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80—71将

 

 

 

  80、云璧

  出场书目:《冰河洗剑录》

  有人说,云璧的存在是为了拉郎配。

  的确梁书中不乏许多为了拉郎配而存在的角色,例如《慧剑心魔》中的秦观海、《鸣镝风云录》中的李中柱、《冰河洗剑录》中的玉昆仑和《游剑江湖》中的程玉珠。而云璧也属于这一类,梁老对她也并不怎么精心,到了《风雷震九州》中甚至把她的丈夫唐努珠穆配给了华云碧。

  但是我始终难忘这个可爱的姑娘。她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那个和她“血肉相连”的少年江海天,是出于感恩,也有少女怀春的因素。美女爱英雄,这儿再正常不过,尤其是在各种传奇和话本中,这样的故事更是不少。

  云璧显然没少读这些故事,于是她就和江海天上演了非常好玩的一幕。

  江海天出于对谷中莲的思念,不由自主地喜欢那个带有莲花的手帕,而云璧竟然误会是江海天向她索要表记,作起了小女儿姿态。她的内心有欢喜,也有紧张,像每一个初次品尝爱情滋味的小姑娘一样满脸飞红。而木讷的江海天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反而误会云璧大病未愈,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江海天的心中并没有云璧,他只是云璧生活中的一个过客。云璧尽管对江海天非常喜欢,但远远没到非郎不嫁的地步。

  当第二个救云璧的人出现的时候,她也同样喜欢上了他,他就是江海天的师弟唐努珠穆。

  唐努珠穆和云璧的接触并没有像江海天那样充满着浪漫的风光。他只是真诚地愿意保护这个温柔的姑娘,不管是在终南山,还是在冰河里。在冰河的那一番生死与共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发生了飞跃,云璧的温柔让唐努珠穆由衷地喜欢,唐努珠穆的勇敢和体贴也让云璧颇为喜欢,两个人喜结连理也就顺利成章了。

  谷中莲对云璧的评价是:“云姑娘端庄慈厚,正合做我国的王后。”这个评价言简意赅,也算是梁老对云璧的总结性评价。

  云璧在梁书中无疑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她的戏份也很少,但每次读起她的故事,都让我非常舒服。这样的姑娘,正是武侠小说中最好的绿叶,习惯了有个性的红花,品味一下绿叶的风采也是很有意思的。

  79、易兰珠

  出场书目:《塞外奇侠传》《七剑下天山》《江湖三女侠》

  易兰珠的名字很有来头,易是取了父亲的姓杨的一半,兰是取了母亲纳兰明慧的一半,珠来自于她的小名宝珠。

  在武侠小说中,那些没有随父母姓的人,通常都是有着非常大的不幸。唐晓澜从小被父母抛弃,养父母也被人所杀;谷之华的母亲早早死于非命,生身父亲是大魔头;谷中莲本来是一国公主,却遭遇了父亲惨死,母亲被软禁,自己被迫背井离乡的悲哀。

  易兰珠也是如此。她的父亲和母亲尽管相爱至深,但却因为家族和民族的巨大矛盾被迫分离,而她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私生女。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母亲,在同一天又失去了父亲,被一个陌生的叔叔带到了遥远的天山,从此开始了她的复仇生涯。

  她的复仇对象是多铎,那个从她父亲身边夺走她母亲的人。复仇就像戴在她身上的枷锁,锁住了她的心灵。为了复仇,她宁愿牺牲一切,包括她的生命。

  复仇无疑是武侠小说中常见的元素,甚至不仅仅限于武侠小说。法国大文豪大仲马的代表作就是《基督山恩仇录》,在这本书中,大仲马花了四分之一的篇幅写了主人公如何被害和如何知道自己的仇人,以及如何摆脱困境,却花了四分之三的篇幅写了他如何复仇。许多武侠小说的重要线索也是复仇,例如金庸的小说《碧血剑》、《射雕英雄传》、《连城诀》、《天龙八部》,古龙的小说《名剑风流》、《边城浪子》、《武林外史》等等。读者往往会为主人公一次次错过报仇的机会而遗憾,也会为主人公最终大仇得报而欣慰。

  但报仇真的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吗?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古龙小说《边城浪子》是一个代表性的例子。一心报仇的傅红雪在报仇途中做了一些违心的事情,遭受着良心的谴责,更是由于报仇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却在最后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个需要复仇的角色。而本来肩负着复仇角色的叶开却用宽恕做了了结。这无疑是一件讽刺的事情,傅红雪因为复仇时时刻刻痛苦着,而叶开由于淡化了仇恨活得潇洒自如。古龙似乎在暗示,复仇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宽恕才是最伟大的精神。

  对于易兰珠,她同样面对着傅红雪的局面。傅红雪的“母亲”魔教公主时刻强化着他复仇的思想,而杨云骢留给易兰珠的血书也像毒蛇一样侵蚀着易兰珠的心灵。她的生命似乎已经献给了复仇,这是一种命运的巨大悲剧。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易兰珠的内心一点点滋生着对于母亲的怨恨,怨恨她抛弃了自己的父亲,怨恨她让自己从小失去了父爱和母爱,更怨恨她嫁给了那个大魔头多铎。一个人一旦陷入这样的局面下就难免行事偏激,易兰珠也不例外,她的怨恨让她将对于母亲的爱逐渐掩埋,而当她重新挖出这份爱的时候,她已经和母亲永别了。而她却从来没有理解自己母亲的难处,更忘了自己不只是杨云骢的后代,也是纳兰明慧的女儿。

  当她一剑刺向多铎的时候,她将自己和母亲的悲剧推向了高潮。她为复仇成功而兴奋,却不知她之所以能够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复仇的对象深爱着她的母亲。母亲阻止她刺第二剑,她却说出了刺激母亲的话,“尊贵的王妃,我,我冒犯你啦”,她却丝毫没有体谅她的母亲此时的痛苦,反而在母亲的伤口上继续撒盐。等到狱中相会的时候,她依然继续刺激着母亲。“谁是宝珠?尊贵的王妃,我是杀死你丈夫的凶手!”“王妃,你不要假慈悲,拆磨我的不是他们,是你!”,一个女儿向自己的母亲说出这样的话,是多么的不理智和冲动,却没有意识到这甚至成为了她母亲的催命符。她有一半的血液是满族的,她却要求自己的母亲背叛自己的民族,殊不知母亲最为痛心的就是民族间的仇恨。

  当易兰珠终于在母亲离去的背影中意识到自己对于母亲的爱时,一切都为时已晚。悲剧的产生有很多都是源于悔悟太迟,易兰珠也是这样。

  对于易兰珠的悲剧,杨云骢要负主要责任。这位对于师弟十分宽容的塞外奇侠,在“情”字上却未能做到同样的宽容,他把心中个恨传递了下去,不仅害了自己心爱的人,也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儿。而易兰珠身边缺乏一个像李寻欢一样的人开导她,并没有走上叶开的道路,而是选择了痛苦的复仇之路,她的代价是母亲的生命。

  易兰珠的故事,最震撼的无疑就是她复仇中的悲剧。而她的爱情,尽管有“三代白头”这样的情节,却颇显苍白,颇有拉郎配的味道。到了《江湖三女侠》中,易兰珠已经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武艺高强的老前辈,并没有什么动人心弦的故事,只有“易老乞婆”的称呼,让我们不禁感慨红颜易老。

  78、刘郁芳

  出场书目:《七剑下天山》

  刘郁芳的故事,从一个耳光开始。

  刘郁芳和她的穆郎本来是一对金童玉女,青梅竹马,可谓天作之合。作为刘精一的女儿,刘郁芳承担着反清的任务,而在一次行动中,她发现有人泄露了消息,而泄露的人却是她心爱的穆郎。一怒之下,她打了穆郎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却打出了七剑下天山的故事。倔强而偏执的穆郎不堪忍受,竟然假作投河,让自己心爱的姑娘误以为自己已死;随后他接受了杨云骢的临终托孤,远赴天山,拜师学艺,在十几年后化名凌未风,“天山神芒”的名头响遍武林。

  这却苦了刘郁芳。她在打完耳光不久后就心生悔意,返回寻找她的穆郎,却只在河中发现了他的长衫和鞋子。她只能在伤心和悲痛中继续成长着。

  梁老将十八年一笔带过,在这十八年中,当年的如花少女已经成长为中年妇人,通过多年的奋斗,她已经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并接任了天地会的总舵主。但这十八年她也是在悔恨和寂寞中度过的,她的凄苦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中年心事浓如酒,少女情怀总是诗。步入中年的刘郁芳对于穆郎的怀念愈发强烈。此时,天地会总舵主韩志邦向她表露了爱慕之意。在很多人看来,韩志邦和刘郁芳无疑是天生佳偶,他们志同道合,他们门当户对,他们的结合能够让天地会和鲁王的旧部更加融合。

  但是刘郁芳却婉拒了韩志邦。这是因为她依然怀念着穆郎,更是因为她逐渐发现那个脸上有疤痕的天山神芒和她的穆郎有着无限相似。恋人之间总有着特殊的感觉,也有着深入的了解。无论是对于他的直观感觉,还是通过绞手指的特殊习惯,刘郁芳愈发怀疑凌未风就是梁穆郎。

  可凌未风依然在否认,在掩饰。他的个性,他的倔强让刘郁芳一次次伤心和无奈。他可以关心刘郁芳,却不愿意承认;他一次次舍命救刘郁芳,却把这归结为友谊和道义。而韩志邦也在了解了刘郁芳的心事后选择了退出和成全,但他的劝告依然感化不了凌未风的铁石心肠。

  直到刘郁芳被逼入绝境,落下悬崖的时候,她依然对此不忘,希望凌未风将他的秘密公开。而此时的凌未风才彻底真情流露,但留给他的却是无限的悔恨。

  这次似乎是两个人悲剧的预演。刘郁芳被武琼瑶所救而大难不死,但凌未风随后又落入楚昭南手中,囚禁于布达拉宫之中。自以为必死的凌未风以一纸书信向刘郁芳说出了真相。

  故事却在此时再起奇峰。一心想成全刘郁芳和凌未风的韩志邦选择了代替凌未风而死,而凌未风则得以脱险。终于刘郁芳和凌未风在真相揭露之后第一次见面,却以相忘于江湖结束。韩志邦的死让两个人无法心安理得地结为夫妇,只能带着知己之情继续走自己的路。凌未风成为七剑的灵魂,而刘郁芳则继续着她反抗清朝的事业。

  回首刘郁芳和凌未风的爱情悲剧,我不禁再次感叹性格决定命运。凌未风的个性过于强烈,只有当两个人注定无缘的时候才愿意吐露真相,这实在是折磨自己的行为,更折磨了痴情一片的刘郁芳。回想天山的老前辈白发魔女,也同样是由于个性过于强烈在爱情方面遭遇悲剧。其实,退一步海阔天空,有时候放弃自己的个性,既能避免折磨别人,更能让自己过得更为舒心。爱情之花是需要悉心呵护的,浇灌它的应该是宽容和体贴,而不是强势与个性。

  77、幽萍

  出场书目:《冰川天女传》《云海玉弓缘》《冰河洗剑录》《侠骨丹心》

  梁书中有两位侍女是梁老着重刻画的,一位是幽萍,一位是玉珊瑚。

  当了侍女,家世和早年的遭遇自然不会太好。“我遭遇横祸那年,刚是十三岁,孤身女子,无靠无依,幸得高人指点,这才投靠到公孙隐门下,情愿做他家的婢女的。”这是珊瑚在自述身世时说的话。而《侠客行》中的侍剑更是说出了这样的话:“做丫鬟,难道也有人情愿的么?”

  幽萍的身世和遭遇比珊瑚和侍剑好了不少,但依然不过是一个侍女的身份。做侍女的一旦跟了一个好主人,很容易心生感激,对主人忠心不二,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沾染了主人的行事风格和性格习惯。玉珊瑚像蓬莱魔女一样豪爽大气,而幽萍也像冰川天女一样含蓄和顺。

  而幽萍的身份、本领和性格让她收获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陈天宇的初恋是芝娜,这份感情无疑是相当深厚的。尽管幽萍屡次帮助陈天宇,并成为了陈天宇的知心好友,但是陈天宇的心开始却一点都不在她身上。甚至是芝娜向陈天宇诀别的时候刻意提醒陈天宇幽萍是他的良配,陈天宇也是后知后觉,甚至说出了“我只愿与你永远相聚。世上再没有任何快乐,可以与你给我的相比!”

  此时的幽萍其实已经喜欢上了陈天宇,他的正气,他的痴情都吸引着幽萍。尽管他另有所爱,但幽萍只是默默地呆在他身边,带给他欢乐,消除他的烦恼。梁老没有写幽萍因为陈天宇另有所爱而自伤自怜,甚至连一点幽怨都没有,这是她天性开朗使然,还是因为她容易知足?

  芝娜的死让陈天宇方寸大乱,却没有影响幽萍。她依然在陈天宇痛苦的时候安慰着他,在陈天宇需要帮忙的时候挺身而出。而陈天宇也逐渐从失去芝娜的伤痛中走了出来,也逐渐理解了芝娜诀别时提起幽萍的用意。他也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这个开朗热情善良温柔的女子。最终两个人喜结连理也算顺理成章了。

  陈天宇和幽萍的爱情故事远不如和芝娜的爱情故事来得壮烈,也没有多少浪漫的情节,却包含了幽萍对于爱情的默默付出,在平淡之中颇有感动之处。幽萍侍女的出身让她很容易满足,也很容易为别人着想。即使在《云海玉弓缘》开始被桑璧伊暗算几乎丢失了性命,她也依然在为陈天宇着想,昏迷之前她最后的要求竟然是要陈天宇以妻子之礼安葬桑璧伊,只是为了不让陈天宇拥有心理负担,却没有提到自己;醒来之后她依然是在想着陈天宇:“累得你这个样子,真不如我死了还好。冰宫的灵药也不能解毒,想来不会有哪个医生医得好了。这几年我享尽了福,即使早死也是瞑目的了。”这样的话说出来,又有哪个丈夫不会为之感动呢。

  幸好还有神奇的碧灵丹救了幽萍的性命。在随后的故事中,她继续担当着陈天宇的好妻子,桂冰娥的好姐妹,尼泊尔的好女儿,江南的好嫂子,又成为了陈光照的好母亲。贤妻良母这个称呼用在她身上无疑是非常合适的。

  “我这一生的第三个知己则是冰川天女的侍女幽萍,她快乐无愁,惹人喜爱,谁若和她相处,必然得到快乐。”这是芝娜对幽萍的评价,也可以看做是梁老借着芝娜的口对幽萍下的评价。一个侍女最终成为了江南武林领袖的夫人,幽萍靠的是奇遇,更是依赖于自己讨人喜欢的性格脾气。

  76、宇文虹霓

  出场书目:《龙凤宝钗缘》《慧剑心魔》

  宇文虹霓的故事本来是一个常见的套路,但梁老却用自己的笔让这个故事充满了感动。

  她的父亲是师陀国的国王,却在一场动乱中丧生。她把一切的罪过都算在了楚家的头上。而楚家的幸存者,就是她幼时的玩伴楚平原。

  于是她在父亲的坟前洒了血酒,发誓杀掉楚平原为父亲报仇。从此洒血酒这件事就成为了她心中神圣的存在,因为依照她的民族的风俗,洒血酒时承诺的事情是必须兑现的。

  就这样她率领着她的武士来中原寻仇,并成功地找到了楚平原。“俗套”的情节就此开始,第一次看到成年的楚平原后,宇文虹霓的反应竟然是“似这等相貌英俊、本领高强的少年真是世间少有,可惜他偏偏是我的仇人之子!”

  哪个少女不怀春,更何况楚平原小时候的影子还留在了她的心里。面对如此杰出的少年,心动实属正常。所以从此宇文虹霓就开始纠结于复仇和爱情之间,她的处境和谷飞霞、云蕾极为相似。

  “他无论碰上什么危险,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气,和小时还是一模一样。刚才室韦兄弟那两柄大铁锤打下之时,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咦,我不是为了报仇来的吗?怎的却突然怜惜起来了?不,不对,我一定要硬起心肠才是。”这段心理描写充分体现了宇文虹霓的矛盾心态。

  宇文虹霓第一次寻仇没有成功,但她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长一辈的仇恨是否应该报在后一辈头上?宇文虹霓已经逐渐开始动摇,因为她开始无法确定她的仇家真的是楚家,而且即使真的和楚家有仇,楚平原也不应该承担责任。

  如果宇文虹霓想通了,故事也就从此结束了。但宇文虹霓身上还有一道“紧箍咒”,那就是“洒血酒”。于是尽管她和楚平原的感情在一步步加深,尽管她逐渐意识到楚平原不应该是她的复仇对象,她还是在“血酒”的驱动下盲目地找楚平原报仇。甚至到了最后,她更愿意死在楚平原的手里,以摆脱那个洒血酒的承诺。

  楚平原则一直奉行着以德报怨的信条。他深深地理解宇文虹霓的痛苦,也一直在试图改变宇文虹霓的想法。他不想让宇文虹霓死,也不想让自己死在宇文虹霓手下,所以他必须要宇文虹霓自己彻底放下这个包袱。最终他成功了,他用正确的道理开导着宇文虹霓,用宽容和大度对待着宇文虹霓,直到用柔情彻底让宇文虹霓放弃向他复仇。放下本来不该有的仇恨和洒血酒的包袱之后,两个人的爱情再也没有障碍。

  这其中最感人的一幕莫过于在展元修家的那一段故事。宇文虹霓误中桃花瘴被褚葆龄和展伯承救到了家中,却发现楚平原早在此地。此时只要楚平原愿意出手就可以要了她的性命,甚至说出她的身份就足以让她被大家抛弃。但楚平原却替她掩饰过去,让她体会到了温暖。而她在半夜去杀楚平原的时候,却下不了手,甚至还为楚平原盖上了被子,关心之情可见一斑。其实此时,两个人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因为爱情已经早已胜过了仇恨的力量。

  宇文虹霓回国后当上了女王,与楚平原结为夫妇。然而好景不长,由于国内局势动荡,再加上奸人的挑拨,楚平原在师陀国的局面变得非常不妙。为了不让妻子失去民心,楚平原狠心离去。宇文虹霓也因此上演了千里寻夫的故事,再次让读者感动不已。最终在楚平原以及一帮中原豪杰的帮助下,宇文虹霓得以除去奸人,赶走外敌,成功复国。

  楚平原和宇文虹霓的爱情故事可谓一波三折,颇为动人。仇恨和政治都没有击倒他们,他们有资格享受来之不易的爱情,而读者也会为他们在重重困难之后依然携手而感到由衷的兴奋。

  75、赫连清霞

  出场书目:《狂侠天骄魔女》《风云雷电》

  赫连三姐妹中,最不受关注的是赫连清霞。

  她不坏,所以她的关注度不如大姐赫连清波;她没有爱上主角,也没有为伊消得人憔悴,所以她的关注度不如二姐赫连清云。她的外貌和两位姐姐极为相似,但区别度又比两位姐姐大,所以产生误会的可能性也小于两位姐姐。

  就连她的爱情故事也像一杯白开水一样,没什么太多的曲折故事,刚刚出场就已经是板上钉钉。她的存在似乎仅仅是为了让梁老写出性格各异的三姐妹。

  大姐赫连清波是一个狡猾妩媚,贪恋富贵的人;二姐赫连清云是一个温柔体贴,平静内敛的人;而赫连清霞则是一个充满正气,外向活泼的人。如果说赫连清云像水一样沉静,那赫连清霞则是像火一样奔放。

  最明显的体现是三姐妹在小岛中的相逢。赫连清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大姐赫连清波痛改前非,不要认贼作父,但赫连清波却陷入犹豫和彷徨中,难以决断。此时赫连清霞再也忍受不了,直截了当地指出了赫连清波贪图富贵的心理,让后者恼羞成怒。

  其实书里就有现成的比喻,作比喻的人是华谷涵。“赫连清云是和三妹清霞一起长大的,如今已经名震江湖的笑傲乾坤华谷涵,以前是她家的常客。妹妹和她的性格不同,她是个文静的姑娘,有事总是藏在心里,不轻易对外人说。妹妹却是个好动的小淘气,喜欢新奇,刺激,顽皮的花样百出。她记得华谷涵曾经作过一个比喻,把她比作平静的湖水,把妹妹比作奔腾不能自休的瀑布。”这段话来自《武林天骄》中,尽管在现行的《武林天骄》中赫连清霞没有出场,但关于赫连清霞最生动的描述就出自这本书中。

  赫连清霞就是这样的性情中人,所以她虽然有时候会因此坏了事,但她结交的朋友也是最多的。相比于赫连清云,柳清瑶这样的绿林女子和她相处得更为融洽。赫连清云更愿意把心事埋在心底,而赫连清霞则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连柳清瑶对檀羽冲的态度都问得出来,让蓬莱魔女也闹一个大红脸。她的行事风格也同样毫不拖泥带水,救耿照,救檀羽冲都是说干就干,颇有女侠的风采。

  到了《风云雷电》中,赫连清霞依然忙碌于丈夫的反金大业,以前辈女侠的身份登场。她和耶律元宜无疑是梁书中的一对模范夫妻。

  关于赫连清霞,一个有意思的情节是蓬莱魔女为之吃醋。华谷涵找到了柳元宗和赫连一家后,和赫连姐妹有了很深厚的友谊。赫连清霞虽然对华谷涵充满了钦佩和好奇,却并没有喜欢上他,而是喜欢同样身为辽国贵族后裔的耶律元宜。这体现了爱情的神奇,并不是最好的就一定会喜欢,就像《白马啸西风》中的李文秀所说:

  “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而华谷涵对待赫连清霞也像对待小妹妹一样。但是在去探查柳元甲的秘密时,那一声充满暧昧的“阿霞”却让蓬莱魔女吃了醋,进而产生了不小的误会,真是让人啼笑皆非。这个情节和桂冰娥吃邹绛霞的醋颇为相似,也让我们感叹,即使是柳清瑶桂冰娥这样的“仙女级”人物,也会向一切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钻牛角尖,打破醋罐子。这也属于别样的可爱吧。

  74、哈玛雅

  出场书目:《白发魔女传》《塞外奇侠传》《七剑下天山》

  楚昭南和押不庐

  哈玛雅从小就是一个骄傲的人。

  她的确有理由有资本骄傲。她是一族之长唐努的女儿,她天生丽质,她还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师父白发魔女。练就一身好身手,学成行兵打仗之术,她无愧是天之骄女,飞红巾的名字飘扬在草原之上。

  然而表面上无限光鲜的哈玛雅在爱情上却栽了两个跟头,第一个跟头叫楚昭南,第二个跟头叫押不庐。

  像哈玛雅这样出色的女子自然不乏追求者,而楚昭南作为晦明禅师的二弟子,武艺高强,无疑是追求者中最闪亮的那一个。

  哈玛雅开始也对楚昭南颇为欣赏,把他当成了英雄少年。然而日久见人心,哈玛雅逐渐发现楚昭南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勇气也不大,帮助哈萨克人名纯粹是为了她。在这样的状况下,哈玛雅不由自主地对楚昭南产生了鄙夷之情,楚昭南的追求必然性地以失败告终。

  紧接着楚昭南又遭受了更严重的打击,哈玛雅选择了草原歌手押不庐作为自己的男朋友。楚昭南败给了自己一向看不起的押不庐,自然是不会甘心。在不甘和耻辱心的作用下,再加上清廷的诱惑,楚昭南最终竟然背叛投敌了。

  在楚昭南这件事上,哈玛雅并没有什么责任,尽管楚昭南从此成为了哈萨克人民的心腹大患,但这却是楚昭南本质的龌龊使然,哈玛雅的拒绝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不过在押不庐的事情上,哈玛雅露出了自己不成熟的一面。

  只有在男女双方对等的时候,才能产生浪漫的爱情。但哈玛雅不懂,她尽管给了押不庐飞红巾男朋友的荣光,却没有给他任何的爱情。她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歌手,一个为她唱歌的人,就像王公大臣身边卖艺的人一样。而一旦押不庐不合她的心意,她就拿起自己的鞭子,鞭打着押不庐,鞭打着爱情,也鞭打出了悲剧。

  不能说哈玛雅不喜欢押不庐,只是她那时太不懂爱情,也太过骄傲。在众人的夸赞声中,她在虚荣之下迷失了自我。而押不庐忍无可忍之下走上了楚昭南的老路,而哈玛雅付出了失去父亲的惨痛代价。

  当哈玛雅杀死押不庐为父报仇的时候,她无疑是无限伤悲的,同时也是无限迷茫的。这个时候有一盏明灯拨开了她内心的迷雾,这盏明灯就是杨云骢。

  杨云骢和纳兰明慧

  杨云骢虽然是楚昭南的师兄,却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他的武艺比楚昭南更为高强,他帮助哈萨克人民完全出自真心,他的智慧和见识也远在哈萨克各部落的首领之上。这样一个人和哈玛雅相遇时,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是绝配。

  杨云骢正是在哈玛雅最无助的时候走进了她的心里。他以朋友的身份指出了哈玛雅的错误之处,并帮助哈玛雅走出困境。哈玛雅人生第一次遇到了比自己强的人,也第一次遇到了指出自己错误的人,他的话如醍醐灌顶,让哈玛雅逐渐清醒,而哈玛雅在对他的佩服和感激中逐渐萌生了爱意。

  如果故事就此发展下去,就将是一个英雄配侠女的完美故事。但杨云骢的心中还有另一个女子,她叫做纳兰明慧。

  所以当哈玛雅主动向杨云骢暗示着爱意的时候,杨云骢犹豫了。他也知道自己和哈玛雅是志同道合,他也喜欢着这个明艳动人,风采过人的少女,但他却始终放不下纳兰明慧。而哈玛雅却并没有多少失望之情,她看出了杨云骢对自己的好感,也将自己不常常表现出来的少女温柔展现出来,她乐观地认为杨云骢和自己走在一起是迟早会发生的。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一次清兵的突袭让两个人失散,当他们再次相聚在一起的时候,杨云骢已经和明慧有了夫妻之实。敢做敢当的杨云骢自然不愿意再瞒着哈玛雅,但却屡次不得机会。而哈玛雅在疑窦重重之中仍然能够做到先公后私,体现出了她的侠女风采和人格魅力。

  终于楚昭南被活捉,一切都已结束,满心欢喜的哈玛雅在等待着杨云骢向自己表白的时候,却听到了杨云骢沉痛的叹息和对纳兰明慧的真爱。这样的打击对哈玛雅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她受到的打击甚至比她师傅当年的打击还有大。于是她负气离去。

  但哈玛雅毕竟还是不甘心的,就像楚昭南输给押不庐的不甘一样,哈玛雅也忍受不了输给纳兰明慧的事实。终于她决定去找纳兰明慧决斗。

  当一个人主动想杀死情敌时,通常都证明她已经在情场一败涂地了。胜利者的微笑摆在了明慧的脸上,面对这个临产的女子,本性善良的哈玛雅如何下得了手?最终她只能长叹一声,退出了爱情的争夺。从此天山上多了一个心如死灰的白发女子,少了一个风姿飒爽的抗清领袖。等到杨云骢去开导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而这次见面,竟然成为了诀别。

  探究哈玛雅爱情悲剧的根源,我认为最主要的因素应该归结为相见恨晚。杨云骢不是不喜欢她,而是在她之前已经喜欢上了纳兰明慧。如果杨云骢先遇到的是哈玛雅,情况将会大为不同。而哈玛雅对待楚昭南和押不庐两个人的表现,也或多或少给杨云骢留下的一定的阴影。而杨云骢说服自己的理论“哈玛雅坚强而明慧柔弱”,其实我更愿意看做是杨云骢的一个借口,决定爱情选择的因素绝不会是恋人性格的坚强或柔弱,杨云骢不是同情弱者,而是情不自禁。

  坚强与脆弱

  生活中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事情的两个极端通常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它们也总是看似矛盾地集中在一起。

  例如,极端自尊的人往往也有着极端的自卑,而极端自信的人一旦失败一次,很有可能变成最不自信的人。

  在哈玛雅身上,坚强与脆弱是统一在一起的。

  她是非常坚强的,父亲的死并没有让她方寸大乱,押不庐的背叛也没有让她失去理智。她可以很冷静地继续指挥与清兵作战,也可以很果断地杀掉曾经的爱人。

  她也是非常脆弱的,杨云骢透露真情之后她变得一蹶不振,甚至抛弃了一直支持她的族人;她曾经把易兰珠视为自己生活的依靠,直到凌未风点醒了她,她才避免让易兰珠重复自己的悲剧。

  其实这种矛盾的统一是深合情理的,就像一个人心中有一个信念支柱,在支柱的支持下他可以度过一切困难,但一旦支柱倒塌,他就变得经不起风浪。哈玛雅是如此,练霓裳也是如此。

  《七剑下天山》中哈玛雅再次动了杀掉纳兰明慧的心思,这次是为了易兰珠。这一次她依然没有下手,却见证了纳兰明慧的自尽。在明慧临死之前两个人终于一笑解深仇,哈玛雅也代替纳兰明慧承担起了易兰珠母亲的角色。这样的结局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们都是为情所困一生的苦命女子,而读者也会为她们悲剧的命运嗟叹不已。

  73、石翠凤

  出场书目:《萍踪侠影录》《散花女侠》《联剑风云录》《武林三绝》

  石翠凤是轰天雷石英的女儿,一片痴情,只可惜痴情的对象却是女扮男装的云蕾。

  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之下,云蕾误打误撞当上了新郎官,竟然和石翠凤入了洞房。云蕾此时突发奇想,决定为对自己有意的周大哥和“新娘子”牵红线。

  于是颇为好笑的一幕就此上演。洞房之中新娘子对新郎满怀期待,而新郎却一直再向新娘夸自己的义兄,似乎巴不得自己的新娘嫁给自己的义兄。如果我们不是提前知道新郎是女扮男装,恐怕会认为这是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但是在石翠凤的步步紧逼之下,云蕾的真面目险些被揭穿,幸好张丹枫的突然而来给了云蕾离开的契机,解了她的窘境。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此后云蕾一直向石翠凤瞒着自己的女儿身,而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石翠凤则一直忍受着相思之苦,满心幽怨却无法发泄。

  客观来讲云蕾的做法体现出了她做事的不成熟,她的牵红线手段也实在是不高明。还记得练霓裳好心坏姻缘的教训吗?云蕾的好心在开始的时候似乎反而起了反作用。不过云蕾的运气显然比练霓裳好多了,她这次看似失败的牵红线最终却促成了石翠凤和周山民的大好姻缘。

  石翠凤和周山民的爱情故事用一句话总结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个故事颇类似于《风云雷电》中罗浩威和李芷芳的故事。李芷芳和罗浩威分别喜欢耿电和杨浣青,但后两人却是有婚姻之约的爱侣。他俩第一次见面就误会一场打了一架,然后开始互相不待见。直到两个人了解到他们和耿电、杨浣青有缘无分,而且在危难之中相互扶持之后,两个人才产生了真爱。石翠凤和周山民两人第一次见面同样是刀剑相向,被云蕾调解后也是谁看谁都不顺眼。云蕾刻意制造两个人共同相处的机会,他们却在互相怄气。直到危难来临之际,两个人才体会到了对方的好处,而当周山民自知追求云蕾无望,石翠凤了解到云蕾是女子时,两个人的结合水到渠成。

  石翠凤确实是一个没有任何心机而大度的姑娘。云蕾的玩笑开得不可谓不大,她却没有过多责怪云蕾,反而依然和云蕾情同姐妹,多年之后依然津津乐道于云蕾和自己闹出的笑话。她也是一个好妻子和好母亲,《散花女侠》和《联剑风云录》中她屡次和丈夫一起现身,为丈夫分担压力;《联剑风云录》和《武林三绝》中作为周志侠和周剑琴的母亲,她对于儿女婚姻大事的关心也与其他的母亲毫无二致。每当想起她对阴秀兰的爱护,都觉得有这样一个婆婆真是阴秀兰的福气。

  在梁书众多闪光的女子之中,石翠凤无疑是非常普通的一个。但她却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受到读者的广泛喜爱。这样的普通人生活必然充满着幸福,夫妻和谐,儿女成长,正是石翠凤幸福生活的写照。

  72、沐燕

  出场书目:《散花女侠》《联剑风云录》

  沐燕的身份和哈玛雅一样高贵,却没有哈玛雅的骄傲。

  她是一个活泼开朗,和善温柔的女孩子。她是大小姐中的大小姐,却丝毫没有大小姐的脾气。她颇有才华,能出口成章,是优质教育下的大家闺秀。

  一个偶然的变故让她带着弟弟逃出了家中,王府的小姐流落江湖。又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认识了铁镜心,正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沐燕初次行走江湖毫无经验,骑着的宝马惹来了灾祸。而千里之外前来寻找于承珠的铁镜心却恰好看到了宝马,进而与凶徒搏斗。此时铁镜心所爱的于承珠也现身与凶徒相斗,于是有意思的一幕就此上演。暗恋着于承珠的小公爷沐璘时刻关注着于承珠的状况,向姐姐称赞她巧妙的招数;而对铁镜心一见钟情的沐燕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铁镜心,向弟弟赞叹他本领的高强。

  沐燕喜欢上铁镜心实在是情理之中。铁镜心风流倜傥,相貌堂堂,文武双全,颇有张丹枫的风采,无疑是一个少女杀手。而沐燕相貌才华均是上上之选,自然喜欢铁镜心这样的公子哥,而不是看起来土气冲天的叶成林。更何况铁镜心虽然不是为救沐燕而来,但却实实在在帮助沐燕脱了险。这正是中国古代传奇话本的经典套路,英雄救美人,美女爱英雄。

  对于沐燕来说,铁镜心的优点她是非常欣赏的,他的缺点她却是不在乎的。而对于于承珠来说,尽管铁镜心的优点她是有所欣赏的,而缺点却是她难以忍受的。铁镜心喜欢卖弄自己的文学才华,于承珠认为这是轻浮不踏实,沐燕却认为这是才子的风采;铁镜心瞧不起义军中的人,于承珠认为这是骄傲自大,沐燕却认为这是名士固有的清高。

  所以铁镜心和于承珠渐行渐远,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和沐燕的关系也愈加深厚。不过这种感情还远不是爱情。

  如果说开始的沐燕只是铁镜心眼中的追星族,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和其他崇拜他的少女没有太大的区别,那么后来他在了解到沐燕的才华之后不禁将沐燕视为了知己。他在于承珠那里受到的冷落,总能在沐燕面前得到安慰;他在于承珠面前才华无法施展,在沐燕面前却得以完全发挥。但这依然不是纯粹的情侣间的感情,只因为铁镜心的内心深处,还是保存着于承珠的影子。

  对于铁镜心的这种心态,梁老写得很明白。“在铁镜心的心里,总以为他一切都为了于承珠,纵然于承珠不表示感激,也总该对他亲近一点才是,岂知于承珠竟是对他如此冷淡,比起在大理之时,又好似生疏了许多。尤其令得他烦恼的是,他每每于有意无意之间,试出于承珠对叶成林的心意。于承珠好像极力避免提起叶成林,一当别人提起他时,她脸上就不自禁地露出一种奇异的神色,眼睛也平添了光彩,却又似带着淡淡的哀愁、不安和惶惑。铁镜心在这方面最为敏感,他在于承珠的眼睛里看出了于承珠对叶成林的心意,再联想起自己这次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赶来会她,她却是一见面就劝自己上屯溪去助叶成林,看来她竟是极为看重叶成林的事业。于承珠不爱铁镜心,也许铁镜心还能忍受,但当他感觉到于承珠将叶成林看得在他之上的时候,就大大地伤及了他的自尊!因此,在有些时候,他会忽然想起沐燕来,想起沐燕的善解人意,想起沐燕谈吐风雅,想起沐燕俏丽的颜容,想起沐燕对他的蜜意柔情,而尤其令他感到骄做的是沐燕以那样尊贵的身份,对他却是如此倾心!当然,若是将于承珠和沐燕比较的话,于承珠是中帼之中罕见的奇女子,沐燕总似少却那么一层光彩,没有于承珠那种令人心灵震撼的魅力!然而,作为一个少女的话,沐燕却又似更为惹人喜爱。而且比起除了于承珠之外,所有的他所曾见过的少女来,那么沐燕就更似鹤立鸡群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和于承珠在一起的时候,不知怎的,会令他感到自卑,往往也就因此不安和烦躁,和沐燕在一起的时候,却令他感到自己的高贵和内心的满足,因而也就感到喜悦和心境的和平。”

  人贵知足,于承珠虽好,但却不是铁镜心的那盘菜。铁镜心最快乐的时光,终究是沐燕带给他的。初次相遇包扎伤口时的温柔,白马相让的体贴,历次作诗时的赞赏和鼓励,洱海泛舟时的词歌相和,那轻柔的笑意,动人的话语,已经逐渐在铁镜心的心中生根。直到沐国公救了铁镜心的父亲,铁镜心才在无限的感激和发自内心的喜欢下与沐燕喜结连理。

  能够嫁给铁镜心,沐燕无疑是非常满足的。她对铁镜心的好自是不必细说,而两个人终日吟诗作对,浪漫旖旎的生活也是沐燕所满足的。但沐燕却十分敏锐地发现了铁镜心心中淡淡的失落,所以大度地让铁镜心在七年之后再出江湖。正所谓善行必有善报,沐燕的体谅和宽容反而更加巩固了夫妻之间的感情。铁镜心在这次的旅途中终于完成了人生的蜕变,也彻底解开了和于承珠的结,同时也学会了珍惜眼前人。两个人并没有让李逸和长孙璧的悲剧上演,沐燕良好的心态无疑是一个关键。

  何必再追究铁镜心最爱的是不是沐燕,我们只需知道,沐燕最终用她的柔情、才华、可爱和大度赢得了铁镜心对她真心的爱情,获得了理所应当的幸福生活。

  71、云中燕

  出场书目:《风云雷电》

  云中燕的真实名字叫做贝尔卜丽姬,是察合台的女儿,明慧公主的侄女。

  因为她身轻如燕,轻功惊人,白衣之上绣有燕子,所以得到了一个响亮的外号“云中燕”。这个外号甚至可以看做她的汉族名字,她的汉族朋友都称她为“云姑娘”。

  而她的人生,也从认识汉族朋友开始发生了改变。

  她的第一个汉族朋友,是黑旋风风天扬。

  云中燕与黑旋风

  云中燕和黑旋风的相遇,在水泊梁山。

  两个人都对对方早就有所耳闻。黑旋风惊叹于云中燕身手之敏捷,身法之轻灵,而且受过她的恩惠,但对她的身份颇有疑虑;云中燕则对黑旋风的功夫充满好奇,不惜强迫他和自己决斗。

  这样的场面在武侠小说中实在是屡见不鲜,云中燕和所有类似的女主人公一样,故意做出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逼男主角和她动手。远的不说,同一本书中,同样好胜又好奇的杨浣青也做出了同样的事情,被她逼得动手的自然是耿电。

  而这场打斗的结束也是一种常见的安排。女主角误以为自己得胜,却发现原来还是男主角手下留情。于是两个人之间互生好感,而这种好感还往往发展成为爱情。不打不相识,打出大好姻缘,这样的故事虽然颇显俗套,但读者就是读着高兴。

  但黑旋风显然高兴早了。他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吴用兵书的秘密,却不料云中燕正是蒙古的公主,也正为兵书而来。黑旋风当然对云中燕已经推心置腹,但云中燕此时已经陷入了矛盾中。为了自己的民族,她应该把兵书献给自己的叔叔拖雷,但这么做就将让她成为黑旋风一生的对头。此时的她虽然还没有产生特别深厚的爱情,但黑旋风无疑已经在她的心中荡起了涟漪,甚至可以说已经是她一个“不一般的朋友”。她可谓两边为难。

  如果兵书是黑旋风找到的,那她就可以回避这个选择题了。但可惜她太聪明,运气也不错,兵书还偏偏落到了她手里。这个选择题她该如何做呢?

  纳兰明慧曾经碰到了很类似但更痛苦的选择题,她最终还是牺牲了自己的幸福,选择了民族。而云中燕最初的选择也是民族。

  这就是梁书女子的一种特质。她们虽然也重视爱情,但却很少背叛民族,虽然有时候会让民族的利益蒙受一定的损失,但她们还有底线。就算“只为爱情而活”的长孙璧,宁可死也不会屈服于突厥大汗,即使突厥大汗承诺了她和李逸未来的美好生活;刘琼姑虽然天真,也不会和屠龙一样做金国的走狗;纳兰明慧甚至有了杨云骢的孩子,也不会跟着立志和满洲作对的杨云骢。

  最终长孙璧死在了突厥,刘琼姑付出了生命,纳兰明慧痛苦了十八年后选择了自杀。云中燕虽然没有像她们一样凄惨,但出卖朋友的痛苦还是折磨着她,尤其她对这个朋友的感情已经不一般了。

  更让她痛苦的是还有一个人对她拿走兵书耿耿于怀,不夺回兵书不罢休,这个人就是轰天雷凌铁威。

  云中燕和轰天雷

  云中燕和轰天雷同样是不打不相识,在梁山之上,夺得兵书后的云中燕遇到了轰天雷,而轰天雷恰好认识那个盒子。

  这颇有“遭报应“的味道,刚才是她逼着黑旋风动手,现在却反过来是轰天雷逼得她不得不还手。更让她无奈的是,轰天雷的内力比黑旋风还更胜一筹,一旦被缠上,更难摆脱。

  最终云中燕再次展示了自己的智慧,让轰天雷上了大当,但摆脱轰天雷之后她却更加矛盾了。

  她看到了汉族英雄们的气概和雄心,也体会到自己如果将兵书带回蒙古将给汉族人民带来怎样的灾难。她看到了比民族更值得她尊重的东西,就是生命。

  从此一个崭新的云中燕就诞生了,而崭新的云中燕第一件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兵书还给黑旋风,并解除轰天雷的误会。

  第一件事也许并不难,第二件事却让云中燕费尽了心思。

  轰天雷是一个直性子的人,还有些倔强认死理,所以一旦被他认准的事情想改变他的想法很难。而他已经认准云中燕是蒙古派来偷兵书的人,所以见了云中燕不是拳脚相加就是破口大骂。

  云中燕为了救轰天雷,不得不忍受着他的奚落和唾骂,悉心照顾他,作为一个公主实属难得。她还要动心思让轰天雷接受她的恩惠,反而装出要害他的样子,只因她深知轰天雷的性格。

  最后她终于牺牲了自己公主的身份,彻底流落江湖,才换得了轰天雷的误会消除。但她并不后悔,因为她从此多了一个好朋友轰天雷,更多了一个恋人黑旋风。而公主的身份,只能是她的束缚,她的牢笼。

  随后她又交了吕玉瑶、耿电和杨浣青三位朋友,与黑旋风、轰天雷和耿电并称“风云雷电“,她就像一只脱离牢笼的燕子,自由飞翔,享受着爱情的美好和友情的温暖。然而她的公主身份终究让她不得不和黑旋风分离。

  凄然一笑

  其实关于云中燕,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凄然一笑“。

  人到了什么时候才会凄然一笑?自知命不久长也许会,自知一切努力化作流水也许会。对于云中燕而言,这时代表着生离死别。

  凄然自然是悲痛到了极点。本来以为能和黑旋风从此双宿双飞的云中燕为了救自己的恋人和朋友们不得不挺身而出,恢复了自己的公主身份,因为只有她以同意回国作为交换条件,才能让她的恋人和朋友安全离开。此后大漠茫茫,两地相思,等待她的将是无穷的痛苦。

  笑也是悲痛到极点的表现,她自然不会哭,但有时候笑却比哭更让人难受。“你是汉人,我是蒙古人,咱们怎能长聚一起?”这样的话让人唏嘘不已,我也不禁想起了纳兰明慧幽幽的声音“谁教你是汉人“。民族终究是爱情很难跨过的一道山,这座山下倒下了多少凄美的爱情,云中燕似乎注定也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她的姑姑明慧公主也正是这座山下的悲剧女子。

  于是凄然一笑之后云中燕和黑旋风不得不分开了。此后黑旋风每每想起佳人的倩影就难以忘怀,终于孤身远赴大沙漠,差一点命断蒙古;而云中燕的孤独和哀伤梁老并没有明确写出来,但读者都可以想象得到。

  云中燕的牺牲终究换取了秦龙飞的蜕变,这也是颇为让人欣慰的。更让人欣慰的是,本来已经做好终生孤独的云中燕获得了一个回到金国的机会,而她也把握住了这次机会,飞燕再次脱离了牢笼,而这次将是永久的自由飞翔。

  而云中燕的凄然一笑,也成为了《风云雷电》一书中最让人难忘的瞬间。

  善良的遗训

  云中燕的故事终究还是以大欢喜结局结尾,她从此得以和黑旋风一起在江湖除恶扬善,留下了美丽的传说。

  而梁老也没有忘记她。在《武林三绝》中,她和黑旋风的后人风从龙和风鸣玉继续活跃在江湖之中。其中她留给后代的遗训更是颇为特别,那就是致力于蒙古族和汉族的和平,绝不滥杀一个蒙古人,因为蒙古族的百姓同样是无辜的。

  相对于那些对于“鞑子”仇恨颇深,恨不得杀死一切“鞑子”的人,云中燕的境界无疑高了许多。而她的切身经历无疑是让她产生这种想法的重要源泉。这又非常类似于《武林天骄》中张雪波的遗愿,而张雪波的境遇和云中燕又何其相似。

  张雪波和云中燕最美好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毕竟是政治家的野心而非善心操纵着国家的发展方向,形形色色的侵略向来不会少。但她们终究还是影响了自己的后代,将自己的善心传递了下去,这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