浅评红色武侠典范《风虎云龙传》

天山游龙

近期重温了一下百剑堂主（陈凡先生）的武侠大作《风虎云龙传》，这部作品当年是苦寻不得，后来得到后却一直未好好阅读。近期重读了一下，顺便整理一下小说的内容简介，同时试对小说的内容情节、人物特点记下一点个人的阅读感受，放在家园中作一介绍和交流。

内容简介

    清朝中后期，朝廷无道，官吏残暴，万千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在官府的压迫下，各地义旗高举，特别是黄河两岸，齐鲁大地，英雄侠士振臂高呼，共襄反清大义。

       江湖侠士宋一龙、柳贯虹夫妇，在家中接到武林同道传讯的奔赴泰山，共商大业之讯息，遂慨然前往。由柳贯虹护送宋一龙之母到乡下，宋一龙则将儿子宋如蛟送至岳父也是师父的武林高手柳含英处暂住。孰料宋一龙在途中，即遭到山东官府的高手追击狙杀，一番苦战，宋一龙击退强敌，将爱子送至大汶河支流堤岸边万柳庄岳父柳含英处后悄然离去。

    柳含英在家中带着外孙宋如蛟和晚年所生幼女柳晚珠，正感聊慰晚年孤独之时，官府杀手“黄海双魔”带着一众卫士杀至，柳含英与之苦战，却寡不敌众，危急之时，师侄何清赶至，助其父女祖孙脱险，但万柳庄却被“黄海双魔”一番洗劫，死伤惨重。

    宋一龙赶至泰山，在石臼道人的指引下，直达山顶聚会之所，这时妻子柳贯虹尚未到达。山上已有武当高手吴一羽、河朔三雄之一仇季雄，铁头李达，还有少年侠士陈莽、李红霜等多名英雄汇聚一堂，而泰山之上还有此次盛会的召集人武林高人无常道长和“岱宗三洞”（洞真道长、洞玄道长、洞神道长）等多名高人。宋一龙被引至无常道长跟前，原来无常道长乃是宋一龙本门之师祖，无常道长对宋一龙一番勉励之后，授予本门的秘传剑法和“五龙”宝剑。这边群雄也互相切磋武技，提高武功，少年侠士陈莽和李红霜互生爱意。封禅台前，无常道长亲自主持盛会，此次盛会主要是汇集群雄攻打济南山东巡抚衙门，为河西和各地义军策应，一番计议之后，无常道长高呼：“炎炎初日，昊昊上天。风虎云龙，泰山之巅。赤心贯日，立地顶天。祸福与共，生死相随……”一番豪言壮语，激励群雄。

    群雄兵分两路，混入济南城。这时正逢济南城中大校场处，官府借举办各门派大比武之机，以此挑动武林各派的仇杀。宋一龙等混进大校场时，比武已经开始，先有昆吾派与太极门的争斗，昆吾派的高手秦如山辣手重伤太极派高手，激起少年侠士“玄玄刀”陈石头的愤慨，上台伤了秦如山。之后陈石头的师父武林前辈程三玄又力斗昆吾派的前辈吴文璧。激战之中，赶到济南城的宋一龙妻子柳贯虹率先大闹校场，宋一龙等挺身响应，携手程三玄师徒大闹校场，毙敌多人。这边激战正紧，山东巡抚谭廷襄府衙之中也传烽烟。适逢谭廷襄寿筵，山东各地官员前往祝寿，洞真道长、洞神道长和李红霜等混进府衙，李红霜和洞真道长意图诱杀谭廷襄手下第一高手“黑里刀”邹人鹤，却功亏一篑。而洞神道长竟认此邹人鹤是其当年的大仇人，原来洞神道长本名赵仁山，青年时期和邹人鹤本是同窗，同喜欢老师女儿朱明艳。洞神道长由于家贫，为不忍朱明艳受苦，便忍痛退出。却不料邹人鹤为巴结官府，却将朱明艳推进火坑，逼她嫁给县官。朱明艳血溅洞房和逃跑，幸为江湖艺人曹琵琶所救，两人结为夫妇，共走江湖。洞神道长心灰意冷，出家为道，誓为朱明艳报仇。所料不到的是朱明艳和曹琵琶夫妇这次也来到谭廷襄府中卖唱。夫妇同众英雄携手大闹巡抚衙门，但仍未能杀死邹人鹤和谭廷襄，为保存实力，群雄杀出府衙，同宋一龙合为一处，杀出济南城。洞神道长却因重遇昔日爱人和仇人，爱恨交集，悄然离去，誓杀邹人鹤报仇。

    一众英雄撤离险境，柳贯虹思念老父和爱子，便携同众人前往万柳庄。途中程三玄以德服人，化解了同昆吾派的仇恨。群雄赶到万柳庄，见到的是被洗劫后一片凄凉，柳含英和爱子都不知去向。宋一龙夫妇心急如焚，沿途打听，获悉柳含英终还是被官府抓在东平县城的牢狱之中。宋一龙等设计攻入东平县城牢中，并没有找到柳含英等人，却意外与埋伏在牢中的“青蛇帮”五名首领交手。程三玄、宋一龙等攻入青蛇帮的巢穴，救出了柳含英幼女柳晚珠，但柳含英和宋如蛟仍杳无音讯，而之前义助柳含英脱险的何清却已惨遭杀害。在同青蛇帮首领激战中，程三玄、宋一龙意外在山洞之下遭遇青蛇帮供奉的一名武功奇高的盲眼老妇，此老妇熟知宋一龙武功和“五龙剑”，危急之时，无常道长现身，原来此老妇与无常道长当年竟有一段缘遇，在无常道长责问和感化之下，此老妇愿弃邪归正，追随无常道长为正义之举。

    歼灭“青蛇帮”之后，群雄又义助与官府为敌的“白猿派”，挫败邹人鹤围杀“白猿派”的阴谋。白猿派的首领张人杰同柳含英是同门师兄弟，双方合兵一处。却得知追随无常道长的石臼道人已然英勇就义。邹人鹤在围捕“白猿派”失败之后，接到上司的命令赶往聊城。在聊城中，江湖异人“云边五虎”和武当高手吴一羽围杀邹人鹤又被逃脱，双方发生误会，这时却引出了隐居在聊城的“云边五虎”师傅萧干云，又在东昌县城寻得武当高手“无定三魂”何槁木、弘广、黄滔。萧干云和何槁木同为无常道长的弟子，群雄实力大增。而这时清廷方面山东巡抚谭廷襄、山东提督李文郁和京城来的满人将军崇保并各自手下的高手也集中聊城。

    宋一龙等利用聊城庆云寺大法事官员齐聚之机，混进寺中，先设计制服崇保，再挑动谭廷襄和李文郁的内斗。一场大战，先后击毙了李文郁和谭廷襄，重伤崇保，取得一场大胜，但仍被邹人鹤逃脱，且也有数人牺牲。群雄撤出聊城，得一盲眼高人指引，撤至深山中一世外桃源村落，这边程三玄、柳贯虹、柳晚珠、陈莽也已先到这里。陈莽和李红霜经历了生死大战之后重聚一起，感情日深。这时山庄外却遇一名专门掳劫青年女子又武功奇高的道人“金身剑妖”，虽经群雄合力将之击退，但这一场大战却是惊险万分。

    群雄离开山庄，赶至断魂崖下，在无常道长的安排下，众人都经历一番惊险的考验，提升了各自的武功修为，也更进一步领悟了“正心”、“修身”、“苦修”、“达变”、“临敌”等人生至理，到达了新的境界，而其中进境最大的则是宋一龙。群雄同时也清楚了无常道长、青蛇帮的盲眼老妇、指引群雄脱险的盲眼高人和金身剑妖昔年都是同门，彼此之间也有一段恩怨情仇。这时一众清廷的高手杀至，一番激战之后，终于尽歼“金身剑妖”和清廷高手，而邹人鹤也终丧生在洞神道长手中。群雄取得了一场大胜仗，但是抗清大业仍然任重而道远，群雄再分几路赶赴各地抗清战场，宋一龙夫妇在抗清的道路上同时也继续寻找老父柳含英和爱子宋如蛟。（全书完）

天山游龙

    《风虎云龙传》 是百剑堂主所创作的唯一一部武侠小说，连载于《新晚报》，共308期。小说以“反清”为主题，主要讲述的是武林侠士反抗清廷，在齐鲁大地掀起的一场义举。作为一部典型的“反清”作品，小说中以无常道长和宋一龙夫妇为代表的反清侠士同以山东巡抚谭廷襄和其手下高手邹人鹤为代表的清廷官府之间进行了激烈的斗争，各自之间阵营分明，斗争你死我活，大结局是反清侠士取得胜利，但“反清”的道路仍然是遥远而漫长，这样的结局可以说是既振奋了人心又照顾了史实。
    从人物看，本书是一部“群体”人物作品，书写了在这场“反清”斗争中涌现的一系列英雄人物，小说从赶赴泰山盛会的侠士宋一龙夫妇写起，写到宋一龙途中遇险，再到岳父柳含英家中遭劫，宋一龙登泰山得无常道长传艺和赠剑，至此的情节是围绕着宋一龙及家人展开。但是泰山大会上又转写少年侠士陈莽、李红霜的相互爱慕，陈莽的朴实和李红霜的泼辣都得到展现。大闹济南城中，虽然宋一龙夫妇、李红霜等都是参加了战斗，其中李红霜计诱邹人鹤也是写得精彩，但是侠士阵营的主力却成了“岱宗三洞”，同时更引入了洞神道长昔年同朱明艳、邹人鹤一段恩怨情仇。随着小说情节的推进，又有程三玄师徒、无常道长和当年的同门，无常道长的弟子张人杰、萧干云，何槁木都予以一定的笔墨书写，在不长的小说的篇幅中，书写了很多人物，而且各有各的故事，最后让他们聚集一起，打了一场大胜仗。由于所写的人物太多，小说中很难确定谁是“第一主角”。整部小说中，宋一龙的篇幅比其他人物要多一点，是作者相对要突出的正派人物，书中除了写到了他为抗清大业出力，也写到了他的家人，写到了他的夫妻感情，更写到了他的抗清斗争中的成长，甚至最后也从无常道长口中突出了他的地位，但是中间也有好几段章节未见其人，同时整个行动中，宋一龙也只是其中重要的一分子，并未体现出不可代替的地位，因此小说并非个人的英雄传，而是一部“群体”英雄传奇。另外从反面人物年，无论是山东巡抚谭廷襄，还是反派高手邹人鹤，同样也是未能达到主要反派人物的地位，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山东提督李文郁、满洲将军崇保，以及如“黄海双魔”、“青蛇帮”和“金身剑妖”，还有书末大决战等一系列的反派高手，他们一起构成了“侠士阵营”（正派）对立的“清廷阵营”（反派），整部小说就是两个阵营之间所发生的对垒和激战。 如同正派相对突出宋一龙一样，反派则相对突出邹人鹤，以较多的笔墨描述的邹人鹤的狡猾和凶残，从他能够多次从正派的围杀中逃脱，且多次杀死杀伤正派侠士，充分表现了他过人的武功和狡猾；而他的凶残不仅体现于杀害反清侠士，更在于对属同一阵营的山东提督李文郁及其卫士都是痛下杀手，在危难关头又弃谭廷襄而保崇保逃生等，而其在私德方面也是极坏，昔年为求富贵将心爱的人朱明艳送给官员，总而言之，邹人鹤可说是集恶劣品质于一心，当然也落得个悲惨的结局。从正反两个阵营中，也可看出正方都是抛头颅、洒热血的抗清英雄，而反方则都是凶狠残暴的刽子手，两个对立的阵营，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物形象，两个黑白分明的世界中所进行对立碰撞。

    小说在“武”方面主要还是采取写实的手法，风格偏近于梁羽生的《龙虎斗京华》、《草莽龙蛇传》和金庸的《书剑恩仇录》，讲究的是一招一式分明，现场写实感强，如小说一开始宋一龙途中遇袭，便从宋一龙在遭到多名清廷高手的追赶狙杀中，利用密林地势，逐个击破，还保护了儿子宋如蛟的安全。而之后紧接之万柳庄遭劫柳含英力战“黄海双魔”，洞真道长和李红霜计诱邹人鹤，程三玄力破青蛇帮总坛，另外还有同反派主要高手邹人鹤和金身剑妖的几场决斗也是写得精彩，使读者如临其境。但同时，书中打斗的场面也显得过多过滥，一些不是很主要的比武对阵篇幅拖得太长，经常性出场一场比武要占两三期的篇幅，小说的情节不复杂，支线也不多，就是一场经历了几个战场的反清斗争。感觉上作者也是用心想把斗争和武打写得精彩一点，但在创作中一味在战争和武打上用力，而忽略了其它的方方面面，也就很难激起读者内心的共鸣。同时在各场战争和武打上的用力也显得非常平均，个人的感觉是每一场都是轰轰烈列、精彩热闹，但是打完了也就结束了。梁羽生先生的处女作《龙虎斗京华》，书末用一场轰轰烈列的京华擂台大战压住全书，同时照应了书名，照应了创作背景，而且那一场擂台战其实是“胜犹未胜”，更留下了余韵。对比《风虎云龙传》书末的断魂崖大决战，同样是两个阵营高手尽出，一场大混战，尽歼敌方高手，最后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打胜仗了”，便很难有其它了。而反清侠士奔赴各路抗清战场，他们的结局也无非是继续书中的战斗，再战斗……很难再有其它的结果。这样的结局无论是对比《龙虎斗京华》，还是《书剑恩仇录》，差距都是很大的。

    小说以轰轰烈烈的“反清”斗争为主线，正如前文所提及，全书注重的战场和大战，而在书写感情方面则给人以一种铁血有余，而柔情不足之感。当然书中也讲述了几段感情，如宋一龙夫妇的夫妻之情，书中宋一龙和柳贯虹虽然成婚多年，但是夫妻之间的深厚感情在书中还是相对描述到位。宋一龙堪称豪气冲天的反清斗士，但对妻子柳贯虹却是关怀备至；而同样柳贯虹作为带有一点“骄娇”的“女战士”，在面对心丈夫的时候，更多是一种依赖和服从，偶尔也耍一点小性子，为两人在生死相从的铁血战场上增添一抹柔情，可惜这样的情节在书中也不多。至于陈莽和李红霜的少年人彼此爱慕之情，则是写得轻描淡写，除了书中有一段陈莽得知李红霜遇险惶急而口不择言之外，其余都是泛泛而过，或者作者感觉在铁血战场中不应太有个人的感情缘故。洞神道长与朱明艳昔年的一段旧情是相对突出的一段感情，洞神道长（俗名赵仁山）和邹人鹤昔年都喜欢老师的女儿朱明艳，洞神道长因家中贫寒，担心无法给予朱明艳幸福而自愿退出，邹人鹤却因为求富贵而将朱明艳推向火坑，而朱明艳血染洞房后流落江湖却与洞神道长无缘再遇而被江湖艺人曹琵琶所救，从此结为夫妇行走江湖，洞神道长心灰意冷出家为道，而邹人鹤却一路升官。侠士大闹山东巡抚衙门一役，使得各人又碰到一起，洞神道长誓为朱明艳讨回公道，但昔年爱人却已嫁为人妇，朱明艳对洞神道长也还是留存有一点关心，却碍于礼法，无法表达，双方几次交流都是淡淡而过，洞神道长在最终手刃邹人鹤后落水被朱明艳救起也是匆匆离去，几幕场景多少也让人为之感叹。还有无常道长当年同门间的感情纠葛，长年居于青蛇帮的无常道长师妹对他的苦恋和矢志追随也是亮点之一 但是总的来来，书中这几段情基本都是点到即止，特别是洞神道长和朱明艳这一段礼法束缚较为明显，同时又未更为深入突出各自内心的情感，未能引起读者的共鸣和深思，至于其它感情描写更不用说。相比于同时期的“金梁”作品，在感情描写的差距可说是更为明显。在此也不由想起陈凡先生在与梁羽生先生合创《草莽龙蛇传》开篇诗的末句“不为红颜为寇仇”一句，陈凡先生在自己作品中确实是将反对寇仇摆在第一位，红颜知已放在后一位。

    对比金庸、梁羽生两位先生同时期创作的作品，多少也看出金庸、梁羽生两位先生在创作武侠小说之前，对武侠小说研究都比较深，所以创作的作品的武侠根基比较深厚，对于前人作品的借鉴也更多一些。而相比较而下，本书作者百剑堂主（陈凡先生）昔年对武侠研究绝对没金梁两位先生深厚，整部小说武侠淡了不少，虽然书中也写了一些门派，如太极派、武当派、青蛇帮、白猿帮，乃至武功最高的无常道长这一不知名的门派，但都是泛泛而过，对各自门派的渊源、武学的派别介绍不多；另外一些切口、禁忌等江湖特有的东西也是描写较浅，江湖味相对淡薄。从整部小说的内容情节和人物看，个人感觉作者陈凡先生在创作中，很大可能是借鉴自古典名著《水浒传》。如小说书写的地点同《水浒传》一样都是山东齐鲁大地，只不过正方大本营从梁山转移到泰山，另外书中所提到的东平府、东昌府也是《水浒传》的地名，同《水浒传》一样，本书都是书写群体人物，群侠聚泰山同梁山好汉也有相近之处，除书中主角外，正派阵营一些配角人物如李达、阎立人、陈莽等都可从梁山泊的好汉中找到近似的形象，而闹大校场、巡抚衙门、聊城法会等，也近于梁山好汉所打的几场大仗，个人感觉，陈凡先生在创作过程中可能还是着重借鉴了《水浒传》，毕竟是中国古代侠义小说的巅峰之作。另外个人感觉陈凡先生对于同时期金梁作品如《龙虎》、《草莽》、《书剑》、《碧血》也还是有所关注，毕竟《风虎》是紧接于《龙虎》、《草莽》、《书剑》在《新晚报》发表的作品，而同时期《碧血剑》也已开始连载并已接近结束，陈凡先生在创作之前不关注上述几部作品的可能性也不大，感觉《风虎》的个别人物和情节多少也借鉴了金梁两位先生同时期的作品，其中如柳家庄遭劫，柳含英遇险，个人感觉有点近似于《龙虎》中柳剑吟离家后，柳家被清廷卫士袭击；何清的出现和救助，也近似于娄无畏回归卫护师门。本来以为何清会是书中一位重要人物，可惜仅出场了一次，再见是已是死于青蛇帮中。另外“金身剑妖”的出现场景乃至最终被除，其人物和情节多少也近似于《碧血剑》中的玉真子，所以整部小说创作过程中，陈凡先生可能是在《水浒传》和金梁两位先生同期创作的作品中借鉴相关的素材，以充实到《风虎云龙传》这部小说之中。
   
     小说的情节可以说是相对单调，但是单从文笔看，则是比较出色，从回目撰写，再到写景状物，乃至人物语言、诗文典故的运用都显得极为纯熟，作者当年作为金、梁两位武侠大家，又是《三剑楼随笔》创作写之一，其在小说中表现出深厚的文学功底绝不亚于金、梁两位。试读一下小说的回目：
第一回：夜色苍茫 浩浩江湖谁屈指    世途荆棘 茫茫恩怨此从头
第二回：霹雳横来 一声打破田园梦    风雪急变 百劫难摧铁血身
第三回：万水千山 草莽豪英归岱岳    清溪明月  风萍儿女说因缘
第四回：气爽天高 猛鹫苍鹏投网底    言甘计巧  悲声惨血满城东
……
    阅读上述回目，给人感觉是文采出色，更有一股豪气跃然纸上，表现出深厚的诗词和联语功底。除了回目之外，如宋一龙初登泰山这一章节，既生动地描述的泰山风景，又书写了登山者的心境和感受，可称得上一篇好的游记，阅读这一章节，不由想起当年课本读到的李健吾先生所写的《雨中登泰山》，同为描述泰山奇景，两者可互为媲美。还有群雄大闹聊城法会之后，避入山崖深处的古村，古村落景观描述得给人以世外桃源之感。另外小说中穿插一些民间习俗、风土人情，一定程度也增添了小说的文化气息。至书末无常道长启示众人的正心、修身、苦修、达变、临敌五个篇章，也各蕴含着人生哲理。

    总的来说，这部作品可称得上一部典型的“红色”武侠作品，立场鲜明、斗争激烈，在群体英雄人物中尽可能突出某几位英雄，如果去掉作品的武侠元素，近似于大陆同时期如《林海雪原》等红色作品。特别是全书中不处不在的代表封建统治者的官府和地主压迫民众，民众又奋起反抗等情节人物。象三余庄大地主刘有余，勾结官府，残酷压迫佃户，庄中私设牢狱，多少无辜的农民佃户被其折磨至死，最终群雄打破三余庄，救出被关的佃户，类似的情节在五、六十年代红色小说系列中多有出现。又如群雄大闹济城、劫狱东平府，大闹聊城法会等等章节，与同时期革命武装队伍的有相似之处。以陈凡先生作为《新晚报》中高层的地位而论，创作中所持的立场也是可以理解，在当时应该也有一定的读者。就个人感觉，陈凡先生之后未再继续创作武侠，也不见得市场反应不好，从连载报刊中也可看出当时还是有读者写信反馈。更大可能是从他担任的职务及日常从事的工作，创作武侠小说不是他的工作范围，且本人对武侠小说的热情也不是很高，《风虎云龙传》算是一次试笔之作，当然小说水准和受欢迎程度还是远远不如同时期金、梁作品。个人感觉如果这部小说自八十年代初引入内地，还是很有读者的。总的来说，从小说创作的历史年代和香港武侠小说的发展看，这部小说还是有着自身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值得武侠研究者予以关注。

wxzhaofeng

天山游龙 发表于 2020-7-15 01:09
《风虎云龙传》 是百剑堂主所创作的唯一一部武侠小说，连载于《新晚报》，共308期。小说以“反清”为主 ...

楼主好文！顺便求教，本书和80年代内地红极一时的《玉娇龙》、《春雪瓶》相比，孰优孰劣？

zjzsw2002

没看过，也没听过有这么一部武侠小说

雷小楚

红色武侠，真没有听说过

天山游龙

wxzhaofeng 发表于 2020-7-15 10:30
楼主好文！顺便求教，本书和80年代内地红极一时的《玉娇龙》、《春雪瓶》相比，孰优孰劣？

兄好！我个人觉得就艺术成就而言，本书不及《玉娇龙》和《春雪瓶》两部，特别是在主要人物刻划和内心世界的描绘方面差距较大，那两部一是原作《卧虎藏龙》和《铁骑银瓶》已打下很好的根基；二是作者（改编者）聂云岚先生也有很高的文化水准和创作小说的水准，尽管是改编之作，但仍然具备很高的水平，可读性极高。
本书优胜方面一则武打描写；二则文笔水准，尤其是后者确实是陈凡先生的强项。
有时间再与家园朋友交流一下《玉娇龙》和《春雪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