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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塞外奇侠传》回评解构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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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30 20: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0-12-9 16:42 编辑

《塞外奇侠传》回评

第一回 师兄弟沙漠奇逢

(一)、
长大后重逢,杨云骢吊打楚昭南,《塞外奇侠传》第一回之一
1.杨云骢的好人缘

杨云骢长大了,在《白发魔女传》中出场才五岁的小孩,现在不但长大成人,还成为一代大侠。

他十八岁下山,帮助牧民,行侠仗义,在牧民中颇有民望。


在顺治七年,清兵侵略西北,当地反抗,杨云骢加入哈萨克军中,帮他们一起打仗,终因寡不敌众,从新疆中部逼退到了南疆,一直到塔克拉马干大沙漠。


哈萨克军队化整为零,四处逃散。杨云骢这一股只有八个人,合乘四匹骆驼。


跟着他的还有哈萨克年轻的勇士伊士达和麦盖提,他们不但把杨云骢当领队来尊敬,也和他宛如兄弟,当他是自己人。


一路上有说有笑还唱着歌,可是沙漠实在是太干燥,杨云骢及早安营,撑起帐篷,让伊士达和麦盖提去寻找水源,他们是老土地,知道该怎么找到水源。


到了晚上,沙漠地带开始寒冷起来,杨云骢想到两人出去时穿着单衫,怕他们受不了,就拿起两件老皮袄出去寻他们。


这种感情真也没说的了,难怪一开始两人还在杨云骢面前露出顽皮的神情,真是把彼此当兄弟了。

2.楚昭南的命运:不能见同门

刚出帐门,就听到伊士达的口哨声,只见他们和一个汉族青年打得很激烈,而且汉族青年背后还有十来个人。


杨云骢吃了一惊,这两人是哈萨克族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和他们对敌,想必是武林高手。


他出门也没带兵器,抡开两件老羊皮袄向那人兜头罩下。


杨云骢八岁到天山,学艺十年,十年内晦明禅师精心培育,他的武功及得上岳鸣珂下山之时了,岳鸣珂下山之后可是罕逢敌手。


岳鸣珂出家成了晦明禅师,平时除了授徒,就是精研剑法和佛学,他师父霍天都留下的,集各家之长的天山剑法,到了晦明禅师手里,又是精益求精。


现在的杨云骢,武功不在当初的岳鸣珂之下。他手里拿到什么,什么就是兵器。


可惜沙漠中少见花花草草,要不然只怕杨云骢都可以施展飞花摘叶,伤人立死的武功。


来人也不含糊,居然躲过了,还回身一剑,剑法非常迅捷。杨云骢“噫”了一声,梁羽生书里经常有人“噫”了一声,而且多半是很值得玩味。


杨云骢嘴里在“噫”,手上没停,两件老羊皮袄左右分开,飘然一卷,只听“嗤”的一声,老羊皮袄被撕破一块,而对方的剑也被杨云骢夺走,坠落在地。


杨云骢叫道,是不是楚昭南师弟?


那人还就是他的师弟楚昭南。楚昭南满脸通红,拾起宝剑,向师兄行礼。


师兄弟过招才两招而已,看情形是杨云骢吊打楚昭南。


如果看过《七剑下天山》的朋友们不难发现,楚昭南在其中是大BOSS的设置,傅青主都被他逼下山崖,堪堪打成平手。


没想到在《塞外奇侠传》里才出场,他是拿着天山派的镇山之宝游龙剑的,而他的师兄杨云骢等于是赤手空拳,居然两招之间,就让他宝剑落地,那就是输了。


楚昭南一向如此,看到别家门派的高手,他都丝毫不惧,就是看到天山派本门中人,看着要掉头就跑。


杨云骢是吊打他,后来的师弟凌未风也是技高一筹,然后反天山剑法的传人飞红巾也可以制得住他,到最后他是被自家的侄女,身兼正反天山剑法传承的易兰珠给逼死了。


楚昭南的命运已经设定了,无论做什么,千万不能遇到同门,遇到了,他就差不多玩完了。


杨云骢六年没看到师弟了,他是非常开心,拉着楚昭南说个不停。杨云骢虽然年长,却还是很天真,一点也没注意到楚昭南似乎不愿意见到他,和他交谈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那么他是有心事,还是有目的?那要敬请继续观赏了。



(二)、天真而话多的杨云骢,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一回之二



杨云骢小时候话多,人天真,长大了还是那样。

他第一次出场,见到了玉罗刹,他又是笑着打招呼,又是自报家门。玉罗刹只问了一句,他就回答好几句。


小时候这样是可爱,难怪玉罗刹差一点要抱他上天山。


到了天山,晦明禅师也是很喜欢他,可晦明禅师不会跟他有事没事的在聊家常,他是常年孤独,没个说话的人。


可到了哈萨克族那就不同了,那边的人很热情,很会表达感情。


伊士达唱歌赞颂他们美丽的家园,只可惜被鞑子拿走了,杨云骢说早晚会拿回来,还描述了变得更美的情形。


伊士达是跳到了杨云骢乘坐的骆驼上,还抱着他,说他的心肠好,还想亲他呢!


原文是——伊士达一把跳到那个汉族青年的骆驼上,抱着他道:“杨大侠,你的心比我们最好的宝石还要好上万倍,你是汉人,可就像我们哈萨克族的兄弟一样,不,简直要比兄弟还要亲!你帮我们打了这么多年仗,现在还累你陪我们走这个大沙漠。呀,我真愿意亲亲你。”


被称做杨大侠的带笑斥责他道:“别胡闹!我是领队,我要下命令啦,大家不准多说话。现在越来越热,我们水囊里的水不多啦。说得口干了,又要多喝水,那可不成呀!”伊士达伸伸舌头,跳回自己的骆驼,响动皮鞭,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似的,伏在驼峰上做鬼脸。


杨云骢的话和小时候一样多,而且他总是会遇到好人。


小时候杨家遭遇巨变,有罗铁臂带他逃走,半路上还遇到玉罗刹,接着被引荐到了天山,晦明禅师又待他如同亲生,他一路碰到的都是好人。


而伊士达呢,更像是他的小兄弟,对他又喜欢又尊重,时不时还来点孩子气的举动,杨云骢这一路可谓是一帆风顺,从来也没碰到过坏人。


但是楚昭南就不同了,白发魔女第一次见到楚昭南,就说他聪明不在杨云骢之下,可心术不如。


杨云骢的环境很好,都是喜欢他,尊重他的人,所以他会不顾自身,为道义而战。


可楚昭南不得不顾到自己,他们举家搬迁到新疆,还被权贵欺负,父母被害死,他是靠自己的心计才攀上了晦明禅师这棵大树,他要活下去并不容易,更何况还要活得有尊严。


这一些杨云骢是垂手可得,根本不需要动脑筋,楚昭南却要花心思。


之所以白发魔女说楚昭南心术不正,那是因为他做得太过,在迎合强者。


他强烈的动机就是要攀附。而他付出了多少,等他自己强大了,那就要讨回来了。


杨云骢从小没见过坏人,不懂得防范,而晦明禅师尽管经历了熊经略被害,可他还是不懂得如何区分好人和坏人,他也无从教起。


杨云骢还以为楚昭南是被师父晦明禅师捡上山,陪他说话,与他为伴的师弟呢,所以他的话还是很多。


原文是——杨云骢六年未见师弟,此际忽在沙漠相逢,心中大喜,一把拉着楚昭南道:“师弟,你几时下山的?也不告诉我一声。师弟,几年不见,你的武功大进了。居然能把我的老羊皮袄也撕破一块。哈,哈!”


他是一番天真,一腔喜悦,只有重逢的快乐,一点也没去设法。


而这时的楚昭南已经变节,他要的是荣华富贵,因此不愿再见到师兄杨云骢,不愿意再回首过往,他接受的是投靠清廷,有前途的自己。


到了杨云骢与楚昭南这一代,同室操戈正式亮相。之前从来也没发生过,尽管凌云凤和霍天都在闹脾气,可在临死那一刻,两人情分仍在。


练霓裳和岳鸣珂更像是欢喜冤家,一见面就在打,活到老,打到老。可是遇到关键的时刻,比如岳鸣珂要寻死殉情,练霓裳就拉住了他。看见杨云骢这块上好材料,练霓裳第一想法就是给岳鸣珂送去,因此两人的价值观是相符的,性情是冲突的。


而到了杨云骢与楚昭南这一代,两人是利益产生了冲突,分属两大不同的阵营,这是前无古人,也是后无来者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之所以会在杨云骢这个时代当口发生,也是有它的原因,是什么原因呢?敬请继续观赏!







(三)、楚昭南事件是天山崛起的重要转折,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一回之三


在天山派创始之初,别说外界不知道他们,霍天都本身就不喜欢往外面瞎跑,他更喜欢宅家研究剑法。而他的妻子凌云凤太爱逛街了,一逛就不回家了。
传统的家庭是男主外,女主内,霍天都家里正好反过来,霍天都喜欢宅家,凌云凤喜欢向外闯荡扩张。


霍天都和凌云凤的本事得到了当时正邪两大巨头张丹枫和乔北溟的认可。


乔北溟战败后远赴海外,张丹枫所在的玄机门不知因何而式微,最后双剑合璧的绝技也成为《广陵散》式的绝唱。


因此霍天都与凌云凤的成就还是个人成就,到了下一代他们的弟子,他们各自收的徒儿可真是出类拔萃,把天山派推到了更高的领域。


岳鸣珂闯少林,玉罗刹挑武当,最后都以平手而论,也就是说天山派虽然没有取代少林、武当成为武林泰斗,却也有三足鼎立之势。而且少林武当,更像是日薄西山,天山还在蒸蒸日上的上升阶段。


只是无论张丹枫、乔北溟;少林和武当,都是小圈子里认可的,虽然说这个小圈子也是业内人士,还是精英团队,那是天山派进入了行业领域,踏入专业圈内。


到了杨云骢这一代,由于七夕节风砂堡一役,天山派在塞外已经站稳了脚跟,建立了权威。不过还属于地域性的圈子,也是小范围。
而“顺治七年”看似只有四个字,传递的信息也是很丰富的。外面已经是换了人间,魏忠贤、熊廷弼、杨涟这些人已经没人提及了,都改朝换代了。


当初岳鸣珂与玉罗刹大闹京师这些事情已经被覆盖,而和他们交过手的慕容冲离职远遁,其他人走的走,死的死,失踪的也失踪,过去的事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清廷就成了主流,他们看着更强势,而且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只要是楚昭南想得到的,他们都会提供,那么楚昭南要反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对他而言,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他就要活得更好。当然什么是更好的活法,那是每个人自己去定义的。


对楚昭南而言,荣华富贵,又光宗耀祖,他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对于清廷的所为,又是他从小做惯的,那是成本最小的,这难道不是更好的活法吗?为什么他要亏待自己呢?


这也是天山派的影响力没有被主流获悉所致,因此出现了一个空档,楚昭南正好就钻了这个空子。


而到了以后,易兰珠杀鄂亲王多铎,凌未风大闹京华;日后冯瑛、冯琳姐妹与吕四娘三女屠龙,刺杀雍正,吕四娘是岷山派掌门,那是天山派自己的朋友圈,那一代的掌门唐晓澜不是别人,正是康熙的三十五阿哥。


这样的人员配置,不是主流,胜似主流;到了唐经天这一代,他对天山派更是功不可没,他娶妻子冰川天女桂冰娥是混血儿,既是尼泊尔公主,她要回去继续当公主,也是可以的;又是天山七剑桂仲明与冒浣莲之后,等于说唐经天完成了对外扩张和对内收购两大战略任务。


而且桂冰娥的伯父冒川生还是峨眉派掌门,也是武林中有地位之人,她的加盟(嫁入),既是回归,又壮大了天山派。


也就是说到了唐经天这一代,已经不需要清廷主流的加持了,那么可以诱惑楚昭南的一切,已经失去了诱惑力,那么何必吃力不讨好呢?


所以楚昭南的出现是天山派的一件大事,也是绝无仅有的重要契机,它的出现也标志着天山派持续上升,由内而外扩张的一个转折点,这还是时代的机遇。


而对楚昭南来说,他也需要面临着成长,该面对的功课,他一样也不会少。


可他远不及师兄杨云骢那么富有,杨云骢有名门背景,也有好人缘,他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见了都喜欢他,还有天山派的声誉,以及一身好武艺,而且他还文武全才,估计他的文事是卓一航教的,两人背景相似,卓一航更愿意去教他文化课,让他不要忘本,到底他是东林党杨涟的后人,还是杨涟的独生子,怎么也不能堕了父亲的名号。


可卓一航是看人教的,他会教杨云骢,但不会教楚昭南,别说楚昭南了,连他自己的徒弟辛龙子都没继承他的文学素养。


晦明禅师和卓一航会认为教杨云骢文化,那是保留他父亲的遗风,不至于让他不肖,可只教杨云骢一个,不教其他人,会引起反感的,也就难怪楚昭南不愿意走师兄那条路了,他是什么都没有,父母双亡是和杨云骢一般无二,可他的父母怎么跟杨涟比?


学武也是杨云骢代为指点,等于全是杨云骢挑剩下的才给他,这叫他怎么平衡得了,咽得下这口气呢?


能上天山,是楚昭南的运气,也是加了他的实力,可是真的进入天山派,对他而言,也未必是福,他还是要忍受不公平。


而他的怨气,都不曾被看到,这叫他怎么甘心呢?所以他的反叛看似偶然,也是日积月累造就的。


那么他与杨云骢重逢,对他是福还是祸呢?敬请继续观赏!






(四)、兄弟反目茫然中,《塞外奇侠传》第一回完


梁羽生是细节控,看看《塞外奇侠传》的开头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吧。
杨云骢拿着老羊皮袄出去,结果遇到了楚昭南,然后他拿老羊皮袄当兵器,夺落楚昭南的手中剑。


楚昭南手中的可天山派的镇山之宝游龙剑,当年晦明禅师拿着它下山的,他是使惯了游龙剑,救下楚昭南时,拿的也是游龙剑。


杨云骢见到游龙剑,如同见到恩师,喜悦自是不难言喻。


但是游龙剑撕破了老羊皮袄,注意这个细节。


当然可以说杨云骢武艺超群,楚昭南不经打。


可实际上杨云骢拿着老羊皮袄是一份兄弟间的关切之情,伊士达和麦盖提对杨云骢既亲昵又尊重,相处得跟一家人似的。


这两人如果是异族兄弟的话,楚昭南和杨云骢非但是同族兄弟,还是一起长大的,不是亲兄弟的话,也是情同手足的感情。


可是明明是关爱之情的表达——老羊皮袄,却成了相见不相识,见面就要较量的兵器,这不就象征着手足之情发生了变化吗?


然后游龙剑割破了老羊皮袄,那是利益(利剑)划破了淳朴的关爱之情(老羊皮袄)。


这个画面其实是在楚昭南心中早已闪现,对他而言,利益与情感的矛盾,该如何取舍,他是经过一番衡量,费了一番周折,才做出抉择的。


当他真的下决定时,何尝不是毅然决然,奋挥宝剑,斩断牵绊。


此时,楚昭南重见师兄,心中的画面得以显现。


更有甚者,游龙剑划破老羊皮袄,何尝不是割袍断义的显化?不管怎么样,从这一刻起,杨云骢与楚昭南的兄弟之情已不复当初。


这一点楚昭南非常清楚,可杨云骢还以为眼前的楚昭南,还是当初的楚昭南,沉浸在相见的喜悦中,却不知敌暗我明。


杨云骢出场制住了楚昭南,大家都是兄弟,他是老大,去问缘由,为什么要打起来?获悉的消息是为了抢水源。


杨云骢果然有识人之明,就知道伊士达和麦盖提出马,肯定找得到水源。


只是他们找到了水源,楚昭南带人要抢夺水源。这可是强盗行径。


杨云骢与楚昭南久别重逢,虽有内心的波动,却并不以为忤,反而慷慨地分给他们水。


发现水源并不容易,大家守到半夜才收集到六皮袋水,杨云骢分了四袋给楚昭南。大家别过。


可是三天之后,风沙又起,沙漠里一阵狂风可以把沙丘移位,大家不敢掉以轻心,扎下帐篷。


这是楚昭南带着满人前来追拿杨云骢。


原文是——杨云骢蓦然一惊,上前喝道:“师弟,你又走回来干吗?”楚昭南面色一沉,指着杨云骢对那个满人说道:“他就是领着哈萨克叛乱的杨云骢!”那满人把手一招,几十个精壮汉子倏地冲了过来,把杨云骢等八个人围在核心。


杨云骢好心被雷劈,他待楚昭南是一片赤诚,却不料楚昭南要拿他邀功,这一下杨云骢是又惊又怒,情绪激动,怎么也想不到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亲如手足的师弟会判若两人,那么他可承受得住这样的心灵打击?杨云骢会有什么举动呢?要看下一回分解了,第一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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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27 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佳洁仕 发表于 2021-7-27 10:17
除去抗清这一点,杨云骢就是个渣男。

感情上太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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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7-27 10:17 | 显示全部楼层
除去抗清这一点,杨云骢就是个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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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7 1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塞外奇侠传》回评后记

八月十八,很吉利的日子,多铎与纳兰明慧成婚。

这一天花月两团圆。

按照《塞外奇侠传》结尾,杨云骢是八月十五到达京师。

万家团圆的日子,他思家却回不得。

还要目睹着心上人琵琶别抱,嫁于他人。

也难怪他不顾一切夜闯纳兰府。

这滋味的确难以释怀。

根据《七剑下天山》楔子中描述,杨云骢真正夜闯纳兰府,夺回女儿是在八月十七。

奶娘说,明天就是小姐出阁之日。

那么推算下来就是八月十七。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七最明。

偏偏在明月当空,一家欢喜一家愁。

纳兰明慧固然是有苦说不出,这门婚事她本就不同意,那是无法抗拒,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好不容易偷空生了女儿,却被亲生父亲夺走。

尽管孩子在父亲身边也不会怎样,可这时候哪里离得开母亲?

比起恋人的离别,母女的分别,对于纳兰明慧来说,更是撕心裂肺地痛苦。

而在同一天,凌未风也与刘郁芳分别,他被甩了一巴掌,于是假死远遁。

如果单看剧情,会觉得他心胸狭窄。

《牛虻》的故事中,阿芒是神父的私生子,身世和环境造就了他的性格。

拿掉了这一些,单看后来的发展,会觉得凌未风少了应有的气度。

但是再看看故事发生的时间,阖家团圆之际,他好不容易被救出,渴望安慰之际,恋人却不包容体谅。

接着他又目睹了杨云骢之死。

恋情—团圆—死亡,这三节居然是环环紧扣。

恋情与伤痛,团圆与死亡,这两极的情绪交替着,犹如明月的暗影。

有光亮的地方必然也有阴影。

如果说纳兰明慧与多铎,是在高楼望明月的贵人,那么凌未风以及相应的情景就成了月亮后的暗影。

杨云骢的恋情从一开始就不顺利,之前他遇到了飞红巾与押不卢,那是恋情之初。

到了生命终结时,他遇到了凌未风与刘郁芳。

这两对都不是好结果。

如果单看《七剑下天山》,会觉得都这么苦了,给一个好结局不好吗?

可结合了《塞外奇侠传》,就发现这是首尾呼应,奇偶结合,共同组成了杨云骢的恋情悲剧。

杨云骢的恋情是他一个人的,也是大家的。

因为他这段恋情,才有了天山七剑,他是凝聚力的体现。

凌未风与飞红巾后来是列入天山七剑之内的。

而杨云骢的女儿易兰珠也在其内,当然女婿张华昭也是七剑之一。

看看杨云骢一个人,就带来了天山七剑其中之四,他是功劳不小。

也因为共同的悲剧,大家才会走得越近,团结得越紧密。

同时对于好结局也更向往,因此把好的留给下一代如易兰珠、冒浣莲和桂仲明的意愿也就更强烈。

这也是传承的意义,生命有了传承,人生有了使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一代要比一代更强。

于是天山派到了蓬勃发展的时期。

后生的蓬勃发展,是一种可喜可贺力量。

顺带着也解决了上两代的恩怨,如白发魔女的情史。

看到孙儿辈还在为自己操劳,尤其是这么出色,这么优秀的孩子,白发魔女也无从任性。

难道还伤了这群有出息的孩子的心吗?

白发魔女的任性也是志气,她对小辈更多还是爱护,对强势者她才任性的。

杨云骢的感情是悲剧,可是悲剧也有悲剧的意义,他的使命完成了。

在他手里也实现了天山派初始草创时期到蓬勃发展时期的新旧交替。

恋情不顺利,其实跟他的人生使命没有多大的关系,甚至还是使命的一部分。

生命不止,时代来临,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使命。

来过,经历过,感受过,爱过。

他已走完这一程,也完成了任务。

回想当初,杨云骢来到天山诚然不容易,可是天山派因为有了他,也呈现出不一样的气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天山派需要他。

有意思的是,日后易兰珠手刃仇人,多铎死的时候也是秋天。

留心看的话,还会发现,纳兰明慧死的时候是残秋。

一个秋天万事休,终究都有去处。

该了的,时间到了,就会了结的。

冬者终也,了结了旧事,新的开始就会展开。

天山派也就从此进入了新的气象,新的局面。

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推动着时局的进展,他们是平凡的,甚至是有缺点的,却也是值得记一笔的。

这也是阅读梁羽生的小说,感受到鲜活的动态意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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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8 19: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1-7-16 11:50 编辑

第二十八回 杭州大婚

(一)
又是一夜换白发,《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八回开始
白发魔女话不多,句句精要,没有一个字废话。

果然是首领。

她到哪里都是杰出的人物。

她是被生活毒打,靠自己流泪积累的体验。

杨云骢却人云亦云,并无主见。

两人并不在同一个层面。

果然见面对话交锋没几个回合,杨云骢就败下阵来,而且他是招架不住。

原文是——秋天的阳光,把雪山冰峰,迫射起千万道霞辉丽彩,可是杨云骢已无心欣赏这人间难见的奇景了,他急着要去见飞红巾。“飞红巾会不会见我呢?”这一个问号迫使他像旋风一样的离开白发魔女。终于他在天山南高峰的山麓,找到了一间木屋,里面隐隐传出了梵呗之声。

    “飞红巾,飞红巾,我来了啊!请你开门,开门!”杨云骢用力拍门,大声叫喊。可是里面的人毫无反应。杨云骢着急极了,拼着受飞红巾的责骂,飘身翻上屋檐,跳落屋内。屋内炉香缭绕,一个女人正趺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念经,对外面的纷扰,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杨云骢一眼望去,心灵如受风暴袭击,顿时呆得说不出话来!

杨云骢都没有问飞红巾住在哪里,山峰之上,罕见人烟,放眼过去,也不难寻觅。

找人不在话下,杨云骢却没想到飞红巾会不理他。

飞红巾在他面前一直是依人小鸟,很听话的。

所以杨云骢就当她是妹妹。

真没想到这一次飞红巾不听话,不理他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形。

飞红巾爱得也是既真诚又深切。

她是有锋芒的,必要时也是杀人不眨眼。

可在杨云骢面前特别柔顺。

如果经历了世态,人成熟了。那是会很珍惜这份感情的。

她的温顺不是软弱,而是对爱情的臣服。

这时候如果遇到的不是对的人,自尊心是会受到打击的。

接下来是——这是飞红巾吗?这蒲团上的女人难道就是那个明朗豪迈的草原女英雄?杨云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蒲团上的女人白发飘飘,在背后看来,和年近古稀的白发魔女,竟是一模一样。难道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居然会白发满头。

杨云骢做梦也想不到,此次重逢,他竟然会认不得飞红巾。

飞红巾也成了白发魔女。

这两人还是真师徒,心路体验如出一辙,同样是青丝换白发。

而且尽管书中没有明写,可估计飞红巾也是一夜白头,不然白发魔女哪里会那样对待杨云骢。

那是气恼沉淀下来的冷静,隐藏了尖锐,却格外犀利。

但白发魔女是过来人,她知道个中情由,尽管气恼,还是给杨云骢一次机会,让他去见飞红巾。

这到底是杨云骢去撮合白发魔女与卓一航?还是白发魔女去撮合杨云骢与飞红巾?

两人竟然是殊途同归,做着同一件事。

不同的是杨云骢人云亦云,白发魔女是从煎熬之中锤炼出的人性。

这么看来白发魔女才是难得的,她什么时候失去过真情?

那一直存在于她的心间。

眼下的情形是倒过来了,横看成岭侧成峰。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二)大浪淘沙蕴精进,《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八回之二


回头已是百年身。
杨云骢怎么也想不到,再见到飞红巾,恍若隔世,真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飞红巾去找纳兰明慧的晦气干什么呢?


如果不找,说不定还可以骗自己,这时候是需要一个缓冲的空间,哄骗和逃避是为了更好的接受。


假如沉淀下来,她还是可以有作为的。


可她一口闷气没地方出,也坐不住了,非要去折磨纳兰明慧不可。


这一步她无论怎么走,都是对自己不利的。


于是她亲眼目睹了纳兰明慧生下易兰珠,杨云骢没有骗她。


可事实更惨烈。


那是一个雷炸在胸口,虽然当时看不出来,她还给孩子见面礼,维系着基本的礼仪,其实已经是五内俱焚。


的确是在找罪受。


头发白了也有白了的好处,起码她坐得住了,不去逞强妄行。


总是经一事长一智,那时候是被动的,也是滞后的。


不过事情还在发展变化之中,还是要静观其变。


原文是—— “哦!可怜的飞红巾,太多的忧患使她变成了这个模样!”杨云骢一阵颤栗,这刹那间,飞红巾过去的形象蓦涌心头,草原上的并辔驱驰,古堡中的欢愉谈笑,这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在目前的这位“白发少女”的身上出现了。杨云骢激动得几乎要跪上去抱着她,向她求恕。可是求她原谅什么?纳兰明慧的影子也涌现出来,自己和明慧也并没有错呀,感情上的负债,有时真是还不清的!


杨云骢也没想到会把飞红巾害成这样,可是见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负疚。


这也是情感触动了直觉,跟逻辑不相关,却比逻辑还直接。


这时候要是提逻辑,什么她这样不见得跟你有管,那么这个人不是痴呆,就是狠毒之人。


一看就知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种判断里面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逻辑,可主要还是情感在推动。


所以说,要接触自己喜欢的事物,多和情感交流打交道,这样会变得聪明。


杨云骢之所以还是个大白兔,就因为他只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要去做什么,却少了喜欢这一层。


因为忽视或者说压抑得久了,这才有了与纳兰明慧的叛逆之恋。


这是颠覆性的。


其实也是在提醒。


看看生活中出现了哪些不平衡。


这都是信号。


不管怎么样,他和飞红巾还是同一阵营的,有阶级兄弟的感情。


这种感情还是有基础的,杨云骢从小就是大师兄,后来又有伊士达和麦盖提两个小兄弟。


而且这两个异族小兄弟跟他还很好。


在这种感情互动中,也让杨云骢产生迷之自信,在异性中也吃得开。


当看到飞红巾一夜白头,杨云骢被触及的是阶级兄弟的感情。


而且他也受过伤害的,至今还未曾正视,当然也不会去疗愈。


那就是楚昭南的背叛,还有辛龙子的倒戈。


他都以为是自己人,没想到自家兄弟背后给了他一刀。


飞红巾的情形也震惊了他的心灵,触动了未处理的伤口,这一下杨云骢无法平静,他会激动的。


这种震撼应该让他观照内心,自行去体验,多体验几次,他就懂得放下,懂得提升了。


那么是不是如此呢?敬请继续观赏!



(三)因缘际会非偶然,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八回之三

杨云骢见到了飞红巾,飞红巾却看也不看他。
这跟之前是截然不同的,之前杨云骢从纳兰府回去,飞红巾是笑着跑出来迎接他的。


可这一切再也不会出现了。


杨云骢从来也没想过要和飞红巾步调一致,可这一刻的震撼,也让他知道,一些美好的东西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本来还以为是平常,可失去了,就是永恒。


原文是——飞红巾仍然是在低声念经。杨云骢柔声说道:“飞红巾,草原上的兄弟们需要你,你和我下山吧!我们永远是最好最好的朋友!”飞红巾头也不抬,念经念得更起劲了。杨云骢隐隐约约地听得她念道:“世法如幻如梦,如响如光,如影如化,如水中泡,如镜中像,如热时炎,如水中月,是以诸法无常,一念在我。……摩诃般若波罗密。”这是大乘般若经的经文。杨云骢叫起来道:“飞红巾,你怎么啦?草原上铁马金戈,狼烟处处,你却说什么如幻如梦。难道在浴血死战的你的族人,在你的心目中,也是一团幻影?飞红巾,不要发傻了,跟我下山去吧!”飞红巾仍如不闻不见,趺坐蒲团之上,除了嘴皮微微开合之外,简直就像古代遗留下来的一尊石像。


现在飞红巾知道要静下来了,不是巨大的幻灭与痛苦,她是不会想到去求助于佛经。


她的心情杨云骢一点也不明白。


她是把杨云骢当成是如同父亲唐努一般的依靠,可杨云骢不是唐努的替代品,莽莽草原,战争四起。


飞红巾一颗女儿心又是何去何从?哪里才是归宿?


表面上是失恋,其实是灵魂的探索。


她需要心中有定见。


这是一个很好的历练。


只不过痛苦在所难免。


认知的锤炼还有待时日。


这时候她除了逃避,还能做什么?


外界事务纷纭,可跟她好像没什么关系,是她必须去做的,是责任,却不一定是她想的。


她也处于责任与兴趣极大的失衡之中。


这一些师父白发魔女帮不了她,杨云骢更帮不了她,要靠自己,自己还是那么的无力。


其实现在看来,飞红巾一开始就被赋予重任,她也喜欢被寄予众望,可是她并没有善待自己的生活,没有很好的去成长。


别人给她的是人家的希望,她在承接别人希望的同时,也要走出来,做好自己。


这样才是双赢,可以更好的善待自己,以及把任务出色的完成。


仔细审视飞红巾的挫折,她的挫折全是感情上的,但也是很突出的,她只有自己,不懂得如何处理关系。


包括杨云骢在内,她走近杨云骢是带着自己的需求,也是她为主,忽略了杨云骢的。


这也是她一路走来的真实写照,她就是寄托重望,却忽视了自我的成长。


走到了这一步,是崩溃,也是显现,是时间到了。


需要离开众人,离开人群,离开重望,真实地面对自己,去反思了。


她做到了,杨云骢还懵懂无知,他的情形其实也是一样的,所以才会碰到一起,是因缘际会,也是必然的。


而杨云骢还无法接受,他也需要逃避。


他的情形与飞红巾一致,但他此刻的心情与飞红巾大相径庭,难怪飞红巾不理他了。


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四)再见即永恒,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八回之四

初见飞红巾时,杨云骢刚与纳兰明慧分开,情绪万千,正好押不卢和飞红巾也在爱恨情仇之间。
杨云骢引为知己,同路而行。


可此刻的飞红巾,实在是太陌生了。


他也不曾想到,有一天飞红巾和他的距离会那么远。


本来就没有那么近,一直就是她在费心思。


原文是——杨云骢呆然立在飞红巾身边,不知如何是好。过了许久,忽然想起来道;“飞红巾孤身遁迹雪山,难道草原上的抗争,已经被清兵扑灭了?”这一想,不禁冷汗沁背,呼口气道:“飞红巾,我此刻不能在这里伴你了,我还要下山去看看我的弟兄。过些时候,我再来见你。”横起心肠,又越墙走了。飞红巾听得杨云骢已经走远,把佛经一抛,说道:“你永远不会再见我了!”


杨云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陪伴片刻。


而这片刻即是永恒,两人再也见不到了。


这是两人的最后一面,当然我在写同人作品的时候,还是再让他们见了一面。


可不管怎么样,两人永别在即。


从最后一句话“你永远不会再见我了!”,不难看出,飞红巾还有不舍和依恋。


分明是未了之情。


真不知道杨云骢身亡的消息传来塞外时,她又是如何的悲恸。


后来优昙鲜花送到她面前,她推说已年老,用不着了。


她服用了又有何用,人间再也难觅杨云骢。


白发可以复原,人死又岂能重生。


虽然日后她还是振作起来,长白剑派的齐真君难得当一回小组长,也被她回归给冲散了。人家不服齐真君,喜欢飞红巾来当首领,齐真君被下属给抛弃了。


可是再也看不见杨云骢了。


他是真真实实地离开了她。


那么能够留念的就只有这一头的白发。


当年是羞愤抑郁,难以自已,这才一夜白头。


后来却是难得的念想,总算还有人是这样的思念杨云骢。


那么敬重杨云骢的人,也会对她分外敬重。


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的痛苦,到了后来,也是难得的追忆。


原来是真切地活过,年轻过,这就是纪念。


到了那时候,年轻时的错也算不了什么,那就是年轻的标记。


这岁月来过,就是极好的。


只是飞红巾在这个当下还年轻,还无法平静下来,还是要日夜承受着情感的折磨和内心的煎熬。


杨云骢是一走了之,留下来的摊子,就由不同的人来收拾,其中一个就是飞红巾。


她与杨云骢的关系也就是相互协作,在一起时并肩御敌,一个离开了,另一个多少也帮着善后。


如果这里面只有阶级兄弟之情,而没有男女之爱的话,那么这份友情也是超越了爱情的。


难怪到了《七剑下天山》时,纳兰明慧临死相信的还是飞红巾。


她的死和杨云骢的死很相似,都是在逃避,遇到了难以面对,难以承受,就一死了之。


留下的摊子都是别人在收拾。


别看之前纳兰明慧和飞红巾斗得起劲,在《七剑下天山》里杨云骢都已经死了,在楔子里他就死了,早死了。这两人一见面还在斗嘴,还斗个不停。


这也就是她们纪念杨云骢的方式。


因为杨云骢她们才认识,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始终留存着杨云骢。


那么杨云骢是可以甩手一走了之了。接下来会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五)
到底意难平,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八回之五

杨云骢与飞红巾相对片刻,怎奈咫尺天涯,步调不一致。
杨云骢也呆不下去了。


他也尽力了。


这情形其实是一直存在着的,而且也是飞红巾一直在逃避且努力着的。


她也未必不知情,只是在忽略,同时努力着维系和拓展着关系。


两人的差距一直就在那里。


看到了这样的差距,不因为自己的努力而减少,那又如何不伤心呢?


杨云骢也的确呆不下去了,他都呆不下去了,这叫一直在努力的飞红巾如何承受?


难怪她坐不住,要去找纳兰明慧出气,实在是太委屈,太怄了。


其实飞红巾还有依恋,毕竟她付出得更多,可杨云骢离开的那一瞬间,还是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原文是——这个时候,纳兰明慧也正是黯然魂消无限伤心,他的父亲纳兰秀吉被调任杭州总兵,听说这还是多铎的主意,多铎新近升任两江提督,平定了前明鲁王的遗部,又承袭了鄂亲王的王位,真是喜事重重,十分得意。他不想到塞外完婚,也不想万里迎亲到京中圆娶。因此凭着自己的职位,便索性把纳兰秀吉调到杭州来,当自己的属下。在江南桂子飘香之日完婚,那可是人生一大乐事。纳兰秀吉既是宗室,又在新疆积有战功,调任总兵,那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看多铎的举措,那是婚事顺利,如期举行。


也就是说,纳兰明慧再反对也没有用,她的意见从来是被忽略的。


就因为如此,她才在时间的夹缝中抽空偷生下女儿。


这是她的反叛,也是她无力地抗争。


可这无力的抗争,注定也是无声的。


如果公之于众,多铎丢脸也就算了,纳兰家会满门遭殃的。


而且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活。


她能做的就只有拖着,尽力了,却只有拖着。


能拖一刻也是好的。


那是很被动的局面。


接下来是——可是纳兰明慧却是柔肠寸断,她爱上了新疆的草原,因为草原上有她所爱的人。那晚杨云骢在将军府内大闹之后,她一直等着他再来,可是杨云骢却不见再来了。她怀疑杨云骢恨她恼她,不愿再见她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能体会我的苦心?”纳兰明慧在低低地埋怨了。可是杨云骢仍不见再来。倒是她的父亲突然从边疆回来,跟着便是举家南返了。


纳兰明慧在无力中倍加思念和依靠着杨云骢,可杨云骢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失位。


除了曾经救她性命,把她送回家之外,其他的事情,杨云骢几乎没有令她顺心过。


所以说飞红巾只要沉得住气,就让他们去接触,时间不长,这两人的矛盾也会显现。


纳兰明慧很失望,别看她是自我责怪,自怨自艾,其实是在抱怨杨云骢。


如果杨云骢在这时候出现,提出私奔的话,纳兰明慧多半就跟着他走了。


现在难道是纳兰明慧带着私生女,自己大车小箱,收拾整齐,前去跟杨云骢汇合?


假如换了野性子的飞红巾,说不定就这么做了。


可是对纳兰明慧来讲,独自承担生养私生女,已经是极限了。她不可能再野出格。


假如这时候飞红巾再出现也好,纳兰明慧就可以求她带自己去见杨云骢。


偏偏飞红巾自顾不暇,伤心待平。


纳兰明慧孤掌难鸣,她只有按兵不动。


杨云骢和纳兰明慧也只有这么一点的缘分,再要亲近,就横生波折。那么接下来会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六)家国情仇长太息,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八回之六
多铎对婚事很认真的,既然升任到杭州,那么动用职务之便,把纳兰家举家升迁到自己手下。
这是在给纳兰家抬旗,碰到了这样的恩宠,纳兰家怎么也要献上纳兰明慧的。


这一笔有点像《红楼梦》的续书,袭人被遣嫁,她投靠效忠的主子不需要她了。


她到蒋家本想大闹的,可没想到蒋玉菡家办事极其认真,让她想闹都没法闹。


这是为后来设下伏笔。


多铎那么辛苦,临死为的只是一声:你也是爱我的。


从操办婚事起,就可见一斑。


相形之下,杨云骢简直就是裸婚,提供了一颗精子而已。


若干年后,纳兰明慧心生悔意,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还是不要见到杨云骢的好。


可此刻的纳兰明慧,还在上一段感情之中,并未走出来。


她也无法发现多铎的好。


而且还有一件细思极恐的事,多铎会给纳兰家多大的荣宠;杨云骢就会带来多大的毁灭。


如果说多铎只会给纳兰家带来荣宠的话,那么杨云骢就只会带来毁灭。


当然,假如纳兰明慧的私情一旦显露,多铎恼羞成怒起来,是可能给纳兰家带来灾祸的。


这是一个反转,也是一种可能。


可杨云骢是大概率带来毁灭性的危害。


这时候用功利世故的心来忖度,多铎是利大于害;而杨云骢是九成以上带来严重的危害。


谈恋爱时,追求的当然是快乐。可也要反过来想,去考虑一下危害性,有时候危害性还更为切实,比快乐更靠得住。


纳兰明慧尽管情绪不佳,可总的来说,事情是步入正轨了。


一旦步入正轨,这私生女就是多余的了。


那么让她父亲带走也好。


再留下只会给她带来不测,跟着父亲自然没有跟着母亲舒适,可到底不会有意伤害她。


原文是——杨云骢下了天山,草原上的景象已与以前大大不同了,清军的营帐,随处可见。各族的战士们,却已流散四方,或藏起刀枪,销声匿迹了。原来就在他天山来去的一个月中,南疆草原上的抗清武装,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北疆的清兵在统治巩固之后,调兵南来,而多铎也请准皇上,把青海驻屯军的骑兵都调到新疆。而另一方面,喀尔沁草原上,自飞红巾率部离去后,实力也较前单薄,竟给清军各个击破了。


多铎一来,兵力大增。飞红巾还在闹情绪,一股麻绳没有拧牢,她负气出走的后果就是被各个击破。


作为首领,她是要承担全责的。


一段不合适的爱情已经耗了她的心血,再让她承受决策上的失败,她是无法面对了。


再一次打击她的骄傲,她的自尊。


她是草原公主,从小在草原上长大,对草原这片土地是有感情的。而且她还在众人追捧下成长,她的骄傲已经成了她的依靠。


父亲唐努离世,恋人的背叛,爱情的不顺,指战失利,这种种打击,让还是小女孩,心存憧憬和依恋的她,怎么去面对这荒废的现实?


被兵火战乱摧残成废墟的现实,也是她头上如银白发的写照。


一切很无力,情势强于人。


而且还是远强于人。


这一下别说是飞红巾,杨云骢也是大受打击的。


他再怎么不省心,也不会拿他奋斗多时,广受好评的事业开玩笑。


他出力帮助草原牧民,是一致说好的。


哪怕是楚昭南来劝降,也挑不出他做这件事有什么不好。


楚昭南做同样的事,是没得到好处。


杨云骢是正好相反,伊士达和麦盖提喜欢他而且尊重他;哈萨克酋长信任且尊重他;飞红巾他们也买他的帐。


晦明禅师更是深感欣慰,连白发魔女和卓一航都对他有不符合年龄的尊重,当然还包括武当派的黄叶和白石,之所以灰溜溜地走了,就是认可杨云骢他们是站在正义一方的。


就这样轰轰烈烈地事业,却因为一个小细节,闹个了情绪,杨云骢走开一会儿,马上分崩离析,家园成了废墟。


杨云骢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也就难怪飞红巾会说,他永远也不会再见她了。


就是他们两个人闹出来的事情,两个人都开小差,都走开了,所以变动发生都不知所措。


那么杨云骢已经回归,他能否力挽狂澜呢?敬请继续观赏!







(七)山河零落志怎舒?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八回之七

山河破碎,触目苍夷。
杨云骢下山之后,眼前的情景正如自己的预料,难怪飞红巾会遁世。


千里长堤,溃于蚁穴。


没想到不起眼的变动,竟然造成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其实是兵力悬殊的必然结果。


杨云骢和飞红巾只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把多铎劫持在手里。


可这两人只知道对抗,自己本身也在对抗,却没有战略性眼光。


还是《七剑下天山》里的易兰珠目标清晰,她就是要杀多铎。


其实早就该找多铎下手了。


杨云骢居然还放过了他。


那可是真要命。


原文是——  杨云骢千辛万苦,在草原上找到了他的两个盟兄弟,伊士达和麦盖提,问清情况,吁了口气,说道:“今后的事,全靠你们了。我要离开新疆一趟。”他飘然潜入伊犁,想和纳兰明慧见最后一面,问她愿不愿和自己出奔,他打算不论纳兰明慧肯不肯和自己同行,他都要进入关内了。关内有他的老家,而且听说在浙江南部还有明朝皇室鲁王的旧部,在湖北还有李闯王儿子李锦的大军。到了江南,也许还可做番事业。


既然草原兵力不足,那么就走出去找同盟,寻援助。


这个思路是对的,也是一开始杨云骢带着两个盟兄弟,从新疆中部抵达南疆。


然后在南疆与飞红巾汇合,形成联盟。


不过杨云骢还是书生意气,尽管经历了变故,他还是懵懵懂懂。


抗战是没有问题,可是搞阵线联盟,他的认知就差了一层。


眼下的清兵是势大,人家是一天就强盛起来的吗?


在人家积攒实力的时候,还不是明朝更强大?那么为什么明朝会灭亡,清人会替代呢?


从表面来看是汉奸引狼入室,那么本来是强大的明王朝,怎么会弄得支离破碎呢?其根本原因又是什么?


如果他不弄清楚这个原因,去找联盟,只是简单地同仇敌忾,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赢了战争,还是小战争。却陷入了更大的战场,彼此内耗不止的局面中。


其实他和飞红巾也是如此。


表面上是爱情的拉锯,仔细看看是自我的征战,两个人之间谁做主,谁说了算?


更关键的是,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内耗,是因为没有看到远大的目标,所以凝聚力不够,相互之间倒要打起来了。


杨云骢如果带着宏大的目标,在利益分割上有主见的话,再去寻联盟,情形就不同了。


而眼下,他是很被动的。


接下来恐怕又是循环,也可以说是轮回。


再看看他找的盟军是谁?不是南明故人,就是李闯之后。这都是要自立为王的主儿,自我心都很强的。


他们更需要的还是一员忠心耿耿的猛将。


杨云骢到了江南,不见得日子有在塞外好过。


一旦内部倾钆起来,他是哭都哭不出来。


接着再仔细看看为何明末有那么多人反叛?其中就有吃不饱,求活路的普通民众。


那么清人进关之后,还有没有卖儿卖女,饥寒交迫的情形?


如果看不到,那说明已经解决了根本问题,闹腾的都是遗老遗少,不接受时代变迁的人,这些人其实才是乱民。


杨云骢是很努力的,可是看不清方向,每走一步,都会出现事与愿违的情形。


他其实是作茧自缚,越努力,也就越困顿了自身。


他所寻的盟军,也许名气响,人数也多,却注定了影响力会受到局限。


杨云骢还是大志难酬。


接下来又是一番新的闹腾,那么接下来会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八)拥有的,背弃了他,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八回之八
杨云骢想到哪里是哪里。
他看到多铎调动青海的兵马来镇压草原的抗战,他也要找援兵。


要找的话早就可以找了,不用等到多铎先调动兵马。


不过多铎在他手上过不了几招,还差一点被他杀了,他并没把多铎放在眼里。


多铎也因为此一役,一来雪恨,二来要在美人面前显示自己,因此发了狠,也要镇压草原抗战。


多铎和杨云骢其实是相互作用,不过一个在暗一个在明。


之前就分析过,多铎求亲并非心血来潮,其实就是杨云骢促成的。


杨云骢于军中擒下主将纳兰秀吉,其女纳兰明慧单骑救父,全身而退。这在军中是会被广为传誉,在两军交战期间是需要这样的佳话来振奋军心。


要不然的话,纳兰明慧早就订亲了,哪有到十九岁还待字闺中的道理?


关键原因还是家世不显,多铎没有听到这么一个美人。


经此一役,纳兰明慧这才成了旗人第一美人。


她如果名声在外,求亲的人会络绎不绝的。


多铎之所以赶紧过来相亲,一来近水楼台,二来也是怕被别人捷足先登。


纽轱卢也是获悉内情,这才鼓动多铎前来提亲,玉成这件美事。


杨云骢自己也不知道,是他推动着事情的发展。


原文是—— 可是他来得迟,纳兰明慧已经走了好多天了。他来到了伊犁,才知伊犁将军已经换了人。他偷入将军府看看有没有以前的熟人,一连去了三晚,才发现那个奶妈的侄儿还留在将军府里当差。夜深人静之后,他偷偷将这个傻小子唤醒,查问他小姐的下落。这傻小子倒不害怕,还鼓着嘴骂他道;“我们的小姐要到南边完婚了,你还找她做什么?我的姑姑临走前吩咐我,如果我碰到你,就要我说给你知道,劝你千万别再缠我们的小姐了。”杨云骢一听,如晴天霹雳,急忙问道:“小姐回到哪里完婚?”傻小子道:“杭州!”杨云骢狂笑一声,转身便跑了。


杨云骢和纳兰明慧也是一个时间差,假如早来几日,纳兰明慧还不曾接触多铎,至今为止,也只见了一面而已,不曾产生感情。


她的心还向着杨云骢,两人商量好了,可以一起私奔的。


当然,杨云骢带她们母女出去是不成问题的,可他出去之后,是没有目标感的,会跟着事情瞎忙的。


一旦纳兰明慧母女落单,清廷如此镇压草原牧民,他们岂有不报复之理?


除非是一直跟着杨云骢,可杨云骢带着旗人第一美人,到处去找盟友,只怕也不见得会有善果。


纳兰明慧的名气只有在清廷才可以实现资源对接,一旦到了乱民之中,她的下场只会更惨。


所以离开了,也未必不是好事。


注定了是没有结果的。


而且杨云骢并不足以化解两个阵营的恩仇,也没有善后的策略。


这样的情形对他而言,并不是坏事。


不过他可不是这么想的,他是被抛弃了。
纳兰明慧并未让他失望过,可这一次,他所拥有的背弃了他。
这一步踏空的感受就如同飞红巾,飞红巾受的苦,他也要尝一遍了。那么接下来会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九)结束也是另一个开始,《塞外奇侠传》完
杨云骢终于获悉纳兰明慧要嫁入鄂王府的消息了。
他其实早就该知道了,这是信息差,却也不是存心捉弄他。


这个故事的悲剧可以说是时间差,再仔细探究,发现是信息差。


会产生信息差的原因,是两人无法磨合的步调不一致。


就这样无法调和的矛盾,两人都可以忘我地相爱,不可说不是真爱,可到底是太年轻,不够成熟。


当然在关系中,杨云骢对纳兰明慧也是关心太少,无法第一时间捕捉到信息的差异。


而纳兰明慧也没有把话说明。


如果两人是同一阵营,步调一致,感情都那么好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可当时杨云骢身在虎穴,纳兰明慧也是担了风险,要两全其美。她费尽心机,也只能委屈求全,暂安眼下。


两人都在不安,可能无法自保以及牵连他人的担忧之中,这时候的确是自我意识比较强大,再不顾自己的话,那就牺牲了。


感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是超前发展,捉襟见肘了。


懂事的话,看到这一步,就知道要知足了。


感情的基础本来就单薄,靠的是血气和叛逆,一旦理智成熟,自己恐怕都要后悔。


偏偏这时候的情绪,往往特别难忘。


原文是——    这晚他彻夜未眠,情思潮涌,不觉提起笔来,填了一首词道:


笑江湖浪迹十年游,空负少年头,对铜驼巷陌,吟情渺渺,心事悠悠,酒醒诗残梦断,南国正清秋。把剑凄然望,无处招归舟。
明日天涯路远,问谁留楚佩,留影中州?数英雄儿女,俯仰古今愁。难消受灯昏罗帐,怅昙花一现恨难休!飘零愤,金戈铁马,拼葬荒丘!


    ——调寄《八声甘州》


词成酒冷,天已黎明,他跨上骏马,绝尘而去。自此草原上不再见杨云骢的踪影,只有他的英雄故事,被草原的歌手编成诗歌,永远留在民间。


报国无门,情丝成空,塞外已经是伤心地,还留下干嘛?


杨云骢一骑远走,却不知草原的牧民还记得他,感念着他。


其实再组织兵力,还是可以再战的。


杨云骢为了一己之私,也是内心的脆弱一走了之,他这样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相反问题还会一直跟着他。
他与纳兰明慧初见时,纳兰明慧在读词,她家培养出纳兰容若这样的一代词人,家学渊源,她会读词并不奇怪。


杨云骢文武双全,可是在草原上跟大家说话,没见他用诗词,他说的都是简单直白的口头语。


在文末突然来了一首词,而且很见功力,平时不显摆,那是用不着,却也不代表不存在,更不代表被遗忘。


到了南边,风土人情不同了,名胜古迹旁也容易遇到词人骚客。


所以这一阙词是结束也是开始。


接下来是——一个月后,他到了杭州,那时正是中秋方过,钱塘江大潮就要来的时候。杭州城内,人山人海,热闹异常。这些人有些是来看潮的,有些是来看鄂亲王多铎成婚大典的。多铎和纳兰明慧的婚期已定了在八月十八日举行,杨云骢正好在他们婚前三天赶到。


正是:万里归来人未老,香车却欲入侯门。


欲知杨云骢是否甘心让纳兰明慧出嫁,请看拙作《七剑下天山》。


从阅读的情感上也不知道杨云骢应不应该去,他去肯定是闹事。


尽管说杨云骢旧情难舍,女儿是一定要夺回来的,可是去了就怕他没事惹事,本来是没有的问题,被他一去倒是闹出了问题。


不过从事态的发展来说,他是一定要去的。


他如果不去,《七剑下天山》又怎么成立呢?


到了此刻,杨云骢的任务基本上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夺回女儿,以及指引凌未风上天山了。


杨云骢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却显得特别有血有肉,真实地再现了成熟之前的环节,读来特别有亲近感,这条路都会走过的。


而且,正因为杨云骢不成熟,才会给女儿留下遗书,让女儿去报仇,也就埋下了女儿易兰珠少年白头的际遇。


杨云骢在此刻是感觉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一切尽虚幻,一路走来的一帆风顺,让他难以接受这番挫折。


他能抓住的就只有女儿,胸中块垒尽化为怨愤。


这是他在幻灭中,唯一能抓住的,自然要多用力了。


杨云骢的幻灭感是个人的也是环境的产物,跟时代息息相关。


到了他女儿这一代,个人的问题还是在,但是环境不同了,时代特有的冲突也越来越淡,所以易兰珠遇到的情形相对还是单纯的,没她父亲以及祖父那么仇大苦深,那么复杂。


环境的改变固然是时代变迁的产物,也和杨云骢的人缘有关,甚至他临死前随手托付和指引,也会给日后的环境带来不一样的改变。
所以活着,用心地活着,那就是最好的。《塞外奇侠传》到此结束,有兴趣了解后事的朋友可以品阅梁羽生著作《七剑下天山》,我也写过回评,欢迎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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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 20: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1-7-8 19:43 编辑

第二十七回 白发魔女

(一)
小人物的侠义仁风,《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七回开始杨云骢最先出现在读者眼前时,他是跟着罗铁臂,当然他比罗铁臂更出风头。

后来的发展也是如此,杨云骢除了对感情糊里糊涂之外,其他的表现让人移不开眼,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材。

如今罗铁臂又出现了,而且性命垂危。

罗铁臂出场就没什么好事,结合《白发魔女传》,他一共才出场三次。

第一次出场他断臂,可是杨云骢有了前途。

第二次出场他是个乞丐,样子难看,心眼却好,找练霓裳复命,告诉她后续发展,也是给她回馈。

这人做事很靠谱。

难怪杨涟会放心把独生子杨云骢交托给他。

罗铁臂都在为杨云骢的将来考虑,父母也不过如此。

谁家请到这样的护院,还真是需要多烧香,可遇而不可求。

然后他把卓一航的信交给练霓裳,练霓裳接着大闹武当。

第三次就是这一次了,他与宿敌重逢,虽然杀了一个,可是性命垂危。好在亲眼目睹杨云骢已成材。

总结一下罗铁臂的出场,不难发现,他自己总是弄得很难看,可是做事非常漂亮,同时对后来的情节发展还有一个指引性。

他更像是先驱者,预示着未来的发展趋势。

这一次不知道他会给局面带来什么。

只是他都要死了,杨云骢恐怕也难以善了。

原文是——杨云骢见他面色瘀黑,知道所言不虚。武林豪侠,生死置之度外,也不便作儿女之态,躬腰问道:“老前辈有什么话要留下的?”罗铁臂道;“卓一航有封信托我交给白发魔女,你能代我送到么?”

自己都快死了,还挂念着别人事,当真是义重生死轻。

之前就是他把卓一航的三绝句传递给了练霓裳,现在卓一航又写信了。

上一次惹得练霓裳大闹武当,一夜白头,这次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接下去是—— 原来罗铁臂当年是川中大盗,是白发魔女得力的助手,而卓一航则是贵家公子。白发魔女和卓一航情孽牵连(参见拙著《白发魔女传》),罗铁臂全都知道。白发魔女因卓一航的师叔们阻挠婚事,引起争执,把武当派的两个长者斫伤,逃到新疆,卓一航后来也放弃了武当派的掌门不做,追踪白发魔女。不料误会难消,风波迭起,又插上何绿华的事,白发魔女要找他们晦气,引得卓一航的两个师叔黄叶道人和白石道人,远远赶来。那日在草原上和杨云骢相遇之后,两人知道威震南疆的女英雄飞红巾就是白发魔女的徒弟,对白发魔女这才稍有好感。二人继续寻找,不久就找到了卓一航。其时卓一航已将何绿华送回关内,又折回新疆,在慕士塔格山隐居,辛龙子和楚昭南上山拜见,给他痛斥一顿。楚昭南在辛龙子手中取过了游龙宝剑,愤然自去。辛龙子则甘受师尊责罚,深山面壁,发誓在二十年内,不再下山。

这是在交代前情,跟《白发魔女传》中有出入,罗铁臂并不是练霓裳的直系下属,但是他很尊敬练霓裳,练霓裳也看重他。

一腔侠肝义胆,怎么都要忠人之事,叫别人怎么不高看一眼?

这时候模样的俊丑的确是很次要的,断了手臂,一样获得尊敬。

罗铁臂展现的完全是他的价值。

既然他得练霓裳指引去了天山,为杨云骢找到好的出路,那么就要报答练霓裳,尝试着去完成她的心愿。

因此明明不顺路,罗铁臂还是去了武当,探视卓一航的情形。

然后告知练霓裳,这是他的侠义之心,也是一份骄傲,是骨子里的骄傲。

我不平白受你恩惠,怎么也要报答一二。

练霓裳救他,指引他们,根本没当一回事。

这是属于不记账的形式,可是人家留在心里。

也只有罗铁臂这样的人,练霓裳会感觉安心。

只是人家的私事,罗铁臂也不好说什么,那么就做青鸟,殷勤传书,尽力即可。

这也是一代侠风,小人物也有不凡的价值。那么后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二) 美好的人情味氛围,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七回之二


罗铁臂的出现不单单是勾起过往的情怀,也在交代这情节的发展。
楚昭南和辛龙子逃到了卓一航的住所,卓一航了解后,痛责了辛龙子一顿。


辛龙子是他的弟子,要怎么责罚都行。


楚昭南却是晦明禅师的弟子,轮不到他来训斥。


所以明着是骂了两人一顿,其实主要针对的还是辛龙子。


卓一航在背后也很尊重晦明禅师。


当年的风砂堡一役之后,晦明禅师是祝福着他和练霓裳有情人终成眷属。


既然来了,就别折腾了,开开心心在一起不好吗?


卓一航难得见到这种出自好意的祝福,武当派的长老总是横加阻拦,这个不好,那个不行。


是在刷存在感,也是显示权威。


可是太没人情味,让人厌烦。


晦明禅师其实也在刷存在感,那时候的他,已经是被公认为塞外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也在展示权威。


可人家做得很有人情味,是顺着人性来的。


卓一航感动之余也是非常尊敬。


可是练霓裳心灰意冷,觉得两人再在一起,也没多大的意义,飘然远去。


卓一航追不上她,痛哭流涕,这时候又是晦明禅师陪伴着他,安慰着他。


还用卓一航熟悉的诗词“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来开解他,给他希望。


这一段是在《白发魔女传》的尾声,岳鸣珂成了晦明禅师,也成熟很多,他没有打扰他们,也没有过多显示自己,只是默默地关注。
尽管事与愿违,他也失望的。


看着眼前人经历波折,终成眷属,怎么也是赏心乐事,可练霓裳就是不。


换了武当派长老碰到这样的情形,要大发脾气,痛骂妖女了。


这样的话,会让卓一航伤心之余又是雪上加霜。


而晦明禅师什么都没提,聚散离合,本如浮云,一切因果,顺之自然。


他在就是纯粹地陪伴,没有对发生的事情提出过一丝不满,不满意味着不接受。


不抱怨也意味着全然的接受,那就是高级的存在感。


陪伴也意味着接受当下,发现更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很快卓一航就从伤心中走出,他把晦明禅师送回住所。


而这一份人情,他一直记得,到了此刻还挂念着,所以只责罚弟子辛龙子。


辛龙子难道出去一趟,可什么都不顺利,好像世界不属于他,谁都不认可他。那么他一气之下就不出去了,封闭了自我。


这一段联系了前情来阅读,尤其是那么美好的人情味氛围下,会对人物的情绪会特别敏感,也更容易把心定下来,继续读下去。


原文是——黄叶和白石寻上门时,卓一航正是意兴萧索,寞寞寡欢的时候,婉转拒绝了师叔们要他重掌武当派的请求。黄叶和白石想继续去找白发魔女比剑,卓一航又跪下劝止。黄叶道人怒道:“那女魔头不近人情,看你总有一天伤在她手上。”卓一航泣道:“弟子罪孽深重,若遭横死,也不敢请师叔报仇。”白石道人叹了口气,知道情之所钟,无理可喻,拉了黄叶道人飘然自去。


看到“卓一航泣道”这几个字时,不觉莞尔。


卓一航之前写过三首绝句,大有跟林黛玉的提诗帕三绝句媲美之相。


文笔攀似也就算了,现在连爱哭的特征也学了个十足。


他这样一来,黄叶和白石只能妥协。


虽然也恨他软弱无能,但万里迢迢赶来塞外,到底是一番人情。


卓一航这么一哭,怎么不会触动情怀?


那么也就不了了之。


武当派难得这样好说话,这还是卓一航促成的。


他也可怜,做不成的事情总是落在众人眼中,显得软弱无力。做成的事情也有的,那时候身边就没有人了,谁也看不到他有能力的时候。


这也是命运在跟他开玩笑了。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三)薪火传承情不灭,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七回之三


罗铁臂负责替卓一航传书给练霓裳,他做传信人,练霓裳是信任的。
传信人也是传信任。


可眼下罗铁臂也快死了,他已经两次中了喂毒的蝴蝶镖,按理说应该有抗体了。


不过毒性太强,还是抵受不住。


第一次中蝴蝶镖,罗铁臂壮士断腕,他成了独臂丐侠。


这一次再中毒,难道让他再砍一条手臂?


那么独臂不成了无臂?


叫他怎么御敌?难道用腿踢人?


罗铁臂断臂时,杨云骢还年幼,那时候罗铁臂应该年富力强,断一条手臂还经受得住。


眼下都二十年过去了,气血衰虚之际,再让他断一条手臂,然后苦练飞腿踢人的绝技,是有些难为人了。


那么索性安排他死吧。


罗铁臂临死都非常忠义,他不是对人忠义,而是对事情忠义。


他接下了传书的任务,那么即使是死,也要把信传到练霓裳手里。


传书的任务就交给了杨云骢。


杨云骢其实挺自由的,想去纳兰府看女儿,说走就走;想去送信给白发魔女,也不用跟谁打招呼的。


难怪他不肯听楚昭南的话,归降清廷了。


他不是编制内的,但是得到的远胜于楚昭南,还是在吊打楚昭南。


更气人的是,杨云骢闯祸了,犯错了,人们就只记得他的好。


楚昭南兢兢业业,都未必能免咎。


原文是—— 卓一航送两个师叔离去后,左思右想,觉得误会若不消除,心事终难了结,想来想去,想起了罗铁臂也许可作调人,因此写了一封信,叫罗铁臂去送给白发魔女,不料罗铁臂在途中遇到仇家,阴沟里翻船,竟给甘天立喂毒蝴蝶镖伤了性命。


罗铁臂这一生不算长,名气也及不上什么武当派,跟白发魔女也不能比,可他过得很精彩。


练霓裳信任他,卓一航也信任他。


罗铁臂的所作所为也不负人家的信任,那是找对人了。


接下来是——那焦化和甘天立原是四川的两个名捕头,二十余年前,罗铁臂在成都附近做案,给焦化追捕,争斗起来,寡不敌众,吃了一刀,那条胳膊就是这样给砍下来的。本来性命也难保住,幸得卓一航路过,把他救出。所以罗铁臂后来也到新疆,和卓一航时时来往。


杨云骢听罗铁臂说卓一航有信要交给白发魔女,他虽不喜欢白发魔女,却和卓一航有深厚的交情,何况又是罗铁臂临终所托,当下一口应承道:“你请放心,卓师叔的事情我一定替他做到。”罗铁臂双眼一翻,含笑说道:“恩仇了了,我可以安心去了!”单臂垂下,溘然长逝。


罗铁臂死了,任务交给杨云骢。


看过前文的朋友,就知道当年罗铁臂还为杨云骢的前程着想。


如今杨云骢长大成人,也有大好前程,罗铁臂看着就心生欢喜,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他是欢喜地离去,任务都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杨云骢的活儿了。


当年的杨云骢就是受到练霓裳的指引,这才投入晦明禅师门下。


如今他长大成人,不应该去看看人家,道一声谢吗?


只是,杨云骢出场是罗铁臂带着他,遇见了练霓裳。


如今罗铁臂已泯,就剩下练霓裳了。


也就是说杨云骢的故事要结束了,这不就是首尾呼应吗?


也是传统的笔法。

《塞外奇侠传》不像是梁羽生一贯的风格,梁羽生喜欢用古典风格的回目,人物往往吟诗作赋。


《塞外奇侠传》笔法更自如,有些西方的奔放色彩,看着更为流畅。


可是结构上还是古典文艺的内涵,既然开头出现了这两个人物,眼下又出现了。


那么说明要结束了。


看多了古典手法表现的作品,不难得出这样感想。


而且二十年前罗铁臂虽然断臂,可还身在,如今却已归极乐。


那不就是罗铁臂之死,寓含着杨云骢之亡?


杨云骢的结局虽然是在《七剑下天下》的楔子里才出现,可在罗铁臂死的那一刻,就已经伏设了。


所以这一本作品篇幅不长,人物也不多,却精彩迭现,经得起细读。


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四)跟着任务走,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七回之四


罗铁臂一死,杨云骢就要离开塞外了。
杨云骢之所以会来到塞外,就是罗铁臂带领过来的。


罗铁臂死了,也意味着杨云骢要离开了。


可是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毕竟杨云骢在塞外混得顺风顺水,塞外都是他的第二故乡了。


来的时候未必适应,去的时候必然不舍。


原文是——杨云骢掘了土坑,将罗铁臂草草埋了。对伊士达道:“兄弟,我有事要到天山的南高峰,你自己回喀尔沁的哈萨克营地去吧。麦盖提和他的姑娘曼铃娜也在那里。此地离喀尔沁草原只有三日路程,附近的清兵又已给赶跑,想来不会有什么凶险的了。”伊士达听说盟弟生还,甚为高兴,对杨云骢道:“你也快点回来呀,咱们三人重聚一起,又可大干一场了。”临别前杨云骢怕他遇到武功高强的敌人,又将夺自天蒙禅师的古剑送给他道:“这把剑乃是天龙派镇山之宝。你要好好保存。”伊士达接过宝剑,发誓说道:“我一定不辜负这把剑,如果我死了,也要传给矢志抗清的人。”两人各自叮咛,握手道别。


一开始就是伊士达出场,他在唱歌,还抱着杨云骢,和杨云骢最要好。


眼下两人也分开了。


这又是一笔呼应,也是对事情的交代。


又是伊士达,又是罗铁臂,就把纳兰明慧抛下了。


死者为尊,罗铁臂又是长辈,他的事情更重要。


幸亏纳兰明慧不曾嫁给杨云骢,跟他私奔。


不然的话,杨云骢有他的一片天地,纳兰明慧就只有他一个人,他一离开,天晓得还会遇到什么危险。


草原上的人与纳兰明慧是敌对双方。


这两人真在一起,内忧外患,也不会停歇的。


而清廷到底还是纳兰明慧的母族,她未婚生子都不见得为难她。


也就是说,纳兰明慧的选择其实是正确的,而等待杨云骢的必然就是痛苦。


接下来是——    伊士达自回营地,按下不表。且说杨云骢披星戴月,重上天山。天山横亘三千多里,晦明禅师住在北高峰,白发魔女住在南高峰,两峰相距,也有一千多里。杨云骢先上北高峰拜见了自己的师父。晦明禅师对他道:“你这些年来,干得轰轰烈烈,果然不负我的教诲。只是清兵势大,成败难于预测,但求尽力而为,然失败也无足憾。你的师弟楚昭南很聪明,你若能引他回头最好,若然不能,可以替我把他废掉。”杨云骢谢过师父教训,晦明禅师又道:“你的卓师叔是性情中人,白发魔女虽然乖僻,也是性情中人,你不要拂逆她的意思,也许可以替他们两人调停和好。”


杨云骢先去拜见恩师,其实也是在道别。


看到现在会发现杨云骢是被一桩又一桩的任务在驱动,他是跟着任务走的。


好不容易借着任务之便回家探望恩师。


晦明禅师看到首徒也是爱徒,那是既欣慰又骄傲。


言语之中充满了对他的首肯,以及授权给他。


杨云骢隐隐已经是行走在外的掌门人了。


尽管从一入天山,他就是内定的掌门了,可这一刻是真正被认可。


晦明禅师对他很放心。


两人的对话中不难听出,就差没有明说,下一任掌门就是你了。


接着杨云骢要去拜会也是拜别白发魔女,他上天山也和白发魔女有渊源,如今要离开是应该拜别的。


当年的白发魔女很喜欢杨云骢,而且一见到楚昭南就拿来跟杨云骢比较,说楚昭南聪明不在杨云骢之下,可心术不正。


如今一语成谶。


细细想来,白发魔女虽然隐居天山,可是关心她的人也络绎不绝,基本没断过。


先是卓一航寻来,然后是杨云骢奉命前来,同时师父晦明禅师也叮嘱,尽量调和。


晦明禅师也一直在促成与撮合他们。


后来是武琼瑶上天山,成为白发魔女的关门弟子,也是爱徒。


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直接挑战武当掌门,为的是替师父出气。


也就是说白发魔女的事,也是一代又一代的人在关心着调和着。


是她个人的事,也是整个天山派的事。


她其实也是幸福的。


只是事情的进展有它自身的规律,这一次又是到了哪一步呢?敬请继续观赏!




(五)高山仰止,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七回之五


杨云骢要去拜会白发魔女了,这一步一步像是在做生命的回顾。
他来的时候就是罗铁臂通过白发魔女,才上天山拜见晦明禅师。


然后楚昭南上山,接着见到了不耐冻的卓一航。


从活捉楚昭南开始,已经进行着生命的回顾。


杨云骢的生命是他自己的,同时也有眷属圈。


从他的回顾路程来看,一路上还是爱更多。


原文是—— 杨云骢和师父住了两天,再离开北高峰向南天山进行,南天山冰河很多,寻了七八天,远远望去,冰河仿佛白皑皑的积雪在流动,行近了看,只见冰河表面,又形成了千万个高低起伏、大小不同的冰锥。这些冰锥有高达数十丈的,在阳光照射下,丽彩浮空,真是人间难见的奇景。杨云骢沿着冰山的边沿,一直行进,又过了两天,已接近峰顶缓缓流动下来的原始冰河,远望如白色的大海浪从深谷里流泻而下,行至近旁,才看清那些浪头都是高达五六丈的大冰柱,起伏层叠,有的似透明的宝塔,有的似巨人的手掌,形形色色,千奇万状。杨云骢沿着原始冰河上行,再过半天,走过一个好似瀑布状的冰坎,面前豁然开朗,现出一片高达千丈的大冰坂,冰坂尽头矗立着一座明亮的壮峰,独出于群峰之上。杨云骢施展绝顶轻功,攀到了冰峰之上,只见峰顶又有一间坚冰筑成的冰屋。白发魔女低眉合什,坐在当中,杨云骢施礼求见,良久良久,白发魔女才睁开眼睛,招招手道:“你进来!”


白发魔女就像是冰雪女王,独居高峰。


如此情景,杨云骢更是不敢怠慢。


这也难怪武当派不敢来寻仇,只是嘴里说得凶罢了。


大闹武当是武当派的主场,武当有武当的规矩。


可到了天山,他们首先就可能水土不服,这才有卓一航不耐冻,白石被擒获之事。(事详见梁羽生著作《白发魔女传》)


也因此他们不放心何绿华一个女子远赴天山,要有一些权重人物跟进。


如果说黄叶和白石来到南高峰,看到气候更寒,山峰更险,那真是高山仰止。


难怪不敢来寻白发魔女的晦气,明明是他们心气怯了,却演绎成从卓一航之请,还显得通情达理。


见过了他们蛮不讲理的一面,就知道此时的通情达理完全是被实力压逼而出。


那一段风景的描写,固然是写实,领略不同风光,其实也是暗示着不怒而威。


住在这等环境中的,岂是泛泛之辈。


有名门正派的后辈以礼参拜,那是白发魔女需要的,更何况杨云骢也是她喜爱的小辈,那么更不会不见了。


这一行还是很顺利的。


总的来说,杨云骢其实没吃多少苦,先有家世加持,后有绝技在身,能难为他的还真是不多。


所以情感以及社会常识必然是他需要面对的功课。


白发魔女吃亏就吃亏在家世不显,假如她也是名门之后,武当派就会另眼相看。


她看似被社会毒打,其实真正的要点说出来也是不值得一哂。


说穿了都不稀奇,不说破就有得纠结了。


那么这一次杨云骢是否可以居中调停呢?看着悬,因为社会常识正好是杨云骢的软肋,是否如此呢?敬请继续观赏!



(六)青鸟殷勤为探看,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七回之六


白发魔女与杨云骢第一次相见,杨云骢不足五岁,白发魔女还是红颜如花的玉罗刹。
一转眼玉罗刹成了白发魔女,青丝换成了白发。而稚童也成了青年。


当初白发魔女很喜欢杨云骢,哪怕后来再看到另一个小男孩,她还会想起杨云骢的好。


白发魔女还是对杨云骢很有情分的。


小时候杨云骢一口一个姑姑,并不怕陌生,而且话也很多,离别还连跑带跃地向白发魔女挥手道别。


他与白发魔女也是很投缘。


可长大后他并不喜欢白发魔女那样的,他眼中白发魔女杀人不眨眼,脾气暴躁。


他需要且心目中的女人是像纳兰明慧那样的,知书达理,柔情似水。


他不但不喜欢飞红巾,连飞红巾师父白发魔女那一款他都不喜欢。


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也有压力,想法是不同了。


可此刻拜见,白发魔女听说是杨云骢,也并未为难。


原文是—— 杨云骢进了冰屋,白发魔女厉声说道;“是你师父差遣你来的吗?”杨云骢道:“不是,是卓师叔要我来的。”白发魔女脸色倏变,说道;“我虽在冰山,也已知道他的两个师叔从四川赶了到来。他叫你来,是不是要约我去和他们比剑?”杨云骢急忙说道;“这是哪里话来。黄叶、白石两位道长已回四川去了。卓师叔有信问候你。”白发魔女脸色稍缓,叫道:“拿来!”杨云骢将书信呈上,白发魔女拆开一看,只见锦笺上写着一首七言律诗,诗道:


别后音书两不闻,预知谣诼必纷纭,
只缘海内存知己,始信天涯若比邻,
历劫了无生死念,经霜方显傲寒心,
冬风夜折花千树,尚有幽香放上林。


别离之后,卓一航的信都是诗句,到底是书香门第。


他做武当掌门那阵子,写的是三首绝句。


现在写的是一首七律,同样都是言简意长,并不难懂。


在《白发魔女传》中卓一航托罗铁臂带信,三绝句分别是:


    (一)
蝶舞莺老又一年,花开花落每凄然,
此情早付东流水,却趁春潮到眼前!
    (二)
浮沉道力未能坚,慧剑难挥只自怜,
赢得月明长下拜,心随明月逐裙边。
    (三)
补天无计空垂泪,恨海难填有怨禽,
但愿故人能谅我,不须言语表深心。


这是像极了林黛玉的提诗帕三绝句,不是因为卓一航这样写,练霓裳也未必会有信心去武当找卓一航,一意会情郎。


但结果是怎么样呢?一场恶斗,练霓裳几乎把武当山掀了个底朝天,只怕历来挑战武当的,就是这一次最厉害。


练霓裳一夜白头,虽然名动四海,可关键时卓一航掉链子,她还是伤透了心。


现在又是一首七律,写得好不好,练霓裳可不管,她只知道能不能看懂。


这首七律看懂是没问题,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是当年传信过来,看到三绝句的情形。


那么又要再闹一场了?


而杨云骢不解就里,他还是本着劝和不劝离的宗旨,尽量去拉合。


出发点是没错,可别说是他了,连他师父晦明禅师都不曾找到关键,空口白牙,皮不痒肉不痛,你们在一起吧!这是哄小孩吗?


白发魔女并不是不讲道理,只是她的道理不是那样讲的。


真的有水平,为她好,她是会尊重人家的。


可要是瞎敷衍,她才不买账呢!


看来这件事杨云骢要吃瘪,他从来在感情上就没有通透过,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


可糊涂到白发魔女头上,人家会答应吗?后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七)旧恨尘封怎启冰?《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七回完


卓一航写了一首诗,由罗铁臂转交杨云骢,让他代为呈上白发魔女。
之前卓一航就是写了一首诗,才惹出大闹武当的风波。


现在又来了一首,天晓得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让人安生地过几天不好吗?


世人只道梁羽生是武侠作家中传统文化底蕴最深的一个,创造的人物,往往吟诗作赋,文采不俗。


可细看才知道,那是文质彬彬,诗词与武艺以及故事紧密融合,缺一而不可。


诗词本是文人雅兴,闲来消磨时日而已。


没想到在梁羽生笔下还有不同的作为。


原文是—— 深情一片,表白真心。白发魔女一看,不觉滴下泪来。但几十年来的误会横亘胸中,虽然一时感动,转念一想,又拂然怒道:“他们武当门下,自命武林正宗,把我当成妖孽,我也高攀不上他们。你回去告诉卓一航吧,我以后不再找他晦气,但要想和解,那却是万万不能。”杨云骢不知其中原委,但细味语气,白发魔女与卓一航之间,似乎颇有一段情孽。当下婉言说道:“人生不过百年,何苦令本来亲爱的人受苦,自己也一样受苦?”白发魔女白发飘飘,变色说道:“卓一航告诉你了?”杨云骢道:“卓师叔从来不与弟子谈及私事。”白发魔女道:“那么这是你自作主张劝我来了!”杨云骢不敢置答。白发魔女忽然“哼”了一声,指着杨云骢道:“飞红巾算不算得是你亲爱的人?”杨云骢陡然一震,凄然说道:“我与令徒情逾兄妹!”白发魔女厉声说道:“那就是了!你为何又令她受苦?”杨云骢如受利箭攒心,答不出话来。白发魔女满腔怒火,好像要向杨云骢发泄似的,说得又急又快,指着杨云骢道:“你们名师门下,都是自命不凡。你将飞红巾折磨成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还来劝我?不是飞红巾一上山就为你求情,叫我不要插手,我早把你废了!”杨云骢急忙问道:“飞红巾在哪儿?她怎么样了?”白发魔女道:“就在这儿,可是她发誓不见你了!”杨云骢游目四顾,冰屋里空荡荡的哪有旁人。白发魔女向窗外一指,说道:“飞红巾在下面的山峰结庐独住,你还有面敢去求见她吗?”杨云骢叫了一声,转头便跑,连要向白发魔女告辞也忘记了。白发魔女纵声狂笑,忽又颓然的倒在冰上。杨云骢的背影已经不见了。


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只要卓一航软言相求,白发魔女就会接纳。


可中间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每一次白发魔女都以为尘埃落定,没想到又生波折。


惹事的是卓一航,背锅的却是白发魔女。


卓一航不写诗还好,一写诗又勾起旧恨,白发魔女从来不曾对谁说过事情发生后的心情,那是因为并不曾有懂的人。


同时这份怨恨也未释怀。


白发魔女的脾气其实发得很有节制,她会让步,也会分析。


这种脾气一发就知道她是个优秀的精英人物。


之所以没有释怀,是因为还有诉求不曾满足。


而这一点,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看出来。


于是白发魔女只有发脾气了。


可她发脾气时又说到飞红巾,杨云骢并不希望飞红巾出事,她不告而别,他也担心的。


那么飞红巾到底怎么了呢?敬请继续观赏!第二十七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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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独臂丐侠

(一)
兰亭千古有余响,《塞外奇侠传》第二六回开始
杨云骢和纳兰明慧好不容易相见,可没说几句话,就要面对天龙派十九人的剑阵。

杨云骢都来不及叙离别之情,更别提去问纳兰明慧,因何都给他生了女儿,却不跟他离开呢?

这里的纳兰明慧很像玉娇龙,都是官家千金,只是玉娇龙更为倔强好胜,纳兰明慧则是温静娴雅,柔情似水。

这就让人想起《兰亭序》的典故,唐太宗派御史萧翼偷来《兰亭序》,爱若至宝,命诸多书法家到场,一起观赏临摹。

那时候的书法家可都是做官的,比如欧阳询、虞世南等,他们都临摹了《兰亭序》,可是他们临摹得都有自己的风格,既像是《兰亭序》笔法,又一看即知是他们在模仿的。

梁羽生在这里恐怕是向前辈王度庐致敬了,很明显是在临摹。

而且又继承了《兰亭序》的典故。

同时纳兰明慧与玉娇龙一样,都是生了孩子,还不肯结婚。

她们是宁愿当单亲妈妈。

本来又不是养不起孩儿,骨子里都有我的人生我做主,婚姻只是人生一部分的现代女性意识。

只是玉娇龙更为明显,纳兰明慧身处人情网中,更多还是难以自拔。

两厢对比,各有风貌,也别有意趣。

原文是——将军府的卫兵在地下看上,只见无数黑影,一片剑光,在屋脊上纵横飞舞,乱作一团,其中却有一道匹练似的白光,闪电似的在无数黑影中穿来插去,白光所到,黑影如波,四面乱窜,刹时间屋上的黑影被白光扫得一个不剩,似无数黑影,化成了一溜一溜黑烟,向屋角滚滚散去!卫兵们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吓得目定口呆,手足酸软,刀斧手刀落尘埃,弓箭手弓垂地下。再看时,那白光倏的凝止不动,现出一个英气迫人的少年,大声喝道;“天龙派的朋友们,这回又将你们的兵刃留下,下次再见,俺就不客气了!”这少年正是杨云骢,他穿了一身白衣,施展上乘的空手入白刃功夫,把天龙派十八名高手的兵刃全都夺了。

杨云骢吊打天龙剑派呀!

一个人轻松应付人家十九人的剑阵,输的还是对方。

这一战足以威镇边陲。

可杨云骢哪有心思争强夺名,他不是来打架的,而是回家的。

哪里知道回家之路并不平坦,一路上是没什么波折,可回到了家 这哪里是什么家呀,龙潭虎穴嘛!

家是温馨的,也是不容易的。

杨云骢无心之战,却一战显威。

可他到底志不在此,和纳兰明慧话都没说几句呢!

他还有话要问她呢!

这一战,杨云骢在明,天龙剑派在暗。

杨云骢一路奔波,马不停蹄,天龙剑派却是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一个是临时应战,一个是早有准备。

一个是志不在此,一个是虎视眈眈。

怎么看怎么是对方的胜算更大,难怪纳兰明慧忧急不已,情形对杨云骢非常不利。

但杨云骢还是大获全胜。

不但大获全胜,还手下留情。

这么一来,塞外还有谁是杨云骢的对手?

这一战瞒不了多铎、纽祜卢他们的,这样的话,他们会另想对策来对付杨云骢,那么杨云骢又要如何应对呢?敬请继续观赏!



(二) 相见时难别亦难,《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六回之二


杨云骢日夜兼程赶去见纳兰明慧和初生的女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骨肉。
本来以为久别重逢,孩子可以连接他和纳兰明慧,谁知道和纳兰明慧说不上几句话。


别人家要离婚的夫妻,有了孩子,怎么也暂缓离婚。


可杨云骢与纳兰明慧这一对,有了孩子,不但依然别离,而且还加快了脚步。


这孩子是百忙之中,也是混乱之中抽空生下来的,的确是如同珍宝,来之不易。


难怪后来叫易兰珠,人家容易嘛!


既然是在议婚的间隙偷生出来的,那么孩子十月怀胎,一朝落地,的确是再喂养不久,亲妈马上就要坐上嫁给别人的花轿。


既然每一天的相聚都像是偷来的,纳兰明慧当然特别珍惜。


只怕在纳兰府的这些日子,还是坚持母乳喂养。


所以后来易兰珠的体质好,可以跟着颠沛流离,一直到天山,她的师祖爷爷那里。


要不然都是糙男人,哪里懂得去带孩子,也就是这时候易兰珠打下了基础。


原文是—— 杨云骢旋身过来,把天蒙禅师那口宝剑挂在腰间,虎吼一声,一跃而下,卫士们纷纷逃避,杨云骢也不伤害他们,向将军府再闯,他还想再见一见纳兰明慧,问个明白。这时纽祜卢已率了一班弓箭手从内府走出,见杨云骢竟然闯过了天龙剑阵和外面卫士的重围,大吃一惊,急忙下令放箭。杨云骢无暇纠缠,身形起处,如巨鹰斜飞,闪开正面,飞身越过几间屋脊,扑入了后花园。到了奶妈的屋中,破窗而入,四处张望,纳兰小姐踪迹不见,连奶妈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杨云骢懊恼异常,他以前和纳兰小姐相会,总是借奶妈的屋子,纳兰小姐的闺房,他却从未到过。心想:偌大一个将军府,怎知她住在哪里。又转念道:她这样躲我,显见是恩断义绝,不愿再跟我了,又气又恼,反身再跃出屋子,正自决不定要不要再找,忽然树荫下转出一个人来,低声喊道:“是杨大侠吗?”杨云骢一跃而前,揪着这人一看,见他围着白巾,竟是厨子装束,急忙问道;“你是谁?”那人低声答道:“小的是这府中的厨子,我是哈萨克人,你的好朋友伊士达今晨起解,听说是押向关内,你用快马去追,也许还追得上!”


杨云骢每一次见到纳兰明慧总是嘴硬心软,嘴巴里狠三狠四,然后确实也能打,可就是想跟纳兰明慧多消磨片刻。


明知道所以敌对双方,可就是多挨一会儿也是好的。


两人就跟幽灵相聚一样,太阳一出来,就各自离去。


而下一次的相聚,又不知道在何时。


杨云骢每一次的分别总是舍不得,总还不死心,要去找一找,要去折腾这么一下。


找不到总是心情不爽,这一次更是“又气又恼”。


这一次的团聚,温馨的时刻没多久,尽是在拌恼惹气。


可偏偏生气就是在意,不是很在意,不会这样动怒。


上一次杨云骢夜探纳兰府,就是想再见纳兰明慧一面,可是盟弟麦盖提被俘受审,兄弟情盖过了儿女情。


这才不得已而罢手。


这一次又是兄弟情,不过不是麦盖提,而是伊士达。


就是在黑泉水那一次,引来了清兵,飞红巾被四骑盟友救走,杨云骢独自抗敌,无暇他顾,伊士达就此被俘虏,杨云骢还瞥见他被清兵拖走。


怎么每一次他要找纳兰明慧问个究竟,再叙离情时总是有阻碍。


不错,一开始杨云骢就有两个盟弟,现在全派上用场了。


而且伊士达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俘虏,那么杨云骢更要去管这件事。


感情的事又一次被搁下了。那么后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三)罗密欧效应,《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六回之三


杨云骢每一次不甘分别,要去找纳兰明慧,总是会碰到阻挠,而且都是他的小兄弟。
其实麦盖提也好,伊士达也好,他们都不会帮纳兰明慧的。


只要把这个话题摊开,听大家的意见,草原部落的人都会站在飞红巾这一边。


所以飞红巾着恼什么呢?只要把事情一点一点地抖开即可。


包括那个孟禄都可以派用场。


除非飞红巾根本不爱杨云骢,她只是需要这么一段感情来成就自己的人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段感情越烂越好,成就就会越高。


真要是嫁过去,那就是在坑自己了。


现在的确有一些独立的女性,不需要男人,不需要婚姻,这一些从来就没那么重要,只是有人不断地吹而已。


她们谈恋爱,生孩子就是想成就自己独特的人生。


所以什么婆媳关系,夫妻关系,怎么简单怎么来,不就是离婚吗?又不是活不了,谁爱入坑谁去。


假如按照这个角度来看,飞红巾反而是有大智慧的,她和纳兰明慧的确就是双美。


原文是——伊士达就是在那次草原大战中,被清军俘虏去的,这厨子给他送饭,交成朋友,因此知道杨云骢是他朋友。适才杨云骢在外面大闹将军府,个个惊惶,人人藏匿。他听人说来闹的是杨云骢,不顾危险,偷偷走出,果然碰个正着。


杨云骢目闪精光,问道:“你这话可真?”那厨子道:“小的岂敢骗你?”在围巾下摸出一块佩玉,乃是伊士达送给他的。杨云骢一看,点了点头,道声:“多谢!”跑出将军府外,夺了一骑快马,如飞追去。他和伊士达的交情,胜于骨肉,纳兰明慧既避而不见,他自然不愿再留在将军府了。


伊士达起得作用跟麦盖提一样,成功地阻碍了杨云骢与纳兰明慧。


这也就是《红楼梦》中累犯特犯的手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写一种人物,或者是一件事。


看似简单,而且像是重复,其实差异性还是很大。


这一次的离开,杨云骢的心又冷了一回,对他迷之自信又一次打击。


所以他要更努力地去救伊士达。


之前他会把人质以及楚昭南带回来,其实内在的机制是挽尊。


所以呀,古典的文艺需要细品,那可不是图新鲜就过得去的,往往一开口就知道功力几分了,是唬不了人的。


而且尊重古典文艺,多看几遍,也是对前人的尊重,看到新鲜的就忘记古典的,跟见利忘义似乎过分接近了。


接下来是—— 铁蹄追风,快马踏月。杨云骢神思惘惘,不知歇息,饿了就吃干粮,片刻不停,追了一日一夜,第二天黄昏时分,在草原上果然遥见十几骑马,押着囚车。再追了一回,那群人已将入一个山麓,这座山乃是横亘草原的天山山脉的分支,并不怎样高峻,所以驿道能穿过山谷。这匹马跑了一日一夜,直喘着气,幸它是新疆的名马,惯走长路,如换是关内的马,早倒下来了。杨云骢嫌马走得慢,翻下马背,一溜风地直追上去,到了谷口,忽听得里面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有人哈哈笑道:“罗铁臂,幸会幸会,今儿咱兄弟可与你见个真章了。”杨云骢奇道:“罗铁臂怎么会在这儿碰着仇家?难道押解囚车的人和他有过节?”囚车已驶入谷中,他想:“车中若有伊士达在,自己总能把他救出,且先看看再说。”一跃身,跳上了一块岩石,借草障身,登高下望,只见谷中远远立着一个奇丑的独臂老丐,面如瓜皮,发似枯草,鼻孔撩天,左臂自肩以外,截如刀削,右臂伸出鸟爪般的瘦指,握着一根叫化棒,正是罗铁臂那怪模样。


杨云骢没见到伊士达,却见到了罗铁臂,当初不就是罗铁臂把他送上天山的吗?


看来这一趟还是来对了。


杨云骢和纳兰明慧就是该分开的。


只是,这难道不是冲突吗?越是为世不容,那么两只手就要越牵得紧。这也是“罗密欧效应”。


但是纳兰明慧并不与他同步,她还犹豫,也软弱,同时也有杂念分心。


那么接下去会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四窄门思维,《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六回之四


罗铁臂出现了,这又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杨云骢与纳兰明慧的阻碍其实是越来越大了,于是出来的人物,也是越来越重量级。


杨云骢看到罗铁臂是不会不管的,而且罗铁臂越是遇到了危险,危险程度越高,杨云骢就越容易思想集中,忘掉纳兰明慧。


他们之间本就是这样的鸿沟,所以飞红巾急什么呢?


原文是—— 罗铁臂是塞外的游侠,和卓一航相识,因此杨云骢也认得他。此际只见他发出磔磔怪笑,尖声说道:“焦蛮子,三十年不见,居然在这里幸会,好,这一刀之仇,咱们算算。”杨云骢再看这“焦蛮子”时,见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儿,两眼如火,身躯瘦小,半身赤露,背后结着大大小小的疙瘩,相貌也是极为丑陋。杨云骢心想,久闻罗铁臂颇有独门功夫,难得有此机会,且看看他的技艺。杨云骢满以为那焦蛮子和押囚车的人在一处,武功好极有限,谅他们比不上这位丐侠,所以按照江湖规定,在别人寻仇报复之时,不下去打岔。他哪知这焦蛮子乃是关内的大盗,后来被清廷收罗去当了大内的一等卫士,着实有些功夫。连那押囚车的,也非庸手。


罗铁臂出现果然时带着危险的,估计这一次罗铁臂得输,那么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接下来是—— 焦蛮子真名叫焦化,纳兰秀吉因为连年征战,除了纽祜卢外,还想多添一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因此托多铎奏上皇上,派两个武艺高强的大内卫士来,这焦化就是其中之一。那押囚车的名叫甘天立,也是大内的卫士,武功比焦化稍低,和焦化同被派到纳兰秀吉帐下。这次纳兰秀吉差遣甘天立到伊犁去押解犯人,放心不下,又差遣焦化去接应。正是无巧不成书,焦化在谷中碰着了罗铁臂,甘天立押解的囚车又刚刚撞到,而杨云骢也已追到了身后。


纳兰秀吉如何不要攀附多铎这门亲事?有了多铎,资源丰富很多,同时危险也少了。


难怪之前他宁愿命不要,也要保护多铎的安全。


假如说那一次纳兰秀吉真的死了,纳兰明慧的事就不会被计较了。


那么再看下去——罗铁臂等焦化叫完了一阵,一声怪笑,一个箭步,纵将过来,单臂一扬,就是一个独劈华山的招数,向焦化当头砍下,掌风飒然,疾如奔雷,如果被他砍上,脑袋也要分家。焦化身体瘦小,武功却极深湛,一偏身,左腕虚勾右拳疾吐,避实就虚,朝罗铁臂左肩穴击去,罗铁臂接招还招,一条手臂,真如铁铸一般,劈接锤拍,竟然运用自如。焦化大吼一声,伏身揉进,双拳嗖嗖,步走连环,手脚起处,全带劲风。杨云骢心想:“瞧不出这名卫士居然还有两下,使的竟是北派正宗的伏虎拳招式!”再看时,只听得罗铁臂又是一声怪笑,臂随身转,指东击西,忽纵忽横,变化繁复,招数奇妙,果然与众不同,在掌法中独创一格,掌风所到,呼呼有声,远看去好像他身上竟长满手臂一般。杨云骢赞道;“罗铁臂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以卓师叔那样崖岸自高的人,也愿和他交朋友。”


甘天立不就是在《白发魔女传》里追杀罗铁臂与杨云骢的人?


这一下又碰面了。


罗铁臂是杨涟的家将,他当初带着不到五岁的杨云骢去湖北,看来是去武当山。


《塞外》成书在先,一开始的创作思路可以看得出来的,既然是让罗铁臂与卓一航是故交,那么最先的安排还是让杨云骢上武当。


谁知道是练霓裳半道截胡,而且也不是存心截胡,而是机缘巧合,于是不去武当,而是改上天山。


假如那时候杨云骢是上武当呢,那么现在他就是掌门弟子,但武当一堆麻烦事儿,杨云骢又是大白兔的头脑,他可有得晕了。


这不就是《圣经》中窄门的思维吗?


《圣经:新约路加福音》第13章24节中——“你们要努力进窄门。我告诉你们:将来有许多人想要进去,却是不能。”


结合经文看《天道》,里面对窄门有精彩的论述。


当初是练霓裳指引杨云骢进窄门,如今他却伤害了她的爱徒。


再看他认不出罗铁臂的情形,把罗铁臂推给了卓一航,联系起来,不胜唏嘘。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五)生命状态展侠情,《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六回之五


焦化和甘天立跟罗铁臂是钆堆出现的。
在《白发魔女传》中,练霓裳与铁飞龙要进京,恰逢罗铁臂带着杨云骢逃难。


杨涟被捕,罗铁臂与杨云骢突围,还要给年幼的杨云骢寻访明师。


这一段也是看得人很感动的。


罗铁臂只不过是家将护院,可他忠诚又独立,知道杨涟是好的,情形再不好,也要抚孤。


而且还要善待杨云骢,为他的成长操心。


这是难得的义士,也是一片父母心。


是人情味,也是侠义之情。


它不在富贵豪门,却在草莽微尘。


可一样光彩璀璨。


尽管会有人不以为然,哪里遇得到啊!可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稀罕之物。


罗铁臂中途遇到追捕,幸得练霓裳援手,后又指点他们去天山,拜晦明禅师为师。


然后折返京城,向练霓裳复命,告知已将杨云骢带到了晦明禅师门下,他得到宠爱和照料。


就在练霓裳开心之余,罗铁臂又拿出卓一航的信,他去看过卓一航,卓一航写下三首绝句,堪比《红楼梦》中提诗帕三绝句。于是惹出练霓裳独上武当,一意会情郎,却哪知情天恨海,心愿难酬。于是单挑武当,只杀得日月无光,她也一夜白头。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阅读梁羽生名著《白发魔女传》,非常精彩的描绘。本人也有感而写过回评,确实是一场难得的精神享受。


现在焦化、甘天立、罗铁臂和杨云骢又会面了。


原文是——两人三臂,打了半个时辰,焦化渐处下风,激战中忽然惨叫一声,托地跳开丈余,罗铁臂独臂一抡,跟踪追上,甘天立忽然一抖手,飞出几点圆光,朝罗铁臂胸前撒去,罗铁臂一掌劈去,把暗器震落。但他却想不到甘天立的暗器非常歹毒,用的乃是喂毒蝴蝶镖,暗器虽小,内中却藏有机关,罗铁臂的掌风虽劲,却只能把它打沉落地,在地上机关一动,重又跃起,罗铁臂猝不及防,下盘竟给打中两枚。一声怒吼,单臂当头劈下,焦化拼命一拳。挡不住掌力,半边身子竟给劈开,而罗铁臂也已滚在地上,不能再起。


罗铁臂之所以是独臂,就因为带着杨云骢逃亡时,遇到甘天立和焦化,他中了喂毒的蝴蝶镖,又被砍了一刀,于是壮士断臂。


那一幕是非常壮烈的,就这样的牺牲,但出言吐语,又是对杨云骢一片拳拳爱心,还要为他寻访明师。


看来这一次甘天立和焦化也是追寻而来,公案未了。


这时候已经不是明朝了,他们也一样敬业。


想想也是,都已经回不去了。又不甘于在塞外悄无声息,浑浑噩噩,就只能忠于前命。


这也是体制内的生存习惯使然了。


可在这时候看了,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当时未必认为是好的,但风云变色,动荡不安中,再见到旧秩序还有保留,的确是一种宽慰。


起码还有过去,而过去没有变,还是在那里。


尽管是在打斗,也有危险的。


可对于还没适应社会变迁的杨云骢来说,那就是对思乡之情的抚慰。


他的心可以为之安定片刻。


早已不是过去了,可过去是真实存在过的。


眼前景早已不是当年样,变过的却还是有痕迹。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是点滴在心头。


接下来杨云骢该出手了,他虽然不够世故,但还是一份赤子之心,对他好的,他都会全力照顾,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一份天真,历经岁月,依然还在。


和他在童年时感受到的侠义真情切切相关,他之所以没变,还是童真依然,那恐怕就是要以此留存记忆,用生命的形态来保留着侠义真情。


那不是书本上字的行列,而是活生生的生命状态。


原来看似不足,也是一番经历,是岁月的洗淘和自然的留存,还是生命本来的状态,是一份别样的真实记录与展现。


这也是梁羽生小说带来的阅读享受。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六)英雄的命途,《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六回完


杨云骢和罗铁臂又碰到了,老冤家焦化和甘天立也跟着来了。
恩怨又在延续。


其实一开始他们本身没什么过节,不存在个人恩怨,全是各为其主,也是主见的主。


而罗铁臂断了一臂,那就沿化为个人恩怨,要拼了性命。


这一次再相逢,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非要杀个你死我活不可的了。


原文是——甘天立暗器奏功,正想补他一刀,半山腰处,杨云骢早如飞鸟般掠下!甘天立一抖手,又是几枚蝴蝶镖连翻飞出,杨云骢宝剑一抡,比罗铁臂的掌风厉害得多,几枚蝴蝶镖全给震得飞了回去,两名兵卒首当其冲,中镖倒地。杨云骢身随剑走,一缕青光,倏的到甘天立背后,甘天立暗器虽高,武功却在焦化之下,虽然不算庸手,但如何挡得住杨云骢的剑法?刚挡得一挡,右手五只指头,已全给剑锋削去!杨云骢顺手再补一剑,把他刺了个透明大窟窿,转过身来,一阵追逐,把十几个押囚车的清军全给了结。跳上了囚车,只见车中囚犯,正是他的盟弟伊士达,杨云骢无暇多说,嗖嗖嗖,一连几剑,劈开了他身上的镣铐,叫道:“贤弟,你自己出来吧。我还要去看一位老前辈。”他跑到罗铁臂身边,叫声“罗叔叔”,罗铁臂睁眼一看,依稀还认得是杨云骢,苦笑说道:“我不中用了!”


这一下杨云骢总算是出手了。


他早就要报当年之仇,现在心愿尽了。


也幸亏他出手,要不然罗铁臂就完了。


在当年罗铁臂带着幼小的杨云骢逃离京城后,也是中了甘天立的蝴蝶镖,他壮士断臂之时,杨云骢就在一边,他是“哇”的哭出来了。


此举也引起了练霓裳的注意,她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对这孩子已有怜爱之心。


罗铁臂在叙述时,称呼杨云骢为骢儿,真当他是自家小孩,所以才会为他前途考虑,要让他投在明师门下。


杨云骢会有今天,也跟罗铁臂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当年杨云骢还不满五岁,无法保护亲人,保护罗铁臂。


当时是没觉得什么,随着他武艺长进,事业顺利,再想起过往,会产生愧疚的,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日成材,这样身边人就不会遭受这样的痛苦。


杨云骢一出现,就是一举三得,首先诛杀元凶,替罗铁臂报了一箭之仇;然后救下盟弟伊士达。


而罗铁臂看到昔日的孩童不但长大成人,还这么有出息,哪怕是死了,他口眼也闭了。


心愿完成得非常好,这是第三件好处。


杨云骢真是天纵之才,到哪里,哪里就出现丰盛。


只可惜有一个命中注定的劫难,让他始终堪不破。


不然的话,他就是一个完美。


同时也难怪他只提供了一颗精子,可是他女儿日后就跟着他的脚步走,以他为骄傲。


别看杨云骢做的不算是显赫功绩,可点滴在心头,是会流传很久的。


越是边远地带,越是被欺压的部落,他们就越需要英雄的存在。


所以杨云骢活成了英雄的传说,而他的命中之劫,也是为了成全他英雄的存在。


一切相辅相成,互为效力。接下来会如何?敬请继续观赏。第二十六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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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6-24 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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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天龙剑阵

(一)
亲情阻隔生叛逆,《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五回开始
飞红巾本意是去找纳兰明慧,一来出气,二来别一下苗头,看看两个人到底谁好。

她一直放不下,在跟自己较劲。

可一见面,发现没得比。

这还怎么比?纳兰明慧要生娃了,孩子是杨云骢的。

这一下打击了飞红巾全部的骄傲,她很难再去面对。

而杨云骢获悉自己喜当爹了,他这个爹当得也够轻松的,不用陪产,不用照料,不用守护和陪伴,更不用半夜睡眼惺忪地起来换尿布。

知道消息时,纳兰明慧都快出月子了,孩子快满月了。

杨云骢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去看孩子,收获他当爹的权利。

原文是——当杨云骢从喀尔沁草原赶向伊犁的时候,纳兰明慧早已回到伊犁城。她是个练武的人,身体很好,生下孩子,满月之后,已如常人。那些女兵都是她的心腹,大家将孩子保护得好好的,谁也不会泄漏。她回到将军府,就将女婴交给奶妈,即算给夫人发现,也可推说是奶妈收养的孩子。

纳兰明慧生孩子也是够轻松的,十二级阵痛承受下来,在没有亲人的陪伴下,差不多是独自照料孩子。

一个奶娘都帮她全部包揽了。

那么喂奶怎么办?如果她亲自喂养,叫她怎么瞒得过亲娘?

接下来是——纳兰夫人见了女儿,又是欢喜,又是埋怨。她搂着明慧道:“女儿呀,你怎么一去就去了半年多!打猎虽然好玩,也不该去这么久呀!你看家里闹成什么样子?你的爸爸又去边疆打仗,女飞贼一来,闹得人仰马翻,那么多人都擒她不住,真把我吓坏了!要是你在这儿,总可以给那女贼一点颜色!”明慧听了,蹙眉不语,她不敢告诉母亲,那女飞贼就是大名鼎鼎的飞红巾,更不敢告诉母亲,她对这个女飞贼其实却是又恨又爱,自从飞红巾在她匿居的草原大闹一场,杀尽马贼,赠珠给她的女婴之后,她对飞红巾的感情已有了微妙的变化,当然她还恨飞红巾,恨飞红巾在杨云骢心头占着一角,但她已经不把飞红巾当做敌人了。飞红巾在她的心中已经不是一个“女魔头”,而是一个颇有人情味的女英豪。纳兰夫人见女儿沉思的样子,诧然问道:“怎样啦,孩子,连你的爸爸也称赞你的武功行,难道你也害怕那个女飞贼。”纳兰明慧苦笑道:“妈妈,我听了丫头的描述,那女飞贼的武功的确是世间罕见,只怕女儿真的不是她的对手。”纳兰夫人哈哈笑道:“原来你害怕这个。前几天我还慌女飞贼会再来,现在却一点也不慌了。”纳兰明慧问道:“怎么?父亲又请来了什么能人了?”纳兰夫人道:“不是你爸爸请来的,是纽祜卢邀请来的。不过纽祜卢早禀告过你的爸爸,所以你爸爸也捎有口信回来,叫那班人暂在将军府中居住。”明慧问道:“怎么?不只一个而是一班么?”纳兰夫人道:“听说是什么西藏天龙派的,为首的叫天蒙禅师,一共来了十八个哩,纽祜卢说天龙派的剑术西土第一,论当今剑法的大宗师,他的师父齐真君最高,晦明禅师第二,这个西藏天龙派的祖师也可以坐第三把交椅哩!”纳兰明慧听了,心里暗暗好笑,好笑纽祜卢的胡乱吹牛。齐真君的剑术她没见,但看纽祜卢那点技艺,他的师父无论如何不会超过晦明禅师。至于天龙派的祖师乃是天龙上人,她听杨云骢说过,单身入藏和天龙禅师论剑,折服天龙门下的故事。她想天龙禅师连杨云骢都比不上,如何能坐第三把交椅。纳兰夫人又继续说道:“天龙派的十八高手,愿应纽祜卢的邀请,据说是因为和一个叫做杨云骢的有仇。我听你爸爸说过,那个什么杨云骢可是咱们满清的大对头哩。”纳兰明慧陡然一震,心想:“哼,原来他们是为报仇来的。这天蒙禅师乃是天龙禅师的师弟,他的武功不在师兄之下,大约是天龙不好意思出面,所以叫师弟出面了。杨云骢的武功虽然了得,单打独斗,绝不会失手,只是要独战十八个高手,恐怕不行。”她刚刚差遣了奶妈的侄儿,送信给杨云骢,要他偷偷到伊犁来看望自己,如今听了这个消息,却又暗暗盼望他不要来了!

纳兰明慧跟亲娘不怎么亲嘛!

按理说她生下孩儿之后,最依赖最亲近的应该是亲娘。

可是她命人带信给杨云骢,她更依赖杨云骢。

她的亲娘呢?居然没看出女儿已经当妈了。

看来纳兰明慧在亲娘和奶娘之间,对奶娘更为依赖。

也难怪她一出场就是说不出的寂寞。

估计她的成长就是大户人家的做法,亲娘不喂养,有奶娘代劳,平时去请安就对了。

她与亲娘的隔阂,也就让她在叛逆期,怎么也要疯狂一把了。

不过从她亲娘口中得知,天龙派驻守将军府,这一下杨云骢若是前来,那是撞个正着。

纳兰明慧无形之中给杨云骢带来麻烦了,这两人在一起麻烦是少不了的,麻烦还算好的呢,性命之忧等着他们呢!后来会如何发展呢?敬请继续观赏!



(二)举棋不定步步险,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五回之二


纳兰明慧一封书信让杨云骢来看看她和女儿,那是人之常情。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果然杨云骢一接到书信,马上要回家看看。


没想到两人虽然有了女儿,却也还不是家。


情况出现了变化,纳兰府有高手坐镇且埋伏,杨云骢一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纳兰明慧的心思又起了变化,希望他不要来。


在战局之中,这儿女私情,尽管两情绵绵,终究还是渺小的。


原文是——可是杨云骢终于来了,喀尔沁草原暂时平静无事,他辞别了哈萨克的老酋长,披星戴月,终于赶来了。他想念纳兰明慧,也想念他从未见过面的女儿,他想这次把纳兰明慧母女都带出来。他不愿意他的女儿生长在一个满洲将军的家里。


还没见到女儿,杨云骢就想把她带走。


也就是说,杨云骢与纳兰明慧之间的矛盾会加剧,本是敌我阵营的差异,会演化为夺女之战。


纳兰府当然不希望这个女孩儿存在,可纳兰明慧怎么也舍不得,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其实这件事杨云骢大可以跟纳兰秀吉摊牌,两人可以坐下来谈判的。


他要带走女儿,有多远走多远,纳兰秀吉还求之不得呢!


不过眼下谈判的时机也没到,关键还是纳兰明慧举棋不定,没有定见。


其实她知道怀孕了,就可以通知杨云骢带她私奔了。


虽然主意未定,但是也不难看出接下来发展的趋势。


纳兰明慧是不会跟着杨云骢走的,要走的话,早在多铎求亲时,就可以不顾一切私奔了。


议婚是有程序的,这一年半载下来,正好是纳兰明慧生下女儿的当口,着时间上拿捏得挺精准的呀!赶得是在当口上。


接下来是——这晚,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仗着绝顶轻功,偷偷进了伊犁城,摸入了将军府内。在飞身进去的时候,曾发现屋顶上有影绰绰的人影,但他自恃艺高胆大,疾如飞鸟,心想那些平庸的武师,就是自己从他们的身后掠过,他们也未必发现,因此毫不在意,循着熟路进入了奶妈的屋中。


纳兰明慧这时正和奶妈闲话,蓦地听得窗外有人轻敲,跳了起来,一看竟是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不觉惊喜交并,两人紧紧相拥,奶妈在旁边暗暗流泪。


这两人相见的情形,怎么就像野猫一样?


是有朋友提及家里的猫和野猫交配,生下小猫后,固定时间里,野猫会跑来看看,然后继续流浪当野猫去。


杨云骢就像那只野猫。


纳兰府也当他是野猫。


分开本就舍不得,杨云骢一开始就要去找纳兰明慧,却被麦盖提和曼铃娜的事情阻隔了。


时间长了,他的冲动也淡了,开始认为和纳兰明慧基础不稳。


没想到女儿出生,又让旧情复燃。


纳兰府可是他们温馨的回忆,纳兰明慧瞒过爹娘,把杨云骢藏起来,两人是玩了一把小浪漫。


不过这件事大有疑点,纳兰明慧都肯为他生女儿了,为什么又要分开呢?


当初两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分开呢?


杨云骢这时候要问一问她,要不然的话,想带走她们,恐怕还是一厢情愿。


杨云骢的头脑是时灵时不灵,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那么敬请继续观赏!




(三)乐中有哀复生悲,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五回之三


杨云骢与纳兰明慧总算相见了,一开始就不想分开,后来是被阻隔了,想想两人也是不同阵营,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
可没想到还有重逢的一天。


杨云骢来见纳兰明慧,就跟当初纳兰明慧把他藏在纳兰府一样浪漫。


他是夜探纳兰府,反正路径都混熟了,跟自己家也差不多。


然后他是轻敲绿纱窗,怎么就像是中世纪的武士半夜去拍心上人的窗户呢?


还是翻墙爬过去的。


这种情形想想就觉得浪漫。


杨云骢应该不是翻墙爬过去的,这些亭台楼阁,红墙绿瓦哪里难得住他?


一跳就可以窜过去老远。


有意思的是,杨云骢明明是夜行客,而且纳兰府于他是不在话下,可还是温文识礼,他就算是强盗,那也是有文化的强盗,文明程度还不低。


是足以让少女怦然心动的。


对纳兰明慧来说,那就是平常的夜晚,她与奶娘闲话家常,忽然心上人来见她。


平常的夜晚,不一样的心动。


她会很难忘记这样一个夜晚。


原文是——纳兰明慧紧紧地抱了杨云骢一阵,倏又将他推开,叫道:“好,你终于来了,现在咱们总算见着了,你快走!”杨云骢愤然道:“你千里外将我召来,一见面又要赶我走,你这是什么意思?”纳兰明慧顿足道:“你听我话,快走!快走!这里有人等着要捉你!”杨云骢狂笑道:“什么人能够捉我?”纳兰明慧无暇多说,只是连声催他道:“以后咱们还可以见面,你不要再在这里逗留了!”杨云骢顿然疑心大起,他怀着一股热情到来,不想却如碰着了一盆冷水,迎头淋下!他怀疑纳兰明慧舍不得富贵荣华,不愿跟他在江湖飘泊,所以连声催他出走。他想:我和她的父亲原是敌人,我的计划看来只是孩子的幻想了。突然,他板着脸孔对纳兰明慧说道:“我们的女儿呢?我总得见见女儿才能离开。”奶妈早进入内室,这时正抱着婴儿出来。杨云骢赶上去一看,只见婴儿睡得正酣,瘦削清秀的面庞,十足是个小纳兰明慧,杨云骢俯下了头,轻轻在女儿面上亲了一下。纳兰明慧又在后面吁气说道:“你快走吧。”杨云骢心头燥怒,想把婴孩夺了出走,但一想她还不过一个月大,尚未断奶,自己如何能够带她?正在此时,忽然瓦面有轻微的声音,杨云骢一听就知是有武林高手来到。他转过身躯,对纳兰小姐一稽首,反身跃出窗外,随手使了一招“过窗望月”,只听得“哎哟”连声,两个暗袭的人,已给杨云骢运掌力弹了出去。


到底是大手笔,换了一般人,情侣历经磨难,好不容易重聚,怎么也要多挨一会儿。


可是纳兰明慧很快把杨云骢推开,她知道有高手来到家中,杨云骢的安危更重要。


杨云骢却拂然不悦,他辛辛苦苦来见她,她却一句别后重逢的离情都不叙述,一见面就推他离开。


杨云骢的脾气也上来了,整件事他都是不由自主,纳兰明慧是总策划,他没有掌控权,所以脾气特别大。


小两口才相见,却又要吵起来了。


而且这时候杨云骢就想夺走女儿,他要夺走女儿,别说是纳兰明慧了,恐怕整个纳兰家都挡不住他。


纳兰明慧也想不到,她心心念念,牵挂担忧的恋人竟然会令她伤心,而且一伤心就是十几年。


其实两人在恋情一开始,就注定了会伤心,只是不曾想伤的并不止两个人的心。接下来杨云骢要面对天龙剑派了,这时候他也知道了纳兰明慧的苦心。


可是分别还是不可避免,伤心又是必然存在。那么后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四)父女相见即别离,《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五回完


杨云骢才见纳兰明慧,马上就怄气,有没有搞错,他才提供一颗精子而已,人家是十月怀胎,九死一生才生下女儿。
纳兰明慧生易兰珠的时候,确实是差点没命。


两人才见面,杨云骢就给她脸色看。


之前一直是纳兰明慧让着他的,他倒好开始恃宠生娇。


反正女儿都有了,还能离开不成。


还真是有了女儿,纳兰明慧还要嫁人,她大可以等孩子大一点,对多铎说想收为义女,让女儿正式成为格格。


纳兰明慧也是做得到的。


别看杨云骢对纳兰明慧还没好气,其实两人感情还是很好,起码都在他对飞红巾之上。


杨云骢在这两人面前都很放松,两人都让着他。


杨云骢开心起来在飞红巾面前吹口哨,那也是很放松的情形。


可他在纳兰明慧面前更无隐瞒,有什么就表现什么。


对飞红巾还要绕一个弯儿,为她着想。


看似争吵,却也是牙齿碰舌头的感情。


原文是——杨云骢跃上屋顶,只见瓦面上高高矮矮,站满了人。个个手上都有一把明晃晃的利剑,杨云骢认得为首的是天蒙禅师,冷冷发话道:“我与你们天龙派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为什么前来暗算?”天蒙怒道:“杨云骢,你大言欺世,找上门来,奚落我们,把天龙剑法看得一钱不值,还说无冤无仇?”杨云骢哈哈笑道:“你们居然还是学武的人,心胸如此狭窄!各家剑法,各有长短,我好意与你们的祖师论剑,何曾奚落你们?”天蒙道:“你后生小辈,妄议宗师,这就是个大大的罪状。你在新疆作乱,啸聚牧民,反抗朝廷,这更是个天大的罪状!”杨云骢勃然变色,叱道:“我还道你们只是宗派之争,原来你们还要助纣为虐!”铮然一声,断玉剑倏地出手,天蒙禅师把手一招,十八个人在宽阔的瓦面上,竟排成了整齐的阵势。大家都是一身轻功,踏瓦无声。天蒙叫道:“杨云骢,你若过得天龙剑阵,我就饶你一命!”杨云骢冷笑道:“你瞧着吧!”天蒙往前一冲,杨云骢一剑削去,双剑相交,一阵断金戛玉之声,两方都无伤损。杨云骢暗道:“原来是一把宝剑!”待再进招之时,天蒙已自身旁掠过,另外两个喇嘛僧从两翼袭来,杨云骢一招“龙门击浪”左右开弓,两人却都是虚刺一剑,一掠即过。刹那间,阵势发动,十八名天龙派的高手,源源而上,此去彼来,各按着一定的方位,配合得非常好,四面八方都是天龙剑派的人,将杨云骢围得密不通风。杨云骢暗暗点头道:“天龙剑阵也还有点道理!”他本意只守不攻,看看他们的伎俩,哪料天蒙禅师长剑一指,催紧攻势,十八名高手,绕着屋面左穿右插,十九口利剑(其中有一人名天华和尚,乃天蒙的师弟,左手长剑右手短剑)竟如狂风暴雨,杂乱无章的向杨云骢击来,但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却是按着八卦的方位,奇正相生,此呼彼应。剑剑都是直指要害,杨云骢勃然大怒,天山剑法骤地展开,急如掣电,剑花错落,宛如洒下了满天寒星!好几名喇嘛,受了剑伤,失声呼痛。杨云骢心想:自己与天龙有过一面之缘,这些人也还是刚被朝廷招揽,还是不要伤他们性命。反正天龙剑阵,自己也已摸熟。主意打定,宝剑归鞘,身法一变,竟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在天龙剑阵中穿插自如,宛如一条水蛇,四处游走。那些喇嘛,一个个的觉得手腕麻痛,群相惊呼,杨云骢连袭十八名高手,每人都不过一招半式,就将他们的利剑夺去,掷在地上,片刻之间,地下散了满地利剑。其中只有天蒙禅师挡了三招,也终于被杨云骢夺去手中的宝剑!


杨云骢一个人对敌十九人的剑阵,都快跟两个足球队的人数对决了。


结果还是杨云骢赢了,这一仗是赢得很漂亮的。


对方用宝剑,杨云骢居然是空手,而且夺走宝剑,掷于地上,这叮叮当当的声音只怕很远都听得到。


杨云骢的武力值确实过硬。


只怕纳兰明慧抱着女儿,还笑着说,宝珠,这就是你爸爸,多神勇呀!


父女第一次见面,当爸的就露了一手漂亮的功夫,难怪后来女儿走的是父亲的路。


只是这一对父女是不能经常见面的,第二次相见,那就是生离死别。接下来会如何?敬请继续观赏!第二十五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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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6-17 19: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1-6-24 19:56 编辑

第二十四回 一个女孩子的诞生

(一)
三爸两妈的易兰珠,《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四回开始
一看回目就知道是易兰珠出生了,易兰珠这个人物,仔细去看,会忍不住发笑的。

总的来说,她与众不同,她有三个爸,两个妈,一般人哪里及得上呀!

也只有在小说里看得到。

易兰珠的三个爸在《塞外奇侠传》里已经出现了两个,一个是亲爸杨云骢,都喜当爹了,还是大白兔一枚。

一个是便宜后爸多铎,那可是位高权重的痴情种子,还真是不可多得。

还有一个是超级奶爸,人家把易兰珠养大很不容易的。

只不过在《塞外奇侠传》里他没出现,在《七剑下天下》一开头的楔子里就出现了。

敢情《七剑下天山》的楔子就是专门为他而写呀!

难怪杨云骢让位,让得还是挺仓促得呢!都没看到喝一口水缓一会儿。

至于易兰珠的两个妈呢,不用急,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原文是——这些女兵都是纳兰明慧亲手训练的,武艺也颇了得,尤其是那四个贴身丫头,箭法更是厉害,强盗还未攻到帐幕,已给射倒几个!原来这彪人马,乃是草原上的马贼,为首的叫做王大须子,半月之前,他听出有一群女子,在草原上打猎,他不知道是纳兰明慧小姐,只道是草原上什么酋长的女儿,因此带了十多骑快马,从喀尔沁草原驰来行劫。半路上撞到奶妈的侄儿,顺手把他擒了,迫他带路。

一场混战,马贼并未占得便宜,王大须子急了,左手推着奶妈的侄儿,右手抡刀猛斫,女兵们投鼠忌器,居然给他冲进帐幕。纳兰明慧坐在锦垫上,一见王大须子冲进,扬手就是一把飞刀,准疾异常,把他的头皮削了一大片皮肉,王大须子狂嗥一声,手一松劲,奶妈的侄儿跌跌撞撞在地上翻滚,王大须子跨步上前,一刀向纳兰明慧斩去,纳兰明慧伏地一滚,扬手一柄飞刀,当的一声,王大须子的马刀竟给击飞出手,怔了一怔,忽然纳兰明慧“哟唷”连声,她用力过度,腹中阵痛,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呻吟叫道:“杨云骢呀杨云骢,你的孩子不能保全了!”

纳兰明慧都快临盆了,还这样用武,看来她身边还这么不能缺了杨云骢这样一个人。

如果杨云骢在身边,她何至于这般操劳。

接下来是——  奶妈的侄儿这时翻起身来,拼死和王大须子纠缠,不过几招,又给王大须子打倒。王大须子连声狞笑,跨上一步,一抓向纳兰明慧抓去,忽然帐幕外哗然大呼,王大须子未及回头,后心一阵剧痛,身子已给人悬空提起,纳兰明慧睁眼一看,只见飞红巾满面杀气,左手长鞭把王大须子卷着,右手指着纳兰明慧道:“哼,你就是纳兰明慧了?这样娇怯的样子,倒真是个小姐模样!”
强盗碰到贼祖宗。

论起凶悍来,马贼哪里能够跟飞红巾相比。

飞红巾的师父就是女魔王,她也大有乃师之风。

杨云骢没来,他压根儿不知情,飞红巾却抢先一步。

飞红巾找的就是纳兰明慧,这两人本就是仇敌,眼下一重仇变成两重仇,因杨云骢之故,两人势必水火不容。

不过也因这女婴,两人还真成了姐妹,女孩叫她们都是妈妈。那是怎么回事呢?敬请继续观赏!



(二)易兰珠出世,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四回之二


飞红巾与纳兰明慧终于相见了,彼此都知道对方是存在,也较着劲,可就是从来也没见到过。
这一下如愿以偿。


有意思的是杨云骢居然不在场。


也就是说并非全然因为杨云骢的缘故。


杨云骢要是知道这一点,他会自尊心大受打击,说不定会气死。


那就难怪在《七剑下天山》的楔子里他会留下要命的遗嘱。


这份遗嘱挺坑人的,坑的还就是亲人。


不过他的亲人不是离开他,就是夺走他的拥有,也难怪他心中不平。


别的不说,且看着马上要出生的女婴吧,就把杨云骢的关注度给夺走了。


原文是——飞红巾自从离开杨云骢之后,郁气难消,孤身一人,跑到伊犁将军府中大闹,虽然没抓着纳兰明慧,却捉着了她的丫头,逼问出纳兰明慧的消息,赶到草原,正好遇上这场混战。飞红巾不由分说,把马贼和女兵全部打得翻翻滚滚,撞入帐篷,只一招就把王大须子生擒。存心折磨纳兰明慧!


飞红巾发起狠来也不得了,尽管假如被杨云骢知道她折磨纳兰明慧,恐怕连一点剩余之情也尽数了结。


只是倘若这么一逼杨云骢,他头脑发昏,一气之下,说不定会变节的。


这样事情大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也无妨。


接下去是——纳兰明慧抬头望着飞红巾,口角噙着冷笑,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盯得飞红巾打了个寒噤。飞红巾气得一鞭将王大须子摔到墙角,厉声骂道,“你冷笑什么?有胆的就起身和我斗几个回合。我不愿杀毫无抵抗的人。”纳兰明慧小口微微开阖,语音虽弱,飞红巾听来却有如平地焦雷!纳兰明慧说道:“你要杀我,我毫不躲闪,你且等我生了孩子再杀我行不行?”飞红巾喝道:“什么,你有了孩子?谁的孩子?”纳兰明慧骄傲地笑道:“我和杨大侠的孩子!”飞红巾一看,纳兰明慧果然是挺着大肚皮,不发一言,回身便走,帐幕外马贼和女兵翻起身来又斗,王大须子也在墙角站起,俯身拾了那口马刀。飞红巾眉头一皱,再转过身来,喝问王大须子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王大须子刚才看见飞红巾欲杀纳兰明慧,只道她也是线上的女匪,急忙答道:“我是喀尔沁草原上的马帮刀客,姑娘你是哪条线的?这个臭婆娘既是孕妇,咱们按规矩不杀她好了,她看来是个酋长的女儿,油水可厚哩,咱们把她洗劫来了平分吧,姑娘,你独自要一份好了,我王大须子最讲义气。”飞红巾面皮一绷,喝道:“哈,原来你是马贼!”王大须子“是”字还未出口,飞红巾出手如电,一鞭就把他的天灵盖打碎了,走出帐幕,惨叫声随之而起,不过片刻,飞红巾满身浴血,走回帐幕,冷冷地对纳兰明慧说道:“我把这帮马贼全都杀了,你好好地养孩子吧。”纳兰明慧定着双眼,不知说些什么才好,飞红巾收起长鞭,插回宝剑,忽凄然说道:“我走了,你见着杨云骢时就告诉他,我永不会再找他了。”纳兰明慧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忽然腹中绞痛,急忙呼唤丫头,女兵们纷纷进来,把奶妈的侄儿推了出去。飞红巾本来想走,这时却呆呆地站着,忽然帐幕中响起了“呜哗”的哭声,杨云骢的孩子出生了,女兵们手忙脚乱,帮助纳兰明慧料理。贴身的大丫头把早已准备好的锦缎,将孩子全身包着,纳兰明慧面上充满喜悦的神情,她在地上喘着气问道:“是小子还是姑娘?”大丫头道:“恭喜小姐,和你一样!”纳兰明慧道:“呀,原来是个姑娘,也好!抱来给我瞧瞧。”丫头道:“她可真像小姐呢!”纳兰明慧用手轻拍婴儿,低声笑道:“不!更像她的爸爸!你瞧,她的小口闭得可紧,长大了准像她爸爸那样倔强!”婴儿又“哗”的一声哭了起来,纳兰明慧笑道:“苦命的小丫头,才赞你口闭得紧,你又哭起来了!”纳兰明慧全神调弄孩子,完全把飞红巾冷落了。飞红巾黯然神伤站在旁边,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这时忽然走了上来,伸手对纳兰明慧道:“让我抱一抱?”纳兰明慧迟疑了一会,将孩子递过。飞红巾将女婴放在臂弯上仔细端详,果然很像杨云骢。


杨云骢的女儿终于出世,她快来到这个世上时,就消解了一桩祸事。


飞红巾本来要折磨纳兰明慧的,而现在还在帮她处理马贼。


这女婴还真是福星,一出生就帮着妈妈,那么纳兰明慧更是爱若至宝。


而后来纳兰明慧唯一一次与女儿相处,她留下的一句话就是,你的眼睛真像你爸爸。


而她刚出生时,纳兰明慧就说她长得像爸爸,连飞红巾也认可了。


祸端虽然消除,可飞红巾心里又是什么滋味,她留下确实没有意思。那么后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三)掌上明珠成珊瑚,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四回之三

飞红巾被杨云骢和纳兰明慧两个人气得不轻,而且她的脾气还发得不顺畅。
每每要发脾气时,都会有意外来阻挠。


连易兰珠也赶着出生来阻挡飞红巾发脾气。


其实飞红巾何必去为难纳兰明慧,只要杨云骢不准备变节,他们两个有得要折腾,有得麻烦了。


而飞红巾这么一闹,若非易兰珠赶着出生来阻拦,要是被杨云骢知道了,头脑一昏,心一横,他就真的变节了呢?


他变节不要紧,罪名又是飞红巾的。飞红巾再一次背黑锅。


而且这件事吊诡就吊诡在,明知道不对,可有口难辩,说不清楚的,事情偏生又是她正在执行的。


这一下飞红巾不怄死才怪。


有意思的是通过这件事的梳理,不难看出楚昭南也好,押不卢也好,他们叛变的理由全是一派胡言。


而飞红巾不够独立,还真会去听,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她免不了怀疑人生了。


原文是—— 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很喜爱这个婴儿,心中突然泛起一个念头,想把她抱走。旁边的丫头递上半温的开水,一口一口地喂她,有一个女兵笑道:“小姐,你可要学养孩子了,养孩子可不比掌刀弄剑,麻烦多着哩!”飞红巾微微一震,暗笑自己刚才的思想,把孩子交回纳兰明慧,又摸出一串珍珠,递过去道:“这是南海来的,就送给她做见面礼吧!”南海珍珠在草原上是极难得的东西,纳兰明慧看了一眼,她不是希罕那串珍珠,而是希罕飞红巾那种感情。她想不到在清国军中所传的草原上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会有这样细腻的感情。她接了珍珠,眼光充满谢意,低声说道:“姊姊,我就把她取名叫做宝珠,谢谢你的好意!”飞红巾面色一沉,忽然又冷冷说道:“谁是你的姊姊,我是你的敌人,过了几年,我还要再找你见个高下,你好好等着吧!”女婴“哗”的一声又哭起来,飞红巾就在女兵们惊奇的注视下与孩子的哭声中走出去了!


听到别人说女孩长得像杨云骢,飞红巾对她的喜爱之情油然而生。


可是叫舞刀弄剑,驰骋沙场的飞红巾怎么喂养婴儿?


飞红巾要做什么,都是不如意。


既然来也来了,那么封个红包给初生的娃娃吧!


飞红巾还给了见面礼。


于是纳兰明慧给女儿的乳名起为宝珠,宝珠既是掌上明珠,又是飞红巾的馈赠。


所以说易兰珠一出生就有两个妈,两个妈都当她是掌上明珠。


有意思的是本来飞红巾与纳兰明慧是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可谁知道因了宝珠的出生,纳兰明慧主动叫她姊姊,这不就是杨云骢的心愿吗?


没想到被他女儿见证了,这也是象征手法,暗示着这个女儿将来会完成父亲的志愿。


纳兰明慧叫飞红巾姊姊,飞红巾突然发脾气,她的脾气早就该发了,已经发得磕磕碰碰,极不顺利了,这时候总算可以顺畅一丢丢了。


不过,飞红巾是欠了纳兰明慧一声妹妹,这一声妹妹,会在《七剑下天山》里补上的。


所以继续看下去吧,后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四)却教移作上阳花,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四回之四


易兰珠出生了,飞红巾就得去学如何养育婴儿。
这个消息怎么都会传到杨云骢耳朵里,那么他会让自己的女儿落在清邦吗?


杨云骢把女儿抢回来没问题的,问题是抢回来怎么养?


飞红巾得组织人手,准备把宝珠抢回来养大。


只是飞红巾远没那么强大,在听到纳兰明慧说这是杨云骢的孩子时,她的心就崩溃了。


尽管看到孩子,她是真心的喜欢。


这份喜欢稍稍弥合了崩溃,没有一下子发作出来。


她还送了南海明珠当见面礼。


南海明珠是稀罕之物,也意味着掌上明珠。


掌上明珠弄璋喜,纵是女儿亦佳麟。


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


本是掌上明珠,却成了掌上珊瑚。


不属于自己的终究不是,再喜欢也无用。


飞红巾是明白了这个道理,这才黯然离去,才放下做傻事的念头。


只是所有喜欢的,不是抛弃了她,就是根本不属于她。


这让她如何承受?


这也就是后来易兰珠主动叫她一声妈妈,她会感动不已。


到底有一样还是属于她的,飞红巾终于被认可了。


既然心结已了,她也不需要优昙仙花了,所以给了易兰珠。


白发魔女、飞红巾和易兰珠,看似无血缘关系,可在优昙花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就是至真至纯地母女之情。


有好东西会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当然白发魔女的关门弟子武琼瑶对恩师也是既敬且爱,看到武当掌门,二话不说,先替恩师出口气再说。(事详见梁羽生著作《七剑下天山》)


既然日后飞红巾会得到延迟的满足,那么此刻先让她失落一阵子吧。


细细品读飞红巾的心情,都没有直接描述,也没有细绘独白,就只是淡淡的笔墨描述了一个大概。


可是从表白受拒时的决裂,到找到纳兰明慧,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是放不下,这才找纳兰明慧出气。


谁知道出气未遂,还喜获佳婴,飞红巾稍稍弥合了内心的伤痛,不由自主,又是下意识地赠予明珠。但是又发脾气,拒绝了纳兰明慧的好意,她掉头而去,留下一句,我不会再见杨云骢。


那是充满了戏剧的张力,会无法将眼睛移开。


于无声处听惊雷。


一个字都没提飞红巾的伤痛,可是坚强之中处处是脆弱。


梁羽生的心理活动描写那是一绝,读后会身临其境,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可是写飞红巾的心情,那是跟拿手的笔法来了一个反其道而行之,几乎看不到飞红巾的痛苦,可是处处感受得到。


那种如遭雷亟,万箭穿心的痛苦跃然纸上,呼之欲出。


飞红巾还是很克制的,发脾气也是十分脾气才发了一二分而已。


可越是忍耐克制,就越会酝酿出大事来。


飞红巾从来不曾真正放下,她都是被外界迫使,不得不放下。


主控不了外界,免不了就难为自己,到底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其实一直就是她,她弄明白了自己,也就会放下了。


只是她那么单纯,又那么脆弱,事情说简单,也有一定的复杂性,这千头万绪,叫她怎么梳理?


既然剪不断,理不清,那么只有自己受着了。


这哪里是好受的,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五)杨云骢喜当爹啦!《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四回完

父亲唐努离世后,飞红巾是诸事不顺,原来的世界都变了样儿,新的秩序还未建立。
她本就迷惘,在迷惘中免不了冒进,于是伤痛累累。


当亲眼目睹纳兰明慧把杨云骢的女儿生下来时,她其实是再也忍受不了。


偏偏还很喜欢这个女婴。


她其实是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女婴的。


而婴儿无知,她直到很后面才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关爱着自己。


这情形也正如此刻的飞红巾,她应付世事应付得很吃力,却不知晓部落长老,要联盟的酋长其实一直都在关心她,是会给予她帮助的。


爱,其实一直都在。


原文是——再说,在喀尔沁草原之上,杨云骢也是兴奋非常,他帮助哈萨克的老酋长将楚昭南打得大败,把附近清军的城堡也占据了。这一天,他正和大酋长点数俘来的马匹,忽然一个士兵走来报告,说是捉到了一个陌生人,这人虽然是牧民服饰,但问起游牧的事情,他却一窍不通,士兵们要打他,他才喊要找杨大侠。杨云骢叫士兵推那人上来,一看原来是个二十多岁的浑小子。杨云骢道:“你是什么人?找我做什么?”那人周围望了一望,嗫嗫嚅嚅地说道:“杨大侠,我是纳兰,纳兰……”旁边的士兵听了纳兰二字,全都愕然,哈萨克的老酋长却从容笑道:“杨大侠有事,我们不打扰了!”说罢率着士兵走开。杨云骢暗暗感激老酋长对自己的信任,再喝问那个人道:“你是纳兰秀吉派来的奸细么?”那人答道:“不,我是纳兰小姐派来的,纳兰小姐是我姑姑奶大的。”杨云骢“哦”了一声,问道,“纳兰小姐叫你带话给我?”那人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一面递过去一面说道:“小姐养了一个漂亮的小妞哩!”杨云骢大吃一惊,双手微微发抖,接过羊皮一看,果然是纳兰明慧亲笔写来,报道生了女孩的书信。信中还说因为女孩子差十多天才足月,因此身体瘦弱,很为担心,末后并希望杨云骢偷偷地来看她一次。


看看哈萨克老酋长的做法吧,他好像已经知道了杨云骢与纳兰明慧的私情,所以很识趣。


当然这识趣中,多少也有点八卦。


这种细节在梁羽生小说里经常可见的,《萍踪侠影录》里于谦就给张丹枫和云蕾挪地方,这份八卦既是识趣,也是人情味。


原来通晓人情世故,就是来做这种有趣的事,的确别开生面,又有正能量。


接下来是——这刹那间,杨云骢又惊又喜,但渐渐喜悦的感情大大超过了惊惶的感情。在此之前,他虽然很爱纳兰明慧,但总觉得那种感情,并不是怎么巩固的感情,而今,他觉得和明慧已是真正联为一体了,对飞红巾负疚的感情也消失了。他莫名其妙的爱那个未曾见过面的孩子,他为她的瘦弱而担心,他幻想着她是怎样哭喊叫唤。收了羊皮信后,他心里迅速地作了一个决定,要冒险到千里外的草原去看自己的孩子!


杨云骢自己也知道和纳兰明慧的感情,如同沙上建宫殿,到底基础不稳。


所以纳兰明慧离开后,他是很冲动地要去找她,可也是一时意气,一碰到别的事情,马上转移了。


而此刻获悉喜当爹的消息,那可是失而复得,同时还有增益。


这也是杨云骢自己招来的,他去救人质,结果把叛徒楚昭南擒回来,他自己就具备增长性。


爱返者爱返,福来者福来。


到底都是自己的。


杨云骢喜上心头,又把飞红巾给撇下了,本来对她有所愧疚,现在抛在一边。他要去见亲生女儿了。


飞红巾似乎是怎么闹腾都没用,情势不由人。那么接下来会如何?敬请继续观赏!第二十四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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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6-10 1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1-6-17 19:46 编辑

第二十三回 孕育着新的生命

(一)
风雨如晦启命运,《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三回开始
看过《白发魔女传》的朋友不难发现,这里的情节已经有所出入了。

在《白发魔女传》中黄叶和白石也加入战团,一度是武当四老合战练霓裳。

不过黄叶的确是最讲道理的,也不愿跟练霓裳为敌,几度留手,疑似放水。

要不然的话,练霓裳没那么容易应付的。

那么为什么到了《塞外奇侠传》里,对过去的叙述不同了呢?

除了写作时间上是《塞外奇侠传》成书在前之外,不过话说回来,那阵子梁羽生还真是越写越好。

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当着杨云骢以及飞红巾的面,而且还是他们有错在先,这还怎么承认?

要是被飞红巾知道,黄叶和白石围攻白发魔女传在先,放走楚昭南在后,她马上就要拼命。

清人在侧,着到底是内部矛盾,而且拼伤了谁好呢?

让黄叶再去伤到白发魔女的弟子,这不是更惹恼了她,那么接下来白发魔女又要找上门来了。

黄叶的确因循守旧,开拓性不足,可是对内管理还是精到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顶多对白发魔女的事情,再让一步了。

何况杨云骢武艺高强,如果他听到武当四老曾经围攻练霓裳,正义感一上来,说一声你们为老不尊,四个长辈欺负一个小辈,还是一个女人,羞也不羞!

把他惹得也帮白发魔女,那么黄叶他们还怎么下得了台?

与其被动,还不如马马虎虎,再说了,白发魔女那边也不吃亏,大家平安无事也就行了。

因此黄叶带着白石趁早离开,如果飞红巾知道真相,再要找他们,都已经晚了。

另外辛龙子小时候可没见过黄叶,确切来说,连白石都没见着。

风砂堡一役中,卓一航并没有带着辛龙子,辛龙子在山上看守着优昙仙花。

而这一役结束,天山派就成了塞外的权威,白石带着女儿何绿华离开了。

应该是行文太快,来不及叙述,辛龙子就是这一次见到的黄叶与白石。

估计才见礼,来不及叙话,白发魔女就杀上来了。

卓一航不想再起争端,黄叶白石也不想和她起冲突,那么早点离开,留下辛龙子应付。

结果白发魔女把脾气发在辛龙子身上,还踢了他一脚。

白发魔女出手非常凶残,当年大闹武当,白石和青蓑中了一剑,养伤半年。

而且白发魔女的剑法就是冲着对方关节在刺,伤后还得再过半年才能拿剑。

白石被她刺了一剑,要一年左右才可以拿剑,他哪里还敢去惹她。

白发魔女对辛龙子已经很客气了,只是踢一个跟斗而已,辛龙子也没伤到关节。

至于黄叶和白石肯帮辛龙子,那就更解释得通了,都拿他垫背呢,还能不帮着一点吗?

而在写《白发魔女传》回评时,发现黄叶其实在暗恋练霓裳,那么叫他当着白发魔女的传人面前,又怎么好意思承认当年的事实呢?
当然是含糊应付,快速走人了。

要是对上这一层,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连代理掌门黄叶都亲自跑来塞外,受着风霜颠沛之苦了。

表面理由是尽责,怎么也要劝一下卓一航,其实呢,是想听到练霓裳的消息。

现在这样一来,他是心愿已偿,白发魔女能吃能跳,还会发脾气呢!连传人都那么优秀。

那他还呆着干嘛?

现在看下来,白发魔女因为武当一战白了红颜青丝,卓一航为此苦侯优昙仙花开花,等到《七剑下天山》时优昙仙花盛开,不多时就是武当派到来。

事情最终有了结局,而如今细想,不难发现武当派和优昙仙花之间也扯上了关联。

那么黄叶他们帮辛龙子,也是情理之中。

优昙仙花盛开之际,也是恩怨了结之时。

眼下还未足时,就如回目所示,宛如一个孕育的婴儿,还有些时日呢!

可这新生命的孕育时期,也是风风雨雨,变幻莫测,不知道前路在何方。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二)涟动萍叶茎自主,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三回之二


在《白发魔女传》中卓一航祖父的坟墓在中原,他家的田地房产也还在。
大有可能是武当派人接管下来,那么把租金以及祭祀事典来报知卓一航,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这种事卓一航是无法推拒的,这么大的事何绿华一人前来,的确分量不足,黄叶也顺便来塞外看望卓一航。


卓一航的牺牲也很大,他其实是名利双收,却把所有都放下了。


因为这一切好像都不是他的,尽管看上去是在他手里。


他完全没有自我。


一切都是浮云,他还是忠实于自己的追求。


卓一航还是有长进的,在《白发魔女传》里他像是天平本身,练霓裳对他好一点,他就偏一点;武当派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就偏那边。


而在《塞外奇侠传》中,他并没有动摇,这也是难得的一次坚定。


只是太晚了一点,早点下决定不好吗?


原文是——杨云骢心头一震,忙问道:“怎么她连夜走了?”哈萨克族的老酋长递过一张羊皮,上面写满维文,原来是飞红巾留下来的。杨云骢读道:“我们南疆各族,此次幸蒙收容,十分感激。现在流散的战士已重新聚集,大部回归营地。我们在此地的战士,决回原地,重新经营牧场,生聚教训,同抗清兵。与贵族愿永结同盟,联万世之好。哈玛雅。”杨云骢沉吟说:“她回去安辑流亡,重建牧场,也是正事。她们南疆各族在此,原是作客,不能久留。可是这样快就走,却是出我意外。她应该等大计议定之后才走的。”哈萨克酋长默然无语,杨云骢更是神伤。


飞红巾他们本就是游牧民族,随时随地要离开也是自然。


在这里就不难解释《白发魔女传》中卓一航是见过小时候的飞红巾的,可只要跟着飞红巾,他就可以见到练霓裳,也就不会碰到何绿华,免生误会了。


不过飞红巾他们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卓一航却是在老家一住就是三年,他并不习惯游牧民族的生活。


应该是他也跟着唐努部落过了一段日子,可到底不习惯,他提出要四方游历。


再说练霓裳要见他,比他要见练姐姐要容易很多。


而且他们之间的事,他也不愿意过多向唐努、飞红巾他们透露。


唐努是明白人,对练霓裳敬若天人,也不想过分介入,那么顶多练霓裳来时,跟她知会一声,其他的也就不多管了。


两个人在一起是有一个彼此适应的过程,中间发生不习惯,不适应,也是很正常的。


别说是卓一航不适应塞外的生活,他和练霓裳恋爱之初,是有诸多不适的,也是后来慢慢调和下来的。


不适应的不单单是卓一航,杨云骢也一样存在着不适应的情形。


他和飞红巾才相识没多久,要进一步的话,是会存在需要磨合的情形。


其实他和纳兰明慧也同样存在这种问题,只不过两个人的鸿沟是一种死亡的殇意,都心知肚明,也许没有明天。


既然没有明天,那么此刻的相聚就格外珍贵,以至于问题都来不及显现,而是被覆盖被掩埋了。


他们都很清楚,一旦分开,会伤心很久。那么眼前的相聚,就别让伤怀介入。


别时容易见时难。


也就难怪临别依依,多一刻也是好的了。


相见时难别亦难。


而飞红巾就在杨云骢最孤单的时候离开了他。


接下来是——可是战情紧张,战云密布,楚昭南逃走之后,回到清军驻地,战机一触即发,杨云骢要帮忙哈萨克的酋长策划,他是再无暇去想自己的事情了。


好在战事紧急,杨云骢在紧张的节奏中麻醉了自己。一旦开战,命都可能没有,哪有功夫想情情爱爱的小资情怀。


这样杨云骢顺利过渡,不再牵挂太多。


可是杨云骢的心灵伤痛一直都没有正视的机会,他自己也认为不重要,被忽略了。


可是看不见的问题,往往影响深远。


杨云骢表面上的平安无事,只是屏障着内心的波澜起伏,他可以说从来不曾平静过。那么后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三)深闺少妇不知愁,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三回之三


杨云骢早就想对飞红巾摊牌了,摊牌之后他是什么心事也没有,全部释放了。
飞红巾却再也难以忍受,怎么她碰到的都是这般不堪忍受之情?


她本就是目无下尘,高洁的心思使得自尊更强。


她一走了之,留书之中半点也没提到杨云骢,真想全然屏弃。


飞红巾做得非常干脆,于是杨云骢就特别失落。


他欣赏这份干脆利落,可是他自己根本做不到。


只有空余惆怅。


不过两个人是需要静一下,彼此都有心灵的伤口需要处理。可是事情仍在发展变化之中。


原文是——杨云骢在喀尔沁草原的营帐中,心情十分紧张,千余里外,纳兰明慧在伊犁的将军府中,心情也是十分紧张,自杨云骢去后,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总是感觉睡眠不足似的,清晨起来,过了一会,又是闷闷欲睡,胃也很不舒服,常常莫名其妙的呕吐起来,吃了东西就吐,而且有时空肚子会吐出酸水。她美丽的颜容,也忽然起了一层黑晕,里面还生了一些斑点。吃东西也很奇怪,以前欢喜吃的现在反讨厌起来,以前不欢喜吃的,现在反而很想尝试,特别喜欢吃酸的东西,脾气也喜怒无常,和从前大大不同,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极了。纳兰夫人并不常见到她,有一次见到,怀疑她是生病,要请医生给她诊治。她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病,回到房间里,只觉非常焦躁,没来由的砰砰膨膨乱摔东西,奶妈推门入来,纳兰明慧发气道:“妈妈要请医生给我看病哩,不知这是什么怪病,成天不舒服,却又说不出原由来!”奶妈面色十分沉重,掩上房门,悄悄说道:“小姐,本来我不该说的,我想过了好几天好几晚,觉得还是对小姐说了的好。现在情势更急,我更非说不可,小姐,你千万不能看医生!”纳兰明慧十分惊诧,“咦”了一声道:“奶妈,你说什么?什么事情这样严重?为什么我又不能看医生?怎么你尽说怪话?”奶妈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在她的耳边说道:“孩子,你有了身孕了!”纳兰明慧惊愕得说不出话来,颓然倒在地上,不知是喜是悲,是苦是乐,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来。奶妈双手环抱着她,爱怜地叹息道:“我可怜的孩子,不要哭了,我替你想想办法。夫人请的医生是万万不能让他看的。明天你到草原去散步,我见到夫人就说你只是精神稍坏,并没有什么事,现在已经好了。本来让夫人知道是应该,只恐老爷知道,那就不得了了。多铎正派人向你父亲提亲哩。夫人一向又怕老爷,老爷知道了,不骂你也会骂她。”纳兰明慧道:“那么将来我的孩子出世,怎能瞒过他们?”奶妈又叹了一声道:“小姐,我再冒味说一句话,把这孩子打掉了好不好?”纳兰明慧瞪眼说道:“你是说让我打胎?”奶妈黯然点了点头。纳兰明慧不知从哪里得到的勇气,忽然跳了起来,用坚定的激动的声音喊道:“不行,我不愿意!我要保存这个孩子,不管他是男是女,他都是我最亲爱的人!”这时,她心中忽然充满了喜悦,感到杨云骢的生命和她的生命已经联结在一起,只要孩子能够顺利诞生,那么杨云骢将永远活在她的身边,一直到他们两人都死了之后,他们的生命仍会继续下去,在孩子的身上继续下去。她爱极了杨云骢,也爱极了这个未曾来到人间、不知是男还是女的未成形的孩子!她突然叫出声道:“我再也不怕什么飞红巾了。他的生命已经活在我的体内了!”奶妈奇道:“什么飞红巾呀?”纳兰明慧含笑不答。奶妈焦急异常,心里暗道:“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还是这样的淘气?”她沉思了好一会,轻轻地推着纳兰明慧道:“小姐,起来,我想出法子了你看能不能行呀?”纳兰明慧如梦初醒,在自我陶醉中醒觉过来,含羞问道:“奶妈,什么法子?”奶妈道:“小姐,你不是常常打猎吗?到五个月左右,你就带女兵去几百里外的草原打猎,我有一个寡嫂住在那儿,我的侄儿现在将军府做事,就是那个傻里傻气的愣小子,你也见过了的,就叫他陪你去。他人虽然傻,可是却最听我的话。”纳兰明慧喜得搂着奶妈道:“奶妈,你真想得周到。我说要去打猎,那一定行,我忘记告诉你,我第一次碰见她的父亲,就是在打猎的时候呀!”奶奶问道:“哪个她呀?”一问出口,就醒悟起“她”就是小姐肚中的孩子,不觉“格”的一声笑了出来。


纳兰明慧真是深闺少妇不知愁,她回到家里宛然就是刚出场时打猎游玩的少女。


这个孩子是她与杨云骢生命的链接和延续,只是两人的恩仇也会延续下去。


这且不论,这个孩子孕育在纳兰府,纳兰秀吉和多铎怎么会允许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们的奇耻大辱以及杀身之祸也会让这个孩子来承担。


纳兰明慧是心情如同阳光明媚,可是这孩子一出生就是风雨交加。


有了孩子,都不见得能解决问题,反而是加剧了问题,那么飞红巾要那么急着下结论做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静下来,安静下来即可,事情自己会走向它应该去的方向。


飞红巾并非全然无机会,可是对她也是个考验,要她全然沉寂,全然无我。那又是一个难题,一份功课。


接下来会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四) 暖风莲子已近秋,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三回之四


纳兰明慧知道怀孕的消息,她是喜获佳儿,不胜欢喜。
她在家中确实无忧无虑,也正是这份情态吸引了杨云骢,让他产生家的感觉。


在他的心目中,家就是这样的。


假如两人走到一起,那也是好事。


可惜纳兰明慧的父母私自将她许配给多铎王爷,纳兰明慧也与杨云骢私定终身。


纳兰家倒是有金融头脑,把一份产品包装了,分别卖给不同的人家。


只不过这是有风险的,一旦崩盘,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这是纳兰明慧第一个孩子,也是爱情的结晶,她沉浸在喜当妈的荣耀与喜悦之中。却不知大祸将临,如果早知道后来的发展,不知道此刻她的决定是不是还是相同的呢?


原文是—— 转眼过了几月,纳兰明慧已有五个月身孕了。恰巧纳兰秀吉出发到远方作战,纳兰明慧去“打猎”那就更方便了,只告诉母亲一声,就带了十多个心腹的女兵和那个傻小子到草原去了。


纳兰明慧挺着五个月的肚子,跑出去“打猎”?她也太天真了,也许以往是如此。可今时不同往日,她等于已经是鄂王妃了,都被预定下来了。


虽然她父母是私自做主,可是她已经被打包出售了,一举一动,哪里还会那么自由。


接下来是——纳兰明慧躲在草原的帐幕里,等候孩子的诞生,不觉又过了四个多月。一日,忽然夫人差了几个女兵来见小姐,带来一件惊人的消息,三天之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将军府里,忽然来了一个女飞贼,想找老爷找不到,却抓着了小姐的一个丫头,拷问小姐的消息。这个女飞贼本领十分高强,她闯进将军府后,直至捉着小丫头拷问之时,都没人发现她。到那小丫头被拷打喊出声后,将军府里的武师才纷纷赶来,可是这个女飞贼居然一点不怕,在众武师的围攻之下,竟毫发无伤,来去自如,临行前还用长鞭打伤了好几名教头。夫人十分害怕,叫小姐小心,还叫小姐最好回来给她壮胆。纳兰明慧躲在床上,听了女兵的说话,心知一定是飞红巾来找她,不禁恨恨地骂道:“好个毒心肠的女贼!”但她的武功还不及飞红巾,回去也没什么用,更何况她计算日期,临盆只是这十天半月的事情了,她又如何能回去呢?她只好叫奶妈的侄儿回去,拖它一拖。叫他告诉母亲,她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飞红巾又添乱来着,一样到了纳兰府,却跟没头苍蝇似的。


完全同与杨云骢在时有云泥之别。


杨云骢在她身边,一切有条不紊。


飞红巾却在瞎闯,运气还不如杨云骢,可以瞎猫碰到死耗子,反而打草惊蛇。


既然飞红巾的目的是纳兰明慧,那么纳兰明慧不回家,她就不会怎么样。


只是临盆之后,别以为事情就了结了,这时候体态大变,有了一个孩子,体内激素都不同了。这怎么瞒得了人?


纳兰明慧聪明是聪明,可惜对事态太不了解,到底还是年轻,那么接下来会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五)本能与本质,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三回之五


飞红巾又在躁动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心有不忿,怎么也要比较一下,看看她输在哪里,这才去找纳兰明慧。
她这种行动很失策的,怎么着都不划算。


纳兰明慧武功明显不如她,她从小策马草原,跟牛马较劲,一身的野劲,哪里是文静娴雅的纳兰明慧能够相提并论的。


可是她伤了人家固然不好,杀了纳兰明慧,情形更糟。


假如伤了纳兰明慧,被杨云骢知道了了,必然时大为心疼,又生怜惜,两人的感情还要再进一步。


再进的话,杨云骢都该变节了。


这还不是拜飞红巾所赐,都是她给推动的。


那么杀了纳兰明慧呢?杨云骢的初恋从此就留在心头,他的心会永远向飞红巾封闭,纳兰明慧就成为不可替代的存在。


再也无法撼动。


这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可是飞红巾静不下来,她满腔的情绪需要靠行动来宣泄。


这也的确是她该走的路,把眼泪流出来,脑子里的浆糊就成了干货,这时候的眼泪的确就是脑子里所进的水。


这一段浴火重生,历练成金的路程一直等着她。


而且杨云骢与纳兰明慧的矛盾始终就在哪儿,飞红巾什么时候放下,他们的矛盾就什么时候呈现,这也确实不用急的。


飞红巾之所以会这样躁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适应,她怎么也没想到世界会对她这样不友好。


她心中无措,寻不到对策,只能乱发脾气,同时躲避进了过去的舒适圈。


如果她父亲唐努还在,这时候她就可以扑进父亲的怀中痛哭一场。


可是父亲已经离她而去。


唐努在世,恐怕会制止她乱发脾气。


而唐努的离世,更让飞红巾要痛痛快快发一顿脾气不可。


飞红巾的失控就是她的思念。


因痛苦而流露沉痛的思念,以发脾气的形式显露出来。


其实她越是失控,也就是越有重建秩序的动力。


失控是破坏,也是在建立。


破坏的是旧有秩序失去后的迷惘和混乱,破坏地越彻底,重建的决心其实也越大。


不得不提的是,飞红巾那个时代接受资讯的方式比较单一,基本是口耳相传。


如果识字的话,那可以参考书本。


难怪那时候有一句俗语,不识字苦。


当然后面还有一句,不识人头更苦。


不过把不识字也列为苦的行列,究其根本,是因为接受信息的途径过于单一,比较局限,遇事很难变通,这样出路也有限。


飞红巾的部落是有典籍流传智慧的,文明程度不在杨云骢接受的汉文化之下。


这时候的飞红巾与杨云骢可以有一个思想的碰撞,文化的交流,失控的时候,有一些东西是会不由自主流露出来。


这正好是一个机会。


只不过飞红巾更多的还是本能的反应,并没有上升到本质的境界。


本能的意思是不一定正确,但就认为应该是这样。


是朴素的,也是粗糙的。


本质却是更为纯净,经过了本能反应的提炼,进行筛滤和净化后的反映物。


王阳明心学有著名的四句教: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善与恶,大抵可以用本能与本质来相代入。


本能的,是存在的,但不一定对人有好处,有时候会带来伤害。


本质的,因为去杂存净,相对而言,坏处不大。


这当然是从圣贤的自我修为而论,按照生活的状态来说,两者其实都是自然的一部分。、


如果去除了本能的东西,那么本质野失去了根基,不一定被提炼出来。


因而本能的,尽管不是全然对的,但还是要给予一定的关注。


就拿飞红巾来说,她的本能反应对她其实一点好处也没有,却是她生命自然存在的一部分。


而且尽管她在与纳兰明慧角逐中是落败的,而且是输得很惨。


可从长远来看,她还是有价值的。


落败并不意味着什么,只是代表着一段时期的一件事而已,真正的价值还是取决于自己的选择与努力。


这也是梁羽生小说的品质了,他早就展现了开放的心态,不止一本书里演绎着落败的一方,在长久的坚持中,经受了岁月的洗淘,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人生如戏亦如棋,戏本就是假的,何必太认真。


棋子是木头做的,输了大可以重新再来。


从悲欢离合的故事中识得人间百味,还能领悟一份豁达,从而多一份淡定和从容,何尝不是收益呢?


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六)什么是真爱?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三回之六


综合来看飞红巾的生命历程,发现她虽然是游牧民族,也有好强之心,可无论她也好,她父亲唐努也好,都不具备扩张性。
他们都没有扩张性思维。


当然草原的生活比较艰苦,要应付眼前,只怕也要付出心力。


久而久之,眼前看到的是牛羊牧草,头脑里想的也就是这些。


唐努还曾去过明朝看看风物,飞红巾则是足迹未出过草原。

草原的苍穹更见辽阔,但看多了也就这样,飞红巾并没有换一个环境去走走看看。


所以说她的脾气也好,闯祸也好,这都是早晚的事,此刻发作不是过早,而是太晚了。


她的失控其实就是要走出旧有的窠巢,去崭新的天地观望。


失控是一种契机,也是一种动力,不是如此,只怕尊崇如飞红巾的草原公主未必会走出自己的地盘,看看别处风景。


当然她的失控也有可能危及无辜,所以还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原文是——纳兰明慧住的地方虽然隐秘,可是也很愁急,生怕飞红巾找来,她又不知那小丫头给飞红巾拷问,有没有透露消息。但她又旋即自己安慰自己的想道:“草原这样的大,就是她来到草原,也未必知道我在这儿。”她叫心腹女兵昼夜轮班防守,她自己虽然行动不便,也安一筒甩手箭放在床头,准备飞红巾来了,就和她死拼。


纳兰明慧还是担心且提防着飞红巾,而且她知道怀孕的消息,本能的反应是,不用怕飞红巾了。


看来她是一直忌惮着飞红巾的。


那么回想她与杨云骢的情感发展,那时候她知道飞红巾的存在,而飞红巾却不知道她的介入。


飞红巾在明,她在暗。


飞红巾一举手投足就可以摧毁她,纳兰明慧不会低估她,反而会郑重其事。


也就是说,纳兰明慧在性命垂危之际,她求生本能的要素中除了爱情,还有威胁的刺激。


她会起死回生,焕发生命光彩,除了杨云骢的功劳之外,其实飞红巾也在起作用。


她与杨云骢别后重逢,可是杨云骢身边有一个强有力者,而纳兰明慧一旦失去了杨云骢不是等死,就是比死还不如。


在这样强烈的驱使下,她怎么也要搏一下,疯狂一把也在所不惜。


还真别说,她这种内在机制,还就是政治博弈的底层逻辑。


因此多铎那边并没有给她带来威胁感,顶多是烦忧。


而飞红巾不一样,会让她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动。


飞红巾是如此,杨云骢其实也是如此。


向往且又危险,这不就是爱情本身吗?


纳兰明慧是在玩火,所以她要经历赴汤蹈火,可是她并没有怎么在意,可以说还安之若素,还在喜迎新生命。


倒是飞红巾的出现,提醒了她危险的存在,她这才小心打点起来。


仔细看纳兰明慧的爱情,总是平静和危险并存,杨云骢没有出现之前,她是寂寞无聊。


杨云骢出现后,她是机变百出,灵活应付,那其实是焕发了生命的活力。


而且她满是欢喜,无论是偷藏起杨云骢,还是私生婴儿,她都像是乐在其中。


爱情的确是生命馈赠的礼物,充满了新鲜而瑰丽的色彩。


日后的多铎带给她更多的是平静安稳,的确是少了刺激和新鲜感。


可是平平淡淡才是真。


到底燃烧一瞬间,过把瘾就死才是真爱,还是细水长流,岁月静好才是呢?


别说每个人的答案不同了,就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给出的答案也是不同的。


起码眼前的纳兰明慧会觉得和杨云骢才是真爱,她正在爱情中,也没有比较,怎么可能会有别的答案呢?


飞红巾的出现,加剧了新鲜、刺激和危险的成分。


因此她出现做什么,这不是在助推纳兰明慧和杨云骢的爱情吗?


还嫌不够乱,不够疯狂,她还来推波助澜呀!


当然每一样选择,都有代价,都需要承担责任,到了后来,纳兰明慧可以说就是在玩火自焚。


的确刺激而危险的爱情,并不会持久。


虽然这是很有趣的,而多铎的陪伴,一开始肯定是平淡乏味的。


纳兰明慧不去重视也是人之常情。


飞红巾虽然暴躁粗糙,可长久来看,她还是另一种面貌的多铎。


再看易兰珠的境遇,她出生不久即被抛弃,当然是诸多外因促成的,其实也表现了一个规律。


燃烧一瞬间的爱情哪里能够持久,到了一定的时日,自然烛灭灯抛,早晚是秋扇被收藏的结局。


而易兰珠没有主动叫纳兰明慧妈妈,她是生母,却也是抛弃自己的人。


可易兰珠主动叫飞红巾妈妈,这才是亲人。(事详见梁羽生著作《七剑下天下》)


易兰珠一个人了结的是上三代的冤孽情愁,难怪她乳名叫宝珠。


这个名字起码有两重深意,第一是哪怕是镶宝烛台,光耀如珠,可是燃烧殆尽,还是弃之不用。这就如同纳兰明慧与杨云骢的爱情。


第二是智珠在握,圆融世情,恩怨一身了,重开新篇章。


珠子的滚动带着兰馥芳香,那是在向前推进。


易其实也是动的意思。


难怪到了《绝塞传烽录》中,天山派有一个供女弟子休息的地方,起名为兰珠苑,那就是在纪念易兰珠的杰出贡献。


她是被整个门派认可,且供奉留念的。


易兰珠来到世上,是有她的使命。


而且一出生,还接触过飞红巾,等于说她生出来就是两个妈,这不就是她父亲杨云骢的梦想吗?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敬请继续观赏!



(七)纸里包火终自焚,《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三回完


别看飞红巾在闯祸,在躁动,她还真是坐不住了。
越是单纯,越是对情形陌生,她受的冲击和伤害就越大,这时候是难以静下来的。


原文是——第三天晚上,又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刚过了午夜,草原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十几个彪形大汉骑着快马奔来。

奶妈的侄儿给反绑在马背上。女兵们在火把光中看得清清楚楚,但却并不见一个女人。纳兰明慧的四个贴身丫头交互望了一眼。说道:“原来不是女飞贼!”立刻抡刀使剑,张弓飞箭,和那十几个彪形汉子大战起来!

飞红巾没到,盗贼先来了。


只是这盗贼来得蹊跷,尽管边远地带,又是兵荒马乱,有个把盗贼出现并不奇怪。


可奇怪的是这个时间点出现了。


之前纳兰明慧去打猎,也没碰到什么盗贼。


之前她应该什么危险都没碰到,这才闲极无聊,明知道杨云骢可能是敌对方,她还是加以援手。


假如她碰到虎豹出现,或者遇到了盗贼,只怕就没那么大胆,也不会无忧无虑,有恃无恐。


眼下的情形是纳兰家与鄂王府议婚期间。


而且已经达成共识,不日就把纳兰明慧送过门。


纳兰明慧已经是准王妃了,她的出行还会自由吗?


就算不敢得罪未来的鄂王妃,不便明跟着,也就暗中追随。


尤其是多铎的师叔纽祜卢,他是见到杨云骢与纳兰明慧在一起的,而杨云骢又在纳兰府出现。


那么纳兰明慧名义上去打猎,实际出行的目的就可想而知,这个消息要是传到纽祜卢耳朵里,他必然会认为是和杨云骢约好了,去私会的。


而且纽祜卢很看重这件事,一开始不但在纳兰秀吉边上吹风,也热衷于促成这门婚事。


那么他会密切注意纳兰明慧的行踪,纳兰明慧有五个月的身孕,她不常见母亲,做娘的未必知情,纽祜卢他们却瞒不过去。


一看到纳兰明慧的身形,马上会意识到这个孩子是孽种,留不得。


正好飞红巾来闹事,那么让盗贼出现,嫁祸给飞红巾。


如果这次除去了孽种,又说成是飞红巾派人干的,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就算纳兰秀吉知情,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一旦这桩丑事外传,纳兰家满门都不够杀的呢!


而且婚事照旧,大家心照不宣,绝口不提,他顶多心疼女儿,多加照料,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说的。


所以这次是很好的机会,起码是一箭双雕,当然把杨云骢引出来,加以谋害,那是更有利了。


这也是纳兰明慧天真的地方了,她只知道瞒过母亲就算完事,却没想到更多。


纳兰明慧是有对接的才能,而她的环境没有对应上,而现在多铎来了,也把与她对接的环境带来了,应该说是好事。


只可惜太年轻,没有想得周到。


而纽祜卢之前为了迎合也好,为了攀附也好,他在多铎面前把纳兰明慧夸得花好稻好,引得多铎去相亲。


现在多铎倒是相中了人家纳兰明慧,可纳兰明慧身怀六甲,这件事也是挤兑得纽祜卢下不了台。


他也只能暗中行事,把多余的孩子取走。


所以就在临盆在即,纳兰明慧无巧不巧,碰到了盗贼。


看来是纳兰明慧随行的人中有细作,把消息走漏出去,本来怀孕这么大的事就瞒不了人的,真以为纸里包得住火?


纽祜卢的做法也是官场作风,同时要点明确,这个纳兰明慧执意要留下的孩子,才出世就遇到了麻烦。


麻烦和她的使命也是共存的。


那么接下来会如何?敬请继续观赏!第二十三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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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6-3 19: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1-6-10 19:53 编辑

第二十二回 负气出奔

(一)
事实本身须尊重,《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二回开始

辛龙子带着楚昭南逃走了,这个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

震撼度不在飞红巾被拒绝之下。

杨云骢和飞红巾的信息同步性还真是高。

没爱上,两人也不怎么相关。

一旦爱上了,两人马上息息相关。

都已经是第二次信息同步了。

第一次是飞红巾被黑泉水灼伤,不久就是杨云骢中毒箭。

杨云骢武功盖世,很少会受伤的。

可飞红巾受伤了,杨云骢紧接着就受伤了。

第一次也许还是偶然,那么这一次呢?

飞红巾被杨云骢拒绝,如受雷击,马上杨云骢也接到了被雷劈似的消息,这一次信息同步得很一致,而且速度也快。

这一次杨云骢是要承担责任的,是他把游龙剑交给辛龙子。

不过呢,辛龙子也是牧民,哈萨克酋长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都没想到这一层,所以杨云骢要肩负的责任,无形之中又减轻了一些。

原文是——杨云骢一听,大吃一惊,从感情的纷扰中陡然醒来,接了一骑马,猛的一鞭,如飞追去,在马背上高声叫道:“哈玛雅,助我一臂之力,快追,快追,把那叛贼擒回!”飞红巾闷声不响,也接了一骑马,跟着追去。

草原上四骑马风驰电逐,刹那间把其他的人抛在背后,杨云骢和飞红巾并骑风驰,可是飞红巾连看也不看他,过了一会,辛龙子楚昭南的两骑马已经在望。杨云骢双腿一夹马腹,疾风一样地冲去,回首对飞红巾道:“等下你截那个辛龙子,不要伤他的性命,我去捉楚昭南。”飞红巾仍是闷声不响,杨云骢的马已跑到前头,看看就要和前面两骑,衔尾相接。

杨云骢与飞红巾,对战辛龙子与楚昭南,那也是稳操胜券。

杨云骢不过五十招就活擒楚昭南,飞红巾要对付辛龙子也不是难事。

只是可怜的飞红巾,哭都哭得不痛快。

在草原夜祭时,她是哭过,可并没有把眼泪全部哭出来了。

那时候是有人打扰,现在也是被打扰。

当初的楚昭南追求她,因为他是外人,飞红巾要留心看清楚,跟他走得并不近。

楚昭南更想要的是功成名就,是成就自己。

押不卢更是投机取巧,他的价值要和飞红巾公主的地位相提并论,还是有不少的差距。

他想以小搏大,走急功近利的路线,自然要付出代价。

他与飞红巾的差距,就是他付出代价的程度。

可他到死都没为飞红巾着想过,就觉得自己不该付出这样的代价。

这两个人的背叛和飞红巾关联并不大,尽管说,飞红巾不够细心,太以自我中心,这也是事实。

可总的来说,飞红巾还是看他们的价值来选择对待的态度。

她对押不卢呼来喝去,对杨云骢却客气尊重得很,杨云骢是够价的。

而杨云骢的问题在于纳兰明慧先入为主,飞红巾再能干,她能让杨云骢不遇见纳兰明慧吗?

当然真的要竞争的话,纳兰明慧也不是大问题,她再好,也有致命伤,大可以搏一下的。

所以飞红巾是碰到了三次的背叛问题,可跟她关系并不大,事情各有侧重点,只不过凑巧碰到了一起。

同时飞红巾也需要看到自身之外的天地。

换而言之,假如飞红巾不那么自我,杨云骢就不爱纳兰明慧了吗?

缺点是一回事,事情的进展不是另外一回事吗?

当然在自责时,还有转嫁责任时,会把所有的责任推给飞红巾。

不过也就因为会碰到乱派责任的情形,所以更需要尊重事实本身。接下来会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二)
杨云骢大战武当元老,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二回之二


飞红巾自己的心情一开心,就要表达出来,这一点并没有错。
可她还是依赖性的,她开心要别人来承接。


也不去想想,去敌营救人质,活捉楚昭南,出大力的都是杨云骢。


单靠她一个人,她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这时候的杨云骢意气风发,会认为都是他的功劳。


飞红巾是靠他去帮助的,再跟他提婚事,岂不是给他加重麻烦?


飞红巾自视甚高,从来不觉得她自己是麻烦。


可那个场景中,太自信并不是好事。


所以飞红巾是碰到了很好的成长契机,那是她离开父亲之后,需要去完成的,生活给予她的教育,那是一份厚礼。


表面上看,其实是父亲唐努离开了她,还是被不可抗力因素所夺去。


可从成长性来看,她早晚要断奶,要自己离开父亲,也要离开父亲为她安排铺就的道路,要走自己的路。


这是她早晚都要去面对的成长课题。


而此刻,父亲虽然远离了她,可生活并为抛弃她,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成长良机。


因此飞红巾真没必要过多地沉湎于伤心自责中。


有更重要,更有价值的事等着她呢!


只不过对她而言,那肯定需要一个过程。


原文是—— 陡然间,迎面又飞驰来两骑快马,杨云骢尚未看清,忽听得前面辛龙子大声叫道:“师叔祖,替我挡一挡,他们要害我!”杨云骢陡然一勒马缰,那两骑马已冲到面前,马上人是两个道士,各使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杨云骢正欲发话,背后飞红巾疾冲上来。年老的黄冠道士喝道:“你是白发魔女的什么人?”飞红巾正自满肚闷气,刷的一鞭扫出,怒道:“你们做什么拦阻我?你们还胆敢叫我师父的名字!”两个老道互相一望,叫道:“哈,果然碰到了,道爷且先把你们这两个小妖孽废了再去找你的师父。”一人一边,长剑一指,寒光电射,全是进手的招数。


辛龙子和楚昭南还来了救援,辛龙子叫他们师叔组,也就是说是卓一航的师叔来了。


那是当年的武当五老之二了。


这么看来,杨云骢等于是无形之中在挑战武当五老,他的权威性又增加了。


接下来是—— 杨云骢急忙喝道:“喂,有话慢说!”道士喝道:“谁耐烦和你说!”刷!刷!刷!连环三剑,迅捷异常,竟是武当派极上乘的剑法。杨云骢虽然料到他们来历,但武林高手对敌,生死存亡只是毫发之间,不能不凝心一志,细拆敌招。那老道剑剑辛辣,而且功力之高竟是杨云骢平生未曾遇过的敌手。杨云骢无奈,把天山剑法中的“寒涛剑法”使将出来,短剑一抖,蓦然寒光点点,一柄剑就好像几十柄一样,使到急处,真如寒涛掠地,怒潮卷空,银光飞洒,千点万点,乱洒下来!那老道也端的厉害,一口剑使得不急不徐,剑光缭绕,剑影如山,竟似在杨云骢之前,布了一个铜墙铁壁。杨云骢的剑尖指处,到处都碰着一股潜力,反击过来,寒涛剑法将要使完,兀是不能将他击退,百忙中偷看飞红巾,见她已战至披头散发,长鞭乱舞,短剑盘旋,看来已是不成章法。杨云骢大急,把天山剑法的精妙招数,尽量施展出来,攻如雷霆迅电,守如江海凝光,那老道微微噫了一声,仍是紧守门户,一口剑上下翻飞,暗运内力,时不时把杨云骢的剑黏出外门,杨云骢满头大汗,兀是不能脱出圈子。杨云骢的天山剑法本是天下无双,比那道人精妙许多,但若论功力,却还不如道人的深厚,因此竟是处在下风,而那一边飞红巾已是力竭筋疲,堪堪就要落败。杨云骢毫无办法,正想施展绝招,和老道拼命,忽然那老道托地跳出圈子,大叫“住手!住手!”杨云骢短剑一收,横在胸前,看那边时,飞红巾也已气喘吁吁,跳出圈子。


杨云骢还想讲道理,可对方不讲道理,不讲道理就对了,这一架早晚是要打的。


杨云骢回来之后,那是不停地在建功立业。


去敌营回来是连本带利,大获全胜,眼下还是再接再厉,又上高峰呀!


只是飞红巾明显出现了败迹,这样一来,她说话又不响亮了。


杨云骢是节节获利,飞红巾是连连后退,此消彼长,终究还是错付了。


只是武当派不知道这次是派了谁来塞外?那就要敬请继续观赏!




(三)儿孙当如杨云骢,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二回之三


杨云骢的事业可以说是全面开花,刚入虎穴,救回人质,还带回来叛徒,紧接着在武功上,又得到了还是武林泰斗的武当派元老的认可。
杨云骢等于是通过了个人技艺和个人发展的通行证。


他立功之后,草原部落对他更是敬仰,武功上再得到武当派的首肯,那是进一步扩大了天山派的权威。


这是杨云骢个人权威的延伸,认可了天山派,也等于认可了杨云骢,这是杨云骢莫大的荣耀。


跟卓一航相比,他已经超过了卓一航的成就。


卓一航就像只猴子,翻来翻去都翻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他的头衔不是武当掌门,就是武当名宿。


是他在依靠武当派,并不是如同杨云骢。


杨云骢跟卓一航正好相反,是因为杨云骢的存在,荣耀了天山派。


可以说儿孙当如杨云骢。


原文是—— 和杨云骢对敌的老道招呼他的同伴道:“师弟,这两人有点来历!”与飞红巾对敌的道士说道:“不错,是有点来历,她的独门武功,正是白发魔女的传授,她并没有瞒骗我们,他们既是白发魔女的孪徒,师兄为何罢手?”黄冠老道仰天长笑,朗声说道:“久闻天山剑法,天下无双,果然不错。咄,你是晦明禅师的什么人?”那老道以几十年功力,武当派的第一高手,竟给年纪轻轻的杨云骢拆了这么多招,额上也是微微沁汗,也是十分惊诧。


和白发魔女年轻时,武当派的态度已经是谦逊了很多。


练霓裳,岳鸣珂那时候,武当派眼睛里就只有自己的鼻子,唯我独尊,倨傲得紧,哪里会把边陲小派天山一门放在眼里。


时过境迁,天山派两大支派的首脑人物不断自强进取,到了如今,武当派元老都不敢小觑天山派。


天山派一直在辛勤开拓,武当派不是无作为就是瞎折腾,完全没有方向感,此消彼长,有今天的态度并不奇怪。


价值的增长所决定的。


接下来是——    杨云骢恭声答道:“晦明禅师正是家师。不敢问老前辈法讳。”那边的道士喝道:“你既是晦明的弟子,为何颠倒起来,反给白发魔女的徒弟助拳?”杨云骢朗声说道:“我没门户之见,这位女英雄是南疆各族的盟主,驰名草原的女英雄飞红巾,我为什么不该帮她?”老道愕然道:“咳,原来这位女居士就是飞红巾,想不到她竟是白发魔女的徒弟!”飞红巾傲然道:“我是白发魔女的徒弟,塞外英豪,谁不知道?我的师父怎么,她是武林中第一位女剑客,有什么辱没武林之处?”那老道士词色已转温和,歉然说道:“女英雄,失敬了!说来话长,我不愿当面骂你的师父。但你年纪尚轻,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你去抗清兵,行侠义,我们只有助你,绝不阻挠,只是你若听你师父差使,去欺负我的师侄,那我们可就不能放过你了!”杨云骢惊问道:“这么说,两位是卓大侠的师叔了!”两个道士微一稽首,说道:“正是!”排起来,杨云骢要低两辈,急忙施礼。老道士又道:“我们和晦明都是几代交情,各交各的,我们和他是平辈相称,他因为尊重我们的师侄曾是一派掌门,所以他们是平辈相称,你们既然按班辈叙礼,那你就称我师叔好了。”杨云骢道声:“得罪。”施礼之后,十分纳闷,却不敢动问。


卓一航的师叔,杨云骢的确得跟辛龙子一样,叫师叔祖才是。


如果按照他们所说,那么就是岳鸣珂和练霓裳与武当五老平辈,那岂不是在遮羞?


白发魔女大闹武当,如果是小辈,那么武当元老就不用混了,如果是平辈,那么出来混,还多少有点说道。


武当派还真是会打太极,太极打得跟算盘一样精。


也不想想,这样一来,就是卓一航在高攀练霓裳,练霓裳折节论交,很委屈的,她是应该被武当派供起来。


看来不闹还真不行,一闹马上辈分上去了,尊重和认可都提升了。


武当派的元老还真是圆滑,对外客气,只能欺负自家弟子卓一航。


被他们这么一说,卓一航的地位很不堪的。


而且尊重晦明禅师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是天山掌门,同时在塞外德高望重,他们得罪不起。


他们这样一来,对杨云骢有一利,也有一弊,利者增加权威,弊者在鲜花掌声中,杨云骢的头脑本就不清醒,这下就更认不清到底是平台还是个人能力所起的作用。


当年的卓一航就是这样被捧杀,生机沦陷的,如今同样的人生课题又轮到了杨云骢,而且杨云骢和卓一航一样,都是官宦世家出身,居然连遇到的人生课题都一致,这倒也有趣。


那么后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四)留一点毛边,更贴近生活,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二回之四


杨云骢在塞外还真是芝麻开花,节节攀高,连武当派元老也不远千里,前来为他喝彩。
那他在塞外的情势是一片大好。


但是心里还是要有底,知道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怎么把它优化。


当初的卓一航就是太依赖舒适区,到了外面,完全不知道发展的方向。


他是过分依赖,但是依赖的双方起了冲突,这一下他崩溃了。


眼下的杨云骢也在依赖舒适地带,走的很有可能就是卓一航的老路。


明明是前车之鉴,偏偏无从借鉴,这情形还真是无可奈何,只能怨天怨命。


原文是—— 这两个道士,都是新近从四川来的,所以不知道飞红巾的来历。原来卓一航本是贵家公子,后来做了武当派掌门,他头上还有四个师叔,他的武功除了比二师叔黄叶道人(即和杨云骢对敌的这人)稍低外,比其他师叔还强,和飞红巾对敌的则是卓一航的四师叔,名唤白石道人。白发魔女原是川中大盗,卓一航与她相爱,已论婚嫁。他的师叔辈却认为武当派是武林正宗,卓一航是本门最杰出的人,又是初接掌门之位,不应和女强盗匹配。在那个时候,婚姻还是要听父母之命,尊长之言。卓一航已无父无母,那就该听师叔的话,他的师叔横加阻挠,令他非常苦恼。本来,这还不是不可挽回,偏生白发魔女性情极为暴躁,一怒之下,竟和卓一航的师叔对敌起来。当时黄叶道人和白石道人都不在场,卓一航的另外两个师叔红云道人和青蓑道人率领门下六大弟子围攻她。白发魔女独战武当派八名高手,竟把红云道人伤了,而她自己也中了青蓑道人一剑,两败俱伤。白发魔女既失意情场,又自知不能在川中立足,所以远遁塞外,独上天山。头发在一夜之间,全部变白!卓一航经过这场大变,也是心灰意冷,忽然撇下掌门不做,也跑到塞外,可是白发魔女和他之间,误会太多,对他又恨又爱,反不肯和他和解了。几十年来,两人就是这样的恩爱冤家,参商异路,无缘复合。最近白发魔女误会他与黄叶道人的俗家女弟子何绿华相恋,发怒起来,要把他们逐出新疆,卓一航知道白发魔女手底最辣,怕她伤害了何绿华,急忙把她送出关去,不料黄叶道人不知从何得讯,远远赶来。辛龙子少时见过黄叶一面,他们这一突然撞来,恰恰替辛龙子和楚昭南解了困厄。


《塞外奇侠传》是1956年8月—1957年2月成稿。


《白发魔女传》则是1957年8月—1958年9月脱稿。


《塞外》先出来不说,创作思路也和后面真正完稿不同。


这里说到白发魔女的故事,是和后来看到的有所出入,不过,这样看也有好处,可以看到原生态。


太过精修,将毛边修葺,反而失去了本色。


留一点毛边,更接近生活。


从中也不难看出梁羽生的淳朴自然,接地气的风格。


黄叶和白石在给飞红巾闯祸,他们给白发魔女师徒闯祸添乱还嫌少吗?现在又来了!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五)思考幽趣无穷韵,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二回之五


武当元老黄叶和白石与杨云骢、飞红巾交战,杨云骢和飞红巾都感到吃力。
那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当年的练霓裳一个人,一柄剑,大战武当四老,后来连第二代弟子都上阵了。


还都是大弟子,也就是说,差不多等于武当前任掌门紫阳复生,集武当五老之力,都和练霓裳打个难分难解。


那么眼下杨云骢也好,飞红巾也好,武力值哪里及得上当年的练霓裳。


看到这个情景,不免感叹,不管她叫什么,练霓裳也好,玉罗刹也好,白发魔女也好,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到哪里都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有意思的是练霓裳这个名字还有一段美丽的故事,她原先外号叫玉罗刹,后来又叫白发魔女,外号的更替也是惊心动魄地历练。(事详见梁羽生名著《白发魔女传》,余亦写过回评。)


可是再怎么跌宕起伏,她还是她本身。


名字真的只是一个代号,知道她的名字,可以了解她一部分人生,可也不是她的全部。


名字是概括,是提炼,却也不是全部。


这倒是梁羽生作品留下的思考性趣味了。


原文是——再说飞红巾听了黄叶道人的话,大为生气,说道:“哼!你们还说帮助我抗清兵,你们却把清兵的奸细放了!”黄叶道人大吃一惊,急忙问道:“怎么,辛龙子是奸细?不会吧!我虽然不在天山,但也素闻卓一航这个徒弟,十分虚心学艺,他怎会出来帮助清廷!”杨云骢道:“辛大哥或许不会,可是恕弟子直说,他为人一向糊涂,可能是受楚昭南甘言所骗,放他逃走了!”黄叶道人问道:“哪个楚昭南?”杨云骢道:“楚昭南就是弟子那不成材的师弟,他背叛师门,投效清军,为虎作伥,昨晚为弟子所擒,今朝却给他逃跑了!”黄叶道人敲敲额角,连声说道:“是我老糊涂了!这样吧,我们找着卓一航,请他严惩辛龙子好了。至于楚昭南,他不是我本门中人,我们不便理他。”这时,辛龙子和楚昭南早已去远,要追也追不到了。杨云骢和飞红巾只好与黄叶、白石两位道人告别,回转哈萨克族的草原营地。


飞红巾怒责黄叶,黄叶还陪礼退让,这其实就是在向白发魔女道歉。


尽管《塞外奇侠传》中主要说白发魔女脾气暴躁,去跟武当派动手,那么武当派去招惹她做什么?


武当派的糊涂可远远不止眼下这么一桩,道歉那是来迟了。


好端端的去干涉人家婚姻做什么?既然学人家当法海,那就是学会承受水漫金山的后果。


白发魔女如果不曾大闹武当(水漫金山),她不是平白被名门正派欺负了?虽然说黄叶已经道歉,可人家自尊所受的伤害呢?精神损失的赔偿都没有被提及呢!


再说了,虽然黄叶在道歉,可归根结底,还是白发魔女这一支自己争气,天山派出类拔萃。


都是自己挣来的,跟武当派有什么关系?要他们来凑兴干什么?来了等于没来。


再说,到底是凑兴,还是瞎蹭?


白发魔女不曾崛起时,也没见他们扶植帮衬,怎么现在这么好心来锦上添花?


他们连道歉都不是诚心的,而是迫于形势罢了,那么所谓的锦上添花,别是另有所图,得关门揖盗,提高警惕才是。


这也就是为什么白发魔女会对何绿华的到来发那么大脾气了。


白发魔女的头脑是在线的,这是做给武当派看,当他们是贼呢!也是他们自找的。


这么一来,黄叶还能不低头?而他的所谓道歉确实廉价。


白发魔女非但不能就此罢手,还要保留追究权,把责任追究到底呢!


她如果请律师,要求法律支援的话,也是被支持的。


武当派到塞外来这是添乱吗?白发魔女更不会原谅卓一航了,卓一航原本以为武当是自己的依靠,没想到越到后来,越是祸乱。


长大了,路都是靠自己走出来的,自己要去承担人生责任的。那么后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六)魔女脾气是正气,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二回之六


练霓裳与卓一航的婚事,武当派说不,这不是三个鼻孔眼,多出这么一口气吗?
在这件事,武当派的意见有那么重要吗?


练霓裳武功高,不屑用伎俩,要不然的话,给他老婆找外遇去!只不过武当派元老都是出家人,哪儿有老婆?


难道真的来一个师太,让道士与和尚争去?


不过好像找到了关键,难怪皇帝不急,太监那么急呢!


文中的白发魔女脾气暴躁,恐怕是那个时代的说法,换了现在,没惹更大的事算运气了。


《欢乐颂》里也有这么一个情节,小包总的妈一开始极力促成儿子和安迪交往,八字都还没一撇,她起劲得很,对安迪一口一个囡囡,安迪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到了两人感情渐进,包夫人又来作妖了,她一脸高兴地打探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冰雪聪明的安迪早就看出了,如果结婚,包夫人就是婆婆,可以欺她一头。


安迪的好友曲筱绡也一早就八卦地提醒,一旦你们结婚了,家里的太后不好对付,要及早准备。


所以安迪不慌不忙,吐出一句,我们不结婚。


包夫人的脸马上僵住了。


安迪又来一句,就算结婚,也是逢年过节礼节性的拜访,平时不来往。


这一下包夫人慌了,安迪很有底气,她的资产足够应付她的生活,包括婚嫁,全然不用靠你们包家。


所以指指点点就免了吧!


到后来包夫人还在打探安迪的隐私,惹恼了安迪,连夜狙击包家的资产,弄得包总出来打招呼,还是明着商量,实则央求。不求罢手,只求延迟。安迪这才买几分情面。


所以放到现在来看,白发魔女的脾气不是暴躁,而是发作得太晚了,早就该发脾气了。


她的名声可不是靠武当派给的,一部分靠自己挣的,一部分还是挑战武当得来的。


这也就是黄叶为什么肯服软,而且在《白发魔女传》里黄叶每每在关键时刻,还放了练霓裳一马。


练霓裳的存在,是让武当派很头疼的。


她靠武当派什么呢?


所以把整件事串联起来看,不难发现,武当派早就在暗中承认了白发魔女,难怪在《七剑下天山》中最终得到了落实。


可是白发魔女不是这么想的,她是满怀对爱情憧憬的少女心情,在雨打风吹中,已是满目疮痍,头发白了,心境也苍凉了。


一夜白头,一夜过尽千帆,彼时的她,早已不是初上武当的懵懂少女。


这少女情怀,入世之初,满怀的憧憬,被如此破坏,武当派又该当何责?


他们展现给她看的并不是鸟语花香,岁月静好,而是汲汲营营,欺软怕硬。


这样的名门正派,又有何可敬之处?


尽管法律还没进化到,可以支持赔偿少女情怀被破坏的精神损失的程度,但不代表事情不存在,更不代表标的物没有价值。


相反还是因为无价,所以不敢承接。


武当派犯下的事儿,是连钱都无法解决,法律都要逃避的,而白发魔女只是脾气暴躁,发了一些火而已,这已经是极轻极轻了。


而且白发魔女这一次的火发得在点子上,武当派来塞外干嘛?找掌门。


找掌门不去武当,到塞外来干嘛!既然你们来塞外,那就先打听一下这是谁的地盘。


江湖规矩不是这样的吗?


出家人没经历过爱情,不算是错。要是连知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那就说不过去了。


连江湖规矩都不懂,那就别怪我辣手,来教训指导一下了。


武当派的人别让我看见,见一个杀一个。


有本事你们把武当山搬到塞外来。


究其根本,还是一开始武当派当她是小媳妇,拿她当软柿子捏惹下的祸殃。


几经较量,白发魔女发现武当派不足以尊敬,权威在下降,她要是纵着性子,事态就严重了。


难怪卓一航面色惶急,似有重忧,忙不迭把何绿华送走。


这一场大战,此消彼长,白发魔女的威望呈上升趋势,武当派却越来越灰头土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武当派是自作自受,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何绿华是无辜的,何必殃及池鱼。


而卓一航呢,夹在中间两头受气,日子也大不好过。


从小仰赖的武当派居然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早知道的话,早就逃了。


卓一航的问题之一就是该撤的时候没撤,留恋过往 该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也只能自己承受。


这件事如果按照杨云骢的眼光来看,他肯定觉得白发魔女不讲理,可通篇读下来,不难发现杨云骢是大白兔,白发魔女是在维权,她是对的。


因此读书且别贪多,更贪不得新鲜,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太过浮躁,反而失却真意。


那么接下来如何呢?敬请静下来,继续观赏!



(七)空茫之际思融合,《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二回结束


白发魔女与武当派元老的战争,可谓轰轰烈烈,传颂不已。
其实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白发魔女也好,武当四老也好,包括卓一航在内,都在争一个社会认可度,所以才会碰到一起去了。


武当四老会干涉卓一航,多半是太过寂寞,而卓一航需要社会认可,一旦武当四老牵涉其中,按资排辈的话,是要让着他们的,所以卓一航不愿意留在武当。


再留下去,他更吃亏。


白发魔女之所以会获得武当派的让步,都是她自我成长,获得了社会认可的附加值显示。


武当派虽然跟她为难,可元老还是在一定程度上让步的。


白发魔女会被说成脾气暴躁,说她不好,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可以在其他方面,或者说各个方面得到社会认可。


那么武当元老呢?他们的存在感还有哪几处场地可以去刷?


从发展性来看,确实还是白发魔女在欺负武当派。


尤其是卓一航弃武当,去抱白发魔女的大腿,白发魔女其实又增加了底气。


这一场战争旷时久远,称得上是持久战。


但是时间拖得越久,白发魔女这一边的助力就越给力。


眼下黄叶和白石分别对战杨云骢与飞红巾,杨云骢和飞红巾是天山两大支派,目前还是各自为战。


到了易兰珠的时代,她就身兼两家之长,开始融为一炉。


当天山派内部融合之后,武当派再也没有优势,只能再让步。


仔细研读梁羽生的几本书,那正是一盘棋局,一子扣着一子,一环接着一环,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且晦明禅师的三个弟子都起到作用了,楚昭南的反叛引来了大师兄杨云骢,杨云骢可以说因此与飞红巾走近了,但是他也有反作用。


后来的凌未风自己也是一堆麻烦,可他在帮杨云骢收拾烂摊子,杨云骢遗留下来的烂摊子基本都是他收拾干净的。


在天山派内部融合上面,晦明禅师的三个弟子可谓各司其职,分工协作。


而眼下,还没到融合的时机。


原文是——一路上杨云骢逗飞红巾说话,飞红巾都不理不睬,杨云骢不觉流下了热泪,诚挚说道:“飞红巾,算我辜负你一番心意,但咱们还是要合力抗清呀!”谁知道这话一出,越发惹得飞红巾的恼怒,恨声说道:“杨云骢,谁对你有什么心意了!你就把我飞红巾看得这样下贱,非要跟定你不行!哼!”她连打几鞭,放马飞跑,杨云骢吓得再也不敢说话!


回到帐幕之后,杨云骢见了哈萨克族的酋长,告罪之后,细说经过。老酋长拈须笑道:“算了,给楚昭南逃脱,虽然可惜,但有你和我们在一起,还怕不能再捉住他吗?正义必胜,真主保佑我们,敌人和叛贼一定不能得逞的。你去休息吧!”


杨云骢居然还有两个女的喜欢他,他的情商很低,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点都不懂女儿家的心思。


看来他真是运气好,不过凭运气赢来的,恐怕会凭实力输掉。


这时候他去惹飞红巾做什么?飞红巾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他就是打击她的人,既然无法挽回,那么就静静地关注,适当的时机给予帮助,算是共同立场也好,算是补偿也好,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


杨云骢总的来说,还是太天真。他越是这么说,飞红巾就越不要看到他。


再接受他的怜悯,自尊心伤害更大。


接下去是—— 杨云骢心头苦闷,回到帐幕,又不便去找飞红巾。第二天一早,哈萨克族的酋长忽然闯进,大声叫道:“这是怎么说的?飞红巾带她的人走了!”


飞红巾是被杨云骢给气走的,杨云骢建功立业起来是呈增长性的,闯祸也不含糊,也是增长性的在闯呀!


他的增长性和负增长性是同时存在的。


楚昭南出逃这件事,杨云骢是有责任的,他不该轻信辛龙子,更有甚者,把游龙剑都交给了他们,以他们的武功,逃脱起来,的确不在话下。


不过楚昭南被擒获本来就是意外之喜 ,失去了也不算可惜。


再说轻信辛龙子的并不是杨云骢一个人。


可是杨云骢很孤单,师弟和辛龙子都走了,连飞红巾也离开他了。


一路上杨云骢会逗飞红巾说话,恐怕还是被辛龙子他们给刺激到了。


楚昭南虽然叛变,可还有辛龙子会救他。他们还有武当派元老的支持。


连武当派的元老也是结伴而行,这荒茫的草原上,怎么就好像他杨云骢是一个人呢?


当然他还有盟弟麦盖提,可麦盖提有了曼铃娜,人家曼铃娜是多好的恋人呀!


而杨云骢呢,恋人纳兰明慧却和他分离,伤痛至今未愈,叫他怎么再去面对人家的两情相悦?


他伤害了飞红巾,飞红巾离开了他,就算他不伤害,她又何尝会懂他的情?


进退两难,无关得失,只是这一颗心始终还是空荡荡的。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第二十二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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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5-31 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1-6-3 19:45 编辑

第二十一回 不速之客

(一)
增长性与内心的骄傲,《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一回开始 杨云骢又出风头了。

还是大出风头。

他出去是为了把哈萨克酋长的儿子救回来,现在不但救出来了。

连大家最恨的叛徒楚昭南都一并擒回。

那是意外之喜。

也是喜出望外。

杨云骢是超额完成任务,惊喜都有了增长性。

那么孟禄的谣言不攻自破。

其实孟禄说的并非谣言,但在杨云骢锋芒的覆盖下,不是谣言也成了谣言。

这一下杨云骢是赢得很漂亮。

真正要谢的,并不是飞红巾,而是麦盖提。

若非麦盖提说出哈萨克酋长的儿子在人家手里,杨云骢还未必能这样应变。

麦盖提得救之余,也不会去问,怎么杨云骢会出现在敌营。

他是杨云骢忠实的拥护者,杨云骢的力量又壮大了。

原文是——哈萨克族的酋长这一下惊喜交并,搂着自己的儿子,滴下泪来,连连向杨云骢道谢,塔山族的酋长翘起大拇指,大声道好,孟禄默言无声,飞红巾喜气洋洋。

杨云骢对哈萨克族的酋长道:“叛贼楚昭南交给你了。”哈萨克族的酋长命人将楚昭南用铁索缚个结实,任他多好武功也挣不脱,准备在第二晚上,再召集各族酋长到来,举行复仇的仪式,将楚昭南活祭死难的战士。杨云骢和飞红巾累了一个晚上,饮了马奶之后,各自休息。分手前飞红巾对杨云骢盈盈一笑,低声说道:“明儿见,咱们再细细谈。”杨云骢黯然点头,飞红巾又笑道:“干么你还不开心?你有什么话儿,明天好好地说,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的。”说罢,又回眸一笑。飞红巾满心以为明天杨云骢就会对自己表白相恋之情,这一晚做了好几个美梦。

飞红巾一直感念杨云骢在黑泉水那一次的相救之恩。

加上这一次,两人已经是携手并行,共同御敌了三次。

第一次不就是初见之时,押不卢也在场。

怎么发现两个人之间总有第三者在场。

第一次是押不卢在,第二次也就是黑泉水那次,表面上是两人世界,其实纳兰明慧一直都在,只不过是在杨云骢心里。

后来她还真的出现了,杨云骢于乱军之中护送她回家,一路上两情缱绻,依依不舍。

这一次也就是第三次,楚昭南也在场。

杨云骢刚擒获了楚昭南,武功上他是吊打楚昭南,可心里决不好受。

明明是曾经亲如手足,偏偏敌我阵营分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哪有什么中间路可以走。

如此一来,赢又不是,输更是不能。

平心而论,要杨云骢以师弟楚昭南的颈血来染红自己的前程,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越是情重,就越难割舍。

这时候的杨云骢恨不得醉酒一场,再有人抱着他痛哭,那是更好。

这种心情飞红巾并非没有,父亲唐努之死,她自己亲自手刃押不卢,那都是无言的痛,虽然哭出来了,可并未完全消融。

可是她当杨云骢是补偿,也是依赖。

假如上天收走了押不卢,是为了把杨云骢赐给她,那还真是具有增长性的恩赐呢!

飞红巾哪有不笑逐颜开之理。

她本就把对父亲的依赖转移到了杨云骢身上,如今看到杨云骢的本事,高兴起来什么都忘了。

而杨云骢的负担又有多重?

他完全没有自己的空间,要去应付这位公主的喜怒哀乐。

这也是押不卢当时的心情。

虽然说他这一点心情,不足以构成叛变,关键还是自身价值不足。

但这一份心情也是真实的。

飞红巾开心起来,就想不到别处去,也没有去深入思考。

她以为杨云骢立功之后,向她求婚很顺理成章。

她是又单纯,心眼又不够细致。

正如杨云骢所言,她是显示了内心的骄傲。什么都以她为主,什么都要围着她转。

其实飞红巾成长并不具备增长性,她跟小时候没多大区别,小时候也这样,武功高,大家宠着她逗着她。

于是就产生了内心的骄傲。

她的环境就是如此。

是恒稳不变的。

飞红巾也一直就是个小女孩,她并没有成长为首领。

所以就算杨云骢是上天恩赐,具备增长性的礼物,她并没有增长性的底盘来接取,增长性难道不需要匹对?

那么杨云骢越具备增长性,他就会越看不上飞红巾。

当然也可以说,那是杨云骢内心的骄傲。

但是内心骄傲滋养的土壤如此厚实,又岂能不结出骄傲的果实呢?

那么接下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二)骄娇二气误大事,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一回二


飞红巾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也太不拿事情当一回事了。
都三次了,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偏偏就出现意外。


而且无巧不巧,都是背叛。


第一次是楚昭南的背叛,假如她事先想到了,就不会那样对待他。


当然楚昭南是她看不上的,背叛了,正好拿他泄愤。


第二次是押不卢,飞红巾做梦也想不到他会不顾自己。


她以为他是高攀,怎么样也要巴结自己的。


第三次是杨云骢,都可以说在她眼皮子底下在搞事情。


两人认识时,杨云骢和纳兰明慧害没怎么样。


可前脚刚分开,后脚两人就勾搭到一块儿去了。


怎么飞红巾总是会碰到背叛的事件呢?


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随着她感情的付出,打脸的指数一次比一次高。


她不喜欢楚昭南,楚昭南对她念念不忘。


她和押不卢走得近了,押不卢就在临死时骂她。


她倾慕杨云骢,杨云骢完全不顾她,辜负了她的感情。


怎么跟她走得越近,就越会舍她而去呢?


主要还是她太把自己看重,既然她那么看重,对方就会忽略她。


而杨云骢还承载着她的依赖,他本身的压力够大了,一有机会,肯定要释放减压的。


原文是—— 第二天一早,杨云骢在帐篷里给人唤醒,报说外面有人找他,杨云骢披衣起视,哈萨克族的酋长带了一个中年汉子进来;杨云骢叫道:“啊,辛龙子,原来是你,你怎么也找到这里来了?”


辛龙子是卓一航到新疆之后所收的弟子,他本是哈萨克族一个牧民的儿子,投师之后,虔心向学,不理外事,对本门拳剑已得真传,在天山之时,和杨云骢楚昭南都时相往还,只是他脾气怪僻,和杨云骢倒并不怎样投合,反而和楚昭南很谈得来,三人时时讨论武功,都以兄弟相称。辛龙子和哈萨克族的酋长,本来相识,哈萨克族的酋长也很高兴,自己的族人中,有这样一个武当派名剑客的门徒。


辛龙子来了,杨云骢倒真要出去会见。


接下来是—— 辛龙子见了杨云骢,翻着怪眼问道:“我的师父呢?你可知道他的去处?”杨云骢笑道:“怎么我这几天老是给人查问,白发魔女向我要你的师父,现在你又来问我了。”辛龙子道:“我就是碰见白发魔女这老妖怪,才来问你的。我向白发魔女问师父的下落,她把我踢了一个筋斗,连连冷笑道:‘你去问晦明禅师的弟子杨云骢去,我才懒得管你的师父呢!’哼,她不管,她把我的师父迫得在天山立不住足。如果她把我的师父害了,我虽然本领不济,苦练几十年,也要找她报仇。”杨云骢笑道:“白发魔女绝不会伤害你的师父的,你放心好了。你的师父,我见是见着了,可是一点也下知道他的下落。”杨云骢把当日的情形细细说了。辛龙子红着眼睛道:“走遍草原,我也要把师父找到,我还有一两套剑法未学哩,就可惜没有一把好剑。”说罢,盯着杨云骢腰间的两把佩剑。杨云骢笑道:“可惜我这两把佩剑都是师父的宝物,要不然送一把给你也没有问题。”辛龙子道:“我就是觉得奇怪,怎么你佩着两把宝剑,我可没有想到要你的东西。”杨云骢道:“这两把剑你还不认识吗?一把是我的断玉剑,一把是楚昭南的游龙剑,在天山之时,你是见过了的。”辛龙子又翻着怪眼道:“怎么他的宝剑会到你的手中?”杨云骢黯然说道:“我这不成材的师弟,他投降了清军,甘心为虎作伥,是我把他拿下来了。”哈萨克族的酋长插口道:“是呀!今晚我们还要举行复仇仪式呢!你也留在这里瞧瞧热闹吧。”辛龙子“啊”了一声说道:“师兄活捉师弟,这也真是武林中的奇事!”杨云骢忽然想起一事,问辛龙子道:“你还要回天山去的,是不是?”辛龙子点点头道:“当然回去,我去找师父,找到了就和他一道回山,若找不着,我也要回去一转,拜别晦明师伯再去找他。”杨云骢解下楚昭南的游龙剑,递给辛龙子道:“这是我们镇山的两剑之一,不能落在外人手中。我东飘西荡,出生入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天山,更不知什么时候遭遇不幸,我拜托你把这剑交回给我的师父,同时请为我向他告罪,因为楚昭南犯了师门大戒,我来不及禀告他老人家,已先自把他处置了。”辛龙子接过宝剑,手指微微颤抖。


辛龙子和楚昭南交好,现在杨云骢还把楚昭南的游龙剑交给辛龙子,这似乎托大了。


辛龙子又缺一把宝剑,索性杨云骢让他去问师父晦明禅师,看看是不是把这一把送给他,或者另外为他炼制一把宝剑。


杨云骢就平白差遣人家辛龙子,什么报酬都不给。


难怪辛龙子不爱跟他打交道,他出身显赫,从来都是差遣下人的,哪里想过下人做事需要什么代价。


看来在天山上,楚昭南也好,辛龙子也好,少不了给他当下人。


而且晦明禅师也好,卓一航也好,也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因此辛龙子和楚昭南都不愿意跟他走近,这两人反而同病相怜,可以说得上话。


而杨云骢的情形,不就是另一个飞红巾吗?


简直就是男版的飞红巾,骄娇二气都渗入了骨子里。


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三)失衡落魄气上气,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一回之三


杨云骢见到辛龙子,认为是旧熟识,也就不问来龙去脉,也不去察明最新动向了。
他全然没想到,小时候亲如同胞的楚昭南,如今已经是泾渭分明的叛变了。


何况从小走得不近的辛龙子,他是为何而来,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这一些杨云骢全然不问,这一点他和飞红巾很相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心都挺大的。


杨云骢经历了战乱,回到部落,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确需要心灵的依托。


所以看到辛龙子,倍觉亲近。


那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而且仔细看看杨云骢和辛龙子的对话,基本都是杨云骢在说,而且隐隐然是在教训,意思是辛龙子不对。


辛龙子听了是要翻白眼的。


有没有弄错呀,久别重逢,一碰到你就来教训我?


这一些细节杨云骢都没注意到,还把楚昭南的游龙剑交给了辛龙子。


辛龙子需要一把宝剑,杨云骢不送给他也就算了,还让他看着。


这不就是玉帝让孙悟空看蟠桃园吗?明知道猴子最喜欢吃桃子,不让他吃,还让他看着,这不是在逼他同时刺激诱惑他吗?他不闹事才怪。


原文是—— 帐幕外又有人禀告,这回来的是飞红巾的侍女,对杨云骢道:“哈玛雅小姐请杨大侠过去。”辛龙子也想告辞了,哈萨克族的酋长苦苦把他留着,说道:“你离开部落已许多年了,好些事情,你都不清楚。我们的族人正给人欺负呢。你就多留一两天,和族人们叙一叙吧。”辛龙子点头答应,杨云骢独自走进飞红巾的帐幕。辛龙子好奇问道:“怎么杨云骢和一个什么小姐很有交情吗?”哈萨克族的酋长笑道:“这位哈玛雅小姐就是南疆鼎鼎大名的飞红巾女英雄呀!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龙子?你不知道飞红巾的大名吗?”辛龙子摇摇头道:“我十二三岁上山,住在天山二十年了,怎会知道你们草原上出了个女英雄?”哈萨克族的酋长道:“听说她就是白发魔女的徒弟呀!”辛龙子恨恨地道:“白发魔女欺负我的师父,可是她从来未带过徒弟来,我怎会知道什么飞红巾飞白巾?哼,白发魔女的徒弟,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哈萨克族的酋长皱着眉头道:“你全心学艺,那是非常之好,可是对外面事情,一点不闻不问,那是会吃亏的呀。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当心会上当哩。飞红巾是南疆各族的盟主,她打仗打得非常之好,人人都称赞她,怎么会不是好人!”辛龙子给他教训一顿,很不高兴,但碍于他是老族长,未便发作。恰好,有人来请族长,哈萨克族的酋长道:“这两天事情非常之忙,反正你是我们自己人,你到各处去走一走看一看,和族中的兄弟姊妹们叙一叙吧,我不陪你了。”


辛龙子和杨云骢已经是肚子里有气了,不过杨云骢并无有失分寸,因此气归气,也没必要发作。


哪里知道没有最气,只有更气。


杨云骢和人家草原公主走得很近,眼看着是扶摇直上,要当驸马爷了。


人比人,气死人。


辛龙子肚子里的气开始升级,哪里知道飞红巾还是白发魔女的传人。人家说得洋洋得意。


辛龙子刚被白发魔女无端踢了一脚,白发魔女的确不讲道理,可她武功和辈分同高,辛龙子奈何不得她。


正一肚子气没处发,还被人家酋长教训,辛龙子到哪里都是灰头土脸。


小时候受欺负是因为人小武功弱,没想到长大了,学成武功了,还是没改变命运。


他可没想到他师从卓一航,武功本来就不能与晦明禅师以及白发魔女相提并论,卓一航修养好,不去计较。


辛龙子可不是书香门第出身,在草原上生长的他,可有一股子野性和蛮劲。


卓一航不当一回事,他可咽不下这口气。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四)肝胆摧裂泪始流,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一回之四


飞红巾遇到的背叛事件,仔细品味,会觉得很有意思。
楚昭南和押不卢的背叛其实对飞红巾撼动不大。


他们无论背叛与否,在族人面前价值是丝毫没动摇。


甚至押不卢在骂飞红巾的时候,长老都帮着说话,同时也不想听下去了。


也就是说,押不卢说这些话,其实价值不大。


他死了不要紧,让他的死为族人带来希望倒是好事一件。


事实上,他的死和飞红巾当上盟主紧密相联,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


只是看着是蒙太奇手法,会产生联想。


押不卢和楚昭南都是坏人,他们的背叛,跟飞红巾关联不大,飞红巾才不会去关心他们。


杨云骢就不同了,他的地位和飞红巾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差者,不外乎他不是从小在族里长大的,缺乏信任度而已。


连他都背叛了飞红巾,这一下是憾其心志的变动了。


原文是—— 再说杨云骢走到飞红巾的帐幕,飞红巾请他吃了早餐,拉他到草原散步。草原的清晨,朝阳普照,绿草凝珠,就宛如一个刚刚梳洗过的少女,展开她的笑脸,美丽极了,娇艳极了。飞红巾喜上眉梢,傍着杨云骢低声唱歌,杨云骢心中的思想如浪潮冲击,哪里听得进去?飞红巾唱完了几支草原小调,见杨云骢若有所思,拉着他的手道:“云骢,有什么话你说呀,我们相处的日子很短,但却相处得很好,你说是吗?你昨晚说把我当成妹妹,那么哥哥的心事,妹妹应该知道呀,云骢,你不知道,在那次草原混战,失散了你之后,我是多么的惦记着你!”杨云骢咬着牙根,低声说道:“哈玛雅,你是我的好妹子,我一生都把你当成好妹子。”飞红巾盈盈笑道:“除了是好妹子之外,就不是其他的了吗?”杨云骢点点头道:“是的,只是兄妹。”飞红巾见他非常庄重,面上流露着一种痛苦的奇怪的表情,蓦然吃了一惊,跳起来道:“云骢,你说什么?是不是你另外有了人了?”杨云骢点点头道:“是的!在你之前,我碰着一位小姐,她就是……”飞红巾颤声插问:“她就是纳兰秀吉的女儿吗?”杨云骢又咬着牙根答道:“是的!”飞红巾的面上突然变了颜色,有如明朗的天空,遮上乌云。她不发话,她忍着眼泪,坚强的性格与初恋少女柔软的心冲突起来,这刹那间,她完全混乱了,她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激动,最凶猛的敌人也不会像杨云骢那样令她震撼,卒之,她外表的坚强给内心的痛处征服了,她掩着面道:“哈,孟禄他们说的话竟是真的,你真的爱上了敌人的女儿了!”杨云骢又点点头道:“是真的,她将是我今生的妻子!”飞红巾蓦然叫道:“杨云骢,你做错了!”杨云骢全身战抖,忽然纳兰明慧的影子泛上心头,是那样温柔,那么端淑,那样的令人爱怜,纳兰明慧像草原上的小草,需要他的保护。他抗声辩道:“飞红巾,她是一个好人,我想她将来会叫你做姊姊的。你也愿意把她当成妹妹吗?”飞红巾蓦然向回头路疾跑,她的眼泪已经滴出来了,她不愿让杨云骢看到她的眼泪,看到她感情上的弱点,虽然杨云骢是她最亲爱的人。


两人历经生死,从敌营里回来的第二天,没想到杨云骢就给了飞红巾重重的打击。


杨云骢以为飞红巾是坚强的,他也是太自以为是,太天真了。


本来早就要明言的,等到了现在,杨云骢恐怕也是组织过语言,想过要怎么去表达。


可事情就是事情,再怎么修饰语言,真相还是它本身。


飞红巾自出娘胎都不曾受到过这样的打击,她已经流泪了,可她告诉自己的是不哭。


从小就是这样被培养的。


而纳兰明慧在杨云骢面前可是哭得梨花带雨,把英雄肝胆哭化为绕指柔。


这样一来,飞红巾不是很吃亏,而是太吃亏了。那么后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五)关联之中寻发展,《塞外奇侠传》第二十一回完

飞红巾看似碰到了三次背叛事件,其实仔细审视,发现跟她关系还不大。
关系不大,并不代表一点关系也没有。


飞红巾的确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一点需要去反省,不然还是会有不靠谱的事发生。


楚昭南、押不卢和杨云骢都不约而同做出同一件事,而且楚昭南离得最远,押不卢是靠近一点,杨云骢是她最想靠近的,可把她甩得更远。


飞红巾看似坚强,其实还是个小孩。


在该长大的时候,并没有成长,所以很容易发生反转事件。


也因此,她自己越看重自身,那么打脸也就越厉害。


不过在两军阵前,飞红巾又遇到了情敌,这个情形还是值得关注的。


也就是说,飞红巾碰到了成长的契机。


他人的背叛,那就是自己成长的好时机。


《天道》里有一句话,叫做价值在毁约。


既然毁约了,那说明奔着更有价值的事物去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探寻机会。


先别说在纳兰明慧身上确实值得有飞红巾学习的地方,就拿战争来说吧!失恋了,正好奋勇杀敌。


一旦她个人威望建立了,自身问题就变得小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知道前进的方向是什么。


因此与其追究她的责任,还不如把眼光放开,去看更有价值的事物。


所以说事情是事情,她只要更具备发展性,而不是一味地窝在舒适区里继续做没有成长的小孩,也不至于弄到非要追究责任的时候。


一旦到了追究责任,那说明事情很大,而且有不可挽回的损失。


飞红巾是伤心没错,可和不可挽回的损失比起来,还有不少的距离。


别说她了,纳兰明慧付出比她多,都还不至于到了不可挽回的损失那种境界。


她何至于如此。


再说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不是不可作为,纳兰明慧到底是敌方,她和杨云骢毕竟会一起杀敌的。


假如让杨云骢杀了纳兰秀吉呢?


而且草原部落里有那么多喜欢而尊敬杨云骢的人,一旦知道他的私事,那么又会如何呢?


这时候杨云骢还需要飞红巾的保护呢!


真的要去经营的话,大有可为。


当然也要核算一下,就为了那货,投入产出比合适吗?止损点又在哪里?


算清楚了再放弃,再伤心也不迟的。


总的来说,飞红巾的动作还是快了一点,她找杨云骢并不是商议组织行动,去刺杀敌军主帅,而是袒露感情,的确单纯而草率了一些。


原文是—— 飞红巾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杨云骢手足无措,拉她不好,不拉她又不好,他定了定神,拔足追赶叫道:“飞红巾,我的好妹子,请等一等呀!”飞红巾流着泪飞跑,杨云骢的心完全乱了,惘然地跟着她跑,忽然迎面冲出几骑快马,大声叫道:“杨大侠,飞红巾,你们知道了吗?不用赶回来了,向西南追,赶快换马吧!追呀!追呀!楚昭南和辛龙子逃跑了!”


这是乱成一锅粥的节奏吗?


杨云骢没想到飞红巾的反应那么大,他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到了《七剑下天山》里,纳兰明慧临死时就只有飞红巾伴随左右,两人还真像他说的,如同姐妹。


人都快死了,还争什么?


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当飞红巾对气绝的纳兰明慧喊出妹妹时,只怕心里还保留着当年杨云骢对她所说。


杨云骢死的时候,她并没有在身侧。


真是“生不能临别话几句,死不能扶一扶七尺棺”。


可这一份遗憾在纳兰明慧临死时得到了补偿,难怪飞红巾会为了易兰珠而拼命。


除了杨云骢的面子之外,她的心愿得到了补偿,是真心愿意去救人的。


在选择时,杨云骢没有太把飞红巾当一回事,舍弃了很久,这才发现原来是珍宝。


这是小说,也像是人生。


一时一事的取舍或者说是得失,其实算不了什么。


而真正重大的选择,还是取决于自己。


因而飞红巾没必要过多的悲伤和自责。


因为辛龙子带着楚昭南逃了,飞红巾其实悲伤得都不够彻底,那是被打断了的悲伤,情绪都没有好好宣泄。


就因为如此,以至后来酿成了变故,那要敬请继续观赏了。第二十一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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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5-27 19: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1-5-27 19:49 编辑

第二十回 活捉楚昭南

(一)、
流通不足惜价值,《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回开始
一看这回目,楚昭南也不要混了,又被活捉了?

第一回里他与师兄久别重逢,那时候就被杨云骢吊打。

接着杨云骢当着飞红巾的面,活捉楚昭南,把他当礼物送给飞红巾。

由此飞红巾对杨云骢倾慕不已,可以说就是这一战倾心。

楚昭南已经是懊丧之极,幸亏他知道怎么个活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尊严是可以有弹性的。

假如他一味清高,那是会被活活怄死的。

楚昭南和杨云骢不同,杨云骢出道即巅峰,而且深受长辈的宠爱。

楚昭南却是靠自己才能过上像样的日子。其中的屈辱不是杨云骢可以想象的,也因此,楚昭南懂得如何才是对自己有利的。

假如楚昭南站在杨云骢的位置,那么不会优柔寡断,直接就明说。那么救人的责任就落在他身上,把人救出来,交给飞红巾带回去,这不就行了?

越是这时候,越需要果断干脆。

杨云骢就把飞红巾当老板,两人之间就是公事来往,没有任何私情。

一来二往,飞红巾自己也知道界限。

所以说一开始杨云骢就给了人家不切实际的希望。

原文是——杨云骢和飞红巾两人都是轻功绝顶,进了城堡,沿着两边民房,鹤伏蛇行,轻登巧纵,不消多时,已到城中的府衙。飞红巾正要跳上屋脊,冷不防呼一声急风飒然,一条硕长人影,带着一股金风,直向飞红巾头顶飞扑下来,飞红巾出其不意,几乎被他砍着,不禁大吃一惊,来不及拔剑出鞘,急忙用个“细胸巧翻云”,托地向后一跳,方才避过凶锋,等到定睛看时,见袭击自己的,竟然是一个高大番僧,手使一柄大砍刀。飞红巾一欠身,铮铮两响,短剑向刀背上一格,把番僧的大砍刀直撩出去,番僧一击不中,身似风车,倏然一转,刀光闪处,呼声风响,“怪蟒翻身”,又向飞红巾拦腰斩来。飞红巾勃然大怒,长鞭刷的一响,把番僧手腕缠住,趁势一拉,借力打力,把番僧水牛般的身躯,直扯过来。那番僧正要叫喊,忽然腰胁一麻,杨云骢快如闪电,伸指点了他的穴道,飞红巾一剑刺去,却给杨云骢托着,说声“且慢!”宝剑架在番僧的颈后,问道:“你是不是天龙禅师的门下?”番僧怒道:“是又怎样?”杨云骢道:“五年前,我奉师父之命,去见天龙禅师,算来也是朋友,我不伤你的性命。你快说哈将军在哪一间房子?”

打架还是靠杨云骢,杨云骢一出手,事情都解决了。

越是如此,越需要知道增值的方向在哪里。

他又一次救下飞红巾,飞红巾心思单纯,她崇拜英雄。

而且非常直率,喜欢就是喜欢。

杨云骢又一次救了她,她不感恩戴德,进一步情丝牵绕才怪。

杨云骢看似处处为他人着想,可想的都是小事,真正的大环节,他倒是轻而易举地放过了。

难怪他的武功越高,麻烦也越多。关键还是没有养成价值观念,对于价值感认知不足。

所以他武功虽高,本身的价值也大,可流通性并不强,而且还有副作用。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二)、人生的功课,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回之二


杨云骢打架还真是一把好手,没有他拿不下的对手。
有他在身边,飞红巾可以省心很多。


原文是—— 天龙禅师是西藏一个大喇嘛,武功卓绝,独创一百二十六式天龙掌法,刀剑路数,就从掌法变化而来,别具一格。天龙禅师在西藏广收门徒,闻得晦明禅师武功剑法独步海内,派人找他比试,那时杨云骢正投入哈萨克军中,有事要到西藏,联络藏民,共同抗清。晦明禅师懒得下山,就叫杨云骢顺道拜谒。杨云骢和天龙禅师论剑,知道天龙剑法虽然颇有独到之处,却是破绽颇多。他年少坦率,直说出来,天龙禅师怫然不悦。当下便叫大弟子和他比试,杨云骢不过数招,就把他的剑法破去,大弟子愤而比掌,又是不过数招,就给杨云骢封着掌力,发不出来。天龙禅师虽然妄自尊大,却是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杨云骢的功力还在自己之上,更不要说晦明禅师了。当下傲气尽消,反而折节论交,和杨云骢结了忘年之交。这事,天龙禅师门下多数知道。这个红衣番僧,那时不在天龙禅师跟前,听杨云骢说起,凛然一惊,忙问道:“你是杨大侠吗?”杨云骢道:“不敢,我正是杨云骢。”把剑拿了下来,解开他的穴道。番僧道:“我是哈将军请来做护院的,不能将他的住处告诉你。你既是我师父的朋友,我不叫喊是了。你若不高兴,要杀尽管杀!”杨云骢见这喇嘛倒是一条汉子,微笑道:“好!就是这样。”和飞红巾使个“白鹤冲天”之势,飞上屋脊直入内院。


杨云骢还真是吃香,他的流通性也是靠武功换取而来。


至今为止杨云骢所获的一切殊荣,都是他出众的武艺交换而来。


也就难怪他不需要头脑升级了。


不过外界也不会因为他放弃升级而对他宽容,所以尽给他出难题在毒打他。


等他意识到武功要和头脑结合起来,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接下来是——飞红巾见院落深深,重门叠户,问道:“似这样,如何去找?”杨云骢道:“你别急,我有办法。”在百宝囊中取出硫磺弹,向马厩里一丢,登时烧将起来。群马狂嘶,破厩而出,将军衙中的卫卒,也不知来了多少敌人,乱成一片。杨云骢和飞红巾一身黑色夜行衣,纵上屋顶,看得分明,只见一个满洲大汉,穿着战袍,神态威严,指挥卫卒,镇住他们,不许慌乱,倒是井井有条。杨云骢道:“闻得这个哈合图乃是多铎帐下一员大将,清廷在新疆的将领,除了纳兰秀吉,就数到他。看来也真有点将才。”扯一扯飞红巾,两人不约而同,飞掠下去,火光中看得分明,底下顿时哗叫起来。几名卫士,如飞抢到,为首的手使一对八卦混元牌,才一照面,就用“独劈华山”招数,向飞红巾当头劈落,飞红巾正要扬鞭反击,哪知杨云骢出手,比她还快,剑光一闪,由斜刺里直铲过来,寒光绕处,把这卫士斩为两截!飞红巾扬鞭急挥,把第二名卫士摔入火堆。短剑倏翻,将第三名卫士又刺了一个透明窟窿。这三名卫士乃是将军衙中武功最高的三人,不过一个照面,全都丧命,其他的人发一声喊,四散奔逃,哈合图饶是如何镇定,也发了慌。说时迟,那时快,杨云骢如巨鸟般凌空扑下,哈合图一拳打出,顿觉全身软瘫,颈项给杨云骢左手夹着,捉小鸡似的提将起来!断玉剑冷气森森,在哈将军面门一晃,喝道:“哈萨克酋长的儿子在哪里,快放出来!”


杨云骢在应付打架上还是有智慧的,他放火烧马其实就是投石问路,一波操作,马上找到重点。


杨云骢的江湖经验也足够应付了。


而飞红巾在杨云骢身边,宛然就是个小女人,很依赖他的。


杨云骢固然是强有力的帮手,飞红巾却没有合作伙伴的样子,她出的力并非主力。


这样的话,感觉更像是在监视杨云骢。


杨云骢之所以会过来,是为了证明自己。


其中还有一个关节,如果是飞红巾出大力,那么杨云骢会倾向她一些,回到她身边的可能性会增强。


而她越依赖,今后就越难抽离。


她爱上杨云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杨云骢取代了父亲唐努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把对父亲的依赖不自觉地转移到杨云骢身上。


可是离世了到底还是离世了,接下来的路还是要靠她自己。


杨云骢之所以不愿意走近她,恐怕也因为不愿意接受这份转移和依赖。


飞红巾看似坚强,实则没那么独立。她也要面对属于她的功课,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三)一气呵成战局终,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回之三


杨云骢和飞红巾进入敌方军营,犹如猛虎出山,所向披靡。
那么索性擒获主将,逼他们退兵。


纵然这次有任务,不过可以事先打探底细,下一次两人再联手,就可以擒获主将,进行谈判,逼他们退兵。


不知道飞红巾心中可有这番预设,她这样一来,那是一箭三雕。


她自己可以跟杨云骢走得近一点,有利于感情的培养,这是其一。


借着自己的依赖,推杨云骢一把,把主要功劳记录在他头上,这样让他的权威更巩固。他的心也会多向着这一头。此是其二。


且不去论杨云骢与纳兰明慧进展到了哪一步,只要加强杨云骢的权威,放大他的功劳。这不就是无意中拆散了他和纳兰明慧吗?这是其三。


杨云骢再怎么迷恋纳兰明慧,彼此到底是敌我双方,除非杨云骢愿意变节,不然的话,还是有所可为。


原文是—— 火光中闪出一个人,哈哈笑道:“杨云骢,哈萨克酋长的儿子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来抢吧!”飞红巾骂道:“楚昭南你这叛贼!”扬鞭一挥,楚昭南将哈萨克酋长的儿子向前一推,笑道:“你狠,你打好啦!”哈萨克酋长的儿子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满面惊惶之色,飞红巾倏地将鞭收回。杨云骢喝道,“你将他放了,要不然我就把你的将军杀掉!”楚昭南嘻皮笑脸,说道:“师兄,你别生气,你先把哈将军放了,我再将这个孩子交给你。”杨云骢心中愤极,忽然叫了一声“好,你接着!”双手一推,把哈合图像皮球般直抛出去。楚昭南不禁双手来接。杨云骢忽地长啸一声,声到人到,一招“推窗望月”,把楚昭南迫过一边,左手将那少年一带,飞红巾一跃而前,连忙接过。楚昭南把哈合图一放,游龙剑铮然出手,手起一剑“金针引线”,刷的一缕青光,向飞红巾背心便刺,杨云骢喝道:“你还敢逞凶?”


一个杨云骢,起到的是主导性作用,飞红巾完全是他的下手。


那么就让他发挥才干,飞红巾要运用的不是武艺,而是智慧。


这对飞红巾而言,又是一个考验。


而且从小到大,她被族人称誉的就是武艺。


要她中途转向,那也是有所牺牲的。


接下来是——身形霍地一转,剑光闪处,反向楚昭南肩背刺去,楚昭南忽然大叫一声:“天蒙禅师,快来助我!”力挡数剑,杨云骢叫道:“飞红巾,你先走,在城外等我,我将这叛贼擒了,马上就来!”楚昭南叫了数声,无人答应,杨云骢一招快似一招,楚昭南无法招架,挺身一跃,还未跳出圈子,杨云骢步似猿猱,身形一闪,已到楚昭南背后,左手往外一拂,击在楚昭南的“三里穴”上,楚昭南正待缩手,已来不及,虽没有给打正穴道,一条臂膊也麻木了。杨云骢夹手抢过了游龙剑,叫道:“跟我走”,三指一捏,扣着他的脉门,径自飞身上屋。卫士们惊魂未定,没有一个敢跃上去追赶!


这一次又是把楚昭南活擒,前后估计不到五十招。


楚昭南一见到师兄,他其实就怯了。


杨云骢放火烧马,制造混乱,然后擒住哈合图在先,活捉楚昭南在后。


这几个动作是一气呵成,都是大手笔。


大开大合,纵横捭阖。


杨云骢武力值高不算,发挥还稳定,没有让人失望过。


他这样是给人安心可靠的感觉。


飞红巾再看到他,会忍不住抚巾微笑。


在战场上他就是主心骨,就是擎天柱,有他在身边,起码省去一半心力。


这样的人是要动脑筋留下他,飞红巾都可以回去跟长老商量一下,请长老出谋划策。


对杨云骢而言,真要是有了家,他也有了归宿,是一举数得,皆大欢喜。那么后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四)一把王炸好牌,继续《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回之四


杨云骢出马,不但把哈萨克酋长的儿子带回来,还活捉楚昭南。
那是连本带利一起赚回来了。


具有增长性的发展苗头呀!


跟着杨云骢是希望百倍,身心舒泰。


难怪飞红巾会喜欢他,任何一个酋长,看到这样的干将,都会心生喜悦。


飞红巾喜欢,其他酋长也会喜欢,那么飞红巾就可以跟其他酋长商议怎么把杨云骢留下。


杨云骢重情重意之余,也讲究场面。


如果几个酋长,德望都还行的,那么一起向杨云骢提亲,杨云骢恐怕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能够把杨云骢留下,那些酋长也是不胜欢喜,他们出面的话,杨云骢怎么也要多考虑几分的。


因此飞红巾只要跟他谈军国大事即可,其他的跟长老以及酋长他们商量。


飞红巾还是有胜算的。


原文是—— 片刻之后,杨云骢出了城堡,忽听得旷野之处,有叱咤嘶杀之声,放眼看时,只见飞红巾右手拖着哈萨克酋长的儿子,只用左手长鞭,和一个和尚打得十分激烈。那和尚手使一柄长剑,步按八卦方位,把飞红巾迫得只有招架之功,楚昭南失声叫道:“天蒙禅师,杨云骢在这里!”


天蒙禅师是天龙禅师的师弟,剑法精妙,闻得杨云骢挫折天龙之事,心中不服,总想找杨云骢比试,因此给楚昭南拉来,哈合图待他甚为尊敬。杨云骢和飞红巾双双跃下之际,他本已到场,但他不认识杨云骢,见楚昭南挺剑和一个少年相斗,而一个少女却拖着人质在外飞逃。他想楚昭南武艺高强,对付一个少年必无问题,加上人声嘈杂,也听不清楚昭南叫些什么,不假思索,便去追飞红巾。飞红巾的独门轻功,本在天蒙之上,但因为多了个累赘,竟然被他赶上,斗了一百多招,飞红巾只得一只手使用,竟是堪堪落败。


又是杨云骢大出风头的时候了。


杨云骢在塞外可谓如鱼得水,样样都难不倒他。


接下来是—— 天蒙见楚昭南被杨云骢像牵羊一样的牵着,大吃一惊,放开飞红巾,提剑过来。杨云骢用重手法点了楚昭南的晕眩穴,纵使他能自解穴道,也要过六个时辰。天蒙讶道:“你不是楚昭南的师兄?”杨云骢道:“楚昭南帮助清廷,欺凌新疆蒙族的老百姓,你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天蒙道:“我出家人不管俗家事,我闻天龙师兄说,你妄敢议论我们的剑法,我倒要领教领教!”杨云骢道:“那时是我年少无知,其实天龙禅师的掌法剑法,远非我等后学能窥堂奥。”天蒙冷笑道:“居士不肯赐教,那就是太看贫僧不起了!”飞红巾气这和尚不过,也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要他赐教,那不是自讨苦吃!”天蒙满面通红,勃然大怒,叫道:“杨英雄留心接招。”话未说完,刷的一剑分心便刺。


杨云骢身随剑转,连闪三剑,天蒙喝道:“你为何不拔出剑来?”杨云骢垂手贴膝,朗声说道:“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动兵刃。”表面谦虚,实是不屑。天蒙暴跳如雷,连环数剑,迅疾异常,骂道:“你敢瞧我不起?”杨云骢身随意转,天蒙的剑法虽然厉害,却伤他不得。飞红巾道:“你和他客气什么?清兵追来了,岂不麻烦。”杨云骢一想也是道理,蓦然间身形骤长,两指一伸,竟指向天蒙双目,天蒙大吃一惊,回剑挡时,给杨云骢左肘一撞,长剑登时落地。杨云骢道声“承让”!抱起楚昭南,与飞红巾疾驰而去。天蒙怀恨在心,自回西藏,按下不提。


杨云骢让天蒙三剑,然后一招定输赢。


他攻克的还是飞红巾无法解决的难题,这一战下来,飞红巾对他保管是更为倾心。


杨云骢手上的牌是一把王炸,只是要看他怎么打下去。那么敬请继续观赏!




(五)蓬门未识绮罗香,《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回完


杨云骢去一趟府衙,不但圆满完成任务,还把楚昭南活捉,连剩余价值一起捎带。
飞红巾跟在他身边,活生生成了他的下手和部属。


完全以杨云骢为主,不但布置筹划,还是主力军。


看上去飞红巾不在也行,他也可以顺利完成任务。


若不是发生了信用危机,杨云骢这一身好本事,在塞外的确是顺风顺水。


但现在人心已经有所裂痕,其实本来就有私心,只不过借着杨云骢的事情加以放大罢了。


原文是——且说哈萨克和各部落的酋长在杨云骢与飞红巾去后,点起大牛油烛,围坐帐幕之中。大多数的酋长都关心飞红巾和杨云骢,不肯去睡,只有孟禄,还窃窃私语,担心杨云骢一去不回。


各族酋长秉烛夜谈,不觉过了一个更次,堪恰族的酋长打了一个呵欠,塔山族的酋长笑道:“怎么如此不济,今夜我们都不打算睡了,最少也要等到天亮。”哈萨克族的酋长忧形于色,说道:“只怕天亮也不能回来。为了犬子,教杨大侠和哈玛雅去冒险,我实在过意不去!”孟禄冷笑道:“几千清兵聚在一个小城,更加上楚昭南那样的厉害人物,他们两人要去救人虏人,闯进闯出,要想得手,除非做梦。只怕杨云骢此时已和他的师弟联成一气,把我们的盟主扣留起来了!”塔山族的酋长横了他一眼,正想发话。忽然帐幕揭开,飞红巾笑吟吟纵步入来。将那少年向哈萨克族酋长一推,说道:“令郎回来了,毫发无伤,我们可以交差了!”孟禄急问道:“杨云骢呢?”帐篷外杨云骢应声走入,把楚昭南放在帐幕中心,哈哈笑道:“幸不辱命!这人就是你们所要的楚昭南!”


孟禄因为私心这才加盟,所以他考虑问题会从私心出发。


各大酋长和飞红巾也未必没看出,包括杨云骢在内,他也知道要如何应对孟禄。


借他的手建立权威,然后恩威并用。


有他在,也可以壮大声势,但是要限制利用。


飞红巾和杨云骢一前一后进入帐幕,一个把主任务交差了,另一个把附带任务也送上。


楚昭南最不愿意见到的恐怕就是这种场面了。


在草原部落中,他只是附加价值,而且一直如此。


从来也没有变过。


没想到兜了一个圈子,重新回到原点。


一夜回到解放前。


楚昭南是恨透也怕透了杨云骢。


怎么不堪,怎么让他去碰上。


尤其是楚昭南已经尝到了荣华富贵的甜头,再要他重新开始。


对他而言,不啻于酷刑。


这就是口口声声为他好的师兄做出来的事情。


得利的全是杨云骢一个人,吃苦的全是楚昭南。


楚昭南和孟禄一样,都是因为私心而加入草原部落。


杨云骢则是一开始就没想那么多,别说是那时候,现在吸引他的,也没几样。


所以杨云骢得到的是尊重。


楚昭南在对方犹如杨云骢在这边,都是顺风顺水,他叛变的成本要高很多。


杨云骢一直就搞不清楚状况,可以说他就是蓬门不识绮罗香,但人家出身贵族,这一切都不在乎。


不知道这一回,他是不是还要去劝降楚昭南,白费气力不说,还是鸡同鸭讲。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呢?要看下一回分解了。第二十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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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5-17 13: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1-5-27 19:39 编辑

第十九回 猜疑

(一)
长痛短痛断舍离,《塞外奇侠传》第十九回开始
白发魔女也出场了,她的麻烦也是一大堆呢!

杨云骢怎么碰来碰去,最终还是碰到麻烦一重重的主儿呢?

其实白发魔女当年大闹武当也是太老实了,说到底还是经验不足,多闹两回就涨经验值了。

黄叶那一句,你跑到武当来找男人啦!这句话是打击到她了。

她当时就该正经八百,义正辞严,伴着脸说,错!这个错字要喷黄叶满脸,让他知道错得有多离谱。

接着道理上来了,我是强盗你不知道吗?强盗还用得着找?那是要抢才对!

强盗不抢,这不是消极怠工?有违行业操守。

强盗就没有职业道德吗?连这都不懂,你们名门正派是干什么吃的?孤陋寡闻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冒充的?

没见识!胡子倒蛮长的,是不是沾上去的?自己拔下来!

再来一句,真out!

卓一航要是再唧唧哇哇,也喷他一脸,你个窝囊废!有话对你师叔说去!怎么没见你挺直过腰板?

早知道后来那么麻烦,还不如当初闹得更凶呢!索性敞开了性子去闹一回。

杨云骢也是如此,要闹的时候被诸多限制,压制到后来只会爆发得不可收拾。

如果注定是悲剧,那么就索性早一点爆发,长痛不如短痛。

白发魔女的情形和杨云骢一样,做得再好也解决不了问题。

关键的问题就好比喜羊羊去找灰太狼,告诉他你不要吃羊,这样不好。

说得再有道理,灰太狼不当他是神经病才怪。

本来就是不正常的环境,太正常就是不妥。

原文是——杨云骢身形闪动,白发魔女一抓抓空。杨云骢道:“白老前辈,弟子实在不知卓师叔去处。”白发魔女怔了一怔,怫然不悦,冷峭说道:“你的武功已大有进境了,对后生晚辈,我一击不中,绝不再度出手。算你造化,你自去吧,没有你,我也一样能找着他。”

白发魔女飘然西去,杨云骢和麦盖提、曼铃娜三人也续向南行。一路上,麦盖提犹自愤愤不平,杨云骢道:“白发魔女手底极辣,她的话不容别人不听,这次还算是好的了。”至于白发魔女为什么要找卓一航,杨云骢就不知道了。

杨云骢走的路很有意思,送纳兰明慧回家,路上碰到卓一航。

把麦盖提和曼铃娜送回家,路上碰到白发魔女,每次他都是护送人家回家。

那么他自己的家呢?

白发魔女找不着家,是因为她野心还不够大,充其量只是一个强盗,还不是有文化的强盗。

已经是强盗了,干嘛不更上一层楼,当一枚有文化的强盗呢?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文化不但可怕,还真不行呢!

问题是杨云骢算是有文化了吧?怎么也找不着北?

他就是太清高了,该有落脚点的时候,他好高骛远,因此也找不着方向。

那么两人会碰上,还真不是偶然的。都是他们本身的心灵能量决定的。

两人要是相互学习就好了,三人行必有我师,在一起是缘分,不学着点也有些过分。

问题是,两人还说不上几句话,明明就是同门,还可以互补,偏偏就说不上话。有趣也就有趣在这里了。

锁在这边,钥匙看得到,可就是拿不到。这个迷宫要继续兜下去,接下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二)血缘承载的意义,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九回之二


白发魔女在这个时候出现,就让人觉得她是该闹腾的时候没闹够。
说起来还是卓一航耽误事儿,要不然武当山痛痛快快闹一场,大不了一拍两散,日后就没那么多折腾。


就这么一货,要那么在意干嘛?


他自己也不知道整天在干嘛呢。


不过白发魔女的出现,不能看表面的意义。


它还有一个象征手法。


而且白发魔女是杨云骢在转折时期会碰到的人物。


当年罗铁臂带着杨云骢回家乡,如果不是半路遇到白发魔女,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可以上天山。


当初的白发魔女是在指路,如今的白发魔女是一派忧急,方寸大乱,那不就是在暗示杨云骢的前程?


那是一个预示,一个提醒。


假如说杨云骢送纳兰明慧回家,他两袖清风回来,那倒是没什么话说。


眼下他还能说没沾到半点好处?


救下麦盖提与曼铃娜,那更是幌子。


也就是说,拥护他的人越多,反对的声音就越强烈。


原文是——杨云骢等三人行了七八天,到了喀尔沁草原,杨云骢兴奋异常,他所要找的哈萨克人终于找到了,他正自盘算如何重组抗清义军,麦盖提向前一指,欣然说道:“转过这一个山丘,前面就是我们的部落了。”杨云骢一马当前,绕过山丘,果然见着大大小小无数帐幕。麦盖提和曼铃娜狂呼道:“兄弟姐妹们,我们回来了!”帐幕里牧民纷纷涌出,欢声雷动。


到底是回家了,回家是那样的喜悦。


这里麦盖提与曼铃娜的回家,是明写。


纳兰明慧的回家是暗写,其实喜悦是一样的。


这也就难怪纳兰明慧回家后心意会变了,家的影响力在起作用。


接下来是——人群中忽见一条红巾迎风飘拂,杨云骢吃了一惊,一个少女疾风般越群而出,高声叫道:“杨云骢,怎么你也来了!”这少女正是飞红巾,这刹那间,杨云骢的心就如倒翻了五味瓶,又苦又甜又酸又辣,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别人回家是一片喜悦,杨云骢却是喜忧难言,家是他盼望的,又是不愿意面对的。


他没有家,也回不去了。


仔细盘查,发现他有仇也报不了,找谁申诉去?


那一种无根感只有诉之于对抗清人的行动中。


他对家有多依恋,对清人就有多痛恨。


而这种感情其实就是他与纳兰明慧之间的鸿沟,他只能善待纳兰明慧一个人,却不能不恨她的父亲。


纳兰明慧再灵敏过人,这历史遗留问题,叫她怎么去应对?


而且迄今为止,她应付得够不错了,已经很尽力了。


杨云骢却没有认清自己,看不到闯祸的冲动源自哪里。


而且这份冲动连他的恩师晦明禅师也化解不了,只能逃避,只能妥协。


杨云骢要活出自己,这份冲动是起到推动作用的,同时也限制着他的发展。


家破当日,他年岁虽幼,可也有记忆,其实对他是产生长远影响的。


而他悲剧英雄的命运,也是在冥冥之中沿袭着父亲杨涟的脚印,这也是血缘基因的作用,更是家的意义。


只是杨云骢的眷属群和他父亲杨涟又有不同,这是后天形成的,那么对他的人生是不是也有不同的影响呢?敬请继续观赏!




(三)昨是今非村景变,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九回之三


杨云骢见到了飞红巾,严格意义上是飞红巾先看到了杨云骢,他回来了,飞红巾难抑喜悦。
杨云骢却难辨忧喜。


看来飞红巾是什么心思,他是一清二楚,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他还回来干嘛?索性占山为王,有清人攻打时,他出来相助,没有的话,就独自逍遥快活去。


他不是部落中人,也不想进一步走近,那么就要建立自己的根据地,起码自己心里要有底。


他在选择纳兰明慧与飞红巾之时,就要有全盘计划了。


并不是一句,飞红巾很坚强,承受得住就可以了结的。


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飞红巾要对抗清人,杨云骢却帮她又折磨她,这是在添乱。


杨云骢无论在纳兰明慧身边还是在飞红巾身边,他都不是完整的。


很有意思的,按理说有了爱情,两个人都趋向完整。


偏偏杨云骢是有了爱情,不但更不完整,反而是愈加分裂。


原文是—— 飞红巾抿嘴一笑,低声说道:“你傻了么?为什么老是看我,却不说话?”这刹那间纳兰明慧的影子倏的泛上心头,杨云骢忽然有一种自疚之感,正待说话,一个虬须大汉突然自旁闪出,纵声笑道:“杨云骢可并不傻,我们打生打死的时候,他却有美人同车,护送纳兰秀吉的女儿去伊犁呢!”杨云骢怒喝道:“闭上你的鸟口!”飞红巾面色一变,随即镇静下来,把杨云骢和孟禄拉开,面向孟禄说道:“有话今晚再说,哈萨克人正在欢迎他们族中的英雄,你却在这里吵嘴!”


杨云骢心神未定,麻烦马上就来,一刻也没耽搁。


孟禄的部落碰到了清兵,靠一己之力是无法应对的,这时候促使他投靠飞红巾,要加入联盟。


孟禄是投机取巧之辈,可他见了杨云骢,提出的警告,倒是好的。


不但是对飞红巾好,对整个盟军也是起到积极作用的。


杨云骢是要尽早应对才是。


接下来是——南疆的哈萨克酋长,一听杨云骢到来,如同突然间从天上掉下一件宝贝,杨云骢这几年来帮助北疆的哈萨克人打仗,南疆的哈萨克人自然也耳熟能详。酋长高高兴兴地说道:“杨大侠,我们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盼来了。前几天哈玛雅女英雄到来,还提起你,你们两人原来是认识的,那真是大好了,我正和哈玛雅盟主商议加盟的事情,你来了,可要替我们多出点主意。”孟禄在旁边嘿嘿冷笑。杨云骢满肚皮闷气,强自忍着,一面与哈萨克的酋长倾谈,一面问飞红巾别后的遭遇。


原来那日在草原的大混战,起初是南疆各族占了上风,后来清兵大举增援,牧民们抵挡不住,四散奔逃。飞红巾在探“黑泉水”之时,身受灼伤,幸得堪恰族的四骑士保护,直逃出数百里外,这才找着了哈萨克人。至于孟禄,则是后来和南疆的各族酋长同来的。


飞红巾的盟军壮大了,但是问题也随之多了起来,这时候她是更需要杨云骢的帮手。

在她而言,对杨云骢更信任。


杨云骢却给她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祸。


相比楚昭南的青云直上,杨云骢是太散漫了些,关键是对事业版图不够清晰。


楚昭南武功不如杨云骢,可是心意很坚决,就是要和草原为敌。


纵然飞红巾是他爱过的,那也要把仗打赢再占有。


比起杨云骢的优柔寡断,拖泥带水,楚昭南是清晰很多。


好人不容易当,那么倒要看看杨云骢怎么应对麻烦。敬请继续观赏!



(四)是非起难言真假,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九回之四


孟禄碰到了清人,知道凭一己之力,是无法对抗的。
这才加盟,依附到飞红巾帐下。


那么他抵触杨云骢也是为了生计。


杨云骢资格比他老,人头比他熟,一旦杨云骢说几句不中听的,那么孟禄惨了。


孟禄的先发制人也是老练的手法,而且他越是如此,就代表他越依附飞红巾。


杨云骢如果要合理应对的话,那就是要安抚孟禄的心。


而且越是欺负弱小,到了一个新环境,就越没有安全感。


如果杨云骢纯粹只是出于侠义心肠,把纳兰明慧送回家后,自己跑回来了。那么这件事反而可以成就他的权威。


在战乱之时,一份单纯的好心,就可以带来很大的希望。


杨云骢的纯真,其实也是战争的产物。


所以他才会那么受欢迎。


原文是—— 这一晚,哈萨克族和南疆各族酋长款待杨云骢。正当哈萨克的酋长盛赞杨云骢之时,喀达尔族的酋长孟禄忽然站起来道。“我们‘招子’可要放亮一点,别把懦夫当成好汉,把奸细当成英雄!”哈萨克酋长瞪眼说道:“什么话?”孟禄冷笑道:“杨云骢在大战之时,私自逃脱,帮助纳兰秀吉的女儿,杀了我们喀达尔族的两名勇士,一路与敌人的女儿同车,在伊犁住了这么久才回来。我想请问哈玛雅盟主和各族的父老们,像杨云骢这样的行径,到底是奸细还是英雄?”飞红巾凛然对杨云骢道:“有这样的事吗?”塔山族的酋长叫道:“杨云骢是奸细,我死也不信!”


孟禄当众发难,而这件事杨云骢也必须有个交代。


其实他一回来,就要马上交代了。


接下来是——    杨云骢缓缓起立,面对着飞红巾道:“纳兰秀吉的女儿是我救出来的!”飞红巾面色大变,全堂哗然。杨云骢道:“但孟禄也是我救出来的,有一股清兵追来,是我和一位武林前辈挡住,他才能从容逃走的!”孟禄满面通红,大声叫道:“我不领你的情,你先把我的穴道点了,然后又假仁假义的替我解开,和那班清兵厮杀。”飞红巾道:“那么杨云骢替你挡住清兵的事是真的了!”孟禄不语,麦盖提却叫起来道:“你不领他的情,我领他的情,我们两人都是他救出来的!我们全靠他杀退纳兰秀吉的卫士,伤了多铎,这才能逃脱出来!”飞红巾道:“杨云骢,我也不信你是奸细,但你为什么要救护纳兰秀吉的女儿?”孟禄加上一句话道:“还有你为什么要帮她杀掉我们的两名勇士?”


杨云骢的脑子还在身上,这件事最好还是据实以对。


而且飞红巾问题也提在点子上,虽说她是出于私己的小心眼,可提得很对。


关键是杨云骢是不是救助过敌军主将纳兰秀吉的女儿?


这是不是事实?


如果是捏造的,那么孟禄全责。

其实当时的情景,孟禄不可能去捏造事实。


如果是事实,那么杨云骢的立场和动机就可疑。


假如杨云骢只是见色起意,虽然是污点,但问题不大。


要是和盘托出,那么杨云骢就惨了。


这件事既说不了真话,也不能弄假,那么就看杨云骢怎么应付了。敬请继续观赏!




(五)微型法庭,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九回之五


杨云骢一回来就遇到了发难,如果是在纳兰府,他遇到敌手,这还不算什么。
可自己人当中跟他捣乱,那就不同了。


一旦把他逼走了,那么他的后路又是什么?


这一段隐隐就是楚昭南叛变的翻版。


楚昭南也可以说是被逼走的,既然不相信他,何必把他和亲人放在一起。


既然放在一起,又不拿他当亲人,这不是存心给他找难受。


所幸者楚昭南并没有纳兰明慧这一条路,要不然他早就背叛了。


而楚昭南辛辛苦苦干活儿,他得不到的,却落在师兄杨云骢手里。


假如杨云骢因此叛变,他要的价会更高。


别说是之前,哪怕眼下反戈,他都有可以谈判的筹码。


如果连杨云骢都叛变了,那么草原部落完了。


而且杨云骢叛变的成本很低的,他只要掉过头去,就可以谈价钱。


如果他要留下,那么先按孟禄的心,这一点就很费脑子。


孟禄为什么要来投奔?为了活下去。但是要按他的心,那就要让他活得更好。


也就是说,不管飞红巾愿不愿意,想没想到,一旦联盟达成,她就要为发展的问题去考虑。


不错,联盟起因于生存,可一旦联结,生存问题就成了发展,马上就上了一个台阶。


而且杨云骢拒绝了飞红巾,那么除了要更为她的部落着想之外,还需要替她物色合适的伴侣。


这其实也是飞红巾拒绝楚昭南时候所要考虑的,她不是她自己,还是草原公主,是有继承权的。


杨云骢的背叛本来成本就低,再加上纳兰明慧,那是诱惑更大。


所以说他还回来干嘛?不该沾的他沾上了,不该回来的,也已经回来了。


原文是——杨云骢面色庄严,大声问飞红巾道:“哈玛雅,你是女人,我问你,假如你遭受别人的强暴,你抵抗不抵抗呢?纳兰秀吉是我们的敌人,但他的女儿却未与我们为敌!孟禄的手下要侵犯她,给她杀了,为什么要将责任压在我的头上?”孟禄道:“她是我们的俘虏,为什么不可以随我们的意思处置?”杨云骢朗声道:“我就反对不把俘虏当人的处置,满清鞑子捉到我们的人,随便奸淫奴役,难道你也要学他们的样子?”俘虏属于胜利者的制度,是部落民族几千年来的习惯,杨云骢的话一出,顿引起窃窃私议。杨云骢又对孟禄冷笑道:“何况她还没有成为你们的俘虏,你那两位手下,刚上前动手,就给她杀了。那时她还在重病之中!”


杨云骢口才不错,这一番法庭辩解是非常给力的。


这其实就是微型法庭。


单听言辞,是有道理的。


只是为什么不把纳兰明慧带回来,交给飞红巾发落呢?


有飞红巾在,别人不敢欺负纳兰明慧,而她又是对方主将之女,有她在手里,对战争是有利的。


杨云骢会这么说,他的心已经偏向了纳兰明慧。


纵然他说得再有理,还是有嫌疑的。


那么索性就把纳兰明慧的救命之恩一并说了,一命换一命,大家互不相欠,再见亦是敌人,那就没这么好说话。


杨云骢和纳兰明慧在一起时,还真没想过回来后怎么解释。


不是太过单纯,那就是爱得忘乎所以。


他这么一回来,就免不了给飞红巾带来伤害了。


飞红巾也想不到,自己带他回来时,他是帮自己的。


而他自己回来时,那是插向她心头的冷箭。


这要她回过神来,也是需要缓冲和适应的。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六)山移水转须澄定,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九回之六


从杨云骢说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对纳兰明慧的感情不一样。
首先他看的不是敌我双方,孟禄他们第一眼看到的是,她是敌方,然后才是她是女的。


杨云骢第一反应是她是女流之辈,他要保护人家。


这也不能完全算他错,只是战争难道不是正在进行时?


他有怜恤之心,那么人家的父亲呢?差一点杀了他不算,手上又沾过多少草原牧民的血?


怎么杨云骢看到了纳兰明慧,连战争都忘了?


还带了一句,她在重病之中。


你是她亲人吗?


原文是——  飞红巾面色沉暗,忽然拍掌叫大家静下,毅然说道:“欺负病中的妇女,那是罪有应得。只是杨云骢,我倒要问你,你是怎样认识纳兰秀吉的女儿的?你为什么要保护她?”杨云骢低声说道:“对不住,飞红巾,那是我的私事!只要她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为什么不可以和她结交?”孟禄大声喝道:“你分明心里有鬼,纳兰秀吉是我们的死对头,他的女儿就不是好人,岂有和他的女儿结交,却又和他为敌的道理。杨云骢。我揭穿了你吧,我看你是被他女儿的美色迷住了!给她招你做娇客了!”飞红巾心中阵阵刺痛,却不说话。众人又窃窃私议,在敌人阵营中把好人划分出来的观念,大多数的酋长们都还未有。杨云骢眼睛横扫全场,朗声说道:“我也知道这会犯疑,但怎样才能使你们不疑心呢?我倒想得一个办法,诸位看看行不行?”塔山族的酋长道:“请说!”杨云骢道:“我听说哈萨克族酋长的爱子给楚昭南虏去,现在还未放回,我愿意替他把爱子夺回,并将楚昭南活捉回来!”哈萨克族的酋长眼角潮湿,喃喃说道:“杨云骢,我可没有疑心你啊,你是我们的擎天一柱,我可不愿你单骑冒险!”孟禄冷笑道,“谁不知道楚昭南是你的师弟,你哪里是什么单骑冒险,你分明是想和他勾结,让你去那是放虎归山!”杨云骢双瞳喷火,心中怒极,双掌一击,就要发作。飞红巾忽然拍掌说道:“诸位总不会怀疑我也是奸细吧?我陪他去,捉不着楚昭南我们就不回来,我用人头担保杨云骢不是奸细!”飞红巾是南疆各族的盟主,此话一出,全堂肃然,没有人敢说第二句话。


飞红巾要准备重新找依靠了,杨云骢纵然没有变节,也已经变心了。


总之他不是向着她的。


和纳兰明慧之间是隐私没错,可杨云骢很明显把隐私看得比战争还重要。他已经说明了纳兰明慧是他的恋人。


所以他才那么为她着想,舍不得让她身涉险地,而是让她远离战场,回到家中。


而飞红巾和哈萨克酋长是支持杨云骢的人,也是两大权威。


杨云骢过早提出日内瓦善待战俘的条约,又争取到权威认可,而他也恰好要出去散心,这是一举数得。


只是飞红巾跟在身边,该怎么向她开口呢?


杨云骢看到了飞红巾,其实是一早就在逃避,他和纳兰明慧的感情正好是一个逃避的最好借口。


逃避会面临的问题就是,怎么逃都会碰到不可避免的事情。


纳兰明慧只是一个避风港湾,而不是最终的归宿。


杨云骢其实是碰到了靠山山倒,遇水水转的情形。


他到哪里,烦恼和痛苦都会跟到哪里。那么还是早点面对吧。接下来他会如何应对呢?敬请继续观赏!




(七)前有围堵后无援,《塞外奇侠传》第十九回完


飞红巾是力挺杨云骢,有她一句话,杨云骢可以安然出行。
飞红巾是草原英雄,也是大家看着她长大的。


她父亲唐努也有意无意地在培养她。可惜的是唐努是无意识也是无目标地在培养她。


着重的是技能,但是对生存环境的教育不够细致。


而且杨云骢和卓一航也有默契,当初卓一航是见过飞红巾的,如果根据她的特点,为她设计成长方案的话,情形又不同。


因材施教固然是好,不过教的目的是什么?手里的资源可以如何的拓展增长,还是需要有大概的目标性。


当然卓一航自己也迷糊同时失陷于此。


要他去教导,也是为难了他。


原文是—— 第二天晚上,飞红巾和杨云骢换上夜行衣,同探几十里外楚昭南所驻的城堡。一路上飞红巾都是含嗔不语,杨云骢屡次想向她说明纳兰明慧的事情,飞红巾却板着面孔说道:“这是你的私事,我管不着!何必说给我听!”杨云骢最后慨然说道:“飞红巾,以你我的交情,为何这样见外?我不愿意对那些人讲,并不是不愿意对你讲呀!我把你当成至亲的姊妹,如果你不嫌弃,我也愿你把我当成至亲的兄弟!”飞红巾嫣然笑道:“是吗?我自然愿意叫你做哥哥,只怕你见了姊姊就忘了妹妹!”杨云骢蹙眉说道,“飞红巾,我要对你说我和纳兰明慧之间……”飞红巾截着说道:“并没有什么苟且之事,是吗?你不要忙着解释,且先把楚昭南捉回再说吧!”杨云骢心如刀绞,为她难过。她还以为自己和明慧并没有其他关系,想向她解释明白,谁知自己已和明慧成了夫妻。杨云骢见她这个样子,话到口边,又再留住。心想,一说出来,恐怕她抵受不住,岂不误了要活捉楚昭南之事?也罢,等事情办完之后再说也好。
两人轻功超卓,话未说完,楚昭南所住的城堡,已现在目前,两人约好暗号,一南一北,飘身登上城头。


其实与纳兰明慧之事,杨云骢除了要向飞红巾交代之外,还要向部落长老交代。


这件事边界含混,一个不小心会引发混乱的。


跟飞红巾说,因为她是盟主。


同时她也是杨云骢看得上的朋友。


两人不一定走得很近,可也佩服彼此的武功,是够格当朋友的。


而且这种时候,杨云骢需要有人替他出谋划策,他需要智慧。


所以他有必要告知长老,以长老的智慧,是可以把祸害降低的。


但杨云骢来不及去跟长老说,而且他跟长老也不见得建立了信任。


飞红巾心中最好的设想方案是杨云骢别无外情,当然也可以勉强接受他的见色起意。


可没想到也不愿意去想的是,人家产生了真情。


这时候的混乱更需要心里有底。


越是混乱,越是需要心的方向。


而杨云骢和飞红巾走一步算一步不说,其实都没有预判。


他们的教育也没有告诉他们,一旦碰到了不可预估该怎么办?


他们入世以来碰到的最大问题就是现实的困境超越了原先的教育,而后续的教育远远跟不上,根本就是前有围堵,后无援兵。


甚至两个人的技能都把他们培养出心高气傲,清高自许的性子来,别说是不知道怎么求助,就算知道了。也不见得会求助。


性格都不是开明性的,很封闭。


这样的话,碰到了问题,如何找寻生机呢?那要继续观赏了。第十九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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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5-13 12: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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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麦盖提和曼铃娜

(一)
清心之人即有福,《塞外奇侠传》第十八回开始杨云骢从檐下冲过来,矛头对准的是多铎。

他早就想杀多铎了,多铎从他踏入纳兰府的那一刻,就预示着将来还要挨这么一剑。

这段感情对于他们三人来说,都仿佛进入了地雷阵,且别管慎还是不慎,只要稍有动弹,就免不了粉身碎骨。

他们三人是无一幸免的。

不过看到后来,还是会觉得多铎和纳兰明慧的处理方法是对的。

纳兰明慧是既然选择了,她是没有一个字怨言。

多铎是都知情,可他的心就放在想要的上面,其他全然屏蔽。

这个局梁羽生是布得很好,复杂的局势和简单的心态正好成为这个局的两端。

贪心会让局面变得更复杂,简单则回归本源。

说起来,在送纳兰明慧回家之后,两人之所以不分开,是难舍难分,也可以说是天真无知。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何尝不是贪心。

如果少一点贪心,多一点简单,早就了结了。

日后也不会连累别人。

从阵营上来讲,多铎并非无辜,所以到了后来,要杀他的,大有人在。

但从感情上来讲,他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实属无辜。

原文是——多铎骤见杨云骢在屋檐上飞纵下来,剑光如练,直刺面门,大叫一声,举起张椅子一挡,咔嚓一声,椅子已被劈成两半,多铎反手一掌打去,杨云骢哪会给他打着,腾起一腿,把他踢翻地上,刷的一剑,俯身刺下。忽见纳兰秀吉舍命抱着多铎,瞪着双怪眼,瞅着自己。“你不许伤害我的父亲!”纳兰明慧的话忽然在脑海中浮起,杨云骢略一迟疑,纳兰秀吉和多铎已滚出数丈开外!两旁的卫士纷纷围上,杨云骢舌绽春雷,霹雳般一声大喝:“挡我者死!”掌劈剑戳,刹那之间,杀了五人!纵身一跃,短剑连挥,把麦盖提和那个哈萨克少女身上的铁链斩断,问道:“能上屋吗?”那少女点了点头,杨云骢单剑断后,叫声“走”,破门而出,跃上瓦面。下面弩箭,雨点般射来。杨云骢脱了身上长衫,暗运内力,上下飞舞,弩箭给长衫一荡,四面激射开去。片刻之后三人已脱离险地,出了将军府了。杨云骢将长衫披上,麦盖提仔细一看,只见长衫上连一个小洞都没有,不禁赞道:“杨大侠真好功夫!”杨云骢微微一笑,带领他们抄小街陋巷,走出城外。

亏得麦盖提在,事有轻重缓急,要不然,多铎这一下就要没命了。

纳兰明慧把杨云骢带回家,还真是埋下了不定时炸弹,他早晚要闯祸的。

当初是因为难舍难分,如今却是后遗症不断。

这次其实是麦盖提挡了一下,等于是象士的功效,不过还是治标不治本。

杨云骢和多铎那是国仇家恨,怎么会善罢甘休?

纳兰明慧要是死在战场上,事情就简单了。可作者不答应,后面还有情节发展需要她呢,就这样挂了,找谁说理去?要不你来顶替?
这种局面看看就烦,谁还敢入局?所以就让纳兰明慧呆着吧,她自己的事让她自己去应对。那么后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二)风沙原来是媒人,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八回之二


杨云骢进入纳兰府,不就是围棋中的官子?双方划清了界限在行棋。
以杨云骢的本事,全身而退是没问题,他还大有闯祸的资本。


要想让他不闯祸,就必须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跟他说,他是不会不会听的。纳兰明慧的策略可以说是围棋中的手筋,是一着妙棋。


而且手筋还分内外,纳兰明慧是内,麦盖提在这时候出现就是外。


内外结合,成功地打消了杨云骢闯祸的冲动。


他要闯祸,谁还能拦得住他?别说是纳兰府,就算是全书中,只要上一辈的晦明禅师和白发魔女不出现,杨云骢基本上是所向披靡。
他是天使投资人,尽管头脑是糊涂了一些,不过也仅限于感情。


同时他也是沙漠王者的存在,要克制他,在武功上寻不出对手,只有在感情上可以制约他。


那是他的软肋。


梁羽生在设置这个局的时候不但行笔细腻,布局也是工整得可以用精致来形容。


所以说看梁羽生的书,会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情绪价值体验。


原文是—— 到了城外,麦盖提对那个少女道:“这就是我常常和你提起的杨大哥!杨云骢大侠!”少女施了一礼,麦盖提道:“她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位姑娘,她叫曼铃娜。”曼铃娜是他小时的好友,两人常常一同出去打猎,后来她随她的部落转到南疆,音信隔绝。麦盖提却还惦记着她。伊士达常常爱拿他们开玩笑,所以杨云骢耳熟能详。麦盖提的故事很简单,他在那日大风暴之后,遇到一队到南疆去的驼马商人,其中恰巧就有曼铃娜的族人在内,麦盖提就和他们同行,找到了曼铃娜,那日他们的部落正举行“刁羊”大会,小伙子们都纷纷骑马和青年姑娘们互相追逐,有人邀曼铃娜去“刁羊”,曼铃娜总是不肯。正纠缠间,恰好麦盖提来到,曼铃娜一声欢呼,就叫哥哥给一匹马给他,也不知道别后情况,就和他双双“刁羊”去了。那些小伙子们一问,知道他们是久别重逢的情侣,都替他们高兴,杨云骢听他叙述之后,也赶忙向他们道贺。


麦盖提就只是在开头的时候出现,可在这一刻,他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有意思的是杨云骢的两个小兄弟,一个是伊士达,一个是麦盖提,一个见过了飞红巾,一个出现在纳兰明慧家里。


感情上,杨云骢是偏向于纳兰明慧,可是他的小兄弟恐怕都认同飞红巾。


局势是很微妙。


麦盖提与恋人曼铃娜久别重逢,一见面就确立了关系。


而且也都是一场大风沙,这大风沙是媒人吗?都促成两对了!


明明是灾害,却有了浪漫的色彩。


听到这样的故事,杨云骢是为小兄弟麦盖提感到由衷地高兴。


只不过麦盖提和曼铃娜基本上是不会有波折了,杨云骢的波折还没停歇呢!


这就是主角的命运吗?本事大光环足,那就要多承担责任。


梁羽生的书里总有朴实的价值观体现,读来别有兴味。那么后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三)闯祸也优柔寡断,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八回之三


麦盖提这时候的出现,那是一步好棋。
大风沙中失散,杨云骢对两个小兄弟都有牵挂。


眼下看到麦盖提无恙,心中的喜悦盖过了与纳兰明慧分别的伤痛。


相形之下,还是兄弟之间重叙离情更为重要。


和纳兰明慧之间,再折腾,也就那样了。


久别重逢加上新鲜感,冲散了杨云骢要闯祸的冲动。


这一步棋子,并非以事理持为,而是用感情,这也是人之常情。


原文是—— 麦盖提说起南疆哈萨克人集居之地,原来与飞红巾部落定居之所,相隔不过三百多里。只是草原各族,往来无定,大家互不知道。哈萨克族是新近迁去的,除了曼铃娜那一部落外,还有许多部落。


不问可知,一旦麦盖提知道飞红巾的事,他肯定会帮飞红巾。


麦盖提也好,伊士达也好,包括飞红巾在内,都想把杨云骢留下,让他真正成为自己人。


杨云骢越是好心帮他们,他们感激之余,也会越在意他不是部落中人的身份。


假如撮合了飞红巾与杨云骢,那是皆大欢喜。


因而麦盖提与伊士达是分开来写的,他们两个就是一个心思,放在一起,反而被覆盖了,变得不明显。


分开了,不定时出现,那就是在强调。


同时也是提醒。


杨云骢要闯祸都闯得断断续续,不够爽快。


接下来—— 杨云骢问起麦盖提为什么被擒,麦盖提面色骤变,恨声说道:“杨大侠,你样样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杨云骢奇道:“哪一样不好呢?”麦盖提道:“你有一个很坏的师弟,你为什么不管教他?”杨云骢点点头道:“这是我的不好!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变坏的。怎么,楚昭南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麦盖提道:“就是他把我们捉着,从喀尔沁草原直送到伊犁城的。”杨云骢忙问道:“是他送你们来的吗?那么他现在在伊犁城?我回去把他抓来!”麦盖提道:“不是他亲自送来,他现在才忙呢!他和一个什么将军带领一队清兵驻防在喀尔沁草原三十里外的一个城堡,监视我们。他派人来要哈萨克族出人出粮,酋长把来人轰了出去,他突然半夜孤身来袭,把酋长的儿子捉去,当成人质要挟。酋长强硬不理,但爱子情深,暗中却叫我去探查。”杨云骢点点头道:“是了,你和伊士达是哈萨克最出名的两个勇士。你来到南疆,他自然要派你去了。我猜酋长要你暗中把儿子夺回,可是?”麦盖提道:“是呀!他不知道我的武功比楚昭南差得很远。我呢,我却不能推辞不去呀!我的武功虽然比不上楚昭南,可是你知道我们哈萨克人,从来就不怕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我不能丢我们哈萨克族的脸,说我不敢去呀。而且我也的确不怕他,我想遇见了他,最多不过一死,那又算得什么?也教他知道知道,我们哈萨克族也有不怕死的勇士,他半夜袭我们,我们也会还敬!”杨云骢翘起拇指道:“好!你真不愧是我的兄弟!”他是衷心的称赞麦盖提,甚至自己暗暗觉得惭愧,麦盖提和曼铃娜是久别重逢的一对的情侣,相聚不过数天,麦盖提就愿意去拼死争取哈萨克人的荣誉,讲得那样坚决,毫不犹疑,好像是天经地义一样,自己自信,若遇到必要之时,也定能视死如归,可是现在却割不断对敌人的女儿的情感。麦盖提又道:“不瞒你做大哥的,我也有点舍不得曼铃娜呢,临行之前,我和她说,我此去九死一生,因为敌人比我厉害得多。我对她道:我死之后,你好好保重,不要惦记我。我们哈萨克族有许多年轻的小伙子,你千万不要发傻,你要选一个好的结婚,把我的名字给你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这傻姑娘忽然流下眼泪,又匆匆地揩干,一定要和我同去,我不答应,她就要自刎在我的面前,她又说我看不起女人,说为什么男人去得,女人去不得。我说道:曼铃娜,我知道你也会武艺,但我要和你实说。我和你加起来,恐怕都不是敌人对手!曼铃娜一点也不在乎,她只是淡淡说道:要死就一同死好了,也教敌人知道,哈萨克族的姑娘也不是可欺负的英雄!她说得那么自然,就好像陪我去死是连想也不用想就可以决定的事情!”杨云骢噙着眼泪,笑道:“曼铃娜姑娘,你真好!”他想起了纳兰明慧,明慧就不肯舍弃父亲,跟随自己,他对着曼铃娜,又是欢喜,又感辛酸,他是为麦盖提欢喜,而为自己辛酸,曼铃娜微微一笑道:“杨大侠,你听他说呢!一点点不值一提的小事,他就那么大吹大擂,好像这份应做的事,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真讨厌!”杨云骢拍拍麦盖提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你的故事很好听,说下去吧。曼铃娜明是骂你,实是欢喜你。她做的事情,的确是了不起,你一点也没有夸大。”曼铃娜道:“哟,杨大侠,你替他撑腰,更把他纵坏咯!”


麦盖提有了失而复得的恋人,对家园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为保家卫国,和恋人分开也在所不惜。


曼铃娜则生死与共,这是对爱情的忠贞,也是对家园的责任。


真正的爱情总是让人积极向上。


很喜欢梁羽生的作品就在于,爱情中更注重的是责任,这是平常的,也是珍贵的。


说是平常,好像就该如此。可不这样做的呢?那就是悲剧了。


在现实中,也是可以选择的。


当选择责任时,那是别人的幸运,也是自己的福报。


现实中的选择当然也复杂得多,不能一概而论,所以看小说格外地轻松舒心,这也是梁羽生小说带来的不一样的阅读体验。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四)你在哪里,爱就在那里!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八回之四


麦盖提和曼铃娜之间的爱情故事很简单,虽然有波折,不是一直在一起,可从来没有变过。
既然分开过,见面后就更珍惜。


曼铃娜什么都不问,也没有其他的心思。你在哪里,爱就在那里,我就一直跟随。


不管前程是一片锦绣,还是一片火海。


我眼里只有你。


你在,世界就在。


很单纯,也很美丽。


这段爱情,可以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小时候在一起,长大了分开一段日子,这算平常的。


可是平常的岁月也有烁火卷石般的真情。


平常并不见得就可以被忽视。


它一样也可以是轰轰烈烈,是值得珍惜的。


的确,有人说不折腾的才是真爱。


这不就是鲜明的写照吗?


原文是——    麦盖提接下去说道:“我和曼铃娜姑娘夜探楚昭南所住的城堡,还没有找到酋长的儿子,就给楚昭南碰着了,楚昭南认得我,我们两人和他拼死恶战,他真损,把我们杀死也还罢了,他却用剑光把我们罩着,我们伤不了他,他的一柄宝剑,却在我们的面门闪来闪去,大声叫我们投降,我们气死啦,舍出性命向他的宝剑冲去,却不知怎的,一下子我们两人就全身麻软,倒在地上了。”杨云骢道:“你们给他点中穴道了。”麦盖提道:“我也曾听你说过点穴这门功夫,却不知如此厉害!他把我们捉着之后,说道:好呀,麦盖提,我早就知道你是哈萨克族的勇士,杨云骢的臂膊,好,我得叫你吃点苦头,曼铃娜也被人认出是哈萨克族中那个最勇敢的姑娘——敌人一向就是这样的叫她。于是楚昭南把我们每人打了二十鞭,把我们打得几乎不能动弹,然后叫人将我们押上伊犁,交给那个什么纳兰将军。我们到伊犁后,被监禁在将军府里面,那些人对我们倒很客气,天天有酒有肉,我想最多是死,乐得吃他的,曼铃娜看见我的食相,还替我担心,她说:麦盖提呀,你可得小心,不要上敌人的当呀!他们这样款待我们,一定是想用软功,把我们拉过去,要我们投降,你不要相信老虎的慈心,狐狸的微笑呀!我大笑起来,悄悄对她说道:你和我虽分别多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我从来不懂忧愁,有吃有喝你还客气做啥?做个饱鬼总好过做饿鬼吧。我做鬼脸,把她逗得笑了,她后来吃得比我还凶。”曼铃娜啐道:“乱嚼舌头!杨大侠,我知道他是个好汉子,但时刻提醒他,总不是坏事,你说是吗?”杨云骢肃然说道:“麦盖提,你真好福气,你的姑娘是真正的关心你,比拥着你吻,还千百倍的爱你!”歇了歇又道:“麦盖提,我一定替你出这口气,我要把楚昭南捉来交给你们,让你们每人把他打四十鞭。”


杨云骢看别人的事情倒是特别清楚,真爱到哪里都会被识别出来的。


那么纳兰明慧可曾为他的前景设想过?那是不可能的。他们之间纵是真爱,也到底差了这么一层。


说来都是一份遗憾,两人的相聚就是为了这么一份遗憾。


本以为可以弥补遗憾,不料遗憾始终就在。


楚昭南自恃本事,还在玩手段。这也就是后来他被师弟凌未风如法炮制,就算狗屎运强了一些,还是被凌未风毒舌痛骂。(事详见梁羽生著作《七剑下天山》)


楚昭南也是咎由自取,这一层一点也不像师兄杨云骢,杨云骢怎么着也要礼让三分。


麦盖提是杨云骢的小兄弟,楚昭南这样对待杨云骢的小兄弟,杨云骢又要去教训他了。


论及武功,楚昭南虽然技成下山,可远不是师兄的对手。


杨云骢要去教训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还是秒杀呢!


这么一来,杨云骢的心思分散了,没工夫理会纳兰明慧那些小事了。这一场危机算彻底解决。


一件不算大的事,娓娓叙来,也是用笔精致,叹为观止。那么后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五)何不从愿盼兼美,《塞外奇侠传》第十八回完


杨云骢其实不爱纳兰明慧,他要的是中国男性集体幻想——钗黛合一的兼美。
也就是说,飞红巾的立场,纳兰明慧的性子。


这两人要是合二为一,那就太完美了。


仔细看杨云骢的表现,不难发现,面对纳兰明慧时,他是在跟飞红巾的立场说话。


面对飞红巾时,他要的是纳兰明慧的性子。


这也是他错乱的由来,爱得都不彻底,也都不完全。


所以伤害的是两个人,也把自己弄得痛苦不堪。


而且这种情况的出现,争也没有用,灵魂并不完全,靠外力只会更反叛。


杨云骢需要的都让他碰上,可都不是完整的,散落在不同的地方,不好好协调取舍的话,两个都得不到。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败清人,俘虏纳兰秀吉,充公他的家眷,这样不就可以把纳兰明慧占为己有?


可这种情况是纳兰明慧最不愿意看到的,只是为了爱情,她自己和家人以及族人要沦陷至此?那不是情人,而是罪人。
这两人相爱越深,绞杀越烈。


原文是——三人一路谈别后情形,走了五六天,已进入大草原,离开伊犁很远了。一日走至草原上的一个驿站(给马匹加草料和供人住宿的地方),驿站旁有小食店,有马肉和酒卖。三人进去买酒,忽见有七八个清兵也在那里烤马肉。其中有人道:“纽祜卢自夸武功了得,是关外出名的武师,打起来却一点也不顶事,几百人给三个人打得七零八落,我们没有什么本领,那还罢了,他也不是一交手就逃。”另一个道:“我们追那个卓一航,听说是什么武当派最强的剑客,后来那个青年,听说更是厉害,就是名震北疆的杨云骢!我们没有见过他,不知是不是?不过我倒相信纽祜卢的话,那日我亲眼看见那个姓杨的把几名统领抓起来就摔,好像兀鹰扑麻雀一样,想来不是杨云骢别人也没那样本事!”说到这里,忽然瞧见杨云骢正在对面的角落蹲着喝酒,慌得大叫一声,“快走!快救命呀!”其他的清兵愕然不知,杨云骢大口大口的呷酒,也不想理他们。清兵们见同伴慌张的叫嚷,又有几个瞧见了杨云骢,一时惊叫之声四起,纷纷夺门而出。忽然驿站中扑出一个老婆婆,双臂一伸,就把几个清兵弹回店内,另外两个想从她胁下冲过,给她双手一抓,全都摔死。老婆婆喝道:“不准走,你们快说,卓一航在哪里?你们追他干吗?”清兵们吓得魂不附体,大半说不出话,有几个抖抖索索地说道:“他给杨云骢救走了,去哪里我们不知道。”老婆婆瞧见杨云骢在喝酒,哼道:“好!你也在这里!那就不必问他们了!”随说随把清兵一个个抓起,向外乱摔,话说完时,七八个清兵都已给她摔死。曼铃娜悄声问道:“这老婆婆是谁?这样凶?这些清兵又不是在战场上和我们打仗,何必要他们死得这样惨!”杨云骢也急忙悄声说道:“她是白发魔女!你们千万别得罪她!”白发魔女伸手来抓杨云骢,杨云骢轻轻一闪,在旁边给她行礼,说道:“白老前辈,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白发魔女道:“我没有功夫和你多说,你快告诉我,卓一航去了哪里?他是不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杨云骢道:“卓师叔是和一个姑娘在一起,他说他要送那位姑娘回关内去!”白发魔女冷笑道:“哼!我才不信他的鬼话,我以前赶他们都不走,现在倒肯乖乖地走了?”杨云骢不知她说些什么,完全摸不着头脑。白发魔女迎面又是一抓抓来,叫道:“杨云骢,你带我去找他们!”


爱恨情仇都是钆堆来的,它们也不愿意孤单。


杨云骢已经是麻烦一大堆了,又来了上一代的麻烦。


白发魔女不是不要卓一航了吗?既然不愿在一起,管他跟着谁呢!


只是她要发脾气,又有什么办法?


一个人住着也闷,发脾气打发时间吧!


云空何尝空,欲净未必净。


既然那么在意,就不要再逃避了?


要是因此发现了真相,臣服于真情,这倒也是好事。只是不知道白发魔女能不能讲通这个道理。


她武功那么高,跟她讲道理并不容易。


而且一把年纪了,她还不懂吗?


白发魔女要是知道道理,可不想讲道理,又拿她怎么办?


卓一航愿意受就受着,不过他也逃不掉。


他要是逃回武当,搞不好白发魔女杀上武当。她有什么做不出来。


当初代理掌门黄叶说了她一句,跑到武当找男人来了?


当初她会羞惭,可一回生二回熟,多年前不就这么回事?难道说今天武当山的男人再输给一个女人?


这么一来戏又好看了?要接着看下去了,第十八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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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5-7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1-5-10 11:57 编辑

第十七回 生离死别

(一)
大事化小柔克刚,《塞外奇侠传》第十七回开始
多铎来到纳兰府,杨云骢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要去闯祸。

这样一来,纳兰明慧再碰到事情就不会找他商量了。

再找他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本来是纳兰明慧的事情,杨云骢起码也要宽慰一下她。

可这样一来,纳兰明慧反而更担心。

原文是——纳兰明慧伸伸舌头道:“哎哟,这样狠!”杨云骢板着面孔,不作一声。纳兰明慧抱着他的身躯,摇了两摇,撒娇地说道:“不提他了,别生气啦,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杨云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纳兰明慧乘机劝道:“你单身在这里,危险得很。你还要做好多事情,犯不着和多铎去拼啊!十个多铎也比不上一个你,你听我说,不要去干傻事情!”

纳兰明慧一点也没流露出内心的担忧,举重若轻,大事化小,轻而易举,百尺钢化绕指柔。

她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杨云骢,杨云骢最起码也不会为难她。

只是她的忧虑无人得知,碰到了事情,恋人不去安慰她也罢了,反而要她去抚慰恋人。

这段恋情是太累人了。

累人还累心。

和恋人在一起,她是更孤单了。

接下来是——杨云骢的心甜甜的,感到一种少女的关怀。这样的关怀在飞红巾处领略不到,飞红巾缺乏少女的温柔本质,她还不懂得怎样表现自己纤细的感情。忽然间,一种幸福之感像电流似的通过了杨云骢的心头,他紧紧拥抱着明慧,用脸孔轻擦她的脸孔,喘着气,一句话也不说。他想:“明慧说得对,我要纠集哈萨克人,把满清的军队驱逐出去。打仗不是靠刺杀敌人一两个将领就能成事的。”

杨云骢很受用这份温柔,他还在比较,还洋洋自得,他选的是最好的。

可是无论是他的起心动念也好,他的出言吐语也好,哪里有为纳兰明慧考虑。

他想的只是他自己,也只有他自己。

纳兰明慧故作轻松,杨云骢就只当真的是在闲聊。

是在打发时日,他是无聊得很。

可纳兰明慧的惊惶和焦虑,他近在咫尺,居然一无所知。

而且他反应那么大,又是要去闯祸的样子,而且他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纳兰明慧反而更担忧,那就不会再往下说。

杨云骢自己在尬聊,把天聊死了,他自己还不知道。

这感情基础没法再打下去了,这时候分开,杨云骢肯定舍不得,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二)愁肠百结在心头,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七回之二


纳兰明慧遇到了变故,想去找杨云骢商量,没想到杨云骢不靠谱,她只有靠自己。
而且纳兰明慧连心里的担忧和恐惧都没来得及说出来,两人见面了,就跟隔了一座山似的。


纳兰明慧也是吓得不敢说,没有最吓,只有更吓。


她的爱情也是风雨多灾。


原文是——    第二天,纳兰明慧照常去给父亲请安。纳兰秀吉一见她,就堆满笑容,说道:“女儿,你今年几岁啦?”明慧撅着嘴儿答道:“好一个糊涂的爸爸,十九岁哟,爸爸连女儿的岁数还记不得?”纳兰秀吉纵声笑道:“十九岁了哟!是呀!你的爸爸真糊涂,女儿十九岁了,还不给她找婆家!”明慧变色道:“爸爸,我不准你拿我开玩笑。”纳兰秀吉抚着女儿的秀发,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道:“明慧别害羞!爸爸真给你寻到了一个最好的婆家,你呀,做梦也没有想到!”明慧急得睁大眼睛,纳兰秀吉自顾自地说下去道:“你猜是谁,就是多铎呀!你嫁过去就是个现成的王妃!”


纳兰秀吉很满意这门亲事,他是高攀人家的。


所以之前就说许女儿一世富贵,当时纳兰明慧还当父亲在说笑,一世富贵怎么是他说了算。


说是一世疼爱还差不多。


可和多铎联系起来,那就不是开玩笑了。


第二天纳兰秀吉果然提到了亲事,可怜纳兰明慧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接下来是——纳兰秀吉喜孜孜地看着女儿,纳兰明慧忽然大叫道:“我不嫁!”眼泪线般地掉了下来。纳兰秀吉大为奇异,大声问道:“这样的人你不嫁,你还嫁谁?除了当朝太子,还有谁比得上他?你呀,别小孩子气啦!”纳兰明慧突然掩面痛哭,嘶哑着说道:“我不嫁就是不嫁,我也不希罕什么王妃。”纳兰秀吉气得连连顿足,这时房外忽然传来纽祜卢的声音,禀报求见。纳兰秀吉挥挥手道:“你回去仔细想想,我叫你的妈妈和你说。”他一点也不知道杨云骢的事情,还以为是女儿故意诈娇。


纳兰明慧对爱情也真诚,她的眼泪线落和掩面痛哭并非作伪,她的心是向着杨云骢的。


感情里碰到这样的事是很头痛的,一方心里向着另一方,另一方却让对方失望。


这时候杨云骢该把纳兰明慧带走了。


然后是——    自此一连数日,明慧的母亲都陪伴着女儿,左说右说,明慧只是流泪。最后她的母亲道:“你想想我吧,我和你爸就只有你一个女儿,晚年也得望有个依靠呀!你是旗人,多铎是鄂亲王的独生子,又是年纪轻轻立了那么大的军功,你想在宗室子弟中,还找得出第二个?他又是你爸爸的上司,你不嫁给他,你爸爸也下不了台啊!你要气死我们吗?明慧,你素来孝顺,怎么这次这样刁蛮,爸爸妈妈又都是为你好!”明慧听了这一席话,犹如五雷轰顶,整个儿呆住了,久久说不出话,妈妈叹一口气,走了。


大人当她耍小孩子脾气,苦口婆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到底是养育之恩,又没有什么疙瘩,这叫她怎么拒绝?


纳兰明慧难办了,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三)努力也是有时限,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七回之三


纳兰明慧在自己家里见到多铎,她其实是隐隐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去找杨云骢商量对策。
谁知道杨云骢不靠谱,应该解决问题的时候,他却在刷存在感。


纳兰明慧失望之余也有伤心,原来他心里只有自己,却还不得不抚慰他,不然会闯祸的。


什么麻烦都要她独立支撑,已经是够孤独够烦也够累的了。


第二天父亲纳兰秀吉还跟她挑明了,当时她是任性,耍脾气,可除了小性子,她还能如何?


也只有此刻她才可以借着任性,来哭来闹一回。


大家不是当她舍不得父母,就是婚前恐惧症,也算是待嫁女儿心。


于是也都迁就她,母亲苦口婆心地来劝她。


这张婚事反悔不了了。


这就好比刚和梁山伯两情缠绵的祝英台,遇上了马文才的求婚。


梁山伯还能争一回,杨云骢怎么争?


他都不能露面,一露面自身有杀身之祸不说,会连累纳兰家的。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一下纳兰明慧更孤独了。


原文是—— 母亲去后,纳兰明慧的思想就似大海中的海浪,起伏不休。她极爱杨云骢,可是杨云骢是她爸爸的敌人,是满清的敌人,她和他痴恋下去,有什么结果?他们是绝不可能成为一对的啊,而且,就是像现在这样,把杨云骢藏在自己的身旁,也只能是暂时的啊。周围都是想伤害他的人,纵使有天大的本领,孤身陷在敌人之中,也是极大极大的危险。自己和杨云骢若想有好结果,除非跟着他逃出去,跟着他拿起刀枪,反抗自己的双亲,自己的族人!“这是不可能的啊!”她是父母的独生女儿,反抗父母,那是她连想也下敢的事。她爱杨云骢,她也爱她的父母。她不知道要牺牲谁,她整整想了一天一晚。


纳兰明慧倒是头脑清醒的,两个人的问题没见到杨云骢在想,倒是看到了她在费心。


这时候杨云骢要帮她一把,就好像两匹马在向不同的方向奔跑,纳兰明慧的一颗心被撕裂成两半。


如果杨云骢帮她一把,会让她的情感天平稍稍倾斜。


可杨云骢不可能为她牺牲,这段感情注定了有一方必然要背叛原先的立场,这爱情的代价是轰轰烈烈的,却也是太大了。


杨云骢也错过了加强权重的时机,如果纳兰明慧没有去想,那么他还可以用力。


一旦她用头脑去想了,那么这段感情必然就要放弃的。


杨云骢再用力也无可挽回,他之前的不用力促成了纳兰明慧做下放弃的决定。


既然决定已下,那么不能再让他去努力了。


努力没有用不说,也根本没有机会了。


原来努力也有时限。


这种决定也是很残忍的,两方都是有价值,都是美好的,偏偏冲突之余,必然要舍弃一方。


决定是下了,下决定时,也是伤心一片,需要下狠心的。


这平静如常的日子,谁曾想到,就会如斯风浪。那么接下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四)进退两难皆痛苦,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七回之四


一夜流尽泪千行。
这段感情是两个人的选择,也是两个人的问题。


而且终究是要面对的。


除非是在相对平静,也是相对平衡的状态。


比如说,两人一路之上的行走,这个状况就是相对宁静。


可是他们注定是不能见人的,无论是草原上,还是清人,一个都不能见。


这种环境很狭隘,也很容易失去平衡。


所以早晚要失控。


越是甜美,越容易失落。


就像气球吹泡泡一样,泡泡越大,离崩破也就越快。


原文是——杨云骢一连数天不见纳兰明慧来找他,正自奇讶,这日晚上他独坐房中纳闷,明慧忽然来了,数天不见,她竟然瘦了许多,眼睛肿得胡桃似的,杨云骢一见大惊,急忙问道:“你怎么啦?”明慧一下滚进他的怀中,疯狂般地吻他,揉他紧抱他,杨云骢抚着她的秀发,爱怜地说道:“明慧,什么事情这样令你激动,和你最亲爱的人说说吧!不要这样!”纳兰明慧问道:“你真的喜欢我,生死不渝?”杨云骢道:“要不要我把心挖给你看?”明慧忽然地叫道:“你爱我就离开我吧!”杨云骢骇道:“为什么?”明慧哭道:“一切苦难由我承当,我不愿意你在这里冒着生命的危险!”杨云骢道:“明慧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要尽我的力卫护你,你以为我不能卫护你吗?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草原这样广大,难道你还怕找不到容身的地方吗?”明慧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说道:“我们绝不能成为夫妇的,绝不能!”杨云骢似吃了一鞭似的跳起来道:“为什么不能?”纳兰明慧道:“不必问了!你和我注定不能在一起的,谁教你是汉人!”杨云骢面色大变,想起她是敌人的女儿,内心的声音责备他道:“清醒过来吧,杨云骢!是啊!你怎么能迷恋敌人的女儿。”他不能理解纳兰明慧纤弱的感情,他听到她表示不愿跟他出走之后,心头如中利剑,他以为纳兰明慧始终还是站在她父亲的那一边。
杨云骢正想推开纳兰明慧,但看着她满面泪光,手又软下来了。纳兰明慧又紧紧抱着他,嘶声叫道:“在我们分手之前,我求你不要发怒,不要恼我!”


纳兰明慧的种种表现就代表着离别在即,她已经下了决定,这才有此番情绪。


她哪里舍得,可舍不得又能如何?


别离是痛苦的,在她这一方说来,还只是一个人的痛苦。


既然是她的爱情,也由她来。


在这里她的举动和事态完全相反,既然是离别,怎么两人还挨得这么近?


偏偏这也是真实心情。


也就因为是真情流露,到了后来杨云骢也没有怪她。


而且纳兰明慧一直到《七剑下天山》里,她也没有说过杨云骢一句不是。


所有的苦,都是她独自往肚里咽。


她的确是太苦了。


这段感情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走近了不容易,分开了更不容易。


可事已如此,还能怎么着?那就要敬请继续观赏了。




(五)多情自古伤离别,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七回之五


终于到了别离的时刻,万般舍不得。
再舍不得也要分。


这两人在一起就免不了要分。


没想到的是,还是纳兰明慧意识到问题所在,是她勇敢地去面对和解决。


原文是—— 杨云骢叹口气道:“明慧,我永远不会恼你!”明慧道:“我知道你在怀疑,我愿意解开你心上的结。我把我的一切奉献给你,我们虽然不能成为夫妇,但我仍然还是你的妻子!”杨云骢挣扎道:“明慧不要这样!”但一刹那间,他的口已给纳兰明慧柔软的嘴唇压住,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渐渐,他感到一阵昏迷,在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强烈的刺激与痛苦!


到清醒过来时,纳兰明慧已经不见了,小房内只留下无边的黑暗与空虚,杨云骢叹口气道:“我该走了!”正待收拾行囊,忽然窗门倏的打开,跳进一条汉子,叫道:“杨云骢,你是该走了!”来的人乃是纽祜卢。


纳兰明慧也是豁出去了,这样一来,杨云骢会悄悄地离开,念在她的份上,不去惊扰她的家人,不去闯祸。


这一步其实是纳兰明慧在牺牲,代价也是过分了,而且还有后遗症。


可这一步是整个环境在逼迫她,也包括杨云骢在内。


甚至可以说都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如果突然分手,杨云骢性子上来,不管不顾地话,他很有可能在纳兰府送命。


多铎真要追究的话,纳兰家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要纳兰明慧亲眼见到杨云骢被杀害,父母被连累,她还不如牺牲自己,换取一方平安呢!


对她个人而言,那是牺牲;对全局而言,又是最小的成本。


纳兰明慧也太懂事了。


这件事是处理得滴水不漏,可是她的聪慧就牵制在注定是死局的地方,也是太委屈她了。


这也就难怪她会和杨云骢、飞红巾他们碰到一起去,都是被命运捉弄。


杨云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纳兰明慧不会告诉他的,他知道了,又要闯祸了。


所以纳兰明慧只管对他好,什么都不说。


杨云骢确实也是得到了好处,乖乖的听话了。


纳兰明慧的措施可以说是非常有效的。


可离别的伤痛还盘踞在心头,纽祜卢来得正好,杨云骢正好拿他出气。


接下来是——杨云骢蓦然跳起,低声喝道:“纽祜卢,你找死!”纽祜卢笑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怕你杀我我就不来了!我早知道你在这儿,你爱我们的小姐是不是?”杨云骢怒道:“不要你管!”纽祜卢道:“你自命是英雄豪杰。我看你却没有一点英雄本色!”杨云骢圆睁双目斥道:“我有哪点不对,你说!”纽祜卢冷笑道:“你如真的喜爱纳兰明慧小姐,为什么你不替她想想。她已有了意中人了。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她就要出嫁了,她的丈夫比你好千倍万倍,你为什么要缠她,令她受苦!”杨云骢喝问道:“谁?”纽祜卢应声答道:“大将军多铎!”话刚说完,忽地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杨云骢出手如电,一下子就点了他的软麻穴。


    纽祜卢在草原上追卓一航时曾碰过杨云骢和纳兰明慧在一起,那时纳兰明慧虽然很快的躲进车中,但他已清清楚楚地瞧见了她的面容。这件事他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说出。这几天来,他隐约听到纳兰小姐不愿嫁给多铎的事。他和纳兰秀吉闲谈,纳兰秀吉也唉声叹气。虽然没有讲明,但纽祜卢已料到其中定有原故。他想来想去,想出个“釜底抽薪”之策,黑夜里单独来见杨云骢,想用说话把他激走。


纽祜卢倒是敬业,他明知道不是杨云骢的对手,还是要把他激走,来成全多铎和纳兰明慧这一对。


可他这么一来是破坏纳兰明慧的计划,纳兰明慧有意不让杨云骢知道,就是怕他闯祸。


纽祜卢倒是好心办坏事,杨云骢知道了,那是非闯祸不可了。这一下纳兰明慧又要愁肠百结,肝肠寸断了。那么后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六)该闯的祸能避吗?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七回之六


杨云骢要闯祸了,他非闯不可的了。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身在纳兰府,本来送纳兰明慧回家,他就是要走的了。


纳兰明慧舍不得,央求他留下。


他也不愿意离开纳兰明慧。


杨云骢头脑算不得清醒,爱情倒是很纯,为了爱,委屈在蜗居中。


他每天的盼望也就是与纳兰明慧的相聚。


留下他是纳兰明慧的主张,那么离开也必定是她开口。


而且杨云骢还就听她的话。


本来已经安排妥当,杨云骢也准备走了,不是不知道,而是狠不下心。


本来就心有牵挂,不愿离去。再听到纽祜卢的真相告知,杨云骢还怎么走?


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到底是为时所迫,还是纳兰明慧负心。


其实真相不问可知,都明明白白的呢!


可杨云骢放不下,他是一定要当面问清楚的。


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舍不得更重要,还是真相更重要。


原文是—— 再说杨云骢把纽祜卢点倒之后,心中又气又苦,他本来是准备走的了,经此一说,另一个念头忽然出现:“我且进将军府去看看!反正我也要探探敌人的情形。”他一飘身出了窗户,在急怒攻心之下,他根本不理什么生命的危险了。


半个时辰之后,将军府中来了个不速之客,伏在大厅的屋檐上向下窥看!这人正是杨云骢,里面恰好坐着纳兰秀吉和多铎。杨云骢捏紧短剑,想道他们一定是谈明慧的婚事了。我且听听他们说什么?我拼着血洒黄砂,也要给多铎这贼子一剑,正思想间,只听得纳兰秀吉开声道:“钦差大人。我们这就提那两个回子来审问好不好?”杨云骢心道:“咦,奇了,原来不是说婚事,却要提什么回子来了!”


杨云骢虽然莽撞,却也蛮可爱的,一腔热血为真爱。


纳兰明慧也不算爱错,杨云骢确实值得被爱。


两人只是阵营不同而已。


多铎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幸好没有谈婚事,一谈婚事,以他的武功,怕不是杨云骢的对手。


杨云骢急怒攻心,分手的煎熬,一股脑儿发泄出来,迁怒到多铎身上,多铎身边就算有纳兰秀吉,也不见得能护他周全。


而且武功最高的,多铎的师叔纽祜卢又不在身边。


杨云骢冲动之下,说不定认为杀了多铎,再杀纳兰秀吉,那么纳兰明慧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不过以他的为人,就算这样想,哪怕已经这样做了,最后还是会心软,顶多伤了两人,纳兰秀吉为了保护多铎,伤得再重一点而已。


要是这么一来,纳兰明慧肯定出现,而且让他离开,这一次是真的分开了,不会再有旧情了。


可这么一来,真相暴露,多铎提早知道了内情。


这种事还是早一点知道的好,长痛不如短痛。


如果多铎因此退婚,他后来说不定就不用惨死。


可偏偏准翁婿二人坐着还不谈婚事,杨云骢是讲理的人,没有触犯到他,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可是悲剧就是悲剧,早一点晚一点发生,也都差不多。


杨云骢还是可能杀了多铎和纳兰秀吉,对他而言,只有纳兰明慧是恋人,其他都是仇人。


这个婚是没法结了,这个念头一出现,不就是在家里搞分裂吗?这还像什么样子?那么后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七)同株偏遇枝节生,《塞外奇侠传》第十七回完


杨云骢潜入纳兰府,伺机除掉多铎和纳兰秀吉,他也没想过这样是不是会给纳兰明慧带来灾祸。
在战场上护送纳兰明慧回家,这一路上杨云骢是纳兰明慧的福祉,有他在,她就少了很多危险。


可一到平安地带,杨云骢是要闯巨祸,如何安付,是伤脑筋的。


这爱又不是,不爱又不是,够折腾人的了。


原文是——    他不知道这婚事只是暗中进行,多铎的父亲远在京中,按他们亲王宗室的规矩,问聘一个王妃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绝不会由多铎亲自提出来的。他们这次聚会,办的倒真是“公事”,要审问哈萨克族的抗清英雄。


纳兰秀吉传令下去,片刻之后,卫兵带进一男一女,杨云骢一见热血沸腾,这人正是自己的结盟兄弟麦盖提,自那次大风砂中散失之后,他就一直没有见过麦盖提。在找黑泉水的时候,他和另一位盟弟伊士达相逢,伊士达也不知道麦盖提的生死,却不料会在将军府中遇见,而且在麦盖提身边还有一位漂亮的哈萨克姑娘!


这倒是出现了新鲜事儿,杨云骢无意间见到一开始就失散的盟弟麦盖提。


这时候出现倒是有效地冲散了杨云骢闯祸的可能性。


久别重逢,自然是盟弟更重要。


祸就晚一点闯也不迟,这时候有商量了,出现了商量的余地。


这一波情节,那是布局的功力。


也是精彩的一笔。


看来杨云骢和纳兰明慧怎么着都要走散的。


接下来是——麦盖提和那位姑娘带着沉重的锁链。纳兰秀吉喝他们跪下,麦盖提和那位姑娘却都傲然不理。多铎翘起拇指道:“好汉子!你们哈萨克人聚集在什么地方,你和我说。我敬重你是个好汉,我答应让你去招降,一点也不会伤害你的族人!”麦盖提怒喝道“谁信你们满洲鞑子的话!”纳兰秀吉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拉下去打!”话声未完,忽听得一声大喝,杨云骢自屋檐上一跃而下,短剑电闪,疾风般的向多铎刺去!


多铎也不错,知道识英雄重英雄,并没有折辱麦盖提。


他要是早一点出现,也许情形就不同了。


纳兰明慧不但跟他一样,也有识英雄重英雄的价值判别能力,她本身也需要欣赏。


难怪在《七剑下天山》的开头,描述多铎的词语是“气宇轩昂”。


多铎公私分明,尊重英雄,只是阵营不同而已。


而后来他死在易兰珠手里,是心知肚明了一切,可一字怨言都不曾吐。


这不就是另一个纳兰明慧吗?纳兰明慧也没说过杨云骢一个字不好。


明明就是天设地造地一对,怎么偏生那么多枝节呢?那要接着看下去了,第十七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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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5-7 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1-5-7 11:01 编辑

第十六章 多铎说亲

(一)
纠结纠葛相纠缠,《塞外奇侠传》第十六回开始
又见纽祜卢,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可如果人家是来找纳兰明慧的呢?

那是因仇忘情?

还是因情弃仇?

总之都是一番折腾。

原文是——纽祜卢举丧门挫一挡,杨云骢闪身直进,短剑疾如风卷,“咔嚓”一声,把纽祜卢一个同伴的兵器削掉,旋身一掌,又把另一名军官震出数丈以外,第三名军官手使丈二长枪,重七十二斤,奋力一挑,猛的撅来,杨云骢避开枪尖,左手疾伸,一把掳着枪杆,喝道:“倒!”不料那军官是清军中出名的大力士,虽给杨云骢扯得跄跄踉踉,直跌过来,却并未倒下,犹在挣扎,尚想支撑。纽祜卢乘势疾窜过来,丧门挫一招“仙姑送子”,直扎杨云骢的“分水穴”,左掌运足力气,猛劈杨云骢右肩,杨云骢大喝一声,长枪猛的往前一送,那名军官禁不住杨云骢的神力,惨叫一声,虎口流血,给自己的长枪撞出数丈以外,登时晕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杨云骢回身一剑把丧门挫撩上半天,反手一掌又迎个正着,纽祜卢在关外号称“铁掌”,竟吃不住杨云骢掌力,身子像断线风筝一般震得腾起三丈多高,倒翻出去,幸他武功也有相当造诣,在半空中一个筋斗,落在乱军之中,抢路飞逃。

纽祜卢远不是杨云骢的对手,他是占了风沙的便宜,没有风沙的话,输的就是他。

接下来是—— 这时卓一航和那少女仗剑扑入清军之中,双剑纵横挥霍,把清兵杀得鬼哭神嚎,如汤泼雪,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一大队清兵刹忽消散,草原上又只剩下杨云骢等四名男女。

杨云骢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了,一看到他,战局就结束了,他像是来清场的。

卓一航还是像《白发魔女传》里一样软弱窝囊,武功像只软脚蟹。

一把年纪了,还要靠小一辈的杨云骢。

不过杨云骢不介意,那么也由得他们了。

然后是——卓一航道:“云骢,想不到你功力如此精进!”杨云骢道:“还望师叔教诲。”卓一航望望车上的纳兰明慧,颇感惊讶,杨云骢生怕他滋生误会,急忙说道:“她单身一人,离群散失,流浪大漠,我想把她送回去。”卓一航道:“应该!说来凑巧,你送人我也送人。”说罢替杨云骢介绍道:“这位姑娘是我故人的女儿,名唤何绿华,我要把她送回关内。日后你若见她,还托你多多照应。”说罢把手一举,与杨云骢匆匆道别,各自赶路。杨云骢看卓一航眉目之间似有隐忧,而且以他和自己的两代交情,若在平日,一定不肯这样匆匆道别,纵算在百忙之中,也会一叙契阔,而现在他却连师父也不提起就走了,这可真是怪事。他想不透像卓一航武功那样高的人,还有什么忧惧。他却不知卓一航此次匆忙赶路,乃是怕白发魔女来找他的晦气。

何绿华哪里还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白发魔女也知道他们俩没事,不过她很会做规矩,该吃的醋一点也不含糊。

卓一航敬畏之余,不敢怠慢,哪里还会去惹她不痛快呢!

杨云骢自己已经是纠结得很,再加上卓一航,那不是纠结的纠结,是纠结的平方!

卓一航还是快点走吧,他们之间无论哪一个都是烦恼丛生,一个就够了,两个加在一起,还让不让人透口气呀!

接下来会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二)烦恼何时化菩提,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六回之二


卓一航的出现,自己的麻烦消除了与否还不知情,不过杨云骢眼前的麻烦是被他给捎带掉了。
起码孟禄走了,不会再找杨云骢的麻烦。


真要再打下去,杨云骢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这又不是敌我矛盾,而是内部矛盾。


偏偏内部矛盾又夹缠着敌我矛盾,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


那么去掉一个也好,尽管是治标不治本,可起码眼前没有麻烦。


眼不见心不烦。


能够稍稍缓冲,喘一口气也好。


原文是—— 卓一航与白发魔女之事暂且不提,且说杨云骢与纳兰明慧再走了几日,到了伊犁城外。这时纳兰明慧已完全康复,轻掠云鬓,对杨云骢笑道:“你入城不方便了,晚上我和你用夜行术回去吧!这辆马车,不要它了!”杨云骢心如辘轳,有卸下重担之感,也有骤伤离别之悲,半晌说道:“你自己回去吧,我走了,你多多保重!”纳兰明慧一把将他拉住,娇笑道:“你不要走,我不准你走,你一定要陪我回去。你不用害怕,我们的将军府很大,你不会见着我爸爸的。我有一个奶妈,对我非常之好,她住在府里东边头的一个院子里,独自占有三间屋子呢!委屈你一下,我带你见她,要她认你做远房侄子,你不要乱走动,包没有人看破!”杨云骢摇摇头道:“不行,我还要去找哈萨克人。”纳兰明慧沉着脸道:“还有飞红巾是不是?”杨云骢正色说道:“是的,我为什么不能找她?我要知道她们南疆各族打完仗后,现在在什么地方,是怎么个情景?”纳兰明慧又伸伸舌头笑道:“大爷,一句话就把你招恼了是不是?谁说你不该去找飞红巾呢,只是大战之后,荒漠之中,是那么容易找吗?不如暂住在我这儿,我父亲的消息灵通,各地都有军书给他,他一定会知道南疆各族在什么地方的,我给你打探,把军情都告诉你。到你知道你的飞红巾下落时,再去找她也不为迟呀!”杨云骢“呸”了一声,但随即想到,她说得也有道理。就趁这个机会,探探敌人的情形也好。


两情依依,可到了要分开的时候。


孟禄的出现也有他的作用,他越是来为难的,杨云骢和纳兰明慧的手牵得越紧,两人的感情也越好。


可一旦没有了外敌,他们本身可就是敌对的双方,这是天然的鸿沟。


就算是麻烦,也不是一无是处,有时候还能捎带去另一个麻烦。


这既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也是“问题的本身是问题,问题的本身也是答案”。


只是杨云骢并没有很好的应对问题,一味地在拖延,确实也是舍不得。


所以越早分开越好,不要相见更好。


杨云骢知道问题在哪里,但不愿意去用心探寻,与其用心在烦恼堆里,还不如开心地享受爱情。


他和纳兰明慧都可以随意拿飞红巾开玩笑,那是彼此很信任了,飞红巾再也无法构成他们的威胁。


而飞红巾才是杨云骢该去爱的。


这一步错,步步错,越错越离谱。


但杨云骢并没有太昏头,他还是知道自己的事业。昏醉中怎么也有三分清醒,可昏醉仍在进行。


接下来会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三)尾生之约弥天祸,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六回之三


杨云骢救了纳兰明慧,又把她送回家,那么任务完成了,就早点撤吧。
虽然免不了相思阵阵,可麻烦到底还是说得清,毕竟到此了断。


可才萌生的爱情,就要被扼止,这是太过残忍。


杨云骢想也没想过,所以他嘴里说要告别了,可也只是残余的理智,根本就不想走的。


原文是——那晚纳兰明慧果然带他悄悄进入府中,找到奶妈,一说之下,把奶妈吓得什么似的。但这个奶妈宠爱明慧,有逾亲生,禁不住她的苦苦哀求,终于答应了,但奶妈也有条件,要杨云骢只能在三间屋内走动。杨云骢也答应了。第二天一早,纳兰明慧又悄悄溜出城外,驾着马车回来,她见了父亲之后,谎说是从乱军中逃出来的,纳兰秀吉一向知道他女儿的武功,果然不起疑心。


纳兰明慧很会处理事务,把事情应付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


接下来是——一晃又过了半个月,纳兰明慧还没有探听出飞红巾和她族人的下落,另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却像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头,这重压又一次的使她陷入痛苦混乱之中,就像上一次自己怀疑杨云骢爱上了飞红巾那时候一样,这种心头的重压怎样也不能消除。


上一次在她心头造成重压的是飞红巾的影子,而这一次却是一位将军府中的贵客!


在她回来之后十多天,将军府中到了一位远方来的贵客。这位贵客叫做多铎,今年仅仅二十五岁,可是已被任为定远将军,官职比自己的父亲还大。而且,不单单是年少高官,他还是一位亲王的儿子,在皇帝跟前甚为得宠,那是纳兰秀吉远比不上的。但多铎之能够年少高官,却并不是全靠他父亲的力量,他乃是旗人中数一数二的好汉,自小就能拉强弓,御驽马,骑术剑术,在八旗兵中首屈一指。三年前他随皇帝西征,平定了准噶尔和大小金川,英名远播,满朝文武,谁都羡慕他。


他年纪轻轻,尚未定亲。贵族大臣,来王府说亲的,真是络绎不绝。可是他眼界很高,无一当意。他理想中的妻子是文武全才美如天仙的人,可是这样的人却哪里去找!


自十七八岁起,就有人给他说亲,转瞬之间已是二十五岁了。在清初的时候,男子二十五岁尚未定亲,做父母的可担心。他的父亲鄂亲王一打听,听说伊犁将军纳兰秀吉府有一个女儿,美艳聪慧,在旗人之中,堪夸第一。今年也快近二十,也是还未定亲。以前因为明慧还小,而纳兰秀吉又远处塞外,所以多铎的父亲并未注意及她,而今想起了她,觉得除了她,恐怕再难找适合的人了。


多铎的父母和他一说,多铎也素闻纳兰明慧之名,尤其多铎的一个师叔纽祜卢就在纳兰秀吉帐下,多铎在青海打准噶尔族时,纽祜卢曾从新疆来见他,说起纳兰明慧,纽祜卢把她夸得不得了。说她不但美若天仙,就是武功也远在八旗的一般勇士之上。他还笑道:“将军,我看她的武功比你还好呢!”把多铎听得心痒痒的。


人怕出名猪怕壮,没想到纳兰明慧回来就承受到了成名之轻。


她会出名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纳兰秀吉打了胜仗。


那一次是飞红巾部落损失惨重。


这么看来无论是飞红巾用毒针射伤纳兰明慧,还是孟禄部落要擒拿纳兰明慧,都是为时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都已经打得那么惨烈了,杨云骢还在想,不打仗就好了。


想法也没毛病,可时机不对。


不合时宜。


这时候说这种话,那么死的人算怎么回事?人家是白白牺牲吗?


杨云骢一个念头其实是抹杀了人家的价值。


都已经死了,还被抹去价值。


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杨云骢岂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他会被某些货切齿痛恨的。


他在此地的消息一旦传开,纳兰秀吉也好,多铎也好,会恨不得食其肉而寝其皮。


纳兰明慧是安全了,杨云骢就太危险了。这两人总是难以平衡的,那么后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四)身居火宅须自谋,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六回之四


杨云骢和纳兰明慧之间又不太平了,不太平就对了。
在相救之后,就该是分道扬镳,劳燕分飞。


可两情依依,难舍难分,好,那么再留一阵子。


那么该出事的早晚要出事。


这种事换了飞红巾就没问题了,把杨云骢一拉过来,我们快结婚。


原来有心上人了?


哦,他比我先到。


那么再见,告辞。


一走了之也就是了,还能有什么大问题。


纳兰明慧就不同了,杨云骢是没有存在感的。


别说她父母不知道,知道了不单单要赶他走,而是会联合多铎,一起捉拿杨云骢。


杨云骢就会有灾祸的。


这一段恋情本身就在火劫之中,不但需要离开,还需要解脱。


原文是——    可是多铎未亲眼见过,总有点不大放心,父母跟他提起,他说:“慢点提亲吧!待我到新疆去看看再说。”恰巧新疆各族,抗清甚为激烈。纳兰秀吉在伊犁统兵,虽然连打胜仗,可是仍无法把新疆牧民的抗清运动压平。多铎自请到新疆去巡阅一次,皇帝大喜,马上封他为钦差大臣,到新疆去视察军务。皇帝还说,你是咱们满人中的第一流将材,去看一次,替纳兰秀吉出出主意也好。皇帝却不知道多铎到新疆去,另有深心。


多铎要求挺高的,二十五岁还没娶妻,古代这个年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他还很谨慎,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去相亲。


就这样来到纳兰家。


接下来是—— 多铎到了新疆伊犁之后,住在将军府中,他是纳兰秀吉的贵客,又是他的上司(他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在新疆期间,纳兰秀吉要听他调度)。纳兰秀吉自然把他奉承得了不得,纽祜卢猜知他师侄的来意,悄悄地对纳兰秀吉道:“将军,大喜呀!小王爷还未定亲,和明慧小姐可不恰是一对?”纳兰秀吉一颗心扑扑地跳,说道:“我怎么高攀得上?”纽祜卢道:“只要将军愿意,这事就成了十之八九,其他的包在我的身上,他虽然尊贵,说起来总还是我的师侄,我一说准成。”其实他早已料到多铎心意,这一个现成媒人,自不妨抢来做。纳兰秀吉又道:“鄂亲王(多铎之父)远在北京,难道我们在这边塞之地,突然向他提亲?”纽祜卢道:“也不用这样急,让他们先见见面,我担保我那师侄回京之后,老王爷一定派人来向你求亲。”


纽祜卢这是曲线报仇吗?


他两次都拿不下杨云骢,如果自尊心强一点,会当作奇耻大辱。


武功上打不赢,那么在别的地方用力。


还真别说,纽祜卢是挺促刻的,杨云骢会恨死他的。


不过这也不失釜底抽薪的好办法,两人早晚是要分开的。


在杨云骢看来,纽祜卢是卑鄙小人,可在纳兰家看来,那是天大的好人,还是贵人呢!


他牵线搭桥,玉成美事,是皆大欢喜的节奏,要杨云骢这个第三者瞎烦恼个啥!


不错,杨云骢成第三者了。


那都是他们的地盘,君子不居下流,走为上策,早走为妙。


那么后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五)不是冤家不聚头,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六回之五


多铎是承袭鄂亲王的,他有意提亲,纳兰秀吉是求之不得。
再加上纽祜卢从中撮合,那么一场相亲就要展开。


原文是——    纳兰明慧虽然知道有个钦差大臣叫做多铎的前来巡阅,起初并不放在心上。一日,父亲叫她到后花园去玩,父女俩走到了园子里的练武场,纳兰秀吉笑道:“女儿,我和你比比箭法。”明慧见父亲这样高兴,娇笑道:“哎呀!爸爸要较量我了,好,好,比就比吧,如果我赢了,爸爸给我什么?”纳兰秀吉道:“给你一件最好的东西,令你一世荣华富贵!”明慧道:“爸爸你乱说,哪有这样的好东西,我也不稀罕哩!我赢了你你把猎得的那张犀牛皮送给我吧!”秀吉道:“一张犀牛皮算得什么?好!咱们射吧!”他张弓引箭,在百步之外,嗖!嗖!嗖!三箭连中红心,背过头来,接连三箭,又是连中红心,掷弓长笑,说道:“女儿,你看你爸爸还未老吧!”


纳兰明慧笑道:“爸爸当然不老,箭法好得很呢!可是女儿也不会丢你的脸,你看看我的吧!”她在地上拾起弓箭,嗖的一箭射上高空,跟着又是一箭,第一支箭刚落下,给第二支箭射个正着,两箭一碰,又再升高,然后飞落。纳兰明慧若不经意的手不停射,连射六箭,每一支都跟上一支碰个正着!


纳兰明慧天真可爱,箭法高强,人如其名,一点也不虚。


那么就看多铎的意思了,是不是挑得出什么毛病?


接下来是——    “真好箭法!”在纳兰明慧娇笑声中,花木丛中蓦地转出两个汉子,一个是纽祜卢,一个是多铎。纳兰明慧见了纽祜卢,想起那日自己和杨云骢同车,给他撞着之事,虽然不知道他当时有否看清,可是面色已是大变。纳兰秀吉拉着她,正想介绍她见多铎,她已蓦然挣脱了手,一溜烟地跑了。秀吉顿足骂道:“真没有规矩。王爷请别见怪,女儿家不懂事,又怕羞,她不知你是王爷,不敢见生人哩!”其实纳兰明慧经常在草原游猎,她哪里会像汉人一样,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是秀吉故意把她说得像汉人的大家闺秀罢了。


这时,多铎魂魄已飞至九霄云外,他绝料不到世间真的有这样美若天仙的少女,还有这样高的武艺!他根本听不进纳兰秀吉说些什么。


多铎喜欢还来不及,哪里会想去挑她的不是。


纳兰明慧越是羞涩,越无攀附之心,就越是脱俗可爱。


这么一来,多铎心意已决。


他看上了,纽祜卢也好,纳兰秀吉也好,还能不给他?


纳兰明慧倒是要担心杨云骢的安危,纽祜卢在这里,杨云骢也在,这要是碰到了,又要斗个天翻地覆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怎么到哪里都会碰到,这下又要一团糟了。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六)认知之外的利益,《塞外奇侠传》第十六回结束


多铎一来,杨云骢和纳兰明慧再好也得泡汤,他们是见不得光的,尽管越是如此,可能感情就越好。
多铎没意见,纳兰明慧就是他等了多时的女人。


这下纳兰家哪里还会有意见?要趁早把时间定下来,把人送过去,尘埃落定才好,免得夜长梦多。


对杨云骢而言,那是凭空降下无情棒,要棒打鸳鸯两边分。


早知道的话,一早自己分了不就好了?


还是棋差一招,优柔寡断惹的祸端。


原文—— 再说纳兰明慧跑回去后,在奶妈屋中,悄悄地对杨云骢道:“我见着那个什么多铎了,他和你一样很年轻哩!”杨云骢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蛋,他来新疆干吗?敢情又是来屠杀牧民了,哼,我要把他刺个透明大窟窿!”


杨云骢没有见到多铎,可是明显地不欢迎,态度别说是不友好,简直就是视若仇敌。


这种态度应该在飞红巾面前表现,这样才讨喜。


在纳兰明慧面前这样咬牙切齿,纳兰明慧会胆战心惊的。


他这样是闯祸的样子。


杨云骢闯祸也就算了,他拍拍手一走了之,那么纳兰家怎么办?


假如多铎在纳兰家别说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有什么闪失,纳兰秀吉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时候别说是荣华富贵泡汤了,全家性命都不保。


这也就是政治赌博,是豪赌,赢了固然可以富可敌国,输了不但自己一无所有,还会连累家人。


更有甚者,那是用命在搏,一寸山河一寸血。


纳兰明慧聪敏过人,一看到多铎,大致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也心乱如麻,需要找人商量,要有人帮她出出主意,想想办法。


在人生的大环节中头脑起的作用,是占到相当的比例。


纳兰明慧还很重情重义,她是认可并且眷恋这份感情。


她是投入的,也是认真的。


所以从多铎身边溜走,马上来到杨云骢身边,期望着恋人,也是一位英雄,可以帮她想想对策,拿拿主意。


没想到杨云骢一开口就闯祸,他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说,起心动念的竟然都是他自己。


这一刻我们纳兰明慧是失望的,也是失落的,还是崩溃的。


这就是我喜欢的英雄吗?


怎么一点也不通情。


杨云骢错了吗?他也没错。


可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如果他在飞红巾的部落别说是这样说,他喊得再大声一点,也只会有人喝彩。


可这里是纳兰府中纳兰明慧的私人空间,他这样喉咙一粗,马上就会招惹是非,到时候叫纳兰明慧怎么办?


帮着杨云骢会伤了父亲,而且帮杨云骢,她也要大费周折。


英雄杨云骢啊,怎么你就不为你的恋人着想?


哪怕这时候来一句,明慧,我们私奔吧!


那也是好的,是想着纳兰明慧的。


可没想到杨云骢居然开口就是是非,就是闯祸,纳兰明慧会很失望的。


在这本书里纳兰明慧的智慧和段位是最高,她一开口基本就是解决问题。


可她也是孤独的,身边很少有人懂她,连杨云骢也不能。


因为两人有距离,那么杨云骢留不得了。


可杨云骢哪里是好相与的,呼之即来 ,挥之即去那就是给自己以至于给家里惹祸,要打发他,需要费点心思。


杨云骢并不是没有机会,可压根儿就不属于他,他怎么可能赚到认知之外的利益呢?那么接下来如何?要看下一回了。第十六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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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5-5 10: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1-5-5 10:33 编辑

第十五回 恶毒的污蔑

(一)、
好大一个锅,《塞外奇侠传》第十五回开始相同的情形又出现了,当初是飞红巾沉浸在个人情绪之中,她也需要释放。

如今是杨云骢。

不同的是飞红巾永别了初恋,杨云骢才觅得初恋。

却同样被渔阳鼙鼓惊醒梦中人。

原文是——杨云骢赶忙放开纳兰明慧,纵了出来,倚着车辕,只见为首的虬须大汉叫道:“杨云骢,你这反贼,吃我一刀!”杨云骢身子一侧,嚷道:“且慢,你是谁?我杨云骢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岂容你污言侮蔑,我几时反了,我哪一点对不住你们,你说不出来,我也要揪你去见飞红巾!”

杨云骢虽然少涉世事,但是规矩清晰,先礼后兵,虽然人家先动手,他还是要问为什么?果然是名门正派大弟子的教养。

而且冒犯了他,他也不作处置,而是交给他们的首领飞红巾。

那是对他们非常尊重了,难怪杨云骢会在塞外吃得开,都快活成了货币,有流通价值的。

接下来是—— 那虬须汉子“哼”了一声道:“飞红巾,你就晓得拿飞红巾做你的护符!我问你,你杀害我们的战士,包庇敌人,抢走我们的俘虏,你还敢强硬?你不是反贼是什么?”杨云骢气得满面通红,喝道:“我几时杀了你们的战士又包庇敌人了?我在北疆打了几年仗,现在又到南疆和你们一起打仗,我若要反叛,何必千辛万苦,横渡大沙漠,到你们这里来反叛?”

虬须汉子道:“我问你,你这马车上载的是谁?你们在山沟里杀的两个人又是谁?人赃并获,难道是我赖了你?”杨云骢愕然一惊,心想这误会可大了,正想辩解。那汉子又道:“你知道我是谁?我就是喀达尔族的酋长孟禄,你杀的那两个人是我手下最得力的战士,你车上载的是我的俘虏!”

对方并不是蛮横无理,而是摆出了事实,同时也认可杨云骢的义举,所以跟他把话说明。

杨云骢是在替纳兰明慧背锅,假如一开始就安顿好之后离开她,那么她的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现在倒好,两人刚确立了恋爱关系,杨云骢才给予承诺,马上她的锅要他来接。

这倒是生死与共,我的事就是你的事的节奏呀!

而杨云骢根本没有考虑过与纳兰明慧的敌对双方的关系要如何调解?其实也无从调解。

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然后是——原来前晚纳兰明慧用飞刀扎进了那两个人的心窝,其中一个一时尚未死去,临死前满怀愤怒,想把仇人的名字划在地上,但他又不知纳兰明慧的姓名,糊里糊涂,在临死时蘸血在地下就划了杨云骢三个大字。那时正当黑夜,杨云骢又忙着照顾纳兰明慧,竟没留意那个汉子在临死前留下最毒恶的诬蔑!

“喀达尔”是南疆草原上一个好勇斗狠的部落,他们有一个古老相传的风俗,若是和敌人争斗,力不支敌,被杀伤时,若认得敌人是谁,在临死前,就要用鲜血写下敌人的名字,希望能让族人看到,代为报仇。

杨云骢莫名其妙地接盘背锅,而且对方并不是无理取闹。

人家是根据现实的线索追赶过来的,这一下杨云骢要面临覆顶之灾了。

叫他怎么解释?

如果他还是部落一方的人,为什么跟仇人之女厮混在一起?还在保护人家?

如果产生了感情,那就有可能变节,起码也是不能信任了。

这下杨云骢该怎么办?敬请继续观赏!



(二)愈缠愈深诛心结,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五回之二


杨云骢不喜欢飞红巾,飞红巾倒没给他带来什么锅,还是杨云骢一个不小心,连累飞红巾受伤。
看到现在,就觉得杨云骢帮飞红巾是没错,可出纰漏,带来麻烦的也是他。


杨云骢喜欢纳兰明慧,那是不由自主地,可纳兰明慧给他带来的都是灭顶之灾。



先前那一回,虽然是杨云骢于军之中,擒下主将。其实当时的情形很凶险,一个不小心,杨云骢就是命丧当场。

这一回更好,直接诛心,夺不了他的命,就灭他的志。


这个情形更为毒辣险恶。


原文是——那日草原大混战,起先是南疆各族占优势,后来满清的援军赶到,(其时杨云骢已跃入山沟),南疆的各族战士反给包围,各族各部落,拼命突围,损失甚重,这也就是杨云骢行了一天,都碰不着活人的道理,清军已向南方的大城伊宁收兵,而各族战士又都在浩瀚无际的大草原上分散了。在那日的大混乱中,喀达尔族的酋长孟禄和他们的战士,被截在一角,大军追逐,反而无暇消灭他们,给他逃出性命,在战场上到处找寻族人,找到了山沟里,忽然发现两个战士的死尸,地上留有血字。孟禄大吃一惊,杨云骢在北疆虽鼎鼎有名,孟禄也听过他的名字,但他却不知杨云骢的为人,也不知杨云骢在北疆的威望,就如飞红巾在南疆一样。他只道杨云骢也像楚昭南一样,只是个“助拳”的人,仗着剑法高明,所以才有名气的。他又恍惚听人说过,杨云骢乃是楚昭南的师兄,当日楚昭南来投效唐努老英雄,捧的就是杨云骢的名头。楚昭南反叛之事他是知道的,他只以为杨云骢给他的师弟拉去,到南疆来暗害他们。因此,带着三十多匹马,一路追踪觅迹,而杨云骢又因处处要照顾纳兰明慧,不能驱车疾走,竟然给他们追上!


草原部落繁多,利益纠结,再加上落后愚昧,信息不通。


杨云骢又一次碰到了他这枚货币无法流通的情形。


这哪里是在写武侠,分明在写经济。


梁羽生本身是学经济学的,写出来的故事也符合经济学。


在战争时刻,货币的确是贬值的,这已经是规律了。


接下来—— 杨云骢一阵愕然,纳兰明慧忽然揭开车帘,露出脸来,叫道:“你们不要赖他,那两个人是我杀的!”纳兰明慧得了爱情的滋润,虽在病后,却是眼如秋水,容光照人,她本是旗人中的第一位美人,在这草原蓦然现出色相,颜容映着晚霞,孟禄只觉得一阵光采迫人,眼花缭乱,急忙定下心神,再喝问道:“你说什么?”纳兰明慧冷笑道,“你听不清楚么?那两个人是本姑娘杀的!”
纳兰明慧出来干什么?这时候她的出现不就是在添乱?


这一露面,容光照人,不用说话,就知道杨云骢为了美色,跟人争风吃醋,下此毒手。


人家都认定了是这么回事。


那么再说无益,偏偏纳兰明慧还很好心,口口声声是在帮杨云骢,这叫杨云骢怎么不多照顾她一点?


当场众部落围拢飞红巾时,杨云骢是孔武有力,多少帮得上的。


可纳兰明慧不顾自身娇怯,这时候还并肩同行,要给杨云骢支持,这让杨云骢怎么不感动?


这个结是越打越纠结,纠结得还愈发地深了。那么敬请继续观赏!




(三)情谊承担何为重?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五回之三


纳兰明慧出来的时机恰到好处,明明是在添乱,可杨云骢心里就是甜丝丝的,非常受用。
他的爱情和事业是分得很开的,就是泾渭之别。


所以谈恋爱只能谈恋爱,千万不可以跟事业相关。


而且此时此刻,这段感情还真是见不得人,见谁好呢?见了部落方,纳兰明慧被咬牙切齿地痛恨。


她是不是坏人不重要,有没有做过坏事也不重要,关键是她是来自敌方。


这一点是很要命的。


如果见了清兵,杨云骢马上没命。他再善待纳兰明慧也没有用,除非他变节投降。要不然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这一段感情注定是见不得光的。


偏偏此刻还在聚光灯下。


原文是——孟禄这时也注意到了车帘上绣着的“纳兰”两字,又惊又喜!他起初以为车上只是普通的清军将官的眷属,而今一见这个气派,蓦然想起久闻满清的伊犁将军纳兰秀吉,有一个美丽的女儿,文武双全,莫不是她!


孟禄皮鞭一指,笑道:“是你杀的也好,不是你杀的也好!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了,随我回去再说!”纳兰明慧又是一声冷笑,说道:“你也想跟那两个人去见阎王吗?他们就是说要捉我做俘虏,才给我用飞刀扎死的!”


纳兰明慧的身份在这时候可是至关重要的,擒获了她,部落民众说不定就可以免于战乱。


孟禄这样做也不能说不对。


杨云骢又怎么会让他擒获纳兰明慧呢?两人刚刚挑明了爱情。


这时候的爱情是很要命的,杨云骢断然不会让恋人落在对方手里,可人家为了部落民众免于战火。


小爱与大爱是产生冰与火的冲突的。


接下来是——孟禄指挥手下,就想来捉。杨云骢大叫一声:“使不得!”孟禄一鞭打去,喝道:“怎么使不得?”杨云骢夹手将鞭夺过,折为两段,叫道:“你们为什么打仗?”孟禄见杨云骢双目圆睁,威风凛凛,一时倒不敢迫过来。反问道:“你到底是帮谁打仗?”杨云骢道:“我和清兵大小数百仗,从北疆打到南疆,可笑你们连为什么要打仗都还不知!”孟禄手下的一个战士怒道:“杨云骢,你以为帮我们打仗,就可以胡说八道吗?我们也打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打仗为的就是要把鞑子赶出去!”


杨云骢头脑是不清醒,清醒的话就不会和纳兰明慧厮守在一起,爱得越深,对事业的颠覆性就越大。


这是无法两全的。


可是杨云骢也是可爱的。


假如换了唐明皇,这时候就要牺牲爱人杨贵妃了。


但杨云骢不爱江山爱美人,誓要将护花进行到底。


护花也是一份事业。


如果单独来看,都没错的。偏偏凑合在一起,那是产生剧烈的冲突,杨云骢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那么后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四)愿为春蚕自作茧,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五回之四


纳兰明慧是敌方的,杨云骢要护花,两厢发生冲突之余,对方提出打仗就是为了驱除鞑虏。
杨云骢的权威大大下降,即使人家承认他是帮助过部落打仗的杨云骢,可杨云骢打的是清人,哪有帮着清人之女的道理?


这个杨云骢就算是真的,大约也是同名同姓,属于假冒伪劣一类的。


杨云骢该怎么解释纳兰明慧是清人,也是情人。


这倒是难煞人了,不说不好,说了,那可怎么说?越说会越乱。


原文是—— 杨云骢又叫道:“对呀!但为什么要把鞑子赶出去呢?难道不是为了满洲鞑子不把我们当人,抢掠我们的牛羊,侮辱我们的妇女,奴役我们的百姓吗?现在你们要捉这个女子做俘虏,不是也要侮辱她,不把她当人,要把她当奴隶吗?你们不许鞑子那样做,为何你们又要这样做?”孟禄手下三十多人却答不出来,这道理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还没办法分出是非,孟禄又喝道:“她是我们的敌人呀!她还杀死了我们两个弟兄,为什么不能捉她做奴隶?”杨云骢道:“和你们打仗是满清军队,不是她!在战场你们杀拿刀的鞑子,杀得越多越好!但在这里,你们要侮辱一个空手的少女,你们不害臊吗?她杀死那两个人,就是因为他们要欺负她,她才迫得自卫。我说,错的不是她,是你们!”


孟禄的手下都知道杨云骢是个抗清的英雄,虽然孟禄怀疑他反叛,率他们来追,可是在还没有得到确切证据之前,他们到底对杨云骢还有多少敬意。这时杨云骢理直气壮的这么一说,又似乎颇有道理。但捉俘虏做奴隶之事,是部落民族几千年传下来的习惯,这习惯已深入人心,因此又似乎觉得杨云骢是在强辩。


杨云骢书呆子气十足,还跟他们理论,也难为他一番道理,居然也是有条有理。


可惜他的眼界太高了,步调属于太快了。


道理是这么回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人家是弱女子,不见得受壮汉的欺负吧?


可她父亲带兵攻打人家部落,那么到底谁才是弱者?


换了平时,杨云骢的脑子是长在身上的,所以他帮助部落反抗侵略。


不过两件事夹杂在一块儿,他就找不着北了,里外不是人。


如果他把清兵驱除出去,部落大获全胜,这时候他说这番话,那么份量就不同了。


现在说这话,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粉饰争风吃醋,是他想把人家美女纳兰明慧窃为己有才对。


道理越是逻辑清晰,人家就越不买账。


接下来是——孟禄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也曾有意于飞红巾,可是飞红巾不睬他。推选盟主那晚,他不参加,一来是有心病,二来也是因为不服飞红巾。杨云骢说完之后,他瞧了纳兰明慧一眼,大声喝道:“杨云骢,我问你为什么要保护她,你说你不是反贼,是大英雄,那么我们的大英雄为什么要替一个敌人女儿驾车,做起马车夫来啦!哈!哈!”杨云骢气得身子颤抖,孟禄又大声叫道:“弟兄们,你们看,这就是大英雄杨云骢的行径。你们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吗?她就是满清的伊犁将军纳兰秀吉的女儿,哼,杨云骢如不是早和他们有勾结,为何要处处维护她,甚至别人打仗,他却去替纳兰秀吉的女儿驾车。把他们两个都缚起来吧,弟兄们!”


杨云骢怎么看着都像是有私心,这也勾起了对方的私心,杨云骢可不曾想到,他在对方眼里是如此不堪。


而且要把纳兰明慧送到对方手里,他也做不出来,那么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打架对于杨云骢来说,那不是事儿。


问题是打架还会有后遗症,除非他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不然传出去就是杨云骢贪恋美色,有投敌之嫌。


而杨云骢根本也做不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来,他不但掉进了局中,也在作茧自缚。那么后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五)一团杂麻理还乱,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五回之五


对杨云骢来说,挫折来得很及时。
其实不难看出,杨云骢骨子里并没有和部落融为一体,和光同尘。


如果是真的打成一片的话,面对飞红巾的示爱,他会感到水到渠成,水乳交融。


而不是突兀而紧张。


他就觉得他和他们不是同类人,所以他倾情于纳兰明慧,他们同是外乡人。


可眼下,他骨子里的疏离感给他带来了灾难。


原文是——孟禄一番话好像将油泼在火上,他的部下果然受了煽动,轰然嘈杂起来,刀枪齐举,竟围了上来,纳兰明慧摸出飞刀,杨云骢急叫道:“使不得!”纳兰明慧的第一口飞刀已经出手,银光电射,对准孟禄的心窝飞去,杨云骢疾忙一展身形,将那口飞刀钳住,那时,飞刀离孟禄的心窝不到三寸!孟禄慌张中一刀劈下来,杨云骢一矮身躯,在他刀锋下钻过,叫道:“明慧,你躲进去!”纳兰明慧给他一喝,飞刀是不放了,可是却不肯躲进去,她要看杨云骢打架哩!


杨云骢在当下的举动让人不误会都难,纳兰明慧倒是有政治头脑,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擒贼擒王,她的策略是对的。


可这样一来,杨云骢就更说不清楚了。其实要说来作甚,早就该打了。


不过纳兰明慧如果在场,杨云骢少不得分心。


纳兰明慧一来是关切自身存亡,二来也是关心恋人安危,所以她密切关注着战局。


她的做法倒是对的,如果不是对方阵营里的人,她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贤内助。


接下来是——孟禄毫不领情,马刀又再砍到,他的手下也纷纷扑了上来,还分了七八个人去捉纳兰明慧,杨云骢暗叫“不好!”心想这事不能善休,猛然展开轻灵迅捷的身法,在刀枪缝中,钻来钻去,举手投足之间,把三十多条大汉都点了穴道,连孟禄也在内,或作势前扑,或举刀欲砍,却是个个动弹不得,好像着了定身法一样,定在那儿。纳兰明慧在车上纵声娇笑,杨云骢却有苦说不出来,这真是误会加上误会,不知如何才能收场!


猛然间,纳兰明慧高声叫道:“清兵来了!”杨云骢跳上车顶一看,果见远处尘头大起,杨云骢急忙跳下来,高声叫道:“你们赶快走吧,清兵势大,让我在这里给你们抵挡一阵!”说罢又像穿花蝴蝶一般,在人丛中穿来插去,片刻之后,又给那些人解开了穴道,孟禄冷笑道:“我不领你的情。”跨上马背,带了队伍,径自驰去。


纳兰明慧要杀孟禄保命,她出手是大家都看见的,杨云骢如果是帮着他们的,怎么会任由她呢?早就该把她擒下了。


这一下大家都亲眼目睹,杨云骢是帮着纳兰明慧的,而不是草原部落。


这还说什么呢?行动就说明了一切。


这时候清兵又来了,孟禄会认为就是杨云骢给召来的,不然就是来找他们的,总之是一伙儿的。


杨云骢心存仁厚,可麻烦越惹越对,一团乱麻,无从下手。


这还是他自找的,还寻谁说理去?那么后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六)落花时节又逢君,《塞外奇侠传》第十五回完


杨云骢和纳兰明慧相恋,本身就意味着与草原部落产生了裂痕。
他以为恋爱是自由的,却不曾想婚姻不是个人的行为,尤其是他有了事业。


假如他选择的是飞红巾,那是把草原兄弟的心链接得更紧密。


而他选择的是纳兰明慧,意味着冲突只是开始。


结构性变化正式展开。


原文是——杨云骢拔出短剑,准备清兵一到,将纳兰小姐的身份说明,自己马上突围,去找飞红巾解释。正盘算间,那队清兵已杀了到来。前头跑出两个人,杨云骢起初还以为是清军的军官,近处一看,始知不是,清军在后面放箭,这两个人挥剑拨打,时不时还回身厮杀一阵,又再奔逃。  清军越来越近,杨云骢已看得分明,这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儒生打扮,武功极高,女的二十来岁,身手也是不弱。杨云骢心中大喜,这女的自己不认得,男的却是自己的好友,武当派的名宿卓一航,据师父说,他也是因为中原糜烂,方万里投荒,隐身漠外的。师父还说,他内功精湛,年近六旬,看来还像三十余岁。杨云骢在天山时,曾屡次见过他,他并不以长辈自居,硬要杨云骢以兄弟相称。杨云骢当然不敢,后来才知道,他本来要拜晦明禅师之门的,晦明禅师因他早已是一派大师,不愿居为尊长。因此卓一航和晦明的交情是近乎师友之间,而卓一航和杨云骢的交情也是介乎师友之间。


这里的年龄又出现了小小的纰漏,在《白发魔女传》中,卓一航二十五岁左右,杨云骢是五岁,两人相差二十岁上下。


如今杨云骢差不多二十五六岁,那么卓一航是四十五六岁,应该是年近五旬才是。


这也不去纠结了,总之长辈到了。


这时候遇到了亲友,心头的温暖会一扫之前的死气沉沉。


都是在塞外生活,这两人也是他乡遇故知,亲切得很。


接着是——杨云骢见卓一航被清兵追赶,舞起短剑,便迎上去。卓一航这时也认出了杨云骢,大喜叫道:“老弟,你和她敌住后头那四条兔崽。我去杀散清兵。”一回身,就向敌人冲去。杨云骢抬头一看,只见那队清兵,由四名军官带领,为首那人竟是以前在沙漠中和楚昭南合斗自己的纽祜卢。这时忽然听得背后纳兰小姐叫了一声,纽祜卢面有异色,杨云骢无暇追问,龙形飞步,剑随身走,一缕青光,刷的向纽祜卢刺去!


亲人和仇人一起见到,亲人是卓一航,仇人是纽祜卢。


先前和纽祜卢一架没打完,遇到了风暴,然后碰见了纳兰明慧。


眼下纳兰明慧就在他身边,他也又碰到了纽祜卢。


落花时节又逢君呀!


看来纽祜卢是来找纳兰明慧的,爱上仇人的女儿是麻烦,什么都是颠倒着来的。


以前他们是仇人,现在还因为纳兰小姐成为亲友不成?


反而原先的草原兄弟成了仇人,这样看来杨云骢想不变节也难,他的选择拖累也耗散了他。


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第十五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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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4-15 19: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1-5-5 10:21 编辑

第十四回 草原心盟

(一)、鱼与熊掌何取舍?《塞外奇侠传》第十四回开始

爱恨交织是一种煎熬。

可如果没有这份煎熬,那么这次重逢是不是就是梦一场呢?

相见时,爱恨交织。

强烈地情感冲突,代表着这是真实的重逢。

杨云骢真的又见到纳兰明慧了。

爱恨交缠,告诉着他,这不是梦。

可不是梦,就意味着要解决这份矛盾冲突。

杨云骢在成长中一直就是个乖孩子,乖孩子的意思是,他听话省心,但是人云亦云,没有做成自己。

后来下山,他的确做了一些漂亮的事情,可是他的自我还是在延续过去,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

直到遇到了楚昭南,楚昭南是叛徒,他的出现其实是个契机,意味着过去有些东西已经不适用了,需要寻找新的方向。

而纳兰明慧的出现,更是直接引发结构性变动。

这两者的出现,都带来一个征兆,真实体验生活,去做自己,而不是别人要求的自己。

原文是——“飞红巾!”纳兰明慧也喊了出来,惊异地望着杨云骢,叫道:“你认得飞红巾么?大哥,你替我报仇。”她的头索性枕在杨云骢的膝上,称呼也由“大侠”改成大哥,一半撒娇一半真怒地叫着。杨云骢痛苦地嗯了一声,轻轻地将她扶起,说道:“明慧,这仇报不得哪!”纳兰明慧板着面孔问道:“为什么?哼。我知道了,大哥爱上了这草原上的女魔头啦!”

纳兰明慧的应变能力真是了得,杨云骢面色一变,她就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出现威胁了。

只是如果杨云骢真的和飞红巾好上了,又怎么会和她这么亲近?

只要杨云骢还没有推开她,她就还有机会。

所以称呼都变了。

她的感情之所以比飞红巾顺畅,就因为从称号上的阶梯明显。

纳兰明慧很明显占领了一个有利的中间过渡区域的位置。

而这个位置,在飞红巾的感情中还不明显。

接下来是—— 杨云骢忽然轻轻扳着她的肩头,两只眼睛,如寒冰利箭一样对着她的眼睛,用一种急促的沉重的声调问道:“明慧,咱们说正经的。你说,在你的眼中,飞红巾是什么人,她是女魔头?是你的敌人?如果不是她用毒针射伤了你,你也恨她?因为她和你的族人为敌?因为你的父亲经常地提起她,教你恨她,把她说成女魔头,是吗?”杨云骢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怀着愤激的感情,又怀着战栗的感情,期待着她的回答。纳兰明慧的样子是这样的爱娇,杨云骢在她的身旁,好像感到一股温暖;然而由她的话语所带的阴影,又使他感到寒冷。这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个决定,如果她是站在她父亲那边,因为飞红巾是草原的女英雄而恨她的话,那么她就是他的敌人,他要把她杀死!最少也不理她。正是这个念头,使他感到颤抖,语声也震抖了。

杨云骢的反应总是比场景慢起码一拍,这些话哪里还需要去问?

而是心里早就该想清楚了,如此单刀直入地去问,这叫纳兰明慧怎么回答?她性命都不要,却只要主义?

眼下纳兰明慧最需要的就是他的保护,可让她为了目的去欺骗杨云骢?这不是逼着她当坏人吗?

表面上是杨云骢逼着纳兰明慧选立场,其实是他把自己逼入了进退两难,而且是日趋白热化的情形之中。

杨云骢的问话其实就是鱼与熊掌,如何取舍的问题。

这种问题在课堂上提问和思索都是很好的,可到了生活中,就让人啼笑皆非了。

目前碰到的问题并不难处理,不需要这样去逼问对方。

可是杨云骢书呆子气十足,又是一只大白兔,居然问得那么蠢。

他的自我成长决定着他的前程,接下来会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二)、 事理融通气如兰,《塞外奇侠传》第十四回之二


杨云骢之所以是一只大白兔,因为他心里只有条条框框,在爱情面前,他毫无例外地上纲上线。
对飞红巾是如此,对纳兰明慧也是如此。


面对爱情时,都没有一个合适的态度,难怪会被爱情捉弄。


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心中无底,除了条条框框,他的头脑里真的是空空如也。


这就需要他去历练,历练的目的,是让他成熟,把空空如也的头脑换掉。


对比一下楚昭南,他也是遇到了不确定,对他而言,杨云骢就是一个不确定,但碰上了也就碰上了。


同样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但楚昭南可以知道对方的一步,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


这是算计头脑,偏偏杨云骢就是没有。


已经把纳兰明慧救下了,难道她说她为了保命而杀人,杨云骢就马上杀了她吗?


何况刚才纳兰明慧不是当着他的面,杀了两名壮汉吗?


这不已经知道答案了,还问什么呀?


那其实是杨云骢心乱如麻,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才没话找话。


可一样没话找话,找点开心的话题不好吗?非要那么揪心不可。


关键是杨云骢除了这些,还真说不出别的来。这一部分也是他拿得出手的。


原文是——纳兰明慧奇异地看着杨云骢,她不知道杨云骢心里的念头,只是她感到气氛的沉重,她觉察到杨云骢的话,似乎已超出爱情之外了,他的话不是一种儿女之情,而好像是他已奉献给一种神圣的东西,飞红巾也是一样,所以他和飞红巾的情谊是牢不可破了。纳兰明慧感到异样的悲哀,她低声地道:“你听我说,我厌恶战争,你也厌恶战争,你对我这样说过的,是吗?但是我们厌恶战争,战争却偏偏把我们卷进去了,如果有命运的话,这对我们就是一个命定的恶运。”


杨云骢问得蠢,纳兰明慧却答得妙,她不回答是不是自己人,反而在阐述战争的主观感受。


不错,事情是不一定以人的意愿为转移,发生了就发生了。


但每个人对事情还是有主观的感知,不见得事情就完全剥夺了人的情绪吧?


有时候情绪也是事情的一部分。


纳兰明慧倒是言行一致,她外表柔弱,言谈中也流露出她是弱者一方,不喜欢战争,可它要发生,又能如何?


这只能归结为命运。


这句话杨云骢也听得进,他刚从战场上回来,他很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武功再高也没有用。


他不是受伤了吗?还是伤在他可以独闯军中,单手擒下的人手里。


这种胜负倒置,玄而又玄的事物,似乎只能用命运来名状。


那么杨云骢还要听下去。


接下来是—— “我不认识飞红巾,但自从我来到这儿,我就常听人提起她的名字。是的,你说的不错,我的父亲,我的族人都把她说成女魔,杀人如铲草的恶魔,我对她也感到害怕的,可是我也并不全信父亲的话,我知道我们打进来时,也杀了许多人的,这是战争嘛,我们杀他们,他们杀我们,我们把飞红巾称为魔头,焉知他们不将我的父亲称为魔头。”


既然是开战双方,自然抹黑人家,纳兰明慧说这话并没有错,她的闺名是明慧二字,果然是聪明又灵慧。


既然来到了战场,且别管喜欢不喜欢,先适应,去面对再说。


可战场是一回事,心里的想法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纳兰明慧没有自己的想法,当初就不会救下杨云骢,而是尽快料理了他。


这么一来,逻辑与事理互通,她说的不是假话,而是语出真诚,杨云骢就更要听下去了。


那么接下来纳兰明慧还有什么吐气如兰之言?敬请继续观赏!




(三)、镜花水月浮世绘,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四回之三


杨云骢只顾跟着自己体内朦朦胧胧的感觉去行动,他心里只有大义,本能地认为,他的一切都是符合大义的。
这就是乖小孩的逻辑,认为乖就是一切,乖,跟着大人走,他就是对的。

当然别人就是错的。


可是成长意味着,你是你,大人是大人,大人不再抚养监护你,你要为你自己的决定负责。


你是独立的个体,需要承担责任。


大人和你分离开,你不是大人,你也不是所认为的正义。


杨云骢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这时候的他需要为自己的行为定义,不是说他的一切都是对的,他需要自定义。


偏偏杨云骢就是少了这一环的认知,他现在和纳兰明慧混在一起,其实就是变节。


乖孩子如何走入社会,如何自立,也是需要思考的课题。


原文是—— “我有时甚至这样想,一个像飞红巾那样的少女,跨着战马,在草原上飞驰,被她的族人尊崇,被我们的人咒骂,不管怎样,她都是一个英雄,老实说我也曾偷偷的羡慕过她哩!”


“我不认识飞红巾,直到我受到她毒针射伤的时候,我猜,这样精通武艺的女子,一定是飞红巾。当针毒令我非常痛苦的时候,我恨她,恨她出手这样毒辣。另外,我还有恨她的,大哥,我不说了,我知道你一定是她的好朋友!”纳兰明慧忽然娇羞地低下了头,眼睛有着一种感人心魄的光彩!


纳兰明慧的成熟度无疑是在杨云骢之上,她这一番话,把客观处境,主观感受,以及行为动机都一一说清楚。


她起码知道,什么是社会性事件,什么是个人感受,什么是应激性反应,什么又是真实心态。


单凭这份逻辑,纳兰明慧已经让杨云骢折服。


可这还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正如纳兰明慧自己说的,她对杨云骢又依恋又信任,一声“大哥”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但凡不是自己人,她压根儿都不用这样去解释,她言为心声,杨云骢料想她这时候也不会弄假。


杨云骢自己没有主见,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飞红巾确实不如纳兰明慧那么能说会道。


只是纳兰明慧到底和杨云骢相处过一段时日,又是在他最脆弱,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温柔以待。


飞红巾和杨云骢相处时日不多,而且感情互动的时候更少。


两人的起点不同,硬要比较也没多大意思。


所以说输赢并不算什么,飞红巾原可不必那么较真。


飞红巾的脑子也跟杨云骢一样,不是一块疙瘩,就是混淆不清。


飞红巾说不出那样层次分明的话,因为她的心思尽花在抗敌上,抗敌和谈恋爱是两回事,抗敌那一套怎么可能用在谈恋爱上?


谈恋爱失利是因为心思和环境都不对,关个人努力什么事?何必让其他因素应承担的责任,完全加俱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她这是被逼接受不平等待遇。


飞红巾也好,杨云骢也好,都需要建立一个自我放松,调节身心的环境。


两个人都是绷得太紧,以致于后劲不足。


接下来是—— 杨云骢松了口气,是的,纳兰明慧是恨飞红巾的,可是这种恨的性质比他所害怕的要轻得多,轻得多!她的恨跟她父亲的恨是完全不同的!她的说话里也有糊涂的地方,她把战争中的双方同一看待,“这是战争嘛,我们杀他们,他们杀我们!”好像这里面没有是非黑白,这是不对的,不对的!杨云骢在心里头重重地说道:“不对的!”杨云骢有许多话想对她说,想教她怎样分辨是非,可是他知道些道理不是她一下子就能听进去的。而另一方面,他觉得在满洲人中,有这样的一个女子,已经是一个奇迹,他感到,他和她之间,心灵上也有互通的地方,这是一种奇异的感情,和仇人的女儿,在心灵上互相感应。


杨云骢还想跟纳兰明慧去讲道理,想把他头脑里的条条框框去加在纳兰明慧的头脑中。


纳兰明慧是活泼的,也是自由的,她可没有那么多的框设,她就知道她有喜怒哀乐,到了一个环境,有不符合设想的地方就需要调适,非常简单也非常务实。


杨云骢还准备讲什么?满人是坏人,在侵略人家。


接下去杨云骢肯定要这样说。


这不是吃多了撑的吗?真说出来,当真啼笑皆非。


不过他要是真说出来,倒也是好事。


纳兰明慧就要叹一口气,闭上美丽的眼睛道,我只是受了伤,需要大哥的救助,不致于让我背叛父母,背叛族人吧?算了,你走吧,我不要你救了。


而这也就是杨云骢与纳兰明慧感情中的一根刺,越是如梦如幻,甘甜如蜜,这根刺就越如影随形,尖锐盯视。


与其去拷问纳兰明慧的立场,不如去想想,他们真要在一起,敌我矛盾这根刺又该怎么应对?


如果不想明白,两人在一起也是镜花水月,不着边际。那么两人之间又会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四)、相爱相杀虐缠绵,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四回之四


铁板伴金戈,
翻覆似蝼蚁。
曳辉濯芳蕊,
犹带一枝怯。

读书至此,随笔拟来,有感而发,题纳兰明慧。


杨云骢越是肉骨头打鼓——昏咚咚!纳兰明慧就越是清新脱俗,情、事、理丝丝分明。


从来都没有人那样有层次的剖析过事理,杨云骢头脑里也只有上纲上线,从来不曾想到事情居然有那么多的层面,而非只有对与错之分。


这就好比,吃惯了烤肉,忽然来了精美的点心拿破仑一般,都舍不得毁去。


原文是——    杨云骢抚着纳兰明慧的头发,轻轻地说道:“明慧,我一点也不怪你了,你也不要恨飞红巾了,你给她的毒针射伤,怪她手辣,可是你知道,我不是也给毒箭射伤,几乎丧命了吗?你叫我替你报仇,如果我也叫你替我报仇,你会怎样呢?”


杨云骢的手都按在纳兰明慧的头发上,那是感情升温了,之前哪有这么亲热过?


不自觉中,他把纳兰明慧当作亲人,在她面前提飞红巾,就是无形之中见家人的体验。


只是拿飞红巾与纳兰明慧相提并论,现在看来也是天真得可笑。


这两人本就是两个阵营,再加上中间还有一个杨云骢,怎么可能和睦相处?不势成水火才怪!


只是别看杨云骢的想法天真又可笑,可后来飞红巾和纳兰明慧还挺好。


纳兰明慧临死时,身边并无旁人,她爱的和爱她的都不在身旁,连亲人都没有一个。


只有飞红巾这个情敌在身边,算是临终关怀。(事详见梁羽生著作《七剑下天山》,余亦有回评)


纳兰明慧存在着,飞红巾与杨云骢的链接就有了见证,如果连这份见证都没有了,一切真的就找不到意义了。


所以飞红巾陪伴着纳兰明慧走过了人生最后一程。


那一刻不就是杨云骢天真而可笑的念头得以实现吗?那样不切实际的想法都得到温柔看护,那一份情可想而知,是何等的深,何等的浓。


接下来是——纳兰明慧撅起嘴巴道:“我的本领虽然比你差得多,但你又怎知我不能给你报仇呢?告诉我,谁拿毒箭射伤你!”杨云骢冷冷地说道:“你的父亲!”


纳兰明慧的节拍还就踩在点子上,仔细看看她说的话,她的逻辑也好,感情也好,都扣在人情二字之上。


所以她灵活、柔软而有又弹性,与杨云骢一味地上纲上线的僵直截然不同。


纳兰明慧无疑段位更高。


而且纳兰明慧重见杨云骢,每一句话,说不定每一根头发都在说她心里有杨云骢。


所以尽管在逻辑上杨云骢会挑她的错,可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说到杨云骢也中毒受伤了,纳兰明慧的确是表情丰富,愤而不平。


而能小赢纳兰明慧一下,杨云骢也暗暗得意。


然后是——纳兰明慧好像给雷击着一样,面色一下子变得非常苍白,跳了起来,又颓然地倒下去。杨云骢扶着她问道:“怎么啦?”纳兰明慧闭着眼睛痛苦地道:“你一定恨死我啦!”杨云骢急忙说道:“我为什么要恨你?你又不是你的父亲!”


杨云骢这是在做什么?救了纳兰明慧又要杀了她。眼下又是爱着她,却又折磨她。


两人亲亲热热地说话,沉浸在两人世界里,没事提这么飞红巾,接着又提到了纳兰秀吉。


纳兰明慧是中毒受伤了,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的精神打击。


真是相爱相杀的节奏,同时也是杨云骢心中无底,手足无措的真实流露。


这段感情看着也是够悬的,那么接下来会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五)、 内省智慧驱真相,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四回之五

纳兰明慧和飞红巾的情形正好相反。
没和杨云骢走近,纳兰明慧是活泼爱笑的,可和杨云骢走近,她就梨花带雨,时不时流露出哀怨忧伤的神情。


飞红巾没认识杨云骢之前,她是愤怒的,看着很凶悍。


越和杨云骢走近,她就越是柔情似水,不时出现笑颜。笑得还挺开心。


一个像太阳,一个像月亮。


太阳是明媚而直接,月亮却是自身不发光,依赖着其他发光体,同时也给了诗人骚客无限的遐想。


纳兰明慧总是那么柔弱娇怯,激发了杨云骢的保护欲。


眼下的纳兰明慧是完全依赖于杨云骢的保护,而杨云骢呢,自己是一只大白兔,还乐于保护人家小白兔。毕竟不是外兔。


原文是——    可是纳兰明慧不能理解他的感情,她心头里翻腾汹涌的波浪。她自从见了杨云骢以后,就深深为他的英雄气概所吸引了,离开之后,她的心头好像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又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她在梦里曾好多次见过他,想不到现在就在他的身旁了,而且还枕在他的膝盖上。可是此刻,她深切地感受到:她和杨云骢距离得是这样近却又是这样远!“他是属于飞红巾的,不是我的!”这个思想像铁锤一样敲击着她的脑袋,像利针一样,插刺她的心,比飞红巾的毒针更令她痛苦!


纳兰明慧那一句“你一定恨死我了”,说明她是认可父债子偿的,而且她的心是向着她父亲的,不然的话,还认可什么呢?


所以说何必逼问,仔细聆听不就行了?


杨云骢情急之言“我为什么要恨你?你又不是你的父亲!”,那是在他心里,纳兰明慧和纳兰秀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感觉再不同,人家总是父女。


那要是杨云骢真跟纳兰明慧成了一对,这一家人怎么相处?


女婿于军中单人擒下岳父,当岳父的一点颜面都没有了。


老丈人呢?更好!见了准女婿,不打招呼也就算了,起手就是一枝毒箭,差一点送了他的小命。


不觉得翁婿相见,怎么也该问一声,女婿,你累了半天了,是不是坐一会儿,来一碗羊肉面?


这翁婿之间倒是撕开了温情脉脉地面纱,直接你死我活地斗起来了。


这要是真成了,日后相见也麻烦。


纳兰明慧很忠于自己的内心,碰到事情,她会扪心自问。


这一点飞红巾又差了一层,她是人云亦云。


纳兰明慧喜欢杨云骢,一开始当然是朦朦胧胧地感觉,却足以替她驱赶寂寞。


早在两人相见之前,纳兰明慧就在依赖杨云骢,她依赖那份感觉。


所以流露出来时是那样的自然。


接着是—— 杨云骢忽然看着她像凋谢的花一样枯萎下去,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用手把她的脉搏,只觉跳动得快得出奇,他瞧见她面上的肌肉在痉挛,心里奇怪道:“怎么我将她中的毒针拔出来了,她反而忽然病得这样厉害?”幽谷里静寂无声,只有近处寒虫凄叫,远处山涧呜咽。杨云骢忽然感到一阵害怕,他再掏出两粒天山雪莲配成的“碧灵丹”给她咽下,说道:“你好好休息,我会带你出去的!”


纳兰明慧本来就伤后虚弱,被杨云骢这样一拷问,已经是受到了强烈地刺激。


她的扪心自问,反求诸己,在这时候更是剧烈地耗费着体内的能量。


尤其是“他是属于飞红巾的”,这是直觉认知,也是让她身心痛苦不安,令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这时候纳兰明慧的灵气和聪慧反而给她带来了焦虑烦躁的煎熬。


诸多因素加在一起,她不生病才怪。


而且有杨云骢在身边,她也放任且放心地病发。


假如杨云骢不在身边,她怎么也要靠自己先活下去再说,不会让自己就这样病发,而是要强迫自己坚强。


在这里纳兰明慧与飞红巾差异造就的原因都呼之欲出,纳兰明慧是被疼爱娇养的,飞红巾更多还是要靠自己。


表面上纳兰明慧更娇弱,其实飞红巾更脆弱。


杨云骢缺乏的就是内省式的智慧,所以他看事物会拘着于表象。后来会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六)本是逃避上高度,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四回之六
杨云骢救下了纳兰明慧,却让她在身心煎熬中病倒了,他还觉得奇怪。
如果单独看《塞外奇侠传》,会觉得杨云骢天真蠢萌得可爱。


不过联系《七剑下天山》来看,就马上明白了这样设置的意义。


《七剑下天山》的结构很有趣,那是三个老爸的一台戏,分别是亲爸、后爸和奶爸。


主要人物基本一个人配三个爸。


冒浣莲、易兰珠和桂仲明每个人都有这样的配置。


其中亲爸可谓是糊涂亲爸,杨云骢、冒辟疆和石天成,三个人性格不同,身份不同,却人设相同。


所以看杨云骢的蠢萌,就会理解那就是糊涂亲爸的设置。


当然,说石天成是糊涂,估计异议不大,但冒辟疆好像有点过分,他看起来顶多算窝囊无能。


只看《七剑下天山》里的冒辟疆的描述,还是太少。如果结合冒辟疆自己写的《影梅庵忆语》,就不难发现,冒辟疆虽有才思,实则糊涂。


所以看梁羽生的小说,并不能只停留在文本之上,如果扩展一下,把牵涉其中的相关书籍找来看看,感觉会很不同。


至于后爸,那可以说是倒霉的便宜后爸,而且后爸的身份都很高。


易兰珠的后爸是亲王,冒浣莲直接就是谪公主,桂仲明的后爸桂天澜是抗清名将李定国的得力助手。


只是凡是当后爸的,死得都挺惨的。


而最受尊敬的当属超级奶爸,凌未风、傅青主和桂天澜可都是超级奶爸。


梁羽生小说系列里还有三大超级奶爸,分别是凌未风、唐晓澜和缪长风。这都在《七剑下天山》的回评里提到的。


桂天澜既是后爸又是奶爸,所以死得很惨,可死后真相大白,石天成让儿子姓桂。后来的冰川天女也就是他们家的后代。


杨云骢要是不糊涂,怎么会有后爸和奶爸的出现?因此他必须糊涂,他的糊涂就是为大局服务的。


原文是——这一晚纳兰明慧一夜发着恶梦,说着谵语。她不时从梦中哭醒过来,叫道:“大哥,不要恨我!”杨云骢一再地对她说:“我不恨你。”可是她还是这样的说着梦话!


纳兰明慧即使在昏睡的梦中,她还是聪敏的。


她与杨云骢之间的血仇那就是鸿沟,要想逾越,谈何容易。


相形之下,杨云骢只看到了表面。


接下来是——黑夜过去了,白天又来了。草原上空又布满丽彩霞辉,朝阳普照。杨云骢折腾了一夜,也感到身上疲软,可是有一个病人要他照料,一种责任感支持着他,他要带她出去。在这个幽谷里没有医药,没有粮食,只好听死。带她出去,假如碰着清军,就将她交给他们,自己逃跑;假如碰到牧民战士,凭自己的面子,也可以保全她。


杨云骢会动脑子了,他开始懂得去盘算,这也是爱情带来的成长。


虽然说他的脑子动得还是晚了一点,早就该打算了。


然后是——杨云骢修好那辆破烂的马车,将她轻轻放好,推出山谷。草原上尽是尸骸,天空上有成群的大鹰,时不时扑下来食死人的尸首!有些大鹰,两翅展开竟有丈余宽,扑下来带着呼呼的风声,十分可怖!放眼四望,草原上一个活人也没有,只有几十匹失掉主人的战马,在草原上茫然的乱跑嘶鸣。杨云骢打了个寒战,喃喃说道:“战争,战争!几时才能没战争呢?”


原来之前的黑夜过去,丽彩霞辉就是为了“战争,战争!几时才能没战争呢?”,这一句而铺垫。


良辰美景,佳人在侧,假如没有战争,也就没有仇恨。


尽管是私人的感情,却上升到了和平的高度。


这样一来,杨云骢再蠢萌也显得尊贵,他的不足可以被掩盖。


上升其实也是逃避,杨云骢无法跨越他与纳兰明慧之间的鸿沟,能够设想的就只有逃避式的——没有战争该多好。


当然没有战争,纳兰明慧怎么会来到他身边呢?


如果没有了战争,他也就见不到纳兰明慧了。


杨云骢无论怎么设想,在他的想法里,失去纳兰明慧就是必然的。


而杨云骢还陷在与纳兰明慧重逢,承担责任的喜悦中,这一切都是新鲜而有活力的,他是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七)、素然天真卉自芳,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四回之七



杨云骢与纳兰明慧算得上是同病相怜,纳兰明慧受了毒伤,杨云骢才迫出毒素,体能正在恢复中。
纳兰明慧的踩点能力也真是到位。


哪怕飞红巾与杨云骢在一起踩马路,她都能踩到点子上。


飞红巾还真是差了一层,踩马路到底踩的是面,人家纳兰明慧踩的是点。


飞红巾也受伤了,可是杨云骢晚了一步中毒受伤,愣是没赶上,不是快就是慢,节拍没对上。


不过这三人还真是一损俱损,一个受伤了,另外两个也接连受伤,而且一个比一个重。


难怪这三人总是纠缠不清,原来打从一开始,就是铁三角的组合,三角形结构稳定,难怪一个乱了,大家都乱了。


不过从这里也可以看出,那就是在写战争的残酷,梁羽生经历过战火纷飞的岁月,他骨子里是厌战的。


试想连杨云骢、飞红巾这等武功奇高之人,在战乱中尚不免受伤,何况是普通人?


在这里杨云骢、飞红巾并没有多少英雄光环,而是很务实地笔触道出了战争带来的不可抗拒的伤害性以及毁灭性。


越是如此,越显现朴素的道理。


所以杨云骢那一句,几时才能没有战争,也就是说没有战争就好了。


这不是什么华美词章,却格外动人。


原文是——杨云骢拉来了两匹战马,套上马车,又在战场上搜到一些粮食,放在车上,驱着马车,一路向南面走去,沿途都是尸首,一片荒凉,昨日厮杀的两军,已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渐渐,尸首少了,但仍然找不到活人。


战争之后,死气沉沉。


荒无人烟之际,倒是现成的两人世界。


这与飞红巾的情形,恰成对比。


飞红巾是战争的间隙,忙中偷闲,仿佛回到了童年,一片欢声笑语,活力四射。


纳兰明慧与杨云骢的相处,其实是两次,头一次是杨云骢受伤了,纳兰明慧照顾他,那是平静中带着温馨,柔美中带着细致,是家的感觉。


从这样美丽的家中出来,平添了温静从容的气息。


这一次是第二回了,纳兰明慧还是那样精致优雅,可是周围暮色四合,哪里还有半分生气?


而纳兰明慧的情形也不容乐观。


接下来是——纳兰明慧的病,好像越来越重了,她发着高热,仍然不停地说谵语,气息也越来越弱了。


草原无边无际,好像要远延至天边,昨晚那么多的人在草原的“青色的海洋”上消失了。杨云骢独自驱车,在大草原上驱驰,感到异样的荒凉。纳兰明慧的病,更使他的心情特别沉重。太阳从东边升起,又快要从西边降落了。


一条活生生的命,眼看就要失去。


这是在战争中不可避免的。


虽然明知道是这么回事,可真的碰到了,尤其是此景此境,那是万分舍不得。


然后是—— 纳兰明慧双颊火红,杨云骢的心突突地跳,她的样子可爱极了,但也恐怕是“回光反照”,临死前的娇艳了。杨云骢这时再也不能顾什么男女之嫌,他轻轻地解开她的领子,解开她的衣钮,给她推血过宫。杨云骢学过针灸,可是手头上没有针,只好用手指在她的穴道骨节上揉捏,纳兰明慧悠悠地醒转过来,忽然问道:“大哥,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你对我说一句真心话,一点也不许欺瞒我,行吗?”杨云骢道:“你说吧,我一定会真心地答你!”纳兰明慧面上飞霞,直红到脖子,低声说道:“大哥,你说……你要真心地说,你欢喜我吗?”杨云骢的心跳得非常剧烈,对一个病得这样沉重的人,难道还能给她失望,而且,他实在也不能仔细的分析自己的感情了,他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明慧,我真心地欢喜你!”


该来的总是要来。


此刻的杨云骢再也不能接受失去纳兰明慧,亲口承认喜欢的是纳兰明慧。


纳兰明慧在有意无意中运用的是营销手段,经济学的观点认为人是厌恶损失的。而纳兰明慧在杨云骢面前就是不断地“失去”,让杨云骢认为本来的美好,就一点一点地消失了,这样他会花力气去挽回。


一旦挽回了一点,他会觉得是自己的功劳。


飞红巾是正好相反,她在杨云骢跟前显得是让他不断地拥有,所以杨云骢不珍惜之余,还顺带着贪心。


这种操作都是反常识的,偏偏一正一反,形成的效果非常明显。


这也是围棋的直观感觉,别看围棋只是黑白两子,一下就要一两个小时以上。可每一步都包含着自身的扩张以及抵御着对方,用心看的话,会觉得脑子是一刻都不得闲。


这不就是梁羽生小说的节奏?看似内容简单而平缓,实则是绵里藏针,步步惊心。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八)、梦里且贪欢醉晌,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四回之八


杨云骢看似糊涂,其实也真诚,他除了不懂得社会常识之外,还是很忠于内心的。
他喜欢的一直就是纳兰明慧,这一点还真是从来没变过。


哪怕明知道她是仇敌一方的,哪怕刚被人家父亲暗箭毒伤,可他还是喜欢人家。


甚至是两军阵前,乍然遇到纳兰秀吉,杨云骢心头一震,嘀咕的是,那人也来了。


他一直等的不就是人家(的女儿)?盼着呢!这一刻终于梦圆。


好在天山派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假如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完了。


哪怕再被器重,也需要团队合作。独木难成林。


天山附近盛产牛马羊,风吹草低见牛羊,那么奶制品也是特产。


不过在梁羽生笔下,还有一样稀罕的物事,也是土特产。


不是天山雪莲。


而是超级奶爸。


仔细看来,梁羽生笔下的三代超级奶爸跟天山派都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梁羽生笔下除了三代红颜白发之外,还有三代超级奶爸,不是忠粉,一般都不知道。


所以说聊天时就有一个分水岭,知道三代白发的,算外行正走入内行,知道三代超级奶爸的,肯定是内行。


第一代奶爸凌未风,也就是奶爸1.0版本,到后期差不多就是天山掌门。


第二代奶爸唐晓澜,那是奶爸2.0版本,他也是天山派掌门,还是武林泰斗的存在价值。


第三代奶爸缪长风,他本身跟天山派关联不大,可他抚养的义子杨炎是的的刮刮地天山派掌门,这3.0版本更新迭代,升级得够先进哦!


这么看来天山不就是盛产奶爸吗?好的超级奶爸都差不多出在天山了。


至于傅青主和桂天澜呢,那是奶爸副册和又副册,也跟天山派有关联。奶爸可谓纵横交联,经纬分明,层次清晰,具前瞻性。


到了今天,奶爸还是受到社会的尊敬,公交地铁上要是看到奶爸,人家会主动让座位的。


杨云骢糊涂也就糊涂吧,反正天山派第一代奶爸还没出道,奶爸1.0版本的出现是基本环境和时机的,所以那是稀罕物事。


原文是—— 枯萎的花复苏了!杨云骢这句话比他的“碧灵丹”更有效,比一切仙丹灵药都有效。纳兰明慧只觉一股暖流流过五脏六腑。

杨云骢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双手,忽然有力起来了,渐渐,她坐了起来,倒在杨云骢的怀中,口唇压在杨云骢的面上,一颗火热的少女的心,也熨在杨云骢的心上,草原的黄昏渐渐寒冷了,可是杨云骢的心,却感到异常的热,热,热!

杨云骢那一句表白起作用了,一句喜欢激活了人家的生命动力,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纳兰明慧是半昏睡状态,这不就是睡美人?


杨云骢还就是那枚白马王子,虽然不是王子吻醒了公主,却也是激活了人家。


童话故事里,公主被王子吻醒了,在这里剧本好像颠倒了,是纳兰明慧亲吻杨云骢,杨云骢本来就糊里糊涂,尚有几分清醒,这一吻下去,那是彻底昏睡。


是公主把王子给吻睡着了!


而且还不是青蛙王子,而是大白兔王子。


那么杨云骢昏(婚)了吗?不昏估计也差不多了,是那种火候了,那么敬请继续观赏!





(九)、烽火家书难言贵,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四回之九



纳兰明慧有一点做得非常好,感情的回应非常及时,杨云骢和她的感情互动从来没有落空过。
反弹力强不说,表达方式还不同。


杨云骢被纳兰明慧救下,他从英雄下落到了稚儿,虽然说他本身也成熟不了多少,可在纳兰明慧身边感受到家的温暖,她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纳兰秀吉到来,纳兰明慧把断玉剑还给杨云骢,那是为他的安危考虑,给他防身的。


纳兰明慧这样为杨云骢着想,而且还不以此威胁,杨云骢怎么会不感动,不听她的话呢?


杨云骢放了她父亲,按理说是她施恩的结果,她居然还对杨云骢说了谢谢,好像她的恩德根本不关她的事,她都忘了。


这样的话,杨云骢想忘记她都难。


纳兰明慧做的都不是轰轰烈烈地大事,只不过是家常细节而已。


可这种细节隽永流长,历久弥新,观之忘俗,清新纯净。


就好像白米饭一样,有人说过美味佳肴天天吃,怎么都会腻,越美味的菜肴,越不能顿顿吃,可是白米饭基本顿顿吃,从来没有听说过会对白米饭吃腻过。


所以哪怕杨云骢与飞红巾夤夜踩马路,开心地忘乎所以,纳兰明慧却还在心头,难以覆盖。


此刻纳兰明慧问杨云骢喜不喜欢她?这是要他表白,表白是有风险的,需要承担后果的。


纳兰明慧娇弱得差不多是奄奄一息了,就算要照顾她,还能照顾多少时候?


杨云骢也不愿意失去她,于是冲破了心头的禁忌,一句喜欢说出了口。


这是需要勇气的,可是纳兰明慧的反应会让杨云骢觉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纳兰明慧不会让他平白犯险,只要他说喜欢,马上保护和活力都出现了,这是一种托底似的喜悦。


有人喜欢当然开心,可是对方的喜欢也是付出,别让人家吃亏。即是表达喜悦,又是在托底,也是在保护。


纳兰明慧做的事情跟她说的话一样,有任性直率的一面,更多的还是一种成熟的稳重。


那也是诗书熏陶下对人情世故的把握。


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也就是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


书本融入到了血液中,就是这样如梦如幻的美丽,同时又是非常安心。


原文是—— 杨云骢茫然地抱着她,情感像奔马,又如巨潮,混乱极了,也激动极了!不能说他没有一点点后悔之感,在这刹那间,他曾想起了飞红巾,飞红巾是那样的爽朗,笑声就像草原上的驼铃!他又想起草原夜祭之后,飞红巾和他在草原的赛跑和夜话,是那样的淘气,而又是那样的豪迈!那一晚,飞红巾也曾向他表示过深沉的感情,但他的犹豫轻轻地将她的感情关在门外,他并没有为她打开心扉,虽然,他自见飞红巾第一面后,就把她当成自己最亲密的人,那份感情,应该说是远在他与纳兰明慧之上的!


杨云骢,你专心一点好不好?


这时候还在开小差呀?


可是他的犹豫和出神正说明了他的单纯,像一张白纸一样,难怪是大白兔的人设。


而且他对飞红巾并非虚假,也是准备和她发展感情的。


杨云骢的理智并未完全丧失,他虽然稚嫩,却也不愚。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但知道两人是仇敌双方,也知道发生了刻骨铭心的真爱,在矛盾中真情的爆发,也带出了矛盾的本身。


这份矛盾是真实而自然的,就是纯真的写照。


弯弯曲曲,如火如荼,反而显出了纯真,梁羽生的笔法真是老到而精准,内心活动结合当时环境,表现得栩栩如生,丝丝入扣。


所以很多人读过之后,过了多年,很对情节都忘却了,可是带来的温静之中萌动地体验,久久不能遗忘,偶尔回思,浮上心头,仿佛一直不曾淹没。


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十)、巴山夜雨涨秋池,《塞外奇侠传》第十四回完


杨云骢尚有几分清醒,却更愿意沉醉进入梦乡,梦里才是他所渴望和向往的家。
在现实中明明是冲突的,进入梦乡,却格外和谐。


他不是不想,而是时局不允许,为势所迫,不得不放弃。


在梦乡中,终于可以跟着自己的心走,无所畏惧,无所顾忌。


这一刻是他想的,也是盼了很久的。


在感情中再糊涂的人,也是敏感的。


飞红巾喜欢他,他不是不知道。


现实中他会考虑培养感情,进一步发展,时势就是这样安排的,不但众望所归,也是顺理成章。


可在内心是不愿意面对,所以才一直逃避。


原文是—— 但这种后悔的念头刹忽就过去了,杨云骢是一个英雄,他英雄的心命令他不许反悔,重视自己的诺言,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何况怀中的少女又是那么样真挚地爱他!他又觉得飞红巾是像他一样的人,应该受得起任何挫折,包括情感的折磨在内!而纳兰明慧在他的眼中,却是一朵嫩弱的花,虽然她也懂得武艺。她是那样的纯真、无邪和温柔,就像小孩子一样,他需要爱护她,保卫她,将她慢慢引导到自己这面来。


杨云骢还是很纯的,既然开口承认了,就愿意去承担。


虽然他还是在自说自话,自以为是,飞红巾看上去是坚强的,可不是什么伤害都能经受的。


杨云骢是选择了纳兰明慧,舍弃了飞红巾,可他内心深处的英雄主义此时支撑着他,让他的决策合乎情理。


起码对自己而言,是说得过去的。


杨云骢的想法是表现了挣扎、犹豫、冲突和徘徊。


可是更多的还是体现了对爱情的憧憬与向往。


同时也点出了杨云骢的纯真,虽然已经是气宇轩昂的男子汉,可是他的心底还是纯真得像一张白纸。


三种境界,层次分明,心理活动,带出心识。同时又是浑然一体,一气呵成。


接下来是—— 杨云骢和纳兰明慧紧紧地拥抱着,陷在一种“混乱的陶醉”中,过了许久许久,才给一阵马铃之声所惊醒。杨云骢抬头一看,只见远方有几十匹马飞驰而来,刹忽到了近处,为首的人嘿嘿冷笑,大声叫道:“你就是杨云骢吗?你为什么抢了我的俘虏,又杀了我的人?”


思量已定,全心投入,这一刻的杨云骢总算是专心在爱情之中。


对比一下此刻的杨云骢,同与飞红巾彻夜狂奔,追赶玩耍时他,分明就是动和静两种不同的情形。


动是焦躁的,仿佛在逃避什么,想遗忘什么,尽管一片欢乐。


静是沉浸,也是在承诺,愿意投入与承担,尽管四处无声,只有彼此,以及心在跳。


这静中投放的情感其实更深,可是四面马蹄声起,看来又有硝烟,果然是当初的尸体不曾安顿妥善所致。


如今的杨云骢犹如当初草原祭奠时的飞红巾,同样是献祭于神圣,同样是内心的情绪在萌动,当初的飞红巾身边还有杨云骢,尚且可依靠一二,如今的杨云骢,虽然有伴,却也形同孤身,那么他要如何应对呢?敬请继续观赏!第十四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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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4-8 20: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21-4-15 19:37 编辑

第十三回 爱恨难分还孽债

(一)、苟全性命亦荣光,《塞外奇侠传》第十三回开始

武侠小说中的宝藏往往是祸端的开启,总是会引发不祥。

杨云骢和飞红巾刚看到黑泉水,马上就引发大规模的战事,双方都是死伤无数,连杨云骢都仅能自保。

在他身边的小兄弟伊士达,他就应顾不暇,保护不了。

其实有没有黑泉水,双方都免不了有一场殊死恶战。

可有了宝藏,催化和提前了恶战。

宝藏本身并不是过错,但是这个时间点,这个位置,那都注定了是多事之秋。

对飞红巾而言,知道家园有如斯宝藏,更增加了抗战的决心。怎么也不能落到侵略者手里,更是精神抖擞,奋勇争先。

也就难怪清兵大败了。

这一场战争写得很巧妙,只说了飞红巾是怎样离开的,没提到她是如何指挥作战的。

却从杨云骢对战局的感知,了解到这一仗是飞红巾他们赢了。

这种情节的安排,堪称巧妙。

原文是——大草原上战马奔腾,两军追逐;杨云骢夹在满洲的败兵群中,纵有绝世武功,也挡不住排山倒海般的狂潮,给败军涌迫,身不由己,一直奔逃!

忽然满清的败军中有人四处传呼,大声叫道:“我们的援军就来了,不准后退,违令者斩!”但哪里呼喝得住,就是有些兵士,想停下脚步来,也给前头退下来的败军拥着倒退。杨云骢暗叫“苦也”,正奔逃间,忽见纳兰将军的帅旗在身旁飘动,杨云骢侧面一望,只见纳兰秀吉跨在一头骏马上,两边拥着亲兵,大声呼喝,在败军中呼叫。也不知他们喝的是什么?纳兰秀吉忽然看见杨云骢的面,大吃一惊,把马一提,疾冲过来,冲倒了几个兵士,手扬处,几枝弩箭,闪电般射来,杨云骢被夹在人群之中,无可闪避,一扭腰左胁又中了一箭!杨云骢急聚气凝神,双手抓住两名清兵,向纳兰秀吉掷去,纳兰秀吉的战马狂嘶几声,向侧面冲去,纳兰秀吉的亲兵紧傍着主帅奔逃,而杨云骢也给败军拥着直向后退,刹忽之间,那枝帅旗,又已离开他二三十丈了!

乱军之中杨云骢碰到了纳兰秀吉,这两人是老对头了。

纳兰秀吉怕再被杨云骢所擒,他当初也是于军中擒下主帅如探囊取物。

这时候如果主帅被擒,那么就是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这一次是杨云骢中了一箭,好在对方也没进逼。

接下来是—— 过了一阵,杨云骢忽觉得胁下发麻,心念一动,想道:莫非中了毒箭?百忙中,腾手取出天山雪莲配成的“碧灵丹”咽下,但仍是感到心头发闷,双腿也觉酸软。这时只要稍一松气,立刻就会给败兵们挤到地上,践踏而死!杨云骢心内叫道:“我不能死,哈萨克的兄弟们尚未找到,我不能死!”一种奇异的精神力量支持着他,又跑了一阵,周围的败兵已分成许多小股逃命,“人潮”的压力减了许多。杨云骢趁势脱了出来,专拣人少的地方奔逃。也不知跑了多少时候,忽见前面有一个山沟,里面似有人声马声,敢情也是藏有败军。但杨云骢这时顾不得了,一飘身进了山沟,正想奋力跃上山坡,忽然双腿一酸,百骸欲散,刚跃起几尺就跌了下来,杨云骢神志未乱,知道是精神用得过度,支撑不住,更兼毒箭所伤,牵累肌肉麻痹,他急忙爬到几块山石围成的峦障之后、盘膝打坐,又咽下一粒“碧灵丹”,这“碧灵丹”善治内伤,兼能解毒,只是服下之后,就应静坐。杨云骢刚才奔跑逃命,本来非常危险,幸他仗着内功深湛,硬把毒气迫在胁下,不会发散,所以才得没事。现在精神耗尽,那是再也不能拼硬走动了。

杨云骢坐了下来,用短剑在胁下轻轻割开一道裂口,将手指按在周围,用手指一挤,黑色的浓血汩汩流出,约流了一大茶杯,血色这才转淡红。杨云骢把底衫撕破,将伤口包扎起来,暗道:“好毒!”

这时毒血虽已去尽,精神尚未恢复。杨云骢盘膝静坐,自己运用气功疗法治疗,心内暗自祷告:“天见可怜,不要让人闯进来!”

杨云骢已经是剧烈地消耗了体力,再加上中毒箭,需要靠精神力量来支撑,那是神烦体疲,困顿匮乏之际。

这情形宛如当初他避风暴的时节,那时候也是如此这般。

只不过他当时是昏睡之中,不知不觉。

这一下他是清醒着,这可不能昏睡,一旦昏睡过去,万一千军万马过来,踩踏几下,那不死也得重伤,大意不得。

杨云骢等于是在乱军之中,找到一处落脚之地。

兵败如山倒,等于是退潮,杨云骢侥幸存活性命,还是源于他逆势而行。

那是神勇无比,都当得上战神级别的人物了。

如此苟全性命于乱军之中,纵然狼狈,亦是荣耀。

此时的杨云骢虚弱不堪,很难再应付战斗,再来两个士兵都有可能取他性命,那么他会碰到什么样的情景呢?敬请继续观赏!



(二)、恍如隔世又重逢,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三回之二


黑泉水引出的第一波连锁反应是惹出混战,混战中杨云骢捡了一条命回来。
这还仅仅只是第一波,接下来还有第二波。


而第二波就不是靠杨云骢自己能够应对的,那是命运的安排了。


该碰到的总是会碰到。


原文是——  杨云骢潜心默坐,运气活血,对周围一切,几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不知坐了多少时候,自觉气达四梢,小腹发热,知道已不碍事,这才站了起来。睁眼一看,已是子夜,风吹草动,远有笳声,山沟外一片静寂,渺无人影,两军追逐,不知已到何处。杨云骢试试活动筋骨,自觉除了气力稍减以外,已如平常。忽然想起跃入山沟之时,似有马嘶人语之声,不知现在是否还在山沟内,是友是敌,得看分明,于是拔出短剑跃上山坡,只见山沟内草长逾人,乱草之中有辆破烂的车子,杨云骢伏地聆听,忽听得有一个极熟的声音喊道,“你别近我!”杨云骢大吃一惊,这可不正是纳兰明慧的声音!


杨云骢总是会碰见纳兰明慧,而且都是在天灾和战乱之后。


上一次两人相逢,那是杨云骢经历了恶战,同时狂风沙来临,将他带到了纳兰明慧身边。


这一次是黑泉水引发战火,恶战方停,两人又重逢了。


看来两人是注定要引起天翻地覆的变化的,相逢的契机就在暗示这一点。


接下来是——杨云骢急忙跃出,只见那辆破车旁边,有两个彪形大汉,威吓着车上的少女。杨云骢心想:“纳兰明慧的武功也非泛泛,如何会给别人威胁,莫非也像我一样受了重伤!”正疑惑间,又听前面的大汉叫道:“你这小姑娘,真不识好坏,你已经是我们的俘虏了,得听我们处置,我们一不杀你,二不打你,你还叫嚷什么?”纳兰明慧叫道:“谁过来,我就是一剑,你别瞧我不能走动,你敢近来,我不把你杀掉才怪!”两条大汉哈哈大笑,说道:“真瞧不出,你这小姑娘口气好大!”


杨云骢一掠而前,叫道“慢着!”两条大汉跃前数步,迎了上来,喝道:“你是谁?”杨云骢一看这两个人血染战袍,竟是维人装束,急忙问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可认得飞红巾吗?”前面那条大汉看见杨云骢的装束,也似乎吃了一惊,问道:“你是飞红巾的部下?”杨云骢点了点头。那为首的大汉道:“我们是喀达尔部落的。我知道飞红巾做了南疆各部的盟主,只是前晚草原的聚集,我们的部落并没有参加。”杨云骢道:“既然你们都是南疆部落的战土,那么咱们是一家,把这个姑娘放了吧!”


杨云骢也真是的,走出来干嘛呢?


一共才两队人马,不是飞红巾一伙儿的,就是纳兰秀吉部下。


假如是清兵,那不可能对纳兰小姐无礼,那就只有自己人了。


要救纳兰明慧,报答她的恩惠也容易,蒙着脸,一窝风地杀出去,点了两人的穴道,把纳兰明慧救走即可。


两个壮汉欺负一个小姑娘,是说不过去。可那是在战场,小姑娘的父亲还是主帅,是屠杀族人的刽子手。


杨云骢如果要报恩,岂不是当众和草原牧民为敌。


草原方面对他很好的,一看到他,就请他沐浴,水那么珍贵,那是把他当珍贵的客人。


飞红巾对他也很倚重,他与草原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


而纳兰明慧是破坏因子,要尽早尽快而且尽善尽美地处理这件事。


这并不是普通的行侠仗义,动一动,就关乎宏旨,很有可能动辄得咎。


杨云骢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头,而且也没想过会再见到纳兰明慧。


同时累了一天了,他几乎是水米未进,还是刚刚祛毒不久,人是虚状。


一听到纳兰明慧的叫声,他第一反应就跳出来,根本没用脑子。


也不想想,如果他是自己人,怎么会去帮对方?别人会当他是冒牌的。


话越说越多,而且越来越说不清楚,那么索性仗着武艺,先把人带走再说。


用到脑子,杨云骢就不灵光了,他只知道行侠仗义,却不懂得利益,这种事情换了楚昭南,就不会为难了。


真没想到第二波连锁反应,可真是一个烫手的火球,杨云骢很明显不懂得应对,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三)、毁灭因子启动中,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三回之三


杨云骢在处理情感与敌我矛盾之间的协调能力,很明显就不如楚昭南。
别看楚昭南是坏人,可他是叛变的,同样需要面对情感的割舍和敌我矛盾的应对。


看看楚昭南是如何面对的。


首先见到杨云骢是他不情愿的,所以听得多,说得少,问三句,答一句。


当然他的做法也比较渣,不拒绝,不承诺,就在拖。


杨云骢一股脑儿只有热情,还真没发现这一点。


到了真相大白时,动手前楚昭南说了一句,师兄,投降吧。


这句话当然是杨云骢听不进去的,他又怎么会投降呢?还会认为楚昭南幼稚。


而他又何尝不幼稚,他给楚昭南改过自新的机会,楚昭南则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是回不了头了。


这一句劝降,已经是顾念师兄弟的情分了。


一旦杨云骢不听,那么就是敌我双方,自然不留情面。


可以说楚昭南是无情无义,但也可以说,他是头脑清醒。


相形之下,杨云骢就远远不如楚昭南的算谋。


该动手的时候,他却在动口,结果说不清楚反添乱。


原文是—— 纳兰明慧这时也已看出是谁,不住的用汉语叫道:“杨大侠,杨大侠!给我把那两人赶掉!”这两条大汉听不懂她说什么,急问杨云骢道:“怎么样?你认识她?你和清军将官是朋友!”杨云骢摇摇头道:“我是飞红巾的朋友,也是这位姑娘的朋友。你们不能纠缠她!”


为首的大汉忽然冷笑起来,说到:“你拿飞红巾吓我?哼!你懂不懂规矩!她是我们两人的俘虏,就是飞红巾来,我们不放她也没有办法!你是不是也瞧上她啦?老实告诉你,我已经要她做妻子啦!这位兄弟要她的车辆兵器。你是后头来的,没有你的份!”杨云骢怔了一怔,猛然想起,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以前为了争牧场,争水源,时常互相斗殴,各部落的规矩,捉到了对方的人,就迫他做己方的奴隶,谁捉到的俘虏归谁处置。后来清兵打了进来,各部落比以前团结了许多,互相残杀的事情已是少之又少了!只是这种夺获俘虏,任由处置的规矩,还没有明白宣布废除,现在这两条大汉抬出草原上古老相传的规矩来,杨云骢一时间倒不知如何作答了!
纳兰明慧聪明极了,马上用汉语向杨云骢求救。


她这么做没错,要保护自己。


可这么一来对方更添怀疑,怎么你们认识?


疑云一起,杨云骢再说什么也没用,而且杨云骢认为他开口了,又抬出飞红巾,对方应该买账。


对他而言,最好是不伤和气,兵不血刃。


而纳兰明慧有了一线生机,肯定殊死搏斗,谁叫她是弱者。


一旦杨云骢和对方联合起来,她的处境不堪设想。


杨云骢做梦也没想到,纳兰明慧会给自己添乱。他认为是好心相救。


然后一件事情没结束,另一件事情又生出来了。


当务之急是清人侵略,而非趋向文明。


这时候如果快点出手点穴,先把纳兰明慧带走,回头再赔礼道歉,那么还来得及。


可杨云骢少年意气,一脑袋的不合时宜,对方的落后愚昧,倒是激发了他的清高和侠义心肠。


看来这件事他是非管不可了。


杨云骢其实莫名其妙被卷入其中,就如同人在乱军之中一样,身不由己跟着潮流走。


亏他还说飞红巾有内心的骄傲,那么看看他的心思,这时候只看表面,只顾着计较对方的愚昧落后,也不想想纳兰明慧的父亲是来侵略他们的,他何尝不是清高傲岸自许?


飞红巾的骄傲有没有毁了她,还不得知,她也只是失去了错误的爱人,可手刃叛徒是对的。


而杨云骢的骄傲已经开启了毁灭性的因子,这也是天灾人祸之后的连锁反应之一。


一切都与杨云骢有关,这次的毁灭更可以说是杨云骢带来的。


那么接下来如何?敬请继续观赏!


(四)、三个女人一台戏,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三回之四

杨云骢又见到了纳兰明慧,其实虽然和她分开,杨云骢好像并没有忘记过她。
不然的话,怎么一听到她的声音,马上凑过来,一听到她呼救,忙不迭地跳出来。


都没想过带着脑子一起跳出来。


他不出来,事情乱得还算有序,他一跳出来,事情就乱成了一锅粥。


杨云骢还想跟对方讲道理,草原上的人很买杨云骢的面子。


只要报出杨云骢的名号,差不多就是硬通货。


可是在战乱期间,硬通货也不吃香了,黄金才更值钱。


杨云骢自己也没想到,作为通货,他居然也会面临贬值的风险。


在对方的思维中,杨云骢既然是草原兄弟的朋友,那他怎么会帮敌人?既然帮敌人,就有两个可能,第一,他是假冒的;第二,杨云骢变节了。


这两点对于杨云骢来说,都是致命的。


他明明是真钞,却被当作了假钞。


而且是他自己的行为决定的,也就是说,货币的背书发生了品质性的变化。


如果说变节,那么他之前的一切作为全部前功尽弃,他在草原上就别想立足了。


杨云骢跳出来想救纳兰明慧时,可没想到他是引火上身,还很有可能自身难保。


纳兰明慧是救过他的性命,而他要投桃报李的代价却是前途尽毁。


真没想到黑泉水着火,带来的连锁反应,竟然是给予杨云骢毁灭性的打击。


杨云骢的命运全跟女人有关,起运是玉罗刹救了他,指引他上天山学艺。


成年后有三个女人,涵盖了他的运程。


第一个,她救了他,最终却害死了他;


第二个,他帮了她,终究害苦了人家。


当他看到第三个女人时,他的生命也将走向终点。


行文发展至此,那是在交代第三个女人是如何出现的了。


杨云骢的故事,可谓典型的三个女人一台戏。


原文是—— 纳兰明慧又叫嚷道:“杨云骢!你为什么不帮我赶走他们?你要和他们一齐算计我吗?”杨云骢大声应道,“有我在这里,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话还未了,那两条大汉已要向车辆扑去。杨云骢双手一伸,轻轻地将他们拉了过来,一条大汉反手一刀,骂道:“你干什么?”杨云骢伸指一钳,将刀背钳着,那大汉怎么用力也劈不过去,杨云骢道:“且慢!你就看我的面把她放了好不好?我给你们每人十匹马。”另一条大汉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看你的面?”杨云骢微微笑道:“我是从北疆来的,我叫做杨云骢,你们没有听说过吗?”杨云骢以为他们听了,总得给点面子。哪料这两条大汉吃了一惊,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条大汉道:“你真是杨云骢?杨云骢替哈萨克人打了那么多年仗,更应该懂得规矩,若果赏罚不明,我们干吗还要打仗?”另一个大汉却道:“你冒充什么杨云骢?杨云骢怎会单身到这里来?哼,我看你和清军军官的女儿这样亲热,叽哩咕噜不知是讲汉话还是满洲话,分明是多年的朋友。哼,你一定是奸细。”杨云骢又气又急,这草原部落处置俘虏的陋习,他很久以来,就想帮助他们革除。可是一种习俗,不是短期之内就可改革的,兼且为了忙于抗清,所以一直没有提出。现在想说服他们两人,料想一时也说服不了。那两条大汉趁着杨云骢一愕,挣脱了手,又向纳兰明慧扑去。杨云骢没法,随手拾起两块泥土,向前一掷。两条大汉“哎哟”叫嚷,都给打中腿弯的穴道,跪了下去。杨云骢正待上前,忽然又听得两声惨呼,两条大汉滚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泥土!原来纳兰明慧见这两个人跑了近来,杨云骢又不拦阻,又气又急,用力掷出两片飞刀,那两人给杨云骢打中了穴道,无法躲闪,都给扎进了心窝。


杨云骢搞不清楚状况,还在拖泥带水,优柔寡断,这一下两边都当他是敌人。


杨云骢一跳出来就面临着站队问题,他还丝毫不知,还想居中调停,当个中间派,没想到,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活生生的发生在他眼前。


既然纳兰明慧杀死了两名壮汉,那么快点把尸体处理妥当。


这件事是花了较大的代价,来回报纳兰明慧的恩情,可如果不处理干净,接下来的代价会更大。


杨云骢要做的是止损,其实要是一早把纳兰明慧带走,就不需要那么麻烦。


以杨云骢的武功,对付那两名壮汉问题不大,大可以先点了纳兰明慧的穴道,再将她带走。


然后用石块封了那两人的穴位,阻止两人来追。


而现在,纳兰明慧是给他闯了大祸了,杨云骢为了救纳兰明慧,去跟草原一方的人动手,在战争时期,他这样就算是变节了。
本来可以简单干脆地处理清楚,现在倒好,把他自己置于情义两难的境地,而且还越演越乱,情形对杨云骢非常不利。那么要看他如何善后,敬请继续观赏!



(五)、怜惜心生抛仇怨,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三回之五

杨云骢重见纳兰明慧,他的状态都没调整好,整体表现不在线上。
可还真别说,如果不是那么非此即彼,你死我活的极端环境,又是爱恨交加的复杂环境,杨云骢的做法还是对的。


他先礼后兵,能好好说话的,就尽量好好说话。


这一点还是对的,换了其他场景,行得通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当然也可以说,为什么杨云骢不直接说,人家对我有恩,我要还人情。


如果在飞红巾或者众部落酋长面前,他就可以这样明说。


可是两个小喽啰,多说无益,越说还就话越多,然后越来越缠不清。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时候话少一点,效率高一点,尽快把事情办妥即可。


可是杨云骢碰到的场景,是他从小到大的教育中不曾碰到的,要随机应变,也缺乏相应的准备。


杨云骢本来就不是有心机的人,他不需要靠心机生存,没想到,眼下成了最大的障碍。


他都不知道错在哪里。


纳兰明慧却没有错,既然杨云骢靠不住,她就只有靠自己。


这也是杨云骢的体验缺失,纳兰明慧此刻是弱者,杨云骢什么时候体验过弱者的处境?他一直就是杨大侠,可以掌握别人的生死。


完全就是社会经验不足造就的当下错失,杨云骢一直就是高光时刻,也就一直缺乏弱者体验。


当弱者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却也是社会性体验的一部分,所以生活可以说是公平的。


原文是—— 杨云骢走了上去,说道:“明慧,你怎么这样手辣?”纳兰明慧已哭得如带雨梨花,叫道:“原来你的心肠竟然这样,别人要把我抢去污辱,你也不理,还倒头来怪我!”杨云骢不觉心软,想道:“她为了保护自己,也怪不得她出手毒辣。”走上车上,用衣袖轻轻给她揩泪。见她头发蓬松,满面血污,急忙问道:“你受伤了?”


纳兰明慧这时如遇亲人,身子忽然倒了下去,伏在杨云骢的胳弯上,说道:“嗯,是受伤了,我的肩头麻辣辣的,你赶快给我瞧,是不是中了有毒的暗器?”


纳兰明慧一开口,飞红巾就输了,两人不是同一水平的。


飞红巾与杨云骢一样,从来都是强者,不曾体验过弱者的处境。


纳兰明慧没有直接说道理,其实道理就是,你在犹豫,既然靠不住,我只能靠自己来保护自己。


这是事实,可说出来的话,对杨云骢不信任,纳兰明慧始终还是弱者,这样说的话不适宜,所以她是在哭诉撒娇,用情绪说话,一腔委屈,却也透露着对杨云骢的依赖和信任。


飞红巾什么时候这样对杨云骢说过话?


纳兰明慧也很会做戏,这时候还望杨云骢身上靠,两人的距离就拉近了,这时候两人就是情侣的距离。


事实上两人只不过见了两次而已。


飞红巾也做错了一件事,她离开时,要把伊士达带着,这样可以减轻杨云骢的负担,而且有伊士达在手里,不怕杨云骢走开。


而且伊士达要是在杨云骢面前美言几句,飞红巾绝对是受益方。


飞红巾的心机是不如纳兰明慧,在这个当下,纳兰明慧也只有两害相较择其轻,与其落在敌对方手里,还不如冒险,去借助杨云骢的力量。


这时候有杨云骢在身边,她会安全很多。


她的确在用心眼,却也有情可原,在那样的环境,她还能如何?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杨云骢不久前还被人家父亲用毒箭所伤,差一点就没命。紧接着,他就去救助人家的女儿,把仇怨统统抛诸脑后,他倒是心大。


可他这样很让人担心,不知他的命运走向会是如何?那么敬请继续观赏!




(六)、 侵阶草色连朝雨,继续《塞外奇侠传》第十三回之六

本来是杨云骢和飞红巾好端端的在踩马路,两人玩得忘情,不知东方既白。
没想到紧接着来了一个宝藏,是矿产,黑泉水一着火,引发大规模的战乱,连杨云骢都仅能自保。


可是天旋地转回龙驭,杨云骢与纳兰明慧又碰见了,纳兰明慧一开口,飞红巾就输了,因为本就到此踌躇不能去。


该遇见的总是会遇见。


口里不说,背地里却不知道想了多少回。


平时也许还可以克制,不是不知道敌我之间,戒垒森严。


也许就因为如此,这才求遗忘,会忘情玩乐,不思来日。


杨云骢与飞红巾的快乐驰骋,缘由心中都想遗忘过往,相同的心思让两人走到了一起。


那一刻的欢乐本就是替代品,真作假时假亦真。


没有纳兰明慧时,还可以骗自己,把眼前忘情的逃避当作是真实的快乐。


一旦见了真人,就如太阳渐出,阴霾再也遮不住光亮。


纳兰明慧并没有让杨云骢失望,杨云骢是第一时间认出了纳兰明慧的声音,纳兰明慧也是马上就认出了杨云骢。


这不就说明,人家心里也有他,并没有忘却。


杨云骢的感情流出不是白费的,那是值得的。


在兵荒马乱,劫后余生,心灵空虚,体质虚弱之时,还会有这么一份真情等着他,那是对生活和前景平添了希望和动力。


杨云骢的心头是振奋的,而此时的纳兰明慧却是虚弱的,她受伤了。


想想也对,纳兰明慧的武功不弱的,若非不便,怎会被人欺凌?


第一次相逢,是杨云骢受伤,第二次重逢,是纳兰明慧受伤。


当然杨云骢也是伤势初愈,见了一条命回来。


都是相同的情景,又是不同的情形。


心情重叠又有差异,这是会出现晕眩感的。


杨云骢是没办法再动脑子了,火烧眉毛,且顾眼前吧!


这种技法就是国画中皴法和渲染的应用,而且在现代科技中,电影的一些影像技术,也是参考了传统技法。


古典的,传统的,也用另一种形式来到了日常生活中。


再看这一段,可以说是非常朴素的表达,形式是白纸黑字,男主杨云骢来不及反应,连挣扎的念头没看到,只不过他特别的优柔寡断,这就是潜在的挣扎。


而他更多还是被动地接受与应付。基本上看不到大段的心理活动描写。


可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充满了戏剧的张力,动辄有戏。


越是简朴的形式,越有空谷传音,连绵不断的感觉。


读到这里,会很认同杨云骢的沦陷,别说杨云骢这小子完了,就是普通读者,要是没别的事,一直看下去的话,差不多也完了。


是挡不住的魅惑。


当然有经验的读者,也会窃喜,因为这往往意味着罪恶,不错,魅惑与罪恶是会一起出现的,那不就读得更有趣了吗?


原文是—— 杨云骢处此境地,没法不顾,索性给她揩干了面上的血迹,一看到没有受着刀刃伤,那张面孔还是如美玉一般,俊俏动人,心念一动,问道:“你杀了人了?沾了那么多的血迹?”纳兰明慧道:“我要逃命嘛,不杀人,人就杀我了,怎么样?你还不给我看看肩头,我中了女魔头的有毒暗器啦!”杨云骢这时心乱如麻,纳兰明慧杀的人一定是南疆牧民的战士,她这岂不是自己的敌人?但她曾救过自己的命,而眼前的她,又是这样一片宛转可怜的样子,他又想自己在乱军之中厮杀,也难保不会伤人,叹了口气,问道:“你帮你的父亲出来打仗吗?”纳兰明慧摇了摇头,忽又叫道:“你先给我料理好不好?你一点也不疼我!毒气散开,我就要死啦!”
杨云骢还是记得自己的使命,尚有清醒的神智。


可是问了等于白问,纳兰明慧难道从天上掉下来?肯定是杀出重围,逃难至此。


话少一点,把她尽快安顿,早一点恩怨两清才是。


但杨云骢不开口不行,心乱如麻,难以平静。


本来以为开口可以纾解内心的压力,没想到左右都不是,不开口不好,一开口更不好。


旧愁未去,新烦又至,抽刀断水水更流。


相形之下纳兰明慧显得轻松很多,浑然不当回事,她要是看见杨云骢的窘态,免不了好笑,吃定他了,还能不轻松?


言辞之间根本没拿杨云骢当外人,“你一点也不疼我”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杨云骢跟她很熟吗?从何说起?


可小女孩要撒娇,又有什么办法?


眼下她举目无亲,思亲情切,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又拿她如何?


杨云骢一个头少说也要有三个大。


他中毒时肿都没肿那么大过,这一下被纳兰明慧三言两语,招惹得恨不得中毒再深一点才好。


不过杨云骢走得是什么狗屎运?前脚和飞红巾踩马路,踩了快一夜了,后脚纳兰明慧还柔情蜜语,软玉温香。


那么让他付出乱的代价,还是便宜他呢!后来会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



(七)、满地梨花昨夜风,《塞外奇侠传》第十三回完

杨云骢又见纳兰明慧,事出意外,来不及准备,连心中有底也做不到。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听之任之,这是非常被动的局面。


当下还是先处理尸体,假如再有人撞进来,看到同伙的尸体就在一边,那么很容易认为杨云骢就是凶手。


到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杨云骢既然救下纳兰明慧,哪怕她承认了杀人自保的是她,杨云骢也要揽下来。


矛盾双方既然不能共存,起码在可见范围内只留下一个。


杨云骢见到纳兰明慧,还真是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尽围着她转了。


原文是——杨云骢俯下头去,看了一会,不见有血,将短剑把她的肩头衣服轻轻挑了一道口子,只见她那肩头黑肿,叫道:“啊!你原来真的中了毒针了!”急忙摸出两颗“碧灵丹”,给她吃下,问道:“你忍得着痛吗?”纳兰明慧道:“什么?”杨云骢道:“毒针要吸铁石才能吸得出来。这里没法去找,要救治只有把它拔出来!”纳兰明慧道:“你给我拔吧,我忍得着痛的!”杨云骢用左手定住她的肩头,俯首下去,只觉香气袭人,手指所按的肌肉如有磁力,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女人这样亲近,心中一荡,急忙用短剑轻轻把她的肉剜开,找着了针尖,运内力用指一钳,钳了出来。一连拔出三口银针,并代她挤出毒血,又把内衣撕开,撕成布条替她扎好伤口,说道,“你躺下来休息吧,这可好了!”


杨云骢自己受伤,尚且还有清醒的神智,担心会有人撞进来。


可跟纳兰明慧在一起,脑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既然纳兰明慧中了毒,动不了。那么他就要察看地形,防止有人闯入。


假如是自己人撞见,还准备怎么应付?说不清楚,又要动手了。


一开打,不就更说不清楚?那是恶性循环。


既然杨云骢选择以抗清为事业,那么纳兰明慧要尽快脱手才好。


杨云骢并非没有脑子,心地也善良,可他搞不清楚轻重缓急,管理能力有待提升。


他完全是凭感觉,既然碰到了,那就要尽善尽美地去做好。


对纳兰明慧是如此,对飞红巾也是如此。


不可否认,对两个女孩子,他都是小心呵护,会让人家倾心于他,也不是全无道理。


只是他的好会增加对方的不安,这时候是要考验他的心智,考量他对事情轻重缓急的排序能力。


这时候他也可以做好离开纳兰明慧的准备,可以跟她保持距离。


假如纳兰明慧哭了,也可以吓唬她,再大声一点,就把人给引来,再把你抓回去。


然后杨云骢躲在一边默默关注,等她安全了,这才离开。


这也算是情理两全,连本带利地还给了纳兰明慧。


可是很明显,杨云骢没想过要离开,纳兰明慧在此时更不会放他走,她是处于生存需要。


接下来是——杨云骢拔出三口银针,惊异不已。这种细小有毒的暗器,若非内功深湛,无法使用,她到底是碰到什么人了?正待问时,纳兰明慧已先自说道:“我本来是跟着父亲,随军移动,想回转伊犁的,中途看见烽火,父亲带兵赶来,我哪能不随着来呢!哪料一到这里,就碰着大混战,我撞着四名骑士,要抢我的车,我拔剑伤了两人,有一匹马上有一个女人,忽然把手一扬,我就受了伤啦!”杨云骢面色倏变,大声叫道:“飞红巾!”


纳兰明慧还要继续套近乎,这时候她能依赖的就是杨云骢对她的感情,感情越好,对她越有利。


所以跟杨云骢闲话家常,没想到从她的话语中,闻及飞红巾碰到了纳兰明慧,还是飞红巾伤了她。


杨云骢和飞红巾在一起时,纳兰明慧根本没有出现,可一直存在着。


现在杨云骢和纳兰明慧在一起时,飞红巾的名字冷不丁地冒出来了。


而且从杨云骢的“面色倏变”中不难看出,那是从放松的状态一下子进入紧张的状态中,肌肉快抽筋了。


也是很明显,他更愿意和纳兰明慧在一起,飞红巾哪怕只是名字的出现,他也有嫌弃,不愿意被打扰。


这时候杨云骢的身心出现了分裂,既然他选择了抗清为事业,那么就该远离纳兰明慧,亲近飞红巾才是。


可是身体很诚实,而且诚实度还很高,没有违和之处,身体的距离靠得很近,面部表情也和真实想法一致。


这也是少年时纯真而朦胧的爱情。


但爱情与事业明显是南辕北辙,还是冰炭不同炉,如果要忠于爱情的话,他就要走入过去被他自己唾弃的行列中。


杨云骢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也会变节背叛。


哪怕是到现在,他也是想也不敢想,能逃避就逃避,浮晌贪欢图一时。


爱情对于纳兰明慧而言,是多靠近,好处就多一分;对杨云骢而言,是多靠近,危险就多一分。


两人分属不同阵营,面临同一件事,利益不同,于是着力点也不同。


这两人的恋爱,看着虽然越走越近,却分明是没有明天的恋情,那么后来如何呢?敬请继续观赏!第十三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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