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羽生祭

杨 烁

 

 

 

  梁公西去,已逾两周。时至今朝,葬仪亦去日许久。公久居外域,澳洲彼岸,山高路远。大陆诸子,望之不见,仰之不得。况公性谦犹静,不事张扬。仙归之日,尚在戊子岁尾;我辈聆音,已是已丑新年。朝朝暮暮,何奈魂归不顾;悲悲切切,竟无当面所托。
 

  余识梁公之作,犹在牙牙少年。初,观金庸之武侠影视,喜不能胜。进而知金古梁武侠三掣,擎江湖大义,谱儿女侠情。率读金庸,胸襟豪畅;继阅羽生,诗意满怀。再拜古龙,不能多多欣赏。
 

  梁公著作繁杂,未幸一一鉴读。甫在年轻,诸多情愫更不能识。今之记忆,《萍踪侠影》《女帝奇英传》《白发魔女传》为最爱。读及张丹枫衣袂飘飘,长身玉立,慕之;读及练霓裳为爱痴狂,青春白发,伤之;读及卓一航难越俗网,孤苦郁落,哀之。少年情,多慷慨。岁月流,今何在。
 

  古龙神游,六载后而余生。余生十八岁,梁公继逝。武侠世界,开创莫过一甲子。江湖遥望,不见来路扛鼎人。余罢金古梁之作而绝武侠,然终在文字之路,久矣。金庸之故事惹人回望,羽生之文才惹我情思。今世之古诗词,多无佳作。梁公之只鳞片羽,散在各书之内。既非米粒之珠,定然大放光华。三年前余于路边候友,聊赖无事,默记《冰河洗剑录》卷首词《金缕衣》,至今不忘。词曰:
 

  蜗角浮生换。怅年来,车尘马迹,天涯望断。青冢寒鸦啼未了,凄绝此情难浣。更还有幽闺旧伴。死别生离同一恨,梦魂惊,犹似闻低唤。清泪滴,鸳枕畔。  深情负尽长遗怨。此生缘,镜花水月,都成空幻。弹剑狂歌临绝塞,云海苍茫人远。挽冰河洗涤尘丝乱。往者如斯随逝水,后来人应得如心愿。殷勤祝,嘘寒暖。
 

  所谓逝者如斯,丝丝逝水载后人恨憾;深情怅惘,尽是泪洒衣衫,鸳啼耳畔;浮生虚名,莫过蜗角之大,流云之短;先生遗世,羽化勘破生死,留我苍茫人间。人生苦冷,借谁嘘问寒暖?天人若有灵知,请凭丹心一片,热泪两点。天涯之外,萍踪逝水在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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