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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小说] 原创烟雨峨嵋之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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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7 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4.何意金蝉堪脱壳
正说书生向徐有贞告辞要走,猛听门外有人高喊“石统领”。霎时徐有贞心中大惊,难道石彪还在院外没有走?那末方才他和书生的谈话,那石彪是否听到了?他听到了多少?徐有贞脑门子上的汗滚滚而下,身上的已是汗透重衣。书生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石彪正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猛听得有人叫他,心中暗暗骂这人不长眼睛,鬼叫什么?他决定不能让徐有贞觉察他有所发现,一念之下将身一晃,早已离开了窗外,人到院外喝道:
“吴县令,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不知阁老连日劳累方才安歇,嚷什么?”
他在院外!徐有贞舒了一口气,神态略松。
“下官知罪,若非事情紧急断不敢惊扰阁老安歇。”吴县令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事?”石彪冷冷的问。
“下官已然将,发现了那闯入行辕的可疑之人,已命人将他们盯上,下官回来特地请示统领如何处置?”
“找到了?”石彪双眉一竖,吩咐身边副将。“你们几个保护好阁老,其余的人随我来。吴大人带路。”
石彪要亲自去拿人!
书生在徐有贞的房里无声的笑了,这石彪还真是很上道的,经过他的一番指点,居然懂得韬光隐晦,还真是从善如流。看来徐有贞的日子很快就会不好过,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这干无耻小人就会为他们所犯的滔天大罪,得到报应。而他却不用动一根手指,自作孽不可活!
“石统领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么?发生什么事了?”
事到眼下,徐有贞也无法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听到外边吵嚷,他若还是假作不知,只恐说不过去,于是便张口问道。
石彪本来抬脚要走,听到徐有贞问话便回过身来听了脚步向屋里说道:“大人,夜间有宵小之徒闯入行辕,被小侄惊走,小侄恐怕再出意外,惊扰了大人,所以一面亲自巡夜,一面令吴县令加派人手,封锁城门彻底搜查,现已发现了此人的形迹,小侄正要带人前去捉拿。”
“噢!可有什么损失?这班不法之徒可恶!统领如今我们有皇命在身,万万疏忽不得,还是经书要紧。”
一提到经书石彪心中一动,转身吩咐吴县令带人去捉拿可疑人,自己则拢着眉心向院中走去,在门外向屋里说道:“阁老石某有事,要同阁老商议。”
徐有贞微怔却见书生向他点了点头。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让石彪在他房里看到他?除非他不想活了,若被石彪抓抓他这个把柄那还了得?他可不想丢下刚到手的繁华名利,位极人臣的尊崇与荣耀,还有……这一切他才刚刚到手,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呢。
但看着书生没有离去的意思,便说道:“噢!统领稍等,老夫这就与你一同前去,捉拿这班目无法纪之徒。”
石彪在门外恭声道:“不敢有劳大人,这些许小事石某自会处理,只是还有件事,事关紧要石某要与大人磋商,此事关乎我同大人的前程和身家,”
徐有贞料到石标要同他说失经之事,这个自然不方便在外边说,可要他进来,看到书生他定然会倒打一耙,向皇上参我一本,弹劾我私通叛党,把所有的罪名都背在我的头上。但是他没有理由拒绝他进来,正在迟疑,书生在他耳边说道:
“徐大人,你有什么理由可以不让他进来么?你没有理由拒绝他,而且我可以肯定外边已被御林军团团围住。只有要他进来,惟此一途,别无他法。”
徐有贞回过头来看着书生,张了张嘴。
书生知道他要说什么,微微一笑在他耳边说道:“大人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我出现在这里的。”
说着话书生向里屋退去。看这书生退到里屋徐有贞整了整仪容上前给石彪开门。
石彪进得屋来,四下里用眼睛打量一番,并没有书生的影子,他当然知道书生肯定在里屋。因为外边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书生要从这屋里出去定然惊动守卫他当然也会知晓。
徐有贞看着石彪眼睛四下里扫描,心中有鬼。但他强打精神,一脸的不悦,问道:“石贤侄,你这是在找什么?有何事找老夫商量?不妨坐下来慢慢商量。”
石彪收回眼睛不吭声,在那里站了半盏茶的时间,两眼看着里间的房门。徐有贞心中有鬼看他半天不吭声,惟恐他窥破书生的形迹。
走上前来拍了拍石彪的肩头问道:“石贤侄,怎么对着房门发起呆来?莫不是事关紧要,石贤侄怕有人暗窃机密?想到里屋谈?”
“不了。”石彪烦躁的说,他现在不想揭破此事。他此刻授柄于人,当然先要解了自己的套才有能力反击。既然他决定,要对付徐有贞,暂时不想打草惊蛇,令徐有贞有所防范。
他猛转过身,搓着手来回得度了两圈。最后才在椅子上坐下,向徐有贞说:“阁老大事不妙了。”
“噢!”徐有贞故作吃惊的看着石彪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令石贤侄也束手无策?莫不是闯入行辕那几个人?这只是些许小事,何以石贤侄会有如此烦恼呢?有你出马自然手到擒来。”
石彪小声道:“大人石某岂会为了这些许小事?石某所言之事实则关系到大人和石某的身家性命。”
“到底何事?”
石彪左右瞧了瞧,让徐有贞附耳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人经书被盗了。”
“啊!?这、这还了得?何人如此大胆?”徐有贞面上故作惶恐失色,他接着石彪方才的脚步,在石彪面前来回度起步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经书在你那里,一路并无半点差错,怎么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了呐?这、这明天可如何是好?”
石彪冷眼看着徐有贞惺惺作态的样子,心中暗自冷笑。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愤然站起身形说道:“大人莫要烦恼,既然经书在石某手中遗失,石某定当竭力寻回,不负圣上所托,就算寻不回,石某也当会一力承当,决不累及大人。”
“石贤侄说哪里话来?老夫与贤侄同领皇命,今日不慎出此祸事自当与贤侄一同领受圣上责罚,焉有让你一人承担的道理?只是当务之急应当竭力寻回经书,一切还可挽救,但不只是何人大胆,竟然觊觎御赐圣物?实在罪大恶极。不只石贤侄可有眉目?”
看着徐有贞故作关切的神色,石彪厌恶之极,恨恨地算计着,待到明日寻回经书,我定要在皇上面前狠狠的参你一本,等着瞧!石彪将柬帖地道徐有贞手里说道:
“这是盗经之人留下的,阁老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徐有贞接过柬帖一看,上面的字迹铁画银钩,遒劲有力直透纸背,除了现在躲在里屋的书生,还会是谁?他心知肚明。他并没有小看石彪,心知此事定然瞒他不过,不如坦白告诉他,假意思索一番才向,石彪说道:
“贤侄,这字迹我好像见过?”
“噢!阁老在哪里见过?”石彪眼睛里放光,紧盯着徐有贞问道。
“石贤侄莫要着急,待老夫想想。”徐有贞装模做样的在石彪面前都踱几个圈子后,猛然间一抚掌叫道。“原来是他!一定是他。”
“他?阁老这个他到底是谁?”石彪追问道。
“石贤侄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土木堡也先入侵我大明,那个从蒙古偷入中原的书生;后来京城卫战在于谦身旁的,为他出谋划策的那个人。”
“是他,我说这字迹有点眼熟呢?阁老一提我倒想起来了,当时在于谦府上看过他在画上的字。他不是刚从京里逃出来,皇上派人掘地三尺也要抓他回去,他还敢出现在这里么?”石彪眯起了眼睛。
徐有贞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可能不可能,他都已经来了。现在我们的把柄在他手里,皇上对赐经之事颇为重视,我们不能触怒圣意,毕竟经书是在我们手里丢得,若是明天蜀王来参加大典,让他看到我们无经可赐的狼狈样,定然会在皇上面前参上我们一本,如之奈何?在若真如这柬帖上所说,被蜀王抓到把柄,你我罪责不轻。石贤侄你太不……唉!”
石彪狠狠地咬着牙,看着徐有贞,他向徐有贞道:“阁老,石某再不知自爱,也断然不会向他小小的眉山县令张口。全是那吴县令投机钻营,石某原想不若将这些民脂民膏为眉山百姓修桥建路,好过被这贪官糟蹋。谁知竟被姓张的这小子算记,真是天大的冤枉。如今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总要先保住经书,失物是小,皇命是大。搞不好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大人的意思是就依着他的条件,当然石某自不会稀罕这几两银子,本来就打算一并用来造福百姓的。只是姓张的不惜以身犯险,盗走经书目的绝不会如此简单,若到时他不将经书还来,你我还是难逃责罚。别忘了,于谦的死他可是把京城也闹了个天翻地覆,若非以云家相挟只怕这事情还真难有个了局。”石彪眯着眼睛,看着徐有真若有所思地说。
徐有贞无奈的摊开双手,说道:“就算如此,我们能奈他何?目前的情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最重要的我们不能让地方上看笑话,尤其蜀王上本弹劾我们。唯今之计先稳住他,日后徐图之。”
石彪仿似很无奈的样子,一拳捶在桌子上,震的桌上的茶杯跳了几跳,气急败坏的说:“也只有这样了,我先让吴县令去安排,若他再玩什么花样,我就宰了他,经书讨得回来讨不回来,还是未知之数,想不到我石彪竟然也会授柄于人!可叹!”
可叹!面对如此对手,不可叹,他又能如何呢?虽然他没有把握一定能斗得过书生,但是要对付他徐有贞却是绰绰有余。
“贤侄莫要沮丧,不过一时失意,何须介怀?大丈夫能屈能伸,岂在一时得失?先处理眼前的是要紧,我同贤侄一起去看看那个闯入行辕的,目无法纪之徒。”徐有贞假惺惺的安慰着石彪。
石彪猛然站起身来,是哦,时间不多了,他还要赶紧处理这些事情。否则,这书生到时果真翻脸了,倒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想到这里。石彪的眼睛再度掠过里间的房门,不着痕迹的用眼尾余光扫了徐有贞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寒意。
石彪向徐有贞告辞道:“大人不需亲自劳动,石某一人足矣。这就去安排一切,石某会派人护卫大人安全。”
徐有贞向他道:“老夫安危并不重要,经书要紧,统领当全力以赴,多多受累!”
这几句话徐有贞倒是发自肺腑,毫不掩饰。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经书的下落,虽然书生一再向他表明无意经书,但是难保他不会临时起意。他心中一动,泛起一点灵光站起身来向石彪说道:
“老夫与统领同为钦差,发生如此祸事,其能苟安?焉能让统领独自承担?还是老夫陪统领一同走一趟吧!”
说这话徐有贞已然站起身形,整了整仪容,便于石彪一同出了房门。院中的侍卫还僵立在那里,徐有贞看着院里的守卫,惊愕的望着石彪: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方才有人来过?来人哪!”
“大人,唤小的们前来有何事吩咐?”脚部声纷沓而至,霎时围了一院子。
“你等方才可见有人经过?”
“并未曾见人经过。”
“你们是怎么保护大人的?被人偷袭进院子入内,竟然毫无觉察,怠乎职守该当何罪?”石彪火冒三丈的吼了起来。“来呀!今夜当值守卫每人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徐有贞饶有兴味的看着石彪,看他如同被困的野兽一般乱踢乱咬,四处肆虐。幸灾乐祸的他全然没有注意到石彪慌乱眼神后的阴冷。他一边惺惺作态的劝解着:
“石贤侄,且不要责怪他们,想那张丹枫在守卫森严的紫禁城尚且来去自如,何况小小的眉山县行辕?能奈他何?我们还是想布置一番,先要看该怎样引他上钩,经书要紧。与其责罚倒不如令其戴罪立功。”
石彪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个侍卫,微微和上双目,瞬即张开冷冷的命令道:“看在大人的面子上,这顿板子先记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召集所有人彻查行辕内外,若有可疑人等立刻拿下。若再有差池,两罪并罚。先从院内搜起,给我一寸一寸的翻。”
“是。”
一干众人齐声领命,马上就在院中行动起来。徐有贞看着石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样子,头有斗大,他看着护卫的士卒再在他的院落里细致的搜索着,他用手敲了敲额头向石彪说道:
“呃!石贤侄我觉得他可能已不在行辕之内,我觉得我们还是全城搜查开始争取主动,扩大范围,否则只能受制于人……”
石彪俩眼放光,但是瞬即满脸的希望之色黯淡了下来,他还有争取主动的机会么?或许会有,至少石彪在自己的心里还有那么一点自信。但是,他更深刻地清楚,没有让他能够夺回主动权的时间,石彪地感到束手无策的懊恼。
但是石彪并不是那种肯束手待毙的人,他是一个曾经手握重兵在疆场征战厮杀的悍将,当然没有这么容易就偃旗息鼓休兵罢战,这种懊恼的表情也只是做给徐有贞看看。
果然,在一班侍卫北石彪驱使的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从院外奔来一人服饰穿戴却正是吴县令府上的幕僚。就见他急忙匆匆的几步赶过来,冲到石彪面前气喘吁吁的禀报:
“启禀钦差大人,我等在西城门发现了两个可疑之人,其中一人负伤在身,我等正要上前盘查,不料他二人二话不说便于我们动起手来,县令大人已命守城官兵将他们困在城下,大人令小的火速来禀报大人,请大人定夺。”
石彪精神为之一振,或许他真的可以扳回主动!他的目光一亮之后,不着痕迹的扫向了徐有贞的下榻之处。
当下石彪不再迟疑,马上命令留下一部分侍卫,继续在行辕中搜查,自己则统帅另一部分人前去捉拿那两个敢太岁头上动土的人。徐有贞自然也不甘落后,他才不要石彪抓住它的小辫子呢!
嘈乱的声音随着石彪和百十来号近身侍卫的离去而消失。在复归于平静的院落里,虽然还奔忙着四处搜索的侍卫们,但谁也不曾注意到一条身影,恍如一道电光瞬息即逝。
在眉山县城的城墙下,一个圆滚滚的身罩官服的肉球似的人在一队队手持火把的军士围成的圈外滚动着,不断的指挥着军士门下着命令,高声叫嚣着。
“快抓住他们,不要走脱了他们!抓到这二人大人重重有赏!”
这群守城的官兵加上县衙内的皂役衙差,大概有百十来号人围作一团,手持灯笼火把亮子油松,呼呼喝喝的在城墙根包围了一个圈子。这些人听到重赏,真犹如饿狼发现了肥美的兔子一样,直流口水。但是,被他们为在圈里的纵然是猎物,但却绝非是如兔子那样温顺。
再看被困在圈中的两个人,身形一高一矮。也怪不得他们会被吴县令盯上,任何一个人穿成这样被人看见,尤其被衙门的人看见,尤其在今晚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只怕再笨的衙役都会知道他们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两个人都身着紧身夜行衣,黑纱遮面,只露着两双炯炯的双眸。身形削瘦得的黑一人紧紧的护持着身边的同伴,黑色的的夜行衣上并看不出什么不妥的,但在他的脚下已经汇聚了一滩鲜红的血。受伤的黑衣人气息不稳,他喘息的地向身边的同伴说:
“等一下我拖住他们,你先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那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面警惕着不让人靠近。在他们的脚下已经横躺了十来个失去攻击力的衙差和军士,显然刚才已经有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有人垫了底,所以这些人才不敢贸然靠近,才出现目前这番相持不下的局面。
“如果你不放开我的话,咱们俩谁也走不掉。”这是实情。
站在圈外的吴县令奸佞的笑道:“你们一个也跑不掉!不如识相点乖乖的束手就擒,本县还会留你们一条活路,否则,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做梦!两个人鄙夷的目光同时射在吴县令的身上,在黑衣人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狡诈,他将贪婪的目光直勾勾的锁在吴县令身上,那眼神如同看着落入陷阱里的野兽的猎人一样。吴县令对上那冰冷的目光,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噤,马上缩到一群护卫的后边,寻求庇护。
“你们快冲上去抓住他们,若有人能抓获贼人着赏银一千两。”
此话一出立刻群情汹涌,原本稍显松懈的包围圈,又渐渐得紧凑起来,士兵们试探着向前探着脚步。赏银固然很诱人,但是相对于性命来说大多人还是认为先要保住性命要紧。他们脚下那十几具尸体,确实起到了杀鸡敬猴的效果,所以这士卒们虽然很想获得这巨额的赏银,但同时又不想成为困兽之斗的牺牲品,银子固然很重要,但总是要自己有命花才会有意义。
看这士卒们仍然踌躇不前,吴县令大为光火。马上又吼道:“军令如山,违令者斩!擒的贼人者重重有赏,若有畏缩不前者一律军法处置。”
这下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向前冲或许还有机会,要是向后退那肯定是死路一条。重兵压阵后路已断,只有死战。意识到眼前形势的严峻,受伤的黑衣人挺起身来随手抄起身边的掉落的一把朴刀,向着和围过来的士卒吼道:
“我们今天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不怕死得你们就来吧!”
眼中透着的凶狠暴戾,扫过环围过来士卒,手中挥舞着钢刀劈向那些将要靠近的兵士。一副困兽恶斗的凶残,血红的双眼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嗜血欲望。身旁的另一个黑衣人同他背靠背,双目中眸光如电,除了蕴含着害人的杀气之余,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兵士们在吴县令的一再催促下,一齐向围在圈中的两个人涌了过去,一时间一团混战。冲在最前面的总是最倒霉,普同的兵士根本无与这两个杀红眼的亡命之徒抗衡,瞬息间哀号遍地,血肉横飞。这两人困兽犹斗,招招凶狠式式夺命,有如嗜血疯魔一般,等闲人哪近得了他们身前一丈方圆!兵士们此刻哪里想要什么赏银?能保性命就感谢老天爷了,此刻逃命也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见有人退缩,吴县令马上喝令道:“不许退!后退者杀无赦。”
一声令下,果然见效,没有人敢后退。打固然难免一死,但却并非必死无疑,因为眼前的这两个黑衣人,虽然凶悍异常,但终究难免临寡不敌众的局面,九死中尚可得一生;但若后退,必被视为违犯军令,则是必死无疑。众人毫不迟疑,直向前涌去,却不是为了赏银,而只求活命。
正待这边打得难解难分之时,猛然间在城中一出火光冲天,此刻城中引起了一片混乱。而着火的方向正是县衙所在的位置,就见一人气喘如牛的跑了来,这正是吴县令府上的管家,如同一根消瘦的竹篙,枣核脸上一脸的惊慌和焦急,便跑边扯着公鸡嗓子嘶声叫着:
“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人……”
他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圆滚滚的吴县令,连滚带爬的冲到他的面前,揪着吴县令的官袍上气不接下气的叫着:
“大、大、大人,不、不、不、不好了……”
“鬼叫什么?没看见大人我在捉拿人犯,还不滚到一边去。”吴县令一脚踢开跌倒在脚旁的管家,继续指挥和兵士们攻击黑衣人。管家好不容易爬起身来,又从后面赶上来继续在吴县令后边结结巴巴地说:  
“大、大、打人,家里失火了,我们的老宅失火了。”
“失火就失火,别来烦我没看见我正在办……”吴县令的话嘎然而止,他瞪着自家的管家,气急败坏的撕吼着。“你说什么?家里失火?怎么会如此?你们是死人,不去救火跑到这里干什么?蠢货,养你们何用?”
天哪!吴县令心疼得很不得被烧得是自己,老宅里藏有他为官多年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若有人乘火打劫那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不行他要马上回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他的财富化为乌有。转身刚跑了几步,猛然想到他现在正在缉捕要犯,若是这件差事办砸了,势必触怒石彪,到时候他还有好果子吃么?别说银子,只怕前程和身家性命都难保了。他固然爱钱如命,但是他更知道若能在仕途上平步青云,依得靠山,到时候想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不过就算他不回去,也至少要调拨人收回去救火,减少损失。
想到这里吴县令高声冲着衙役班头喊道:“赵天财,带县衙里的差役快去救火,不许延误。”
“是!”与面对着凶神恶煞般的黑衣人来比,赵班头宁愿面对烈火焚烧。一听到吴县令的命令,马上抽掉了一半的人手,预备脚底板抹油,溜得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正当他预备带着人撤离的时候,迎面一彪人马拦住了去路,为首那人一声高喝:“你等竟敢临阵脱逃,走脱了朝廷侵犯,可知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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