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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杯羽生杀] 芸华香(申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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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出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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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9 15: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hide=50000,rvrc]昆明的天气就是这样善变,一大早还是晴空丽日,和风如煦,不想到了中午就变得乌云密布起来,阴霾的天色、铅灰的云脚渐浓渐重,仿佛随时都可能落下雨来,分外令人压抑窒息。阴冷的天气驱散了人们的游兴,偌大的滇池周围,很快变得冷冷清清,几乎见不到几个人影,惟有一湖碧水,几簇远树,在凉风中摇荡相映,似乎在打发光阴,聊慰寂寞。
今天大约是不会有生意上门了。石大娘接下腰间的围裙,穿过空无一人的店堂,信手推开敝旧的竹窗,百无聊赖地向水天交际处望去。在这里开面馆已经快有十年了吧,可回想起来,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光景,女儿竹君已经从咿呀学语的幼童,长成一名活泼可爱的少女,而自己的面容,却已是遍布风霜,不复当年了……
“店家,来一碗面。”一个清朗的声音骤然响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孤冷,几分强硬,仿佛一柄嵌在冰河雪峰中的离鞘之剑。
石大娘一惊回头,却见那名女客身材颇高,肌肤略丰,面色白皙,眉目如画,一条红巾紧紧裹在头颈上,若非年纪长了几岁,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可她眼中桀骜不驯的目光,眉宇间冰冷孤绝的神情,却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敬而远之之意。
这女人是什么路道?在这种冷僻的时候,来到这种冷僻的所在,究竟是冲着自己,还是……别管那么多了,常言道兵来将挡,就算她武功厉害,可毕竟只来了一个人,自己也不见得便对付不了她,何况她的目标也未必便是自己,还是小心提防,见机行事吧。石大娘挤出笑容,将女客迎到一处干净座位上坐下,到厨间下了一碗面,一碗和平时完全一样,没有任何改变,也没作任何手脚的面。
女人将面碗接过,放在鼻下细细嗅了片刻,仿佛是在为自己挑选心仪的脂粉。蓦地乌眉一挑,将面碗在桌上重重一顿,举箸吃了起来。她吃面的速度极快,仿佛只几下呼吸的时间,一碗面便已见底。
女人站起身来,自语般道:“这就是了,很好,很好。”信手掏出一只小小银锞,向桌上一掷,出门而去。
石大娘被女人的怪异言行惊住了,待她反应过来,赶到门边看时,却只见到草木森森,烟水茫茫,哪里还有那女人的踪影?她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她究竟是人还是鬼魅?如果不是银锞还在手中,面碗尚在桌上未收,她几乎要疑心自己方才的经历是一场梦境了。
天色越来越暗,空气越来越冷,时辰已近黄昏了。石大娘心头忽地一震,一阵莫名的不安涌上全身:竹君呢?她怎么还不回来?这女孩子虽然顽皮贪玩,常常溜到湖上自寻乐趣,可从不曾在外游荡到这个时辰,何况又是这样的天气……呀,莫非……石大娘不由自主地惊怖起来,向门外奔去,却几乎与一名走进面馆的乞童撞个正着。
“您就是石大娘吧?一个裹着红巾的女人让我把这个给你。”乞童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
石大娘心头的惊惧阴影更重:自己隐迹滇边近十年,用的一直是自己的本姓“叶”,那个女人却如何得知自己过去的这个名头?连这种隐秘她都能知道,自己的其他事情,她又探知了多少?心慌意乱间,手下却全然不停,拆开信函,却见其中夹着一小块青色的碎布,正是竹君的衣角,信纸上却只歪歪斜斜地写了两行潦草的大字:天黑之前,五华山下。
看来,这个女人确实是冲着自己来的,无论自己有没有胜过她的把握,都只能去五华山走一遭了。眼下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胜负安危,而是她会不会向竹君下手!石大娘胡乱将信函卷成一团丢了出去,取出几个铜钱打发走丐童,回身在自己床下取出短剑,疾奔出门。
五华山下少人行,天地无光日色薄。一叶孤零零的小舟浮在山脚水畔,船上仰卧着一名少女,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正是女儿竹君。难道,她已经遭了那女人的毒手?石大娘正要扑上前去查看,蓦地风声响起,红巾女人从天而降般拦在了自己面前:“不必紧张,你女儿没死,不过是被我点了昏睡穴。”
石大娘努力保持镇定:“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上我们母女?”
女人冷冷一笑:“惩罚罪人的人,为了一笔旧账而来。”
石大娘紧紧握住短剑:“我女儿还小,什么也不懂,无论什么样的旧账,都不该牵连到她。你尽管划出道来,我接着便是!”
女人自腰间解下一条长鞭:“为公平起见,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第一条路,抛下兵器,自点穴道随我走,我自然放过你女儿;至于第二条路,就是你我在此公平决斗一场,我若死在你手里,自然一了百了,如果你被我所杀,我也不会再找你女儿的麻烦。”
石大娘低头沉思:她自忖武功不及红巾女人,然而若因此便放弃抵抗,自己任其宰割事小,又焉知她会不会守诺放过竹君?相比之下,放手一战尽管胜算渺茫,却也是自己当前的惟一选择了。决心既定,当下大声道:“事已至此,我与你斗上一场便是,且看是谁能活着走出此地!”短剑出鞘,挟着一抹寒光,向红巾女人眉心疾刺!
女人轻轻一个旋身避过:“果然是自私卑怯,传言不虚!”长鞭回转,幻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弧,向石大娘从头到脚卷涌过去。
二人这一番恶斗,看看便过了百合。石大娘的五禽剑法虽然灵动精准,但红巾女人的长鞭时而可作鞭使,时而可以抖直了作长枪刺,诡异狠辣,变幻莫测,时间一长着实难以抵挡。
石大娘心头有些绝望,索性一咬牙根,奋起全身余力,短剑力挥,使出了五禽剑法的最后一招,也是最凌厉的与敌偕亡一剑!此剑一出,纵能杀得红巾女人,自身却也全部暴露在她的打击之下,至少也要受重伤!
剑锋带着劲风卷向红巾女人头面,饶是她武功精湛,一时间也被逼得有些狼狈,疾疾低头缩颈闪避锋芒。然而还是略慢了一点,她的包头红巾已被石大娘的一剑挑落,满头浓密的长发登时飘散在风中,竟是雪一样的白色!同她的面容相比,何止老了二十年?
石大娘骤见这种诡异景象,不禁心头一震,短剑也不由自主地偏了一偏,未能伤到女人。而高手相争,往往就在这毫厘顷刻之间,女人长鞭回卷,已重重敲在了她的丹田之上,她的身形登时犹如一只短线风筝般费了出去,在空中翻转了几个来回,终于狂喷出一口鲜血,跌在地上。勉强挣扎起身时,颈上已冷,女人的鞭梢已经抵住了她的咽喉:“还有什么话要说?我没有多少时间,也没有多少耐心。”
石大娘苦笑:“你莫非便是传说中的天山前辈练霓裳?若是如此,我败在你手下,也不算冤枉……”
女人冷笑:“如果与你交手的是我师父,又岂能容你负隅顽抗这些回合?我不过是她老人家座下的不成器弟子飞红巾哈玛雅,黄泉路上,你尽管记住这个名字!”
石大娘咳出一口血:“你我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说要向我清算的旧账又是什么?”
哈玛雅淡淡地道:“你不认识我哈玛雅,也不欠我哈玛雅的,但你却不会忘记石天成吧?我不过是代他来索还这笔债务!”
石大娘一阵伤感,思绪不禁飘飞回了十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本是她与桂天澜的新婚之夜,不想本以为已死在清军刀下的前夫石天成竟然蒙面而来,与桂天澜争斗,她拔剑相助桂天澜,误伤石天成,致使其呕血重伤,坠下万仞绝崖……可是,这种多年前的隐秘,连竹君都不知道,哈玛雅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又是如何得知?
哈玛雅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以为事情作得隐秘,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石天成虽身受重伤,却没有死,被过路的武当名宿卓一航救下,带回天山收为弟子。卓一航与我师父素有渊源,因此石天成艺成后,便派他下山到我哈萨克军中相助抗清。可惜清军势大,我们终于兵败,石天成在乱军中身受重伤,他怕自己伤重不治,便将他的过去告诉了我,托付我寻找你们母女,并说时隔多年,他不再恨你,只要你肯回到他的身边…..”
石大娘叹道:“十年来我韬光隐晦,你却是如何寻访到我的?”
哈玛雅道:“如果你真的是韬光隐晦,不问世事,我只怕还真寻你不到。只可惜你终究是不甘寂寞,以面馆老板娘身份为掩护,暗中投靠了吴三桂,作了他麾下的爪牙杀手!为吴三桂作的事,杀的人多了,自然就要被人探出形迹,我得到这个信息,当然不能不找上门来一眼究竟了。只是如果单凭一个不知真假的姓氏与别人转述的高明剑法,着实不足以断定你的身份,幸亏石天成交给了我这个。”回手自怀中掏出一只小小布包打开,一抹浓郁而奇异的香气登时飘了出来:“这个你该认识吧?”
石大娘喃喃道:“芸华香?”
哈玛雅道:“不错,石天成说过,你最善于制面煮面,而且有一个自幼养成的特别习惯,就是每次煮面时,无论给自己吃,还是煮给别人,必要加这种特别香料。你大概想不到,最终正是这个习惯暴露了你的身份。”
石大娘颤声道:“如今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石天成现在是死是活?”
哈玛雅道:“他如今还在他师父之处,日日夜夜想着你回来与他团聚。只可惜我平生最恨的就是清廷与吴三桂的爪牙,他可以原谅你,我确实决计放你不过了。我也曾给过你机会,让你自点穴道,随我去见石天成,可惜你连这惟一的机会也不肯把握,我只有带你女儿一人去见他了!”长鞭一抖,正欲加力,忽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忙侧身闪避,却仍是慢了一步,“呯“地一声,背心被来人一掌击中,登时飞跌出一丈开外,也与石大娘一般,呕血倒地。
石大娘抬头望去,却见来者一身王府卫士劲装,满脸精悍之色,正是自己的相识,吴三桂麾下武士周青。一直以来,吴三桂对自己的指令都是通过他下达给自己,他更曾配合过自己,暗杀过多次清廷官员武将。多年以来,周青一直倾慕自己,虽多次被拒,却依然百折不回,未料在此时此刻,却是他骤然出现,一出手便伤了武功远胜自己的哈玛雅!
周青将石大娘从地上扶起:“叶大姐,方才我去店里寻你,却不见你的踪影,后来在地上拾到了那张纸条,才知道你遇到了麻烦,所幸来得还不算太晚。王府中有的是灵丹妙药,待我杀了这女贼,便带你去医治……“
石大娘微微一笑:“却是有劳你费心了。这次你来找我,是奉了王爷之命,还是为了自己的事情?”
周青第一次见她如此和颜悦色地向自己说话,不禁胸中大畅:“是我自己来的,没有人知道我今天来找你……”话未说完,忽觉背心一痛,前胸一凉,低头看时,竟是一截带血的剑尖自自己体内对穿而出。耳边但听石大娘一声叹息:“阿青,对不住,因为我别无选择……”随后便永远失去了知觉。
哈玛雅自地上挣扎站起,踉踉跄跄地走到石大娘身边:“为什么要这样作?”
石大娘幽幽一叹:“天地归一,日月复明。现在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哈玛雅一惊:“原来你是李定国义军的人?”
石大娘凄然笑道:“不仅仅是我,连天澜也是义军的人。当年我们以为天成已死,离难之中生出了情谊……未料天成竟在我们的新婚之夜潜来,我们误将其当做清廷派来的杀手,合力将他打下悬崖后,才发现真相……经了这一场惨事,我们只能分开,互相允诺永不见面,但身为反清复明的侠义之人,我们不能因为一己之事放弃责任……于是我带着天成的女儿来到此地,投入平西王府卧底,天澜则加入了李定国的反清义军,我们人虽永隔,却是在为同一件大业出力……多年来我借吴三桂铲除了多名清廷官吏,也为义军暗中传递了许多情报,可这些年午夜梦回,想起天成,总感觉负疚良多,今日得知他还活在人世,又死在了他派来的人手下,终于可以洗清我的一身孽债,老天也算待我不薄了……”
哈玛雅懊悔交加:“你既然是反清同道,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石大娘道:“当时我不知你的身份,只道你是清廷派来的人,但你不必为之内疚,当年我失手伤了天成,深以为恨,今日也是应有的报应。你既然是天成的朋友,便把竹君和这件东西交给他,告诉他,我会一直在下边等着他…..”挣扎着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小荷包,荷包中赫然竟是又一抹芸华香!
哈玛雅见她目光散乱,知道她已到了最后时刻,心头悲恸:“你还需要我作些什么?”
石大娘道:“待竹君长大后,把我在云南卧底的真相告诉她,但永远不要告诉她我是怎样死的!”话音落下,她的身体也随之倒下,就此一瞑不视!
一道闪电撕裂暗沉沉的天幕,狂风阵阵,雷声滚滚,酝酿了一天的豪雨终于落下了。
帖杀石大娘 使用金丝软甲道具[/h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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