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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小说] 竹月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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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11 23: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眼前白光一闪。
他用力摇脑袋,伸出右手拇指和中指使劲蹂躏太阳穴,试图使自己清醒。“静下心来好好想,慢来慢来细思量,我跟老狗阿三去喝酒,斤半假茅台下肚变流氓。那阿三精虫上脑要做大保健,前后脚就进了洗头房。不是我色心鼓动无节操,实在是酒壮怂胆成色狼。怪不得我浑身赤裸无寸缕,身下衣衫凌乱梨花带雨幼娇娘······”
“幼女!”他脸上血色倏地退得一干二净,话语颤抖,妈呀一声翻下床来,浑身抖动如筛糠。“额滴娘啊。这酒喝的也太高了!怎么就走上这不归路了呢?刑法说那啥幼女该当何罪来着?五年还是···十年。难得我一身好本领(假的),难道就此完蛋不成?话说这洗头房也太坑了吧,找谁不好找幼···唉?难道是传说中的看着小其实年纪比我还大的那种对教育不好的名词,合啥萝啥的?”他灵光一闪,抓住了一丝救命稻草。“啊哈哈,一定是,必须是,不是我就完了。”
于是他战战兢兢地回头去看床上,挤出一丝微笑,“你多大了?"
女孩子犹豫了一会,娇怯怯地说,“···十一。”
好的,出局。
“···经本庭合议,根据刑法XX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罪名成立,判处无期徒刑,没收作案工具。”
“不要!”
他一声惨叫驱散了脑海中不知为何戴着白色假发的审判长。唰地跪下跟女孩子梆梆磕头,“对不起,我什么都做,请不要告我。”
他没有看见,那女孩子既不是一声奸笑再狮子大开口,也不是害羞得无法直视,倒是困惑中又有些欣喜若狂不知所措的样子。在他连连不断哭音越来越大的“对不起,请不要告我”中,女孩子悄悄穿好了衣裳,迟疑了一下,小指头挑起一副男装,小心翼翼地伸长手臂,小指儿一转,那衣衫扑地落到他头上。像被蜜蜂蛰了一样,迅速缩回手。
“···请,请穿好衣衫再说。”
他取下衣衫左右摆弄,手忙脚乱。这衣衫贴身的内衣和褂子由极精美的丝绸制成,一件白色呢绒披肩,一件黑色大氅——都是极为名贵之物。
“这不是我的啊?”他几乎是喊出来的。他脑子中一片混乱,往常的白色衬衫和西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种好像从古装片里跑出来的衣服。再仔细看时,女孩子身上的衣物虽然撕破了好几处,还是看得出是极为清丽素洁的···古装。那女孩子见他惊骇地看她,早把枕头抱起,遮住面庞,细声细气地说。
“···请,请穿好衣衫再说。”
“姐姐!这玩意怎么穿啊···”
女孩子藏在枕头后面指点他如何穿戴,只是她既瑟缩声音又小,实在说不清。只得一手抱着枕头遮住脸,一只手伸得长长的教他穿戴,略一接触身体便像摸了烧红的烙铁一样缩回去,废了半天后终于帮他穿好。女孩子悄悄伸出头来偷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对不起。”
“怎么了?”
女孩子悄悄递过一面小镜子。他接过后仔细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嗯。果然如预料的一样,帮手畏畏缩缩的能打扮得多好看呢?
“这还真是沐猴而冠啊。”他看着镜子中头冠歪斜,衣衫不整的人影,摇头自嘲。
“大叔你谁啊!”他把镜子重重一摔。“这是我吗?这特么是我吗?我特么长这样吗?我有这么老吗?我今年风华正茂二十五,梳油头喷香水,哪来的生猛满脸络腮胡?”
“···摄政殿下也是二十五岁。”
“摄政?谁啊?这个大叔吗?”
“······”
《通史记》载,神州二七零年七月,秦王亮薨,诏立女明,以上大夫苏文赵志为顾命。亮弟华伏甲士于太庙,杀诸顾命,自命“摄政”。华贪淫暴戾,士民苦之。会神州二七三年,华猎于大泽,明闭门逐之,华遂奔犬阳。

“就是说,我现在是这个叫什么楚华的色鬼大叔,政变失败躲这儿来了。见着信徒遍布神州的太宸宫圣女也就是你漂亮然后傻笑着‘哈哈圣女好吃吗’不计后果杀光僧侣饿狗扑食一样扑过来了,连幼女都不放过?”
“···”女孩子脸上抹过一丝绯红,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渣渣啊···”楚华一声哀叹,蹲在地上抱住脑袋。
“···”女孩子踌躇了一下,轻轻扯他的披肩,“···没事的。···我,我没有事。我,我拼命跟神祈祷,还差一点,你,你来了。所以···不用···自责。”她忍住恐惧,小脸儿憋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颤抖着出言安慰。
“好孩子啊!”楚华哭得稀里哗啦不住捶地,“大叔你是人不是!”楚华哭到忘情处,紧紧抱住女孩子。女孩子以为他又要施暴,害怕得缩成一团哭了出来。“不要怕不要怕,以后跟着爹爹,好生过吧。”
“···我才不是你女儿。”

“主公!”楚华带来的护卫闯进门来,惊惶失色地把楚华往门外拉。“大事不好!犬阳没了!”
“没···没了?”
“明殿下奇袭犬阳,一路寻访主公踪迹,前锋已到禁林了!没时间多说了,快走吧!”
“明···明殿下?”楚华怔了一会才想起这是他“侄女”。
“乖乖不得了,这比银行追贷款还狠啊。”楚华突然想起他“那时”欠下的三十年房贷和十年车贷,心疼得直撮牙花。但也就是疼那么一晃神的功夫,撩起袖子就往外走,毕竟银行要钱,“侄女儿”要命啊。
楚华前脚刚踏出门子,回头看了那女孩子一眼,那女孩子眼里含泪,挤出一丝笑容悄悄跟他挥手作别。他犹豫了一会,终于一咬牙一跺脚,铁下心肠,摔门而去。我都泥菩萨过江了,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
楚华奔出院落,身体还记得武行伎俩,这副身体好就好在是行伍出身,有一膀子力气,比缺乏锻炼的白领好得多。认镫上马毫无难处,正要快马加鞭,脑中突然闪过那女孩子梨花带雨的哭脸。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一拍大腿,“啊,死就死吧!”拨转马头驰入院中,直接跳下马来跑回屋里,把起女孩子胳膊将她扯起,扛在肩上,放在鞍上,翻身上马驰去。
“哎呀主公,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护卫看着他逃命途中还带女子,以为他是舍不得。怕她拖累,伸手要来抢。楚华唰的一鞭子抽开,大喝道:“这是我···呃,失散多年的女儿,你敢造次!”
“···谁是你女儿。”女孩子轻轻咕哝。
楚华出门游猎,只带了数十从人,更只携带弓弩腰刀之类的兵器,难以与正规大军较量,只能沿着禁林小道纵马奔驰躲避。
“咱这是去哪啊?”
“启禀主公,明殿下自北而来,主公当往南方转进。”一个骑士骑术了得,边纵马边看地图躬身答道。“咸陵有兵马钱粮,又与晋国接壤,如鱼得水啊。”
“好啊。咱就去咸陵。”
“还有一事。”
“讲。”
“这次回去末将就要回老家结婚了。”
“啥?”
“还有小人。”旁边挤过一个护卫叹息道,“适才见主公父女相认,突然想起明天就是小人女儿生日。”
“别说了!”
“前方有动静,待末将前去打探。”一员骑士好像听到什么,拍马往东侧去了。
“别!哎哟我去,拦都拦不住啊。”
弓弦声响起处一声惨叫,那员骑士咽喉中箭落马。树林深处杀出数百名骑士来。
“这里不用主公出马,就交给小人吧!”
“某家腰间百余箭,足杀百人!”
“看末将去去就来。”
“你妹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华抱着女孩子,伏在马上,那马匹甚是神骏,四蹄如风,驰走于山间小路之上。楚华纵马间极目望去,只见山壁之下,密林之中,旌旗蔽日空。猎猎随风。喊杀震天,鼓声隆隆,金戈铁马射雕弓,姹紫血嫣红。
楚华看得缩起头颈,抱着女孩儿往南没命价狂奔,直到转过一个山头,再也看不见秦国旌旗,这时,他只落得个二人一骑。楚华安抚下咚咚乱跳的小心脏,跳下马来牵着缰绳缓缓而行,突然飞起一脚踹到路边树上,踹得树叶子哗啦啦作响。
“你他喵的吓我,吓我?以为老子是厦大毕业的啊!告诉你,大场面,老子!看得多了!《滑铁卢》,《战争与和平》,上万人,啊,上万人,你怕了没?你就几百条人棍你嘚瑟什么啊,啊!死丫头片子别落叔手里,别的没有,竹笋腊肉,管饱!”
楚华好一顿发泄,扶住大树,像煮熟的虾米一样弓起身子,哇地吐了个天昏地暗。电影里人数再多终究是电影,是供人观赏的玩物,是不切实际的虚拟。士兵们不会跑出屏幕,炮弹不会在身边炸响,射出的子弹永远穿不过那薄薄的一层布和那小小的一块屏。但“侄女儿”带着那几百号人是货真价实的,射出的箭,出鞘的刀,奔腾的马,都是能实打实让楚华“回老家结婚”的。
想到这里,楚华又稀里哗啦地吐了一阵,旁边递过一张白丝手帕来。
“谢谢啊。”楚华接过手帕擦擦嘴,向那边点点头,只见一个很面熟的小姑娘叉着手笑吟吟地盯着他,脸上尽是嘲弄之色,周围无数甲士弓上弦刀出鞘将他围在核心。“女儿”哭丧着脸骑在马上,被一杆长戟指住。
“呃···明殿下?”楚华试探地问道。
“王叔别来无恙?”秦国国君楚明笑得更加灿烂。

好吧。楚华突然发现他处于一个不利到绝望的境地。原因既是因为他像个粽子一样给人绑在马上,也是因为他要给他的便宜侄女给开刀问斩,但归根结底这都是非常细枝末节的问题,为什么呢?因为他魂穿了。不仅魂穿到一个乱世,还魂穿到一个非常倒霉的角色上,他这具身体的记忆还很好的保存着,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位楚华虽然是个贪花好色的怪蜀黍,就像那个吕布一样;但他也是个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男人,也像那个吕布一样。听起来好像好威风好杀气,刚出场就武力满级了,典型的龙傲天模本。可他倒霉就倒霉在,这个吕布不是虎牢关前那个,而是白门楼的那个。
就算身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有什么用呢?年轻人悲哀地想道,被捆成端午节的粽子也就只有死亡了。这个侄女儿看来恨透了自己,就算没大耳贼嚼舌根子也逃不了这一刀。
“不行,我得想法逃啊。”他心里琢磨着。可怎么逃呢?身子连手一起给大麻绳一圈圈捆着,跟粽子似的,马前一个牵马的,马后还有一个用枪指着后心。算得上自己人的也就那个便宜“女儿”了,她呀,正稳稳当当地坐在楚华前面呢,虽说是没给捆着没给怎么地,但她一个娇怯怯的小姑娘儿也帮不了啥呀。
“唉,有了!”楚华突然想起来了,这小姑娘儿不是什么圣女吗?要这是个低魔的世界,嘿嘿,一个解绳咒把绳子解开,趁后面那哥们惊讶的时候把枪抢过来,不就脱险了?对,先问问她。
楚华自己想得挺美,可惜是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
“···不行,我不会。”那小姑娘儿摇着头悄悄儿说。“我在太宸宫算是地位最高的了,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仙法。”
好嘛,果然是自个儿想得太天真了,这果然不是啥低魔世界,这太宸宫跟那些白莲教一样是骗财骗色的,魂穿也是老天开的玩笑吧。
“太宸宫是供奉星主的地方,除了召唤星主之外什么都不会。”
嘿,合着还是你给招过来的。
原来啊,在这几千年前,神州也是战乱不休。后来老天看不下眼,出了个草莽英雄,扫荡神州归于一统,得了几百年太平,手创太宸宫,也就成了太宸宫供奉的星主。传说这位星主,这经天纬地之才就不用说了,难得的是晓阴阳懂八卦,手指一掐上算五百年,下算八百年,还能扭转乾坤倒转因果,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手段。后来星主驾鹤西归之前,曾留下秘术与遗言给太宸宫,说几百年后神州必然重归战乱,太宸宫当尽一切办法将星主召唤出来,结束纷争。可那秘术所需资质太高,战乱几百年过去了,太宸宫寻遍全神州都没发现合适人选,这圣女已经是几百年来最接近的了。正当太宸宫要加意培养之际,谁想来了这么一出怪蜀黍强推幼女,圣女情急之下想逃脱,就执行了秘法死马当活马医,谁想把这位给魂穿了。召唤者不完全,那被召唤的当然也好不到哪去,该有的挂比如倒转因果强制干涉法则什么的有是有,但得自己去摸索。
听完说明,楚华鼻子都气歪了,见过坑的,没见过这么坑的。要不是给捆得跟阳澄湖大闸蟹似的早一个爆栗敲过去了。不过心中疑惑也消了大半,扛着死亡大旗就去领便当的那老几位合着是这么回事啊,中了干涉法则的光环。也就是说,楚华“主角光环”初出茅庐就大发神威,把他最后一支武装给干掉了。
“这挂能给换么?”楚华瞬间泪流满面。

犬阳城是座边境的城市,城小而坚。边境另一边的西凉要是想出兵侵略,首当其冲的就是犬阳,秦国的御敌方略便是以犬阳等一系列坚城迟滞西凉铁骑兵锋,而后集结主力进行决战。所以犬阳城的城墙、兵营、执政等设施异常坚固,规格甚至超过了秦国内地不少繁荣得多的大城。虽然因为秦国近年的内乱抽空了驻军,但高耸入云的城墙和雄伟壮丽的塔楼还是让换了个魂的楚华惊叹不已,也嗅到了令人战栗的战争铁锈味。
楚明高高坐在台阶上,左右带刀将领分边站立,排得满满当当。只见她一拍惊堂木,喝道:“把那逆贼楚华带上来!”
两个士兵拉住绳头,又踢又踹,将楚华带到台阶下。
“跪下!跪下!”左右不住鼓噪起来。
楚华心想要保命只能当软蛋,也顾不上什么人道尊严,磕膝盖一软,扑通一声给跪下了。左右见了,“万岁”之声不绝,楚明更是得意。
楚明又是一拍惊堂木,场面登时安静下来。
“王叔,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她的意思是说你有没有什么遗言。可楚华他不懂啊,他想起乐不思蜀的刘禅来了,心想“你让我说话,不就给我机会了吗?对,我得多说软话,多说好话,没准儿树对了哪面旗帜,她看我窝囊,没了威胁,就当我是个屁,给放了。”欸,正好那绳子硌得慌呢,要是硬汉铁定不当一回事。要是软蛋呢,怕疼。对,就跟她说说绳子的事。
“我···殿下明鉴,这绑得也太紧了,疼,能不能松一松?”
这么一说楚明也乐了,哦,我问你遗言,你跟我说道绳子,难道还想我放了你?这没睡醒吧?为了提醒他,就打着边鼓说道:
“这缚虎啊,不得不紧呐。”
这意思是,你就别白日做梦了,你是我心头大患,我能放了你么?可她没想到,这话在楚华心里,那是别一番的电闪雷鸣。
“好家伙,这挂太坑!我想走安乐公线,他给我走白门楼了。走了白门楼,那就是badend啊,我还活得了么?”
他也是急昏头了,嚷嚷出来。等他嚷嚷完,才想起不对。他嚷嚷的什么呢?
“我说老几位,当年你跟我的时候我待你们不错啊,包吃包住还五险一金,逢年过节还有福利,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果然那几位将领说道:“你就爱玩女人,还不肯听我们进言,还有脸说对我们不错?”
楚华恨不得左右开弓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还嫌旗插得不够深啊,问这个,问这个不是在白门楼线的道路上越行越远吗?他心里头数数,那白门楼还有两面大旗,向大耳贼求助和向曹操求归降,后面一面还好,可向大耳贼求助这面大旗一插,那就神仙难救了。
我这么说着您看着有些乱,时间线其实是这样的。他向诸将求饶,一出口就在后悔,在琢磨后续攻略的事儿。人大脑的思维多快呀,等诸将骂他的时候他早就想好了,还在印证诸将表现呢,这么一看,他倒傻眼了。
“欸?我说你好像叫张耳吧,你点头点个什么劲啊。我没问你啊,我真没问你啊。”
好的,出局。
楚明等下边都安静了,又问道:“王叔啊,你还有何话要说?”
这句话连楚华当时就要尿了。啊,求饶是死,不求饶也是死。那说些啥好呢?没等他琢磨好。他嘴巴子不由自主,嘚啵嘚开始说话了。
“明殿下您怕的,不过是罪臣卷土重来。如今罪臣愿降,您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一刻,楚华深深感受到了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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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这回是轻小说风和单口相声风混搭···
这几天晚晚听刘宝瑞听得都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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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13 23:38 | 显示全部楼层
犬阳城是座边境的城市,城小而坚。边境另一边的西凉要是想出兵侵略,首当其冲的就是犬阳,秦国的御敌方略便是以犬阳等一系列坚城迟滞西凉铁骑兵锋,而后集结主力进行决战。所以犬阳城的城墙、兵营、执政等设施异常坚固,规格甚至超过了秦国内地不少繁荣得多的大城。虽然因为秦国近年的内乱抽空了驻军,但高耸入云的城墙和雄伟壮丽的塔楼还是让换了个魂的楚华惊叹不已,也嗅到了令人战栗的战争铁锈味。
楚明高高坐在台阶上,左右带刀将领分边站立,排得满满当当。只见她一拍惊堂木,喝道:“把那逆贼楚华带上来!”
两个士兵拉住绳头,又踢又踹,将楚华带到台阶下。
“跪下!跪下!”左右不住鼓噪起来。
楚华心想要保命只能当软蛋,也顾不上什么人道尊严,磕膝盖一软,扑通一声给跪下了。左右见了,“万岁”之声不绝,楚明更是得意。
楚明又是一拍惊堂木,场面登时安静下来。
“王叔,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她的意思是说你有没有什么遗言。可楚华他不懂啊,他想起乐不思蜀的刘禅来了,心想“你让我说话,不就给我机会了吗?对,我得多说软话,多说好话,没准儿树对了哪面旗帜,她看我窝囊,没了威胁,就当我是个屁,给放了。”欸,正好那绳子硌得慌呢,要是硬汉铁定不当一回事。要是软蛋呢,怕疼。对,就跟她说说绳子的事。
“我···殿下明鉴,这绑得也太紧了,疼,能不能松一松?”
这么一说楚明也乐了,哦,我问你遗言,你跟我说道绳子,难道还想我放了你?这没睡醒吧?为了提醒他,就打着边鼓说道:
“这缚虎啊,不得不紧呐。”
这意思是,你就别白日做梦了,你是我心头大患,我能放了你么?可她没想到,这话在楚华心里,那是别一番的电闪雷鸣。
“好家伙,这挂太坑!我想走安乐公线,他给我走白门楼了。走了白门楼,那就是badend啊,我还活得了么?”
他也是急昏头了,嚷嚷出来。等他嚷嚷完,才想起不对。他嚷嚷的什么呢?
“我说老几位,当年你跟我的时候我待你们不错啊,包吃包住还五险一金,逢年过节还有福利,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果然那几位将领说道:“你就爱玩女人,还不肯听我们进言,还有脸说对我们不错?”
楚华恨不得左右开弓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还嫌旗插得不够深啊,问这个,问这个不是在白门楼线的道路上越行越远吗?他心里头数数,那白门楼还有两面大旗,向大耳贼求助和向曹操求归降,后面一面还好,可向大耳贼求助这面大旗一插,那就神仙难救了。
我这么说着您看着有些乱,时间线其实是这样的。他向诸将求饶,一出口就在后悔,在琢磨后续攻略的事儿。人大脑的思维多快呀,等诸将骂他的时候他早就想好了,还在印证诸将表现呢,这么一看,他倒傻眼了。
“欸?我说你好像叫张耳吧,你点头点个什么劲啊。我没问你啊,我真没问你啊。”
好的,出局。
楚明等下边都安静了,又问道:“王叔啊,你还有何话要说?”
这句话连楚华当时就要尿了。啊,求饶是死,不求饶也是死。那说些啥好呢?没等他琢磨好。他嘴巴子不由自主,嘚啵嘚开始说话了。
“明殿下您怕的,不过是罪臣卷土重来。如今罪臣愿降,您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一刻,楚华深深感受到了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

楚华这回傻眼了,哦,合着这挂还是自动的,这就叫干涉世界?可你老逮着我干算啥?你这是打算帮我呀还是害我呀?
果然楚明点了点头。
“张将军,你怎么看?”
“回禀主公,您忘了他抗旨谋杀顾命大臣谋朝篡位了吗?”
“嗯,言之有理。来人,赐王叔白绫。”
她是言之有理了,可楚华受得了吗?什么叫赐白绫?赐白绫就是用白色的缎子把人勒死。这赐白绫也有讲究,讲究的是白绫不落地,魂魄不升天。就是说那白绫不许沾地,这么勒死的人魂魄就给困死在皮囊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永世不得超生,是神州对付不共戴天仇敌的常用手段。
眼见两个力士手持白绫,颤颤巍巍奔他而来。这个把他按住了,另一个把白绫绕他脖颈过了个环,留个扣子。这扣子有个好听名儿,叫作“登仙扣”。怎么个“登仙扣”呢?就是俩力士蹬住犯人后腰,扯住白绫用力那么一掀,就这么个“蹬掀扣”。
可这坏也坏在这“登仙扣”上了。楚华不是身量大吗?力士觉得短了不好使劲,就把白绫留得长了些。也不知他怎么想的,原本留多一尺就够,他硬给多留了二尺二,结了扣子呢那白绫缠楚华脖子上跟哈达似的。那白绫不是不许落地吗?俩力士往手上缠了十七八道还是不够,又不敢跟楚明说暂停,只能胳膊抻到顶大腿蹬直了,身体后仰,嘿,勉强能行,可怎么看怎么别扭。楚明见力士准备好了,丢下一支号令来。“行刑!送王叔上路。”于是俩人一边一个,蹬住楚华腰眼,四只手用力往后拉。可他不是姿势别扭吗?姿势别扭那力道也就不对,他脚这么一蹬手这么一拉,脚上轻了手上重了。楚华非但没送命,反而“悠”地往后翻了个筋斗,可巧砸到俩力士身上,仨人挤做一团,给白绫缠成一片。
楚明鼻子都气歪了。啊,我让你俩杀人,你仨改玩杂技了,你们这么好玩,改天是不是出个团赚赚军费什么的?
也是楚华命不该绝,正当楚明在那生气呢,门外跑过一个探马来。
“禀主公,那犬阳十里外有无数人马杀来,打着西凉旗号,请主公定夺!”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啊,西凉听说秦国内乱,犬阳空虚,便点起五万铁骑,拜都督孙无害为帅,杀奔犬阳而来。而楚明呢?为了兵贵神速,不给楚华喘息之机,只带了五百人马过来擒拿楚华,可巧就困犬阳城里了,内无可战之兵,外无可求之援,打不得也守不得。要是弃城而跑,离着有大兵驻扎的城市还远得很呢,给西凉铁骑追上了就是个死,登时就给楚明吓得个面无人色。
“众卿家,眼下大兵来袭,我军却无一战之力,却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
左右也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有说半道埋伏的(这个没时间),有说固守待援的(这个守不住),还有的说全军守城换楚明一人逃亡的(碰上游骑兵非死不可),众口纷纭议论纷纷,谁也没个准主意。
楚华虽然倒在地上,可他听得分明。啊,人家兵临城下了,你撞人家枪口上,手头也没兵。打也打不了跑也跑不了。得,咱叔侄俩也是有缘,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到那边咱还是你叔。
要说原来的楚华也比不了换了魂的楚华。为啥呢?换了魂的他没下限啊。他眼睛这么一眨,哎,就有主意了。
“明殿下,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楚明也顾不得许多了。“讲!”
“古人说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把敌帅擒了,敌军必不战自溃。”
“说得轻巧!”楚明嗤之以鼻。“那孙无害久知兵法,用兵谨慎,却是如何擒拿?”
“此事简单。”楚华说道,“你老叔我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楚明一听此言,就动了心了。楚华,虽然罪大恶极,可他确是身手不凡,没准儿还真能干到。可她还有些不放心,就开口问道。
“焉知此非你脱身之计?”
“明殿下,你若是不放我我便得死,你若放我西凉兵杀来我还是得死,非但我得死你也得死,反正横竖得死何不试试看看到底得不得个死。”
“行了行了行了。”
楚明给他绕得脑袋疼,不出声你就死个没完了,也不怕丧气?
“事成之后,你要何赏赐?”
“回殿下,我不要你一钱一粮,也不要你一官半职。只求殿下放我与女儿离开。若无殿下旨意,楚某人保证不再踏入秦境半步,也终身不与秦国为敌。”
“你若违命呢?”
“若有违抗,甘愿受戮。”
“好,孤王便暂且恢复你摄政王的身份,与王叔令箭,全权负责御敌事宜。若是孤王死于此间,那一切休提;若是能回到咸阳,孤王便登坛昭告天下,宣告亲政。王叔也好风光退休,四方游历。若是想回来时,与孤王一封书信即可。”
楚华心想:“你给我当RBQ我也不回来啊。我还得找回原世界的法子呢。这里一没因特涅二没歪法,我就是把世界都统一了也没意思。”

楚华脱却牢笼,与那圣女见了。原来楚明问起时楚华给她诹了个“楚慧”的名儿,楚明想祸不及妻儿,这人也算是自己同宗姐妹,也没怎么为难。
楚华顾不上说甚悲喜,瞅见四下无人,偷偷给了她令箭,悄声言道:“事情你也知道了。事态紧急也说不了什么。你听好了,你拿这令箭命人把城门打开,在城门附近等着。此事至关重要,切记切记。”
原来啊,他压根儿就没想冲锋陷阵。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还如探囊取物,这是说评书呐还是写小说呐?再说了,即使他真能够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他也不干。为啥?他怕死啊。他说到底也是个现代人魂穿的,手无缚鸡之力,终身与暴力无缘,要他去冲锋陷阵?干嘛不叫张飞去绣花呢?
那他有啥御敌之策呢?说到坚城死守,他想起蒙古大汗蒙哥来了。当年蒙古大汗蒙哥猛攻坚城钓鱼城,就给射死了。那犬阳城楼上不是有工事吗?其中就有一部好几百步射程的弩炮。他的打算是,赌上主角光环“因果干涉”,在城楼上瞅准了给敌将来一下子。可万一“因果干涉”发情暴走了,那好办,打上出城陷阵的幌子,下了城楼上了马,拐了回原来世界的唯一线索楚慧,悄悄从后门跑路。反正那常言说的好啊,死道友不死贫道不是?
他主意打得挺好,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两边都出了岔子。怎么讲呢?听我慢慢道来。
却说楚华回去换了装束才来到城楼上。他是怎么个打扮?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黄金狻猊甲,脚踏玄武登云履,手执方天画戟,怎么瞧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威武。能不威武吗?他就照着吕布给找的。
到了城楼上,楚明早已带着秦国文武等候多时了。楚明也不是原先的打扮,打起了黄罗伞盖,表明秦国天子在此,还换了一套戎装。穿的是护心宝甲,带的是十石铁胎弓,箭壶里是黄金狼牙羽箭。这讲究的是御驾亲征,与士卒同生共死,起的是鼓舞士气的作用,并不是说她亲自要用。不然别说她一个小女孩子,就是一般武官都开不来十石弓啊。
“参加殿下。”
“王叔来了。孤王已命众人照王叔所说安排妥当。你看西凉贼众兵锋已至,如何退敌?”

楚华站在城楼上,手搭凉棚往外观瞧,嗬!这一瞧差点儿没给吓趴下。只见西凉铁骑身着玄甲,胯下骏马,箭上弦刀出鞘,那长枪就如林子一般,乌压压的一大片,跟那蚂蚁搬家一样,漫山遍野都是,瞅着就让人心凉。秦国的文武百官面如土色一般,都没了主意。一边的楚明也没了镇静的样子,悄悄儿扯住楚华袖子,就跟向老叔撒娇的小侄女一样。
楚华也顾不上安抚她,带着人给弩炮调试好了。怎么调试的呢?他学工科的啊,懂弹道学,什么角度,偏移多少,绞力多少,照着那算式把弩炮角度定死了,就在孙无害必经之路上,单等孙无害帅旗经过,抽冷子给他来一下子。
孙无害没看到那门弩炮,慢慢儿往前走。这就是楚华工作做得好了,他先命人把别的弩炮给拆了,单单留了这么一门,还用滚木礌石什么的给藏起来了。为什么呢?孙无害这人很聪明,用方言讲就是精贼,他看到有弩炮就不肯过来了,搁远远儿下令全军突击,那秦国这一票人非嗝屁不可。可他有一点不好,就是爱浪,只要没危险必然浪。他好把别人揍得半死爱往人跟前凑,还问:“爽不爽?”哎,就是这么欠打的性儿。他呀,倒霉也就倒霉在这性子上了。
他没瞅见这门弩炮啊,骑着马唱着歌,一步步往前挪,一步步往前挪,就进了射程。楚华可激动坏了,老子细心安排总算起到效果,只要鼓声那么一响,弩炮那么一射,这回准成!他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脏,慢慢举起了手。等他手这么一落后边的兵丁一拌机关,弩炮就射出去了。
十步,九步,八步。他心里默默记着数,举起的右手仿佛有千斤重量一般,很有些儿颤抖。到了这时,不止是他,秦国文武都把心脏提到嗓子眼了,浑然忘记了呼吸。西凉大军的行进被人抛到了脑后,整只大军化作一个孙无害,慢慢地踏出走向地狱的步伐。
七步,六步,五步。他低声传令。“注意了,准备发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他又想起了什么,“还有,不许说话。”
“不就是一个孙无害吗?看我一炮射翻他!”弩炮手往手心吐了口唾沫,半是认真半是给自己打气。
“八嘎!”
他都不知道说了哪国话了。
楚华一听就急了,好家伙啊,紧拦慢拦还硬是拦不住,跳起来就给了他一记“三宾”,“这种话不能乱说你不知道啊?说了就铁定打不中你不知道啊?”
弩炮手捂住脸还挺委屈。
“我,我这不是给自己鼓劲吗?我们都是这么做的,传统。”
“嘿,我说你们从来就打不中呢!”楚华也给气乐了,“有拿‘铁定打偏旗’当传统的吗?”
“那按您说的,以后咱就改了。”
“怎么改?”
“‘这炮啊,铁定中不了’。”
得,这下更打不中了。

“我说你们非得说话吗?干脆闭嘴不行?”楚华也是气的。正训着话呢,孙无害就过了射程。楚明急了,老把眼去瞟楚华。那意思是您事先怎么说的,赶紧出阵去啊。楚华一见这没法子了啊,真给你冲锋陷阵去啊?咱脚底抹油吧。
“启禀殿下,你且安坐城头,看我前去送死···”
送死像话吗?他是想说擒贼受死,嘴一咧就成了送死了。可气的是那侄女儿也不拦着,不拦着不说,还接着他话头说下去。
“王叔一路好行。”
真把他当送死的去了。楚华也不争辩,鞠躬一礼,走下城墙。就在他走下来要上马之时,心中可惜啊。
“唉,挺好的萝莉,就这么没了,可惜呀。”
他可惜的是这个。也是,要是带俩萝莉实在跑不了,他还真想把她给保出去。
“再看一眼吧,看一眼少一眼了。”就这么想着,他又登上城楼,悄眼儿望了一眼。
“哟呵!”
可他这么一回头,瞧见楚明带的铁胎弓,金羽箭了。哎,他又有主意了。什么主意啊?他不一身吕奉先的打扮么?铁胎弓,金羽箭,吕奉先辕门射戟啊。弩炮是用不了了,可这十石弓比一般弓射得远啊,别人开不了他楚华还开不了么?孙无害不知道上面有十石弓啊,稀里糊涂就进了射程,弓如满月箭似飞蝗,几百米外取你上将首级,这不如探囊取物一般?他越想越可行,迈步飞奔又跑回城楼之上,可这么一跑,可要了亲命了。
怎么了?倒霉就倒霉在他“女儿”身上了。前面他不是让他“女儿”拿令箭去开城门吗?他的意思西凉人从南边来,要跑路当然是开北门。可她不知道啊!开门开门,到底开哪扇门?干脆,咱四门都开了得了。西凉都督孙无害也是倒霉催的,远远望见犬阳城城楼的黄罗伞盖了,心里先自怕了三分。这打仗的事,讲究的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大将未战先怯,有理没理先输三分。
“黄罗伞盖在此,必然是秦君就在此间,御驾亲征,带的兵丁必然不少。”
嗯,是不少,足足五百大军。
再有斥候来报说四门大开,整座城池犹如美女出浴,不着寸缕,心里更是惊疑不定。
“秦君在此,却四门大开,不好,其中必有奸计。不成,待我扎住阵脚,观望一番。”
他这是怕遇上仙人跳呢。
其实里面哪有伏兵呢?上面秦国文武见西凉铁骑突然止步不前,也是惊疑不定摸不着头脑。西凉铁骑为何停止进军呀?是其中有诈还是孙无害浪里个浪的老毛病犯了?他们也就看着前门开了,还以为楚华准备出去踹营,也没多想。这时有人看出不对劲来了,来报郡主殿下——也就是楚华的“女儿”楚慧,郡主殿下持大王令箭传令,为准备奇策,大王命令打开四门,搬除拒马。
“啊!”楚明当时就急了,孤王多咱命她开门来着,还四门大开,这犬阳到底还要不要了?转念一想,必然是楚华干的好事。好你个王叔,到最后还算计孤王来着。
“该怎么办呢?”
“还怎么办,赶紧把门给···”她原来想说“关上”来着,还好她脑筋也转得快,这西凉明显是摸不准秦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耗子药,才顿兵不前。要是把门咣当一关,就等于说我怕你了,你赶紧进来吧。那秦国马上得完。不行,得让门开着,让他摸不准这边虚实。这念头也只是一转的事,放在当时她就是这么说的。
“还怎么办,赶紧把门给···开得再大些!”
就这样,城上城下俩拨人,麻杆儿打狼两头害怕,杵在那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乱说乱动。可楚华不知道啊,他不是下城楼了么?上面发生啥事他也没瞧着,就这么傻乎乎一头撞了进去。你想,这么大的动静儿,他又穿得这么显眼,人家大眼瞪小眼正紧张着呢,能不都去看他么?
嗬,这下可要了亲命了。被楼上楼下几万双眼睛盯着,楚华当时就蒙了。瞅我,瞅啥呀?我是内衣外穿了还是紫金冠凤翅只插了一边?我脸上也没沾大酱啊?我这是怎么了?
他这边正琢磨着,可备不住他脑子里乱啊,脑子一乱他嘴就没把门的了,他心里想着我这是怎么了,他嘴里就给吶了声“我······”
楼上楼下几万人以为他要说话呢,更是安静了,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这么一来,他更没主意了。他有心想跑来着,可他知道眼下不能跑,跑了说明你城内空虚,孙无害一声令下“杀奔犬阳去者”,谁也逃不了。
“我······”
他又喊了一声“我”,楼上楼下的心说你这开场白够啰嗦的,谁不知道是你啊?
得,左右是个死,干脆胡说八道一通,赌上一把,吓他一吓。他心也横了,胆也壮了。就站在城楼上,当着上下好几万人的面,唱了一段西皮二六。嘿,别说,还真有效果。他是怎么唱的?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
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
你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又夺我的西城。
诸葛亮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了司马到此谈呐、谈、谈谈心。
西城的街道打扫净,预备着司马好屯兵。
诸葛亮无有别的敬,早预备下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
既到此就该把城进,为什么犹疑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
左右琴童人俩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
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
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

孙无害一听点了点头,也唱道:“左思右想心不定,城中定有埋伏兵。那楚华出世以来,不曾弄险,后队改成前队,兵撤四十里。收兵收兵。”
好嘛,俩人在犬阳城下,唱了一出《空城计》。楚华唱的京戏,他听得懂吗?可备不住那“因果干涉”又发情了,阴错阳差之下,楚华空城加开门,去了诸葛亮的角儿;孙无害大兵压境,自然而然地去了司马懿得角儿,那事态发展,也就由不得他了。自此双方各自收兵,西凉过后回过味儿来夺了犬阳不提。倒是楚华打今儿以后,得了个“鬼谋”的名声,其实他多咱有这本事的呢。
回了咸阳,楚明果然依言登坛昭告天下,宣告摄政王殿下退休,秦王亲政。楚华也就辞了楚明的高官厚禄,带着楚慧云游天下,四方参拜太宸宫,寻访回家方法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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